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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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煙一走,趙弋的目光更為直接的落在了朝夕身上,他正想說話,人群之中忽然走出面色激動的洛舜華,洛舜華袖袍輕甩拱手一禮,笑道,“二公子!四年不見了,沒想到公子會今日至府中,怎不派人說一聲洛某好去迎接啊!” 洛舜華笑著走至趙弋身前,上下打量了趙弋一瞬滿是感慨的道,“四年之前公子來府中之時年紀尚輕已是了不得,如今過了四年,公子這氣度更是非凡,公子一路上舟車勞頓,眼下先安排個落腳之處讓公子休憩可好?四年未見,洛某真是要和公子一醉方休才可。” 洛舜華太過熱情,簡直將趙弋當(dāng)做了老友,可趙弋面上的表情卻十分沉定,他平靜的聽完洛舜華的話,而后便搖了搖頭,“四年未見,侯爺也神采不減當(dāng)年,聽聞府中也有新喪,安排個落腳之處便罷,醉飲卻是不必了,新喪時候還在路上,侯爺節(jié)哀順變吧。” 洛舜華面上笑意一淡,先是嘆了口氣,“說起來府中近來也是頗多波折,期間難處不足為人道也,恐怕要招待公子不周了,別的不論,公子今日剛到府中,一杯熱茶總是要喝的,二公子,這邊請,晚上本有宴飲,卻不想出了四公子的事……” 洛舜華抬手一請,自然是要招待新客,可趙弋卻是不走,他目光落在距離他較近地朝夕和商玦身上,唇角微彎道,“沒想到一來就遇見如此多人物,侯爺不給我引見一番嗎?” 趙弋說的是“如此多人物”,看的卻只是商玦和朝夕,在場之人都看出了他的意圖,洛舜華自然不可能裝作看不出,額上汗意微出,洛舜華心底萬分苦悶,可又一想這三人的糾葛和淮陰侯府并無關(guān)系便又是一笑,從善如流的走近了商玦兩步,“這位是……” 商玦仍然攬著朝夕的腰,因為用了力氣,朝夕此刻簡直半倚在他懷中,洛舜華的話未說完,商玦忽的彎唇意興闌珊的開了口,“燕趙之戰(zhàn)剛剛結(jié)束,聽聞趙王宮御案上懸賞孤性命的價碼已開到了百萬金,二公子……竟不認得孤?” 此一語落定,周圍人的眼光更為興味,趙弋的出現(xiàn)埋下了導(dǎo)火索,適才他那要求引見的話便好似一星明火,而商玦的態(tài)度,卻是分明的將戰(zhàn)意挑在了明處,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在意的無非是三樣,女人,權(quán)勢,領(lǐng)土,商玦的話仿佛是在提醒所有人,他們之間的對峙不只是他懷中之人,還有那兩個月之前剛剛結(jié)束的燕趙之戰(zhàn)! 那一戰(zhàn)持續(xù)半年,最終以趙國輸?shù)粑遄浅氐慕Y(jié)果落幕! 朝夕的命運也是因為這一戰(zhàn)而改變! 強大的男人總喜歡征服的快感,戰(zhàn)爭是他們樂于使用的一種途徑,可但凡有戰(zhàn)爭,必定就有勝敗,誰都想做勝利的那一方,于是失敗者就會蒙上恥辱被世人唾棄! 眼下,趙弋便是那個失敗者! 這一場暗流涌動的戰(zhàn)意還未開啟趙弋便已落了下風(fēng),商玦,以及他懷中的人,都在提醒著他是敗者這個事實,若非是他失敗,朝夕又怎會離開趙國成為燕國世子的新寵?! 燕趙之戰(zhàn)天下皆知,彼時兩國交戰(zhàn)正酣,趙國的確花重金懸賞敵方首領(lǐng)的項上人頭,既有懸賞,必有畫像,趙弋做為那個在趙國大后方和商玦對峙廝殺了半年的人,又怎會沒看過商玦的畫像,他必定是認得商玦的,他不過是需要個引見的機會來和商玦搭話,可他大概沒想到被燕國百姓奉為在世神佛的商玦會如此不留情面。 趙弋的眉頭緊皺了一瞬,周圍人的目光更興味了兩分…… 眼底幽光一閃,趙弋的拳頭猛地攥緊了兩分,他的目光掃過商玦緊摟著朝夕腰身的手,唇角忽然微彎,“原來當(dāng)真是燕世子,看起來世子要聘妻的傳言是真?” 商玦直接簡單,趙弋也不藏著掖著,他目光一轉(zhuǎn)看向朝夕,又重之又重的看向朝夕的眼睛,末了眉頭一皺,眼底的微光更為幽暗了些! 商玦聞言轉(zhuǎn)頭看了朝夕一眼,笑道,“孤和夕夕婚儀初定,屆時會請二公子來喝喜酒。” 朝夕由著商玦摟著,面上沒有分毫表情,趙弋聽著這話又看了趙弋一瞬,正要在說話,一旁君冽忽然閃了出來,君冽朗聲一笑道,“早就聽過趙國二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趙國今年戰(zhàn)亂頻出,二公子竟有時間來試劍大會實在是叫君某驚喜啊!” 君冽語聲朗朗,細長的狐貍眼瞇起給人慵懶興味之感,他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了趙弋和商玦的中間,堪堪擋住了趙弋的視線! 趙弋不得不看向他,隨即眉頭微皺,“閣下是……” 君冽又是一笑,“在下離國公子冽!” 趙弋眼底閃出兩分了然來,亦是有禮的點點頭,“久仰。” 這本是趙弋的客氣之語,誰知道君冽聽著笑意卻一盛,“咦?二公子聽過我的名頭?既然聽過,二公子不妨說說外頭人都是如何說我的?” 趙弋唇角一抿,一時有些疑惑,各國王室的公子公主都有許多,若非是天縱英才或者干下過什么大事總不會給人深刻的印象,趙弋對君冽的名字印象就十分模糊,可他審視君冽一瞬,卻并不相信君冽這樣的人會如此不識趣,那么他如此做又是為了什么? 趙弋越過君冽朝他身后的二人看了一眼,眼底現(xiàn)出兩分深思。 “外頭傳言頗多,公子不聽也罷。” 趙弋語聲趨冷,連那守禮之意都少了兩分,君冽卻好像聽不出來似得,他又是一笑,竟然上前兩步走的更近了些,又道,“說的也有道理!外面的傳言甚多,不聽也罷,如今二公子就在君某眼前,君某只覺得和二公子一見如故,不如今日便由君某陪著侯爺待客,也好讓二公子知道知道君某的真性情!” 君冽自顧自說著,又看向洛舜華,“君某實在想和二公子交個朋友,侯爺您看?” 這等境況洛舜華怎能說不愿意,便只好點了點頭,“二位公子都是人中龍鳳,今次能在淮陰侯府結(jié)緣自然極好!來,這邊正廳請……” 君冽一笑,忽的上前一把勾住了趙弋的肩膀,整個人自來熟的將他一帶,“二公子,請吧!” 趙弋被帶的身體轉(zhuǎn)了方向,眼角余光一掃,卻見商玦正在為朝夕攏肩上披風(fēng),他腳步一滯,一時便要掙脫君冽的手臂,誰想到君冽卻力道蠻橫的又將他一攬,而后他耳邊便響起了君冽似笑非笑的話! “這里這么多人,你想讓她身敗名裂嗎?!” 只見趙弋身影一僵,而后便被君冽笑語晏晏的帶著往正廳走去……(..) 第141章 或有姻緣 朝夕從不知道回踏雪院的路能這樣長。 夜色沉沉墜下,潑墨一般的天穹之中一彎明月清華如許,商玦仍然攬著她的腰,他們離得如此之近,甚至呼吸相聞,可商玦不說話,沉默便如同千斤巨石壓在朝夕心頭。 趙弋來了,她沒想到在離開趙國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會再遇見趙弋。 朝夕瞇了瞇眸子,忽然就想到了三年之前在趙王宮的日子。 走了近兩刻鐘,他們一行人終于到了踏雪院門前,眼看著就要進門,商玦忽然將她往懷中一帶,朝夕驀地緊靠在商玦身側(cè),正不知他要做什么便聽商玦道,“遇見了故人,便一定會追憶往昔,可想起來你的眼睛如何瞎的了?” 商玦的語氣仍然平和,可這話卻并不能叫人舒心,他將她一拖進了院門,見她不語便又是一笑,“先是晉國再是趙國,兩位公子都為你而來,當(dāng)真不負你艷冠天下的名號。” 朝夕眉頭一皺,“何意?” 商玦輕笑了一聲,將托著她的腰改為牽住她的手。 商玦的手掌干燥而溫暖,一下便將她整只手都包裹住,他默了默才語帶唏噓的道,“孤的未來夫人有這樣多的追隨者,孤忽然覺得只問你要一個神兵譜還不夠。” 朝夕唇角微抿,不知他這一路的沉默之后怎地忽然想到了這一茬。 商玦不急著說話,先將朝夕領(lǐng)進了內(nèi)院進了屋子,屋內(nèi)暖意盎然,商玦轉(zhuǎn)身先為朝夕取下了披風(fēng),而后又將她眼上的白巾取了下來,朝夕眨了眨眼,剛一適應(yīng)屋子里的光線便對上了商玦脈脈帶笑的雙眸,商玦接著道,“倘若晉國和趙國因你而伐燕,孤豈非得不償失?” 朝夕眉頭皺的更緊,在她的印象里商玦并不是個喜歡玩笑的人。 商玦對著她的實現(xiàn)又是一笑,“孤并非在玩笑。” 他說完一把捉住朝夕的手將她帶去暖閣,后面子蕁和墜兒馬上為二人奉上熱茶,商玦和朝夕在榻邊落座,商玦揮退了子蕁和墜兒,屋內(nèi)便只剩下了兩人。 商玦握著朝夕的手暖著,口中道,“趙國和晉國皆是燕國的手下敗將,他們二人心系之人又在孤懷中,他們兩國聯(lián)手,是很可能的事。” 燕國先打了趙國,又打了晉國,已經(jīng)算是樹敵,眼下再加上朝夕這一茬,商玦所言并非沒有可能,朝夕思忖一瞬瞇眸,“你開戰(zhàn)在先,我們結(jié)盟在后,晉國和趙國與你燕國的恩怨與我無關(guān),你若覺得不值,大可……” “噓——” 朝夕冷靜的說著無情的話,商玦卻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朝夕一頓,商玦的表情便有些嚴肅起來,他一把捉過朝夕另一只手,將她兩只手都包在掌心暖著,口中肅然道,“你似乎忘記了孤剛才在秋水苑說過的話,燕國和蜀國眼下已是一體。” 朝夕微微怔住,眸光一垂便看到自己的手正被商玦暖著,她挑挑眉,身子一轉(zhuǎn)將手也抽了出來,掌中一空,商玦唇角微彎,將面前的茶往朝夕那邊放了一杯。 “事已至此,你還想和孤分道揚鑣嗎?” 商玦說著,自己也端起一杯茶慢飲,朝夕沉著臉想了片刻,忽然問,“好,你還要什么?” 商玦似乎早已預(yù)料她會問這一問,眼底生出一絲興味,卻是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朝夕轉(zhuǎn)過頭來,神色凝重,“你提的要求最好在我的底線之內(nèi)。” 商玦笑起來,“你怕孤問你要蜀國嗎?” 朝夕又轉(zhuǎn)開目光,冷笑了一聲,“你要又如何,蜀國不在我手。” 商玦便頷首,“孤要的,自然是你能給的,你放心便是。” 朝夕皺了皺眉,似乎在思忖商玦這話是否可信,一瞬之后她便像是打定了主意的頷首,“好,可我還沒說一定會允你,你若想好,再提不遲。” 商玦很是滿意的點頭,卻又忽然將茶盞一放,“那么,你要如何對趙弋呢?” 朝夕挑眉,似乎不解他為何如此一問,“這里是蜀國,他是為試劍大會而來。” 商玦便笑出了聲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的,只有你在自己騙自己嗎?” 朝夕眉頭緊皺,“我既會離開趙國,便不會再回去,事到如今,我必回巴陵……” 商玦點點頭,神色卻又一肅,十分鄭重的看著朝夕道,“你是了解趙弋的,他如今為了你而來,絕不可能空手回去,既然你想著回巴陵,總不希望與他過多糾纏。” 朝夕瞇眸,語氣悠長起來,“我與他兩年未見,如今不過一個故人,他是看重權(quán)利之人,絕不會為了我壞了大局,你且放心便是,連累不到燕國。” 商玦眼底閃過一絲微芒,“你肯定?” 朝夕轉(zhuǎn)眸看著商玦,眼底滿是清明和冷靜,“權(quán)利,領(lǐng)土,財富,從小浸**在權(quán)力場上的男人絕沒有你想的那般長情,父子兄弟愛人尚且能廝殺背叛,更何況是我?” 朝夕說完便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趙弋也想要神兵譜,思念之前來淮陰,正是為了那本東西,可惜空手而歸,這一次,他大概會為了神兵譜使足力氣。” 商玦眉頭微挑,“看來這一次他又要失望而歸了。” 朝夕未說話,默了默又道,“趙國剛經(jīng)戰(zhàn)亂,眼下正是動蕩之時,可趙弋卻在此時離開了趙國,他既然走了,便是趙國七公子上位的好時機。” 商玦笑著站起身來,“你是在提醒孤?” 朝夕語聲微冷,語聲一個字一個字的不帶半分感情,“你不做我也會去做,趙國如猛虎在側(cè),若他得了安穩(wěn),他周邊的鄰居就要人人自危了。” 商玦嗤笑一聲,看了看朝夕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果然無情。” 朝夕哼笑了一聲,“世人都是無情,殿下難道要做多情之人?” 商玦朝朝夕身后走去,聞言不置可否的道,“你我都是一類人,多情博愛之人孤怕是做不來,不過……”商玦微微一頓,走至朝夕身后方才停下,又道,“不過孤愿尋一人偏愛。” 朝夕似有訝異,隨即沉默了一瞬,“祝殿下得嘗所愿。” 商玦彎了彎唇,越過她的發(fā)頂去看窗外的夜色,燈火通明的院落之上是星月熠熠的夜空,然而在更多燈火月華照不到的地方依舊是黑沉沉的陰森,趙國二公子一來,此番淮陰侯府的試劍大會便算是聚集了五大侯國和皇室的代表之人,絕對算得上一大盛事。 默了半晌,商玦忽然道,“還有一日便是試劍大會了。” 朝夕眉目一凜,“這一日來的太慢了。” 她語氣平平,卻又蘊藏著無盡危險,伴著這惻惻夜色,叫人聽著心中無端發(fā)寒,商玦垂眸看了朝夕一瞬,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他們本就在咫尺之地,商玦這一步上去二人離得更是近,商玦幾乎貼上了朝夕,一瞬間,朝夕的呼吸也輕了。 僵直只在一剎那,商玦忽然抬起雙手將半開的窗欞合了上。 朝夕站在他身前,這姿勢仿佛他將她擁住,朝夕眉頭微蹙,商玦合上窗欞之后卻又后退了一步,繼而語聲溫柔道,“早春寒意尚重,你的寒癥快要復(fù)發(fā)了,莫要在窗口久站。” 朝夕微愣,似乎對商玦的關(guān)心有些猝不及防,一時不知如何反應(yīng),動了動唇角,卻不知說什么,商玦看的一笑,“讓墜兒侍候你去洗漱吧,孤要去書房。” 朝夕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沒說什么走去了內(nèi)室,商玦看著朝夕的背影消失,又站了片刻才走出去,剛一出門便看到倚靠在月洞門門口的扶瀾,大晚上的,扶瀾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看到他扶瀾興味一笑,“聽說今天晚上府中來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商玦腳步微頓,卻是不動聲色的問,“你有事?” 扶瀾直起身子朝他走過來,又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忽然一笑道,“瞧你八風(fēng)不動的,心里卻肯定不像表面這樣平靜,見到了趙弋,小鹿是什么表情?” 商玦瞇了瞇眸,“沒什么表情,她沒看見趙弋。” 扶瀾摸了摸鼻子,唏噓嘆笑道,“到底也是曾經(jīng)幫過她的人,還有一年的朝夕相處,雖然后來分開了,可到底比認識你來的早,那個時候若小鹿不離開淮陰,眼下還不知什么樣,帶她離開淮陰的恰好就是這位趙國二公子呢……” 商玦眉頭一皺,“她并非長情之人。” 扶瀾眉頭一挑,“她對別人不長情,難道對你就會長情嗎?” 商玦眼底一片幽暗,頓了頓才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扶瀾笑意一深,忽然瞇了眸神神秘秘的道,“說起來這兩日我都在觀星,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玩的事情,你猜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商玦沒什么特別表情,只配合的問一句,“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扶瀾看他這樣便站直了身子,又看了他一瞬面上的笑意忽然散的無影無蹤,“那個晉國的,還有今夜這個趙國的,他們二人之間有一個和小鹿有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