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抹黑，身體軟軟地往下倒，臨昏迷之前，隱隱聽到樓湛天在大吼我的名字。

    還在廟外的楊思語問爺爺殺不殺，爺爺斬釘截鐵地道了一個‘殺’字。

    我在nongnong的絕望之中，失去了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是活活疼醒的，撐開沉重的眼皮，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一個鬼氣陰氣都十分濃郁的山洞里。

    山洞口擋著一扇鐵欄門，洞外漆黑一片，隱有尸鬼的吼聲。

    我整個人被捆綁在一張石制的床上，手腳被玄鐵制成的粗鏈子鎖住。

    一動彈，玄鐵鏈就深深地勒進(jìn)我的手腳。疼得好像要斷了一樣。

    最痛苦的是、我的肚子絞痛之感不斷，好像有啥東西在里面鉆動一樣。

    我的道行也被封印住了，這種情況，讓我意識到自己被當(dāng)成養(yǎng)殖噬陰蟲的宿體。

    驚恐之余。臨昏迷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進(jìn)我腦中。

    樓湛天咋樣了？他那么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

    我現(xiàn)在的心情混亂得難以用言語形容，既擔(dān)心樓湛天的安危，又為自身遭受的一切而恐慌。

    而造成這種種的人卻是我最敬重的爺爺。他竟對我這樣狠心。

    在我深陷痛苦，難以自拔之際，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是爺爺?shù)哪_步聲，他現(xiàn)在沒有刻意偽裝。

    我想。爺爺之所以肯承認(rèn)他的身份，應(yīng)該是因為在今田寨時我追問他是不是爺爺，也或許是決定拿我的身體養(yǎng)殖噬陰蟲。

    反正一旦噬陰蟲養(yǎng)成，作為宿體的我。也沒有活命的可能。

    這時，爺爺帶著小黃，已走到了洞口，打開了鐵欄門的鎖頭。

    咣地一聲。鐵欄門又被關(guān)上了，爺爺端著一只木制托盤走到石床前，嘆氣道:“阿音，別怪爺爺。爺爺也是沒辦法。”

    我冷看著他，恨恨道:“你沒資格當(dāng)我爺爺，我寧愿他死在牛頭村！”

    是的，我真的寧愿爺爺死在牛頭村。而我繼續(xù)為幫他報仇而努力。

    “你就不問我這樣做的苦衷？”爺爺反倒對我有些失望。

    “不管你有啥苦衷，我都不會原諒你！”我咬牙道。

    “嚶嚶嚶………………”不等爺爺開口，小黃急得直叫喚。

    小黃的嚶叫聲令我心煩，忍不住怒喝道:“閉嘴！你這個小叛徒！”

    “小黃一邊去！”爺爺也喝了小黃一句。

    “嚶嚶！”小黃滾圓的大眼儲滿淚水，委屈地蹲到角落畫圈圈。

    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能肯定賴家的一切、不過是小黃為了接近我、給我下噬陰蟲的陰謀。

    對于小黃的背叛，我同樣很寒心，自然不愿再理會它。

    我望向爺爺手里的托盤，上面放著一支粗大的針筒。

    針筒里的液體呈黑色，那應(yīng)該是補(bǔ)充陰氣的鬼藥。

    我一顆心沉入谷底，諷刺道:“其實你不是我爺爺，對吧？難為你為了九陰之體，養(yǎng)育我這么多年，現(xiàn)在是嫌九陰之體的效用不如養(yǎng)殖成功的噬陰蟲？”

    “阿音，如果你沒有砸碎裝鬼發(fā)的壇子，我斷不會出此下策。”

    爺爺說。他原本不想使用我的九陰之體，才想養(yǎng)護(hù)鬼發(fā)、以作代替。

    如今，壇子被砸碎，他不得已才想用我的九陰之體養(yǎng)殖噬陰蟲。

    爺爺再三保證。即便用我的身體養(yǎng)殖噬陰蟲，也不會傷我的性命。

    他說了很多，始終對我的身世避而不談。

    我冷瞪著爺爺，斥止道:“夠了！我已經(jīng)不是三歲小孩了。別妄想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被當(dāng)做養(yǎng)殖噬陰蟲的宿體不會死？爺爺真當(dāng)我如幼時那般，單純地信任他。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爺爺似不想再和我多說。

    他拿起來托盤上的針筒，挨近我的手臂。準(zhǔn)備注入我體內(nèi)。

    我極力忍住懼意，顫聲道:“等等！你能不能告訴我，樓湛天咋樣了？”

    雖然在暈倒之前，我聽到爺爺有意對樓湛天痛下殺手。此時，仍抱著他還活著的希望。

    爺爺沉默不語，他這樣令我以為樓湛天慘遭不測了，整個人瞬時被一種錐入骨髓的痛苦包裹著。

    我腦子嗡嗡響，久久都難以置信樓湛天會消失于這世間。

    顫著唇，我不住地自語，“不可能的、樓湛天不可能會死的！”

    爺爺見我這般痛苦，眉頭皺得死緊，很不贊同，“阿音，看來你真的愛慘他了！”

    說再多怨恨的話都沒用，我的心已如死灰。

    我赤紅著眼，凄然慘笑，“告訴我，你為啥要這么做？讓我死而無憾！”

    爺爺手上的動作一頓，神色不明地看著我。

    “告訴我！”我大吼道，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

    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啥原因，讓爺爺不惜謀劃這么多年。

    爺爺仿佛在經(jīng)歷了一番心理掙扎，最終無奈道:“算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尋找九陰之體的原因是……………”

    第233章 殘酷的真相

    我睜著無神的眼睛，想聽爺爺說出他所謂的苦衷。

    可爺爺突然不再說下去，他的表情瞬變得扭曲，捂住頭部，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記憶中，爺爺?shù)纳眢w不曾有過毛病，咋會霎時這樣？

    “啊——”爺爺?shù)哪樕E青驟白地交替著。發(fā)出一聲痛吼。

    “你、你咋了？”我猶豫了一下，問道，但再也不愿喊他爺爺。

    “我不能說！”爺爺喘氣道，他這次的聲音與作為神秘人時一樣。

    我愈加震驚，突然生出爺爺體內(nèi)住著另一個人的感覺。

    過了很久，爺爺才恢復(fù)常態(tài)，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阿音，抱歉！爺爺不能告訴你！”

    “難道你要我死不瞑目？”我不甘心地怒吼道。

    “我說過，你不會死的！”爺爺篤定道。

    我不可能相信他這話，也知道他不可能把原因告訴我，便改問另一個問題，“那我問你，上次你要殺春草婆婆，是為了滅口？”

    這回爺爺不再隱瞞，閉上眼，重重地點頭，“是！”

    “我不是你孫女，是你殺了我媽，把我搶到牛頭村的？”說出這話時。我?guī)缀跻榱搜馈?/br>
    “你確實不是我親孫女，可你媽不是——”

    爺爺好像要否認(rèn)殺害我媽的事實，但說到一半，生生止住了。

    他眉頭狠皺了一下，改口承認(rèn)道:“沒錯！是我殺的！”

    我腦子混亂得無法仔細(xì)思考，被這所謂的真相沖擊得很想立即一死了之。

    悉心養(yǎng)育我十多年的爺爺驟然間成了殺母仇人，還殺了我深愛的樓湛天、想用我的身體養(yǎng)殖噬陰蟲。

    再聯(lián)想我遭遇的其他事跡，我真的覺得自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阿音，如果有機(jī)會，你會不會殺了爺爺，為你媽報仇？”爺爺問道，眸間似乎透著一抹緊張。

    我被問住了，如今我恨極了爺爺，但要我手刀刃他，我真的下得了手嗎？

    在我愣神之際，爺爺說。其實楊思語才是沈閆的女兒、真正的鬼胎。

    當(dāng)年爺爺把我抱回牛頭村，一時不知該咋安置我，只好把我藏了起來。

    巧的是沒過幾天，女鬼就把尚在槍版的楊思語抱到牛頭村。

    爺爺借著這機(jī)會。把我換成楊思語的身份，但不忍心‘處置’掉楊思語。

    恰巧，村民楊福田家的女兒也剛出生不留，身子一直很不好。很可能早夭。

    于是，爺爺把楊思語換到楊家，施法讓楊家人認(rèn)定她就是他家的女兒。

    對于這行為，爺爺只說。“我到底養(yǎng)育了沈閆一場，自是不忍心看著他女兒死。”

    我也終于知道爺爺把楊思語制成尸鬼的原因，而楊思語進(jìn)化為何這么快了，因為她是鬼胎啊！

    楊思語是女鬼所生。雖不是九陰之體，但體質(zhì)也異于常人。

    爺爺說他到底養(yǎng)育了沈閆一場，難道沈閆并非他親子，忍不住把這話問出口。

    “他是我兒子！”爺爺說道。

    當(dāng)年瘋道人找上門，關(guān)于沈閆的身世，他沒騙瘋道人。

    只不過，爺爺不喜沈閆，且一心想尋找鬼棺，無心教養(yǎng)沈閆、和兩個姑姑，久而久之，他們自然長歪了。

    “滅瘋道人滿門的是你，對不對？”我諷問道。

    “是！”爺爺承認(rèn)道，語氣無比沉重。

    瘋道人滿門確實是他滅的，莫非沈閆是他親子，當(dāng)年也難逃一死。

    “呵呵………………”我發(fā)出一連串的冷笑，已不知該咋形容此時的心境。

    冷眼看著爺爺把鬼藥注入我體內(nèi)。我沒有痛呼出聲。

    明知不可能，我還是忍不住求死，“你殺了我，給我一個痛快吧！”

    爺爺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我不會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