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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唐晉陽公主在線閱讀 - 第174節(jié)

第174節(jié)

    隨后打開來看,里面竟然整整齊齊地碼了一層書。再查其它箱子,也都是如此,箱底同樣‘厚’,都放了書。程處弼忙撿了幾本書呈送給李明達。

    李明達拿起一本翻開看了看,都是吐蕃文,遂遞給房遺直。

    房遺直看了眼,“講處世之道的。”

    李明達冷笑:“李侍郎什么時候會吐蕃文了,我怎么不知道?這些書你該不是想留在路上引火用的吧?”

    李大亮垂著頭,只把額頭露了出來,沒人看得到他此刻的面容,“私下里的喜好,對吐蕃國的東西感興趣而已。僅憑幾本藏書,貴主就定罪于我,未免過于勉強了。”

    李大亮此時的聲音竟不同先前,有一種反抗的情緒在其中 。

    李明達正要說話,那廂負責(zé)搜查府邸的程木淵也來回稟。

    “除了在李大亮?xí)績?nèi)找到了一些有吐蕃風(fēng)味的擺設(shè)之外,再沒有什么其它的發(fā)現(xiàn)。”

    “對了,屋后面有一堆灰,該是剛焚燒后不久留下的。屬下們兜里面只翻找到一塊沒有燃盡的布塊。”程木淵隨即讓人呈給李明達看。

    布塊邊緣已經(jīng)燒得發(fā)黑,但還有拇指大小的地方還算完好,雖有些發(fā)黑,但依稀可看清上面的花紋。李明達讓人弄了水澆上去,隱約可見布塊上繡著的像是吐蕃文,但已經(jīng)殘缺不全了。

    “這種衣服很常見,平康坊的很多吐蕃店內(nèi)都有賣。”房遺直一眼就辨出,然后和李明達解釋這塊不屬于衣襟上面繡制的吐蕃字翻譯過來就是‘一切都會如愿’的意思。

    李明達看眼那邊垂著腦袋的李大亮,“你還有話講?”

    “還是那句話,下官不過是私下喜好一些吐蕃的東西而已,剛好對下官的口味。就如有人愛美女,有人愛養(yǎng)花,下官則就喜愛這個。貴主若要僅憑這些冤枉下官,下官不服。”

    “單純喜歡,你會遮遮掩掩,把這些書藏在暗格內(nèi)?”房遺直問。

    “那是因為這段日子互相幫和達贊干布的事鬧得,我作為負責(zé)主審這件案子的官員,自覺不好在這種時候把癖好現(xiàn)出去,就怕有人以為我這么喜歡吐蕃的東西,會跟‘互相幫’有牽扯。誰料我的思慮還真是準了,當下就被貴主和房世子誤會了。”李大亮依舊狡辯道。

    房遺直嗤笑,用輕蔑地掃了眼李大亮,“罷了,就勞煩李侍郎就去一趟大理寺,把‘誤會’給我們請講清楚。”

    程木淵隨后有告知李明達,他已經(jīng)讓人把李大亮的書房所有的畫作都拿了來。當下一眾人等就前往大理寺。

    李大亮隨行的屬下們,則也都被一遭押往大理寺。

    魏叔玉、尉遲寶琪和狄仁杰三人早在大理寺內(nèi)等候,三人也都伸脖子盼著。

    終于見李明達等人來了,尉遲寶琪驚嘆不已。

    “真出事了?”

    “自然是會出事,不然遺直兄不會一大早就讓我把你們倆叫來,在這里等著。”狄仁杰道。

    魏叔玉皺眉眼望著囚車里被押的人,驚訝地挑了挑眉:“李大亮怎么會被抓?”

    尉遲寶琪也驚嘆。

    狄仁杰則皺眉若有所思,想起這段日子他跟著房遺直一起讀書的時候,房遺直常和他的隨從落歌偷偷嘀咕什么,莫非就是在醞釀什么大事緝拿李大亮?

    魏叔玉:“看來互相幫的案子還沒結(jié)束。”

    尉遲寶琪驚訝看魏叔玉:“咦,你如何看出?”

    魏叔玉搖頭,“貴主、世子和李大亮,三人之間最有干系的一件事是什么?”

    尉遲寶琪恍然大悟,“互相幫!”

    狄仁杰早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所以此刻并不驚訝,只點頭附和。

    尉遲寶琪還是一臉吃驚的表情,十分好奇地看向剛剛下馬的李明達和房遺直。隨即他跟著眾人向他二人行禮之后,尉遲寶琪立刻沖到房遺直身邊,詢問李大亮到底是不是和互相幫有關(guān)系。見房遺直點頭后,尉遲寶琪挑了下眉毛,然后還不忘佩服地看向魏叔玉,嘆他推斷很準。

    魏叔玉對他微微笑了下,倒不覺得如何,反而去瞧那邊一同辦案回來的兩個人,心里有幾分失落。他之前有和房遺直一樣負責(zé)這個案子,貴主為何后來沒有找他……

    李明達把他們?nèi)私衼恚拔覒岩衫畲罅辽磉叺碾S從之中,會有知情者。因人數(shù)眾多,一人不足以應(yīng)付,正好三位都在,可否幫忙審查?”

    “愿意!愿意!”尉遲寶琪立刻開心應(yīng)和道。

    因為尉遲寶琪表現(xiàn)的過于興奮,以至于令魏叔玉和狄仁杰側(cè)目看他。

    尉遲寶琪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我太好奇這件事怎么會和李大亮有關(guān)系,所以興致高了些,你們難道就不好奇么?”

    “當然好奇,不過沒你那般興致高,這畢竟不是什么好事,不過懷英卻很榮幸能為案子出一份力。”狄仁杰笑了笑,隨即也拱手應(yīng)承李明達。

    魏叔玉沒說話,跟著行禮。

    三人目送李明達和房遺直進了大理寺的公堂,又見李大亮隨即被押下囚車,也入了公堂。

    尉遲寶琪這時候反應(yīng)過來,有點后悔了,“我們?nèi)绻蝗徣耍丝淌遣皇蔷涂梢匀ス脙?nèi)旁聽了?”

    狄仁杰無奈地搖搖頭,“你才反應(yīng)過來啊。”

    魏叔玉看眼公堂的方向,沒什么表情,轉(zhuǎn)即對尉遲寶琪和狄仁杰道:“我們也走吧。”

    狄仁杰正色點頭。

    尉遲寶琪一步三回頭地跟著他二人去了。

    大理寺公堂之上,李明達不及李大亮在地中央跪穩(wěn),就開口了。

    “能拿到我的畫像,迅速下消息刺殺我,且能令石紅玉接觸遲三郎假死逃跑,伺機換了互相幫藏在林子里的名冊……除了你能做到,還會有誰?”

    李大亮瞇著眼睛。冷著一張臉,看樣子是在思慮如何反抗。

    這一路他被押進囚車,在百姓的注視之下,也未曾露出窘迫之狀。但剛剛聽李明達一連串質(zhì)問,李大亮整個人雖然看似穩(wěn)重,但已然難掩眼底情緒的慌亂。

    “還想裝?”李明達口氣里帶了些許不耐。

    李大亮抬眸,正色看著李明達,整個人看起來與平時展現(xiàn)的那副嘻嘻哈哈的‘刑部侍郎李大亮’截然不同。他目光陰森森的,透著一種駭人的氣息,似是來自于陰間一般。

    房遺直目光淡淡地從李大亮的身上掠過,并不驚奇于他的轉(zhuǎn)變。于房遺直來講,李大亮如果現(xiàn)在還是那個看起來聰明又本分的刑部侍郎的話,那才叫奇怪,反而說明他和公主判斷失誤了。

    李大亮話里透著怒氣,“請容公主和房世子讓我說句冒犯的話,這破案可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覺得誰看起來可疑誰就有罪,證據(jù)呢。對,我是見過公主,可以繪出公主的畫像,可見過公主的人一共有多少?僅僅就說長安城內(nèi)的,已然不下幾百數(shù)了,這能賴到我身上?下消息刺殺的事也同樣,刑部人員眾多,貴主查案的進度難免會被一些人打聽到,若這么懷疑的話,也該是懷疑整個刑部的人,并不該是我一個。

    再有,令石紅玉接觸遲三郎假死逃跑的,是遲三郎他自己,跟我沒有關(guān)系。最后一個,‘伺機換互相幫藏在林子里的名冊’,下官沒有換過。貴主若覺得是下官換的,還是那句話,請拿出證據(jù),請勿隨意冤枉人。試問真正的名冊在哪里?原本的名冊怎么就成假的了?所有參與案子的人都知道,特別是程侍衛(wèi)也該最清楚,名冊的上的每一個人都切切實實地存在,緝拿之后也都招供了,他們確實是互相幫的人。我覺得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加能證明,那名冊是真的了。”

    “我也沒說原來的名冊是假的。”李明達糾正道,我只是說名冊有問題“”

    李大亮不解地看李明達。

    李明達轉(zhuǎn)手從桌案上拿起那本名冊,把冊子正面對著李大亮翻了幾頁,“這上面所寫的每一個名字都是真的,但這只是‘互相幫’的部分名冊,并不是完整的全部。”

    李大亮仍舊看著李明達,似乎還是不解一樣。

    李明達也不去觀察李大亮什么表情了,這個人城府極深,而且極為會偽裝自己,僅憑她之前總結(jié)的那些通過表情來辨別真?zhèn)蔚男〗?jīng)驗,用在李大亮身上根本不準。她的那些判斷,只能用在一些下意識流露情緒的‘單純’人身上。

    李大亮這人,一看就是很會隱藏和十分自持的人,很不好對付。也正是因為他如此不好對付,李明達也更加確信他身上的問題。

    “我當初從你手里接過名冊的時候,就覺得哪里不對,后來我琢磨明白了,這名冊被儲存在樹洞之中,長年累月,便是被羊皮包裹的嚴實,也該會有一些腐木的味道。但是你給的名冊,干凈的什么味道都沒有。”

    李大亮嗤笑,“貴主就憑這個?我拿著名冊騎馬回來,一路帶著風(fēng),可能就把名冊上的味道散了。”

    關(guān)于味道的事,李明達不能解釋太多,她總不能告訴李大亮就算他騎馬飛奔三天,以她的鼻子那書上沁入的味道她照樣能聞到。

    “還有書皮,也是最好的證明。久藏在樹洞羊皮內(nèi)已經(jīng)發(fā)霉,接觸書脊的部分有剮蹭的痕跡,也就是說書冊的外表該有霉,但你呈交的這兩本一點都沒有。

    名冊內(nèi)容也有問題,名單里長安城內(nèi)的人數(shù)占七成以上,特別是長安城內(nèi)的‘重要人物’,都是一些我們早前調(diào)查知道的人,比如杜駙馬、房駙馬和景恒世子。而長安城外的名單,不僅人少,還都是些不太緊要的小人物,一個大的都沒有。在調(diào)查過程中,大家也都知道,你們互相幫都有個奇怪的愛好,喜歡把錢藏在水下,說是這樣安全。也不知是哪來的緣由,總之有這個習(xí)慣就是了。”

    李大亮立刻抓住了李明達話里夾帶的‘你們互相幫’,糾正道:“回稟貴主,是互相幫,但并非是下官的互相幫。總之不管貴主信不信,下官跟互相幫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互相幫喜歡把秘密和寶貝沉在水里的這件事,你認不認同?”李明達問。

    李大亮躊躇下,皺眉思量一會兒,分析道:“宮里的趙公公,還有其它幾名小太監(jiān)都有招供,他們都是因為加入互相幫后,才喜好把東西藏在水下。在葉屹那里查到的互相幫宮內(nèi)人員名冊,也是在池子里。互相幫喜歡把秘密和寶貝藏在水里這件事,下官也認同。”

    房遺直聽到這里,忍不住勾起嘴角。有幾分欣賞地打量李大亮,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明明身在其中,他卻可以完全以另一個身份進行客觀思考。這大概就是李大亮隱藏這么久,卻沒有被公主以及大家察覺到的緣故。

    “長安城的互相幫,已經(jīng)把手伸到了世子和駙馬那里,長安城外的互相幫怎么就這么不爭氣,連個六品以上的‘人物’都沒有?不知你可知道,安州城有一位叫清娘的妓女,她也把她喜歡得寶貝藏在了水下,就在她妓院邊上的白兆湖下。”

    李大亮看著李明達,沒有說話,反而是在觀察李明達的表情。

    李明達還是從能李大亮的表情中看出,他并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這件事發(fā)生在安州,距離長安城太遠,而且清娘就算加入互相幫,那也是個小人物。再者這水下藏錢的法子在互相幫內(nèi)部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李大亮不可能挨個過問他們之中誰把錢藏在水下。

    “這清娘卻不在名冊里。安州的裴駙馬也不在名冊里。長安城內(nèi)損失慘重,你情急之下只想著盡量保住城外的‘人物’,所以裴駙馬的身份令你本能的立刻反應(yīng)把他留了下來。該是匆忙之下的決定,所以并不謹慎,令你遺忘了裴駙馬已有暴露的可能。”

    李大亮皺眉,“貴主思慮太過了,我倒覺得長安城內(nèi)已然是互相幫的主力,城外自然就人少。”

    “圣人腳下的地方,互相幫都敢如此猖狂,更何況是長安城外。而且這石紅玉和齊飛都是從晉州而來,晉州地界竟也沒個重要人物,誰會信!”李明達接著道。

    “貴主的推測確實精彩,然而‘部分名冊’和‘完整名冊’是否存在,還并不好說。”李大亮依舊言語沉穩(wěn),“若我真如貴主所言,是互相幫的真正幫主,那我何必認認真真的去查互相幫的案子,去大費周章的尋找名冊,奮力緝拿互相幫的人?我這么做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當然有,保住你當下的地位,讓你看起來是個沒有任何嫌疑,你還是恪盡職守的刑部侍郎。案子前頭是我和房世子在查,你干涉不了,后來你雖然是案子負責(zé)之人,卻也是多方合力并查,有程處弼和常懷遠在,你不敢輕舉妄動什么。你沒有料到名冊會真的被找到。那幅畫上的秘密,真的會被我看破。

    情急之下,你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選擇走一步看一步,棄車保帥。我記得當時我們繪出尋找名冊的地圖之后,你是隔了一晚,在次日早上的時候,才把名冊遞到我的手上。我問過程處弼,當時是你主動說那時候天色漸黑,不宜尋找,等第二日早上再去林子內(nèi)搜尋。這一晚上,足夠一個早就熟悉名冊所在的人去林子里將名冊替換。你弄了個‘部分名單’糊弄住所有人,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件事趕緊平息下來,以保全自己。”

    “下官之所以會說那話,是因為當時的情況確實不允許立即搜尋。”李大亮依舊解釋。

    “李大亮,時至今日了,你還狡辯,我說一句你就辯解一句。你當事實是你用嘴辯解出來的?你以為我們會傻到把那么多巧合視而不見?”李明達無奈笑了。

    房遺直跟著嘆道:“對牛彈琴。”

    “其實我早就懷疑你了,但是因為證據(jù)不夠,所以請房世子幫忙派人暗中觀察你。我想那齊飛和石紅玉既然源自于晉州,你損失慘重之后,大概也會回到老巢才能東山再起。果不然,你真的請命去了晉地的慶州。所以昨日我說梅花庵私會房世子一事,不過就是個暗號,也順便考驗?zāi)恪D愠鰧m之后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jiān)察之內(nèi)。不過你到底是個厲害的,我的人竟沒有察覺到你是怎么打發(fā)人去挖的陷阱。如果說之前的一切推斷,雖然合理,但沒有證據(jù),那我馬車出事,就是對你切切實實的指控。‘私會’這種事是秘密,你是唯一的知情人。得幸你到現(xiàn)在還想謀害于我,所以真正暴露了你自己。”李明達道。

    李大亮不說話,眼睛盯著前方的地面。

    “前些日子從來長安城的吐蕃貴族口中,終于探知達贊干布其實早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癡傻了。這話是他當初覲見吐蕃贊普的時候,親耳所聽,所以消息準確。所以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你以達贊干布的名義在命令石紅玉和祿達昂等幫眾,所以他們一直都以為達贊干布還是正常人。下令方糧刺殺我的紙條,想必也是你寫得。可能你會又說我推測的不對,倒也不怕,剛好你箱子里的那些吐蕃書有不少已你自己的吐蕃語批注,對比一下筆跡,自然就清楚了。”

    李大亮的臉上終于慌張了。

    “月前我曾派人查問過你們家的老仆,你出生的時候,正逢難產(chǎn),有個外面來的道婆說她有法子解決,但她接生卻不喜歡別人插手。所以李家娘子生產(chǎn)的關(guān)鍵時候,只有一名產(chǎn)婆在屋子里。后來不過區(qū)區(qū)一炷香的時間,孩子就出生了。當時李家人進去的時候,李家娘子是昏迷的,產(chǎn)婆手里抱著你,交給了李家人,然后不留名地去了。李家人都還嘆道婆是個神仙,所以對當時的情況印象深刻。仔細問當時在場的人,都說當時道婆走的時候,背著個草藥筐,就是不知里面到底是裝著草藥還是孩子。”

    房遺直的一番話,幾乎揭開了李大亮的是身世秘密。這對李大亮本就是一重大計。

    這時候,有人來報,文書已經(jīng)將方糧腹中的那張吐蕃語字條,與李大亮?xí)系呐⒐P跡進行了比對,確實是出自同一人。

    李大亮緩緩地閉上眼,嗤笑起來。他笑夠了,就認命道:“別問了別講了,貴主和房世子才是真正厲害之人。不錯,我就是達贊干部的兒子,李代桃僵放入李家。我自小在李家長大,八歲之前,一直是無憂無慮,后來家里給我請了個先生,我才知道我真正的身世,我身負的使命。

    先生是生父的家臣,他告訴我生父當年的委屈,給我看生父寫給我寫得許多的信。我知道他對我寄予厚望,才會忍痛將我送至李家長大。他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夠圓了他的夢,奪回本該屬于我們的吐蕃贊普之位。我便想努力圓了我可憐生父的這個愿望。少年時意氣奮發(fā),還覺得自己只要努力必然會有所成就。但隨著年紀增長,看著在我二叔管理下日益壯大的吐蕃國,我知道我的一人之力永遠抵不了吐蕃的壯大。漸漸地我認清現(xiàn)實了,找到了能讓我成為吐蕃贊普的唯一一條路。就是扶持太子登基,成為新任皇帝身邊的肱骨重臣,才可在大唐皇帝的支持下成為新任吐蕃贊普。”

    “果然如你所言,做了壞事的人心虛。”李明達聽到李大亮的坦白之后,松口氣地笑了下,對房遺直彎眼笑,

    房遺直拱手回禮李明達。

    李大亮怔住,不解地望向李明達和房遺直,有些不懂他們所言為何。轉(zhuǎn)即她見李明達把一張字條展開給自己看,李大亮恍然大悟。

    那字條上的字模模糊糊,其實并不太清楚。而剛剛來人通報說,這字條上的子與他書上批注的自己一樣,其實是假話!

    李大亮惱恨懊悔不已,憋氣地狠狠用拳頭錘了一下地。

    “你這般謀算,到底還是欠了火候。”房遺直冷眼對李大亮道。

    這時候,尉遲寶琪等人也都回來了。

    尉遲寶琪抹了抹頭上的汗,對李明達道:“有招供的了,這次好審。因為真正的主人已經(jīng)暴露,他們說不說已經(jīng)改變不了事實,何不說了少受點苦。那隨從交代他昨晚三更天的時候,曾悄悄從侍郎府的狗洞爬了出去,叫上了先前等候在長安城外開南村的幾個人,去路上挖了陷阱。與方糧一般,這幾人都是前任吐蕃贊普給達贊干布留下的親衛(wèi)的后人,受過很嚴苛的訓(xùn)練。”

    魏叔玉隨即補充道:“程木淵已經(jīng)帶著人去開南村抓人了。”

    李明達立刻打發(fā)程處弼也去,“既然都是武功高強的,你去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