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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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澄心一笑,“不礙事的,我來送吧。” 王捷便呼出口氣上前將帖子遞了過去,“既然如此,勞煩三少爺了。” 洛澄心搖了搖頭,腳下方向一轉(zhuǎn)便朝著踏雪院去,身后的小廝跟上來,走出幾步才低聲道,“主子,咱們?nèi)缃窆缓鸵郧安灰粯恿耍B王管家在咱們面前都這般低聲下氣的。” 洛澄心眼底星芒一閃而逝,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還蹙眉一瞬,“少說多聽。” 那小廝吐了吐舌頭,“主子放心,小人明白,眼下四處無人小人才敢說,主子有今日實在是不容易,小人自然不敢大意毀了主子的前程。” 洛澄心再不說話,只是眼神又暗了三分,身后那小廝見此縮了縮脖子又道,“主子,聽說蜀國五公主不見了,昨晚上搜了一晚上都沒找到人,您說不會……” 洛澄心唇角一沉,“此事不由我們議論,父親自然會cao心的。” 那小廝面上閃過一分畏怕,低聲道,“小人只是想到了世子的死……” 說至此洛澄心心頭也是微微一緊,眸光一抬,卻見踏雪院已近在眼前,他盯著踏雪院的大門瞇眸一瞬,而后才走上前去命人通稟,不多時院門再次打開,子蕁笑著迎出來,“三少爺好些日子不曾來了,快進(jìn)來吧,公主在等您呢。” 洛澄心面色溫和的進(jìn)的院門,剛走到內(nèi)院門口腳下便是一頓。 早春清晨尚有涼意,朝夕一身紅裙正站在廊檐之下,通體白毛的白月正在她腿邊磨蹭,而商玦站在朝夕身邊,正將自己的外袍披在朝夕肩頭,在洛澄心的印象之中,除了朝暮,從來沒有人能離得朝夕那般近,朝夕也從不接受別人的好意。 子蕁在旁看到他的怔愣,唇角一彎,“眼下天氣還凉呢,公主老是忘記加個斗篷,不過殿下最是細(xì)心了,有殿下陪著,公主想生一次病都難。” 子蕁語氣天真可愛,聲調(diào)更是悅耳動聽,洛澄心轉(zhuǎn)頭看了子蕁一眼,正好對上一雙純良的眼和一張滿是笑意的臉,洛澄心也跟著彎了彎唇,這才走上前去。 廊檐之下的朝夕迎上來,“三哥,好幾日沒見到你了。” 洛澄心對著朝夕點點頭,而后便對著她身后的商玦拱手一禮,“世子殿下……” 商玦仍然站在廊檐之下,微微頷首便作罷,目光一掃看到了他手上的帖子,又上前幾步站到了朝夕身邊,“三少爺是來送帖子的?” 洛澄心點頭,“正是,今日要為沈家少主接風(fēng)。” 商玦并不看洛澄心,只抬手將披在朝夕肩頭的外袍往上提了提,動作溫柔充滿了呵護(hù),語氣隨意道,“世子殿下剛?cè)ィ逻€因為府中不會這么快行宴會之事。” 洛澄心眉頭微蹙,“這……是父親的命令。” 商玦笑著頷首,“給子蕁吧,今夜我們會去的。” 洛澄心只得將帖子交給子蕁,子蕁笑嘻嘻的接了,而后便站在一旁侍立著,此來的目的便是送帖子,帖子交出手,洛澄心瞬間變得有些多余似得,然而他并不想走,片刻的靜默之后,朝夕眉頭微皺的道,“現(xiàn)如今府中諸事都是三哥在管?” 洛澄心頷首,“是,大哥去了,父親將府中諸事都交給了我。” 朝夕眉頭便是微皺,“看來我前次對三哥說的話三哥并未聽進(jìn)去。” 洛澄心唇角微抿,“你說的話……我知道,可眼下府中無人,我不得不挑起這個膽子……” 朝夕垂眸一瞬,再抬起頭來時目光便幽深許多,“三哥,我……” 話還未完,商玦先出口打斷,“三少爺眼下是淮陰侯府的少主了,夕夕,你不必?fù)?dān)心。” 朝夕欲言又止一瞬,到底未曾多言,洛澄心聽著商玦的話卻是高興不起來,見朝夕也不再多言只得出言告辭,等他一走,商玦便拉住了朝夕的手,“夕夕,別對他心存愧疚,他和你不同路。”(..) 第137章 蜀國公主 新喪未過,喜樂又起,山頂禪院的鐘聲響起之時朝夕正著最后一件火紅的外裳,淮陰侯府已多日不曾有過宴飲,今次又是為了給那位沈家的少主接風(fēng),連商玦都選擇前去,其他人更是不會缺席,沈家乃是開國元勛帝國宰輔,今次更代表著皇室,位置遠(yuǎn)遠(yuǎn)超過那些小諸侯國王室,商玦自然說要去,朝夕便也沒意見,紅裳墨發(fā),艷絕天下,朝夕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將一條白巾覆在了眼上,不見絕世之色,她心中驀然一靜。 分明通身不著飾物,可饒是如此卻還是貴胄到極致,商玦站在一旁看著朝夕為自己綁那絲帶,眼底一動便上得前來,將朝夕手中的絲帶接過,“孤幫你。” 朝夕便放下了手,商玦系好了絲帶,站在身后往朝夕身前的鏡子里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溫度,他一把捉住朝夕的手,“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朝夕任由他牽著,點了點頭二人一同出內(nèi)室。 子蕁和墜兒在門外候著,戰(zhàn)九城和云柘也早早就等候在院門口,商玦走到順手抄過一件披風(fēng)未朝夕穿上,這才拉著她徑直出了踏雪院,二月的天氣仍然天寒,到了晚間更是涼風(fēng)沁人,朝夕眼上敷著絲帶走的格外慢,商玦便也樂得如此。 二人只帶了為數(shù)不多的下人,沒走幾步便聽到前面也有人聲,朝夕眉頭一皺,身邊商玦已道,“是齊國的大公子和宋國的兩位公主。” 朝夕自然知道是誰,她眼下是個“瞎子”,真是省了許多事。 “世子殿下,不妨同路?” 優(yōu)雅的男聲悅耳至極,自然是齊國的大公子姜驍。 朝夕只聽身邊人溫和的道,“公子先請。” 雖說了讓姜驍先請,可商玦如今的地位非同尋常,姜驍自然不敢托大,反倒是宋解語往后退了一步,宋解意看著,也跟在了宋解語之后,姜驍對她投去個贊賞的目光,又對商玦一請,“今日來的這位沈氏少主名聲在外,不知有沒有和世子打過交道?” 沈家在帝國地位超絕,每一代主子都格外的引人注目,少主人自然也不例外,商玦聞言不動聲色,眸色卻有些幽深,“燕國距離鎬京頗遠(yuǎn),至今還未得帝令入京,自然和這位少主沒有交集的,倒是大公子,齊國乃是陛下姻親,想必和這位少主有些淵源。” 姜驍面生一絲苦笑,“世子這就是有所不知了,沈家現(xiàn)如今大半權(quán)利都在這位少主子的身上,不過……不過傳言這位少主身患隱疾,連鎬京的許多貴族都沒見過他的面,更遑論是別人了,姜某倒是入過鎬京,卻是和這位少主無緣。” 沈家少主身患隱疾朝夕和商玦也知道,商玦握著朝夕的手緊了緊,隨即搖了搖頭,“沈家位在帝國,想來和燕國也不會有糾葛,孤倒是不關(guān)心這些。” 姜驍眼底閃出兩分微光,笑笑未曾說話! 說話間已從大道上了小道,再不能并排行走,姜驍從來都是守禮賢明之人,此時自然往后退了一步,商玦帶著朝夕上前,一把扶住了朝夕的腰。 這動作在外人看來親密無間,后面姜驍三人看在眼里則又是一番考量。 今次夜宴還是在秋水苑,朝夕二人一路上前,眼看著就要到了秋水苑卻又遇見了人。 “本以為世子不會赴宴,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見到了世子。” 說話之人語聲清脆卻又自帶一股子魅惑風(fēng)情,正是蜀國夫人段凌煙,商玦抬眸看了段凌煙一眼,只見段凌煙的目光正停在朝夕的身上,唇角維揚,商玦語聲誠懇的問一句,“孤聽聞五公主不見了,不知眼下可找到人了?” 秋水苑之內(nèi)已經(jīng)燈火通明,院外更是來來往往不斷有客人入內(nèi),商玦一問,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都有人在駐足聽著,段凌煙今日穿了華麗的宮裙化了精致的妝容,整個人雍容魅惑令人不敢逼視,至此刻,她美譽之間露出兩分愁緒來,搖頭道,“那個丫頭速來隨著自己的性子,王后曾交代一定要看好她,如今卻是我的過錯了,昨夜一夜不曾找見人,今日又是一整日的找,下人都找去了城外,可還是沒發(fā)現(xiàn)這丫頭的影子,真是叫人……” 段凌煙身上本就有一股子飛揚意氣,說話的聲音更是不小,這話不由得讓附近的人都聽了見,商玦還未接話,又有一道語聲插了進(jìn)來,卻是君冽似笑非笑的道,“說起來淮陰侯府的怪事也真是太多了,五公主恐怕還是要在府里找。” 這話說的許多人面色一變,都是想到了洛靈修早前的死狀。 氣氛正巧一滯,秋水苑內(nèi)忽然走出個人來,卻是一身華府的洛澄心對著眾人一拱手,“夫人,世子,公子,里面已經(jīng)制備齊整,還請進(jìn)去敘話吧,家父已在里面等著了。” 洛澄心語聲恭敬守禮,段凌煙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洛澄心,挑眉一笑,“如今淮陰侯府有三少爺,果然很不錯,世子在天之靈看著也該安息了。” 洛澄心扯了扯唇角,“夫人里面請——” 段凌煙點了點頭,從善如流的走了進(jìn)去,她當(dāng)初來時帶著兩位公主和兩位公子,可今夜身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三公主瘋了,五公主不見了人,那另外兩位公子呢? 哪怕是出自王室,也不能時刻得到人們的關(guān)注! 這個世道,任何王室都不缺一個公主一個公子,何況如今十二諸侯國的許多公子公主都到了淮陰侯府,兩個蜀國公子的缺席就更不會引起人的注意,段凌煙一走,商玦便攬著朝夕的腰走了進(jìn)去,后面姜驍帶著宋解語姐妹也跟了上,君冽的目光落在宋解語和宋解意的身上,果不其然惹得宋解意眉頭一皺冷眼掃了過來。 君冽細(xì)長的狐貍眼瞇起,“幾日不見,五公主似乎越發(fā)光彩照人。” 宋解意和君冽有過節(jié),再不會因他一句好話就改了臉色,君冽此語一出,宋解意果不其然冷哼一聲,君冽又是一笑,走上前去認(rèn)真道,“那日是我不對,公主想怎么罰我都行,只是無路如何公主消氣吧,看著公主對君某不理不睬,君某的心都要碎了……” 他說話聲不小,話語落定,四周目光都看了過來,宋解意目光嚴(yán)肅,姜驍眼底則帶著兩分疑問,至于其他人,則是看好戲的和曖昧的居多,宋解意一愣,面色“騰”的一下就漲紅,她下意識抬眸看向姜驍,急急道,“不是的不是的,我……” 話至一半就斷,宋解意意識到了什么才猛地收了口。 君冽在旁“嘿”的一笑,“五公主對著大公子解釋什么呢?” 君冽似笑非笑的說完這話,看了一眼旁邊的宋解語,宋解語的眉頭果然皺的更深,君冽笑意一盛,華衣袖袍一甩當(dāng)先入了秋水苑。 宋解意站在原地一時之間更為尷尬,姜驍卻是半分都不亂的看著宋解意道,“離國公子性情灑脫,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有什么事告訴你jiejie和我便是。” 宋解意眼眶頓時一紅,低低的奧了一聲便垂了眸,那泫然欲泣的模樣看起來萬分可憐,宋解語抿了抿唇,“好了,進(jìn)去吧,不要搭理那人便是。” 宋解意連忙重重點頭,再看時宋解語已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姜驍也未看她,只朝著宋解語追了上去,宋解意微紅的眼眶之內(nèi)閃過兩分銳芒,攥了攥自己的袖口,淺吸口氣走了進(jìn)去,秋水苑內(nèi)一片華燈璀璨,可正廳之內(nèi)卻無人落座。 宋解意眨了眨眼走到了宋解語身后去,朝前一看,卻是商玦、朝夕和段凌煙三人站在最前,洛舜華額上汗意滿布,直對著段凌煙拱手,“夫人,都是洛某考量不周,都是洛某考量不周,本想著兩位公子也會一起來這才將夫人的位置安排在了世子之下。” 段凌煙美麗的面皮之上閃過兩分諷刺,“本夫人代表的是蜀王,可現(xiàn)如今竟然要屈居于蜀國的公主之下,這實在是讓本夫人無法和王上交代!” 宋解意眨了眨眼,抬眸一看便見今日的宴席只設(shè)了兩列,左右兩側(cè)的首位都無人,左側(cè)必定是沈家的少主,可右邊卻不定了,段凌煙身份高,可商玦卻是世子,洛舜華將商玦安排在了首位,段凌煙卻是不肯了,若是旁人必定忍下了這口氣,可段凌煙卻是當(dāng)堂挑了出來,宋解意眨了眨眼,再看段凌煙之時不知怎么就有些發(fā)怵。 段凌煙的舉動無疑讓洛舜華和商玦都下不來臺,只是這么看去商玦的面色倒還十分平靜,商玦彎了彎唇,忽然道,“夫人在乎的原來是夕夕的身份,夕夕是蜀國的公主,也是孤的夫人,既然是孤的夫人,便能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 大抵是商玦太過從容,段凌煙又將目光掃過他懷中的朝夕,忽的一笑道,“若說是蜀國公主倒也不是,世子殿下懷中的不過是個蜀女,既然是蜀女……” 段凌煙的話還未完,門外忽然傳來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室內(nèi)被那聲音一驚的時刻,忽然有一道清涼的聲音闖了進(jìn)來,來人道,“誰說她不是蜀國公主?!”(..) 第138章 從容張狂 “誰說她不是蜀國公主?!” 一道清涼沁潤好似朱玉般的語聲忽然闖入,整個大廳都是一靜,眾人皆回身看去,入目便見兩個貌美侍婢推著一把帶著滾輪的椅子躍入了眾人的視線,若說那美貌的婢女和會滾動的椅子都是稀罕之物,卻無論如何都比不上椅子上坐著的人來的惹眼! 權(quán)勢滔天的沈家,掌握沈家一半權(quán)利的沈家少主,在場諸國權(quán)貴都在,可十之有九的人都不曾見過這位活在傳言之中的人物,待那輪椅徹底的入了廳門,廳內(nèi)的眾人都呆了住。 輪椅之上身形細(xì)瘦的少年仿佛從雪中走出來,他眉眼精致,膚色奇白,眼瞳黝黑,玉冠博帶,黑色長衫,再加一件通體純黑的狐裘斗篷,愈發(fā)襯出他冰肌玉骨的神采,乍一看去恍若女子,可若再看第二眼,此人眉眼之中的貴胄和陰冷之氣卻無比的震懾人心,那威懾之力讓在場之人心神一緊,心智稍微弱兩分的,禁不住的就要往后退一步。 沈南星,現(xiàn)如今沈家的少主人! 室內(nèi)一靜,那輪椅堪堪停在了門內(nèi),眾人先后回過神來,這才去看那奇怪的椅子,外界傳言沈家少主身患隱疾,如今看到了這椅子,眾人心中便有幾分明白,由此便又是一陣唏噓,這位沈南星手段高絕,卻不想竟然年紀(jì)輕輕就是個殘疾…… 一陣短暫的靜默之后,眾人皆是不曾忘記適才沈南星的那句話。 洛舜華一愣連忙迎了上來,“小少爺來了!快請上座——” 他抬手一請,待回身看去,這才看到段凌煙和商玦朝夕仍然站在那里,這才又想起適才的紛爭不曾解決,眉頭一皺正在為難,便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朝夕,洛舜華一愣,轉(zhuǎn)身一看,卻是因為身邊的這位小少爺正在看著朝夕! “這位就是朝夕公主吧。” 沈南星的嗓音沒有一般男子的低沉,卻十分清透潤朗,眼下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見他看向朝夕,便也第一時間看了過去,這廳中燕國的齊國的晉國的蜀國的人都在,哪一個拎出來都比朝夕的位置更高,可誰也沒想到這位沈家少主會第一個和朝夕說話! 話音落定,旁人眼底閃過詫異,商玦卻十分從容的將朝夕腰身一帶,將她往前推了半步,朝夕眉間微蹙,微微頷首道出兩字,“是我。” 沈南星五官精巧略顯陰柔,一雙眸卻十分銳利,他瞇眸一瞬,忽的牽了牽唇,“我看公主身上很有幾分黎后的影子,當(dāng)年莊姬公主出嫁之時我年紀(jì)尚幼,傳言莊姬公主和黎后十分相像,如今看到公主,仿佛就看到了莊姬公主!” 微微一頓,沈南星繼續(xù)道,“我幼時莊姬公主還曾關(guān)照過我。” 黎后乃是莊姬之母,亦是朝夕的祖母,只是人早已不在世,提起莊姬公主,朝夕身上的冷意散了兩分,她的祖母是早亡,留下了她的母親,她的母親亦是早亡,又留下了她,朝夕唇角微抿,“母后早亡,難為小少爺還惦記著她。” 朝夕本是蜀國公主,可因為當(dāng)年蜀王的流放讓她的身份一直十分尷尬,便是段凌煙都敢直言她的身份只是蜀女,可到了如今,這位沈家的小少爺忽然扯出了黎后和莊姬公主,瞬間朝夕的身份便有些不同了,果然,沒過一刻沈南星再度開了口。 “公主除去蜀國王室的血統(tǒng)之外還有皇室的血統(tǒng),明明身份高貴,現(xiàn)如今卻不得為自己正名,這一點,實在是蜀王有些糊涂了,倘若黎后或者莊姬公主還在世,蜀王只怕不敢如此行事,我來前曾去過千重宮,陛下還提過你這個外甥女。” 當(dāng)今陛下和莊姬公主同父異母,算起來該是朝夕的娘舅,可因為離得太遠(yuǎn),而當(dāng)年嫁出去的公主太多,這份關(guān)系自然也變得淡薄,然而皇室到底是皇室,再加上和帝君牽扯,朝夕的身份頓時有些高不可攀起來,而沈南星的言辭犀利也叫眾人咂舌,他到底只是個沈家的小少爺,卻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指責(zé)蜀王的不是…… 整個廳堂都是一靜,卻偏有不怕的,段凌煙代表蜀國王室而來,這個時候自然不能示弱,她笑盈盈的上前一步,“沈少爺難道不知道朝夕公主當(dāng)年為何被褫奪了公主封號?” 沈南星眉頭一皺,轉(zhuǎn)頭看向段凌煙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若是旁人必定為其震懾,可偏偏是段凌煙,她仍然笑意雍容的站著,和沈南星對視也沒有半分畏懼,沈南星看了她一瞬,似乎也為她的氣度而激賞,他淡淡彎唇,“蜀國欽天監(jiān)的那群廢物是否將眼下蜀國的凋敗怪在一個弱女子的身上?若是如此,五大諸侯國的位子蜀國怕是坐不穩(wěn)了。” 朝夕當(dāng)年被流放出巴陵,無外乎是因為那逆生之言,其后的諸多事端皆是由此而來,而神論之語不過諸人自由心證,到底是真是假卻是不得而知,可如今沈南星如此明顯的嘲諷卻是擺明了站在朝夕那邊,一時間眾人更狐疑的看向了朝夕! 若當(dāng)真是第一次萍水相逢,這位沈家小少爺為何要幫朝夕?可若不是第一次萍水相逢,那憑朝夕的地位身份,又是如何被這個小少爺如此眷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