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終于回心轉(zhuǎn)意了！終于明白側(cè)妃殿下的好了是嗎?”

    宇文翊轉(zhuǎn)身笑著看著他道，“你這話說的，他好歹是我的側(cè)妃。”話說完，他轉(zhuǎn)身冷著臉陰沉沉的看著刑部的大門。

    大半夜京基府邸連夜一眾兵馬，將國學(xué)館圍了個水泄不通。平日里都是些讀書的學(xué)子，哪兒見過這種陣仗，他們一下就慌了。

    “大半夜的這是干什么？”瞿館長從屋子里面出來，眼見這四周的人都被從屋里拉出來。他心知大事兒不好。

    “奉君上之命，查抄國學(xué)館，一干人等都不要妄動，所有人都跟我去刑部。”京基提督霍鑫言罷一揮手，一群人都被帶了出去。他四下看了看，對身邊的人道：“你去找一個叫顧凡雙的，大殿下有命此人要好生照顧，不得怠慢。”

    顧凡雙見提督府的來拿人，第一件事兒就是跑到別館去找穆之恒，“大哥，驚擾到你了。”

    “看了這就是你想的辦法，你封了國學(xué)館，對方涵有何好處？”穆之恒披了一件外衣，伸手請顧凡雙進(jìn)了內(nèi)室。

    “這里面的人，每一個是干凈的，想要找毛病還不是容易很，四等房的人對一等房的是怨聲載道，一等房自持是世家子弟就橫行霸道，這事兒難道君上就不該知道？”

    顧凡雙眼里閃的光，他從未有過如此興奮，所有的事兒都按照他預(yù)料的一件件進(jìn)展。

    “知道了如何？”

    “之恒兄，我要把選拔人才的權(quán)利放到天下人的手里？”

    穆之恒微微一笑，眼神頓時變得柔和了起來，“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此一來，就可以徹底打破血緣世襲關(guān)系和世族的壟斷局面，朝堂之中會有更多新鮮的血液。

    “想不到你心思如此之細(xì)又深謀遠(yuǎn)慮，實在令人不得不佩服！”

    “你也知君上建國學(xué)館的目的是為了東秦選拔人才，可是在四等房的所見，出身貧寒者根本沒有機(jī)會施展自己的才華。很多人才都被埋沒，若是沒有我的文章，那方涵你覺得他幾時可以見到君上？”

    穆之恒沒有想到，顧凡雙的這么做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劍指朝堂，還順道收拾了這幫窩在國學(xué)館內(nèi)相互勾結(jié)的所謂飽學(xué)之士。

    “大哥今兒說的對，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去救方涵，因為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若是他挺不住招了，大不了我就陪他死。若是他挺住了……查出國學(xué)館這些不干凈的東西，君上才會清楚，方涵當(dāng)真是為國設(shè)想的有識之士。”

    “我是小看了你啊！”穆之恒搖了搖頭，“想我讀書這么多年，卻也只是能著眼于前，實在沒有如此長遠(yuǎn)的設(shè)想。”

    “大哥過謙了，想當(dāng)年拜讀過你的文章，你看的是百姓，是蒼生，而我則世俗的很，看的盡是朝局。我這沒當(dāng)官，竟不知為何會染上這等習(xí)氣。”顧凡雙不解的嘆了一聲。

    “宇文翊那兒？”

    “我進(jìn)了牢房他就應(yīng)該知道，下一步做什么了，今兒的事兒動靜這么大，多半他一定會知曉，四等房的人此次會被關(guān)在一處，只要齊心協(xié)力我們一定會徹底推翻一等房的人，到那時我自然會出來。”

    第205章 東秦女帝

    韓子婿歸來數(shù)日都沒有出來四處走動，宮中的事兒他除了進(jìn)諫宇文拓，都是一個待在京基的韓王府內(nèi)。

    桌子上的冰鎮(zhèn)著西域的葡萄美酒，一旁是底下人進(jìn)供給君上的上好鹿rou，這兩樣都是君上賞賜的，韓子婿倒了一口輕嘬慢飲，葡萄美酒的鮮甜酸澀，十足的讓人覺得好味。

    “韓王，瑜王已經(jīng)連夜趕回去了，至于您同他商議的事兒，我想您會答應(yīng)的。”沙亦要將手中瑜王留下的結(jié)盟書函雙手捧到韓子婿的面前。

    “我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如今只能同他合作，我勝了他才有贏的希望。”韓子婿接過他手中的盟書，冷聲笑道。

    當(dāng)下的局勢他已經(jīng)讓韓子婿很是詫異，不過是宇文翊剛回來幾日，國學(xué)館就被人查封了，連累了大批宮中貴臣的子弟，害的他們被剝奪了世襲的資格，韓子婿原本拉攏的朝臣，過不了多久便會一個個暗使他們的兒子或者孫子進(jìn)入各部，各州、各縣，到那時韓子婿在朝中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無人可抵。

    可是如今這些都在幾日間化為虛有，韓子婿所做的一切都要從頭再來，這一切他恨極了。

    “你可知道四等房的聯(lián)名上書是誰策劃的？”

    “韓王，你要知道如今顧凡雙在國學(xué)館，你說此事與他是否有關(guān)？”

    韓子婿手中的酒杯一震，低聲道：“若是不是此人有做他用，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他幾次壞我的好事兒，處處同我作對，實在可惡。”

    “殿下只要開口，沙亦要愿為殿下除掉此人。”

    韓子婿側(cè)身微微一笑，“你到不想是為我著想，我很奇怪你為何如此恨那顧凡雙。”

    “殿下，說笑了……我不過是瑜王安排在東秦的一個傳遞信息的人，我對韓王、瑜王一樣忠心，恨你們所恨，念你們所想。”沙亦要伸手將韓子婿的酒杯斟滿，滿香四溢。襯得他極美。

    “我想問你，當(dāng)年張翼遙有一個兄長，命叫張辰祈的，你可認(rèn)識？”

    “不曾見過，只是聽聞，不過我想那個人已經(jīng)被張家害死了。”

    韓子婿瞧了他一眼，沒有做聲。他起身穿好衣服，伸手將半壇子冰鎮(zhèn)好的葡萄美酒裝在一個壺里，轉(zhuǎn)身道，“你先回去，有事我自會派人去尋你。”說完他便大踏步的出了門去。

    “為何你們都想那個賤種活著，卻沒在在乎我的死活，蕭謹(jǐn)瑜是，韓王是，你們一個個都急著要去見他，知道他活著竟可以喜極而泣，而我呢?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顧凡雙在牢里吃著宇文翊送來的飯菜，悠閑的看著穆之恒送來的書，“今兒的菜比昨兒好吃些，可總是少點什么。”他嘴里嘟囔著。

    “是少了酒？”

    韓子婿的出現(xiàn)到真是顧凡雙大吃一驚，他收起書，伸了個懶腰起身看著他道，“你還真有意思，來了東秦卻還想著來看我。”他毫不客氣的將酒接了過來，仰頭盡飲，心中頗為暢快。

    “怎么樣？”

    “就沖這壺酒，你又何想問的？我自然告訴你便是。”

    顧凡雙大口吃了一個餃子，又喝了一杯美酒，他靜靜的等待韓子婿的發(fā)問，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必然是有目的的。

    “我問你，那方涵的文章可是你寫的？”

    顧凡雙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他伸手喚著韓子婿過來，他輕聲道：“你說君上會選誰做儲君？”

    “宇文綺。”

    顧凡雙點點頭，“你說的對，我也是這樣想的。”

    韓子婿有些驚訝，“假若你都知道，為何還要來東秦爭這些本就不屬于你的？”

    “可是那宇文綺他當(dāng)不好，你要知道帝王心講究的是謀略、智慧、心機(jī)，這三樣宇文綺一個都沒有，若是他當(dāng)女帝，只會成為你們的牽線木偶。”顧凡雙微微一笑。

    韓子婿冷哼一聲，“也對，論心機(jī)宇文綺是比不上宇文翊，因為他善良，不像宇文翊……他表明上對你好，實際上什么都瞞著你。”

    顧凡雙不語，因為他被韓子婿說中了心思，他不得不承認(rèn)，宇文翊瞞著他太多的東西。

    “他若不想讓我知道定然是我不該知道的。”顧凡雙嘴上為宇文翊開脫。

    “哦……那蕭謹(jǐn)奕也不該你知道？可憐那蕭謹(jǐn)奕為你慘死在東秦，如今你卻將他忘記的一干二凈，那樣癡情男子實在可惜，宇文翊竟連這也不敢告訴你。宇文翊可是想扮作蕭謹(jǐn)奕，他盜了蕭謹(jǐn)奕對你的思念，對你的故事，裝出一副他的摸樣愛你，為的就是讓你替他去爭東秦的天下，他口口聲聲不想回來，可是與你在一起的一年里，他從未與東秦真正的斷過聯(lián)系，你信這樣一個男人，把天下交給一個這樣的你，你可覺得舒服？”

    “韓王，胡編亂造對我來說可不管用，我心里不大信這些。”說罷他轉(zhuǎn)過去，歪倒在床上一動不動，黑暗之中旁人看不到他的情緒，只是氣氛稍微有些凝重。

    韓子婿，嘆了口氣，“我是愛才之人，你寫的那篇策論深得我心，我是不忍！只可惜如今我說的再多，也會讓你覺得是挑撥離間，他日你若是遇到他宇文翊的側(cè)妃，你大可問清楚……我想他應(yīng)該能說明白你同那蕭謹(jǐn)奕自己的關(guān)系。”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忘了，宇文翊壓根不會讓你住進(jìn)府去，你又如何能見到他呢？”

    “韓王，不送……”

    韓子婿是按照蕭謹(jǐn)瑜的計劃進(jìn)行，四等房的這次‘作亂’，害的他在朝中的勢力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耽誤之際他要快速的在新的制度下籠絡(luò)到更多的人才為自己他日娶了宇文綺，禪讓登基做下萬全的準(zhǔn)備。

    他等了這么久，就要將屬于自己的東西拿回來了。

    宇文綺在軍中訓(xùn)練，他一身輕騎的打扮，手中握著一柄特制的長槍，他手下的這只軍隊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都是她自己的精銳步兵，他們手中拿著的是韓子婿這次特意帶回來的兵器，喚作子母劍。

    “綺殿下！”韓子婿喚了一聲。

    烈日當(dāng)空，皮膚曬的黝黑發(fā)亮的，猶如一顆閃耀的黑色珍珠，在眾多男子之中異常的奪目耀眼，她抬頭望著韓子婿，雙眸冷如霜，戰(zhàn)場多年她練就了一身的本事，卻也將他的性子磨得如一把利刃一般鋒利，他微微皺起眉頭，沉聲道，“軍中重地，韓王有事兒嗎？”

    “我只是來看看你和段兄，我回來這幾日，你避而不見，我只能親自來尋你。”

    宇文綺挑眉冷聲道，“門口的是如何當(dāng)差，為何將不相干的人放進(jìn)來。”

    幾個駐守的士兵嚇的跪倒在地，齊聲道，“屬下該死。”

    “既然該死就去領(lǐng)軍法，若是有下次定斬不饒。”

    宇文綺擺明了不待見韓子婿，可是韓王也不惱也不氣，只是低聲道，“我只是來看看公主，并無其他，適才我從刑部的牢里也去看了一個故人。”

    “如今國學(xué)館的人都被關(guān)在刑部，你會有什么故人會在那種地方？”

    宇文綺知道這韓子婿的目的，盡管不為外人道，但他終究是為了東秦出了不少力，他此處回京基的目的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會是自己稱帝的最大助力。

    “你大哥之前去沿城帶了一個人，我與他關(guān)系還算不錯，如今他在牢里我自然要去看看。”

    宇文綺一愣，他去沿城帶的人不正是失去記憶的張翼遙嗎？如今此人卻同國學(xué)館的那幫人關(guān)在一處，難不成這幾日朝堂中這些老狐貍的子子孫孫被翻騰的夠嗆，是宇文翊干的？

    宇文綺不動聲色，“怎么？他這進(jìn)去了，大哥不救他！”

    “那宇文翊怕是不知該如何救，我告訴你……策論頭名的文章其實就是那個人寫的，我也是愛才，怕他在牢里受苦，加上他如今懷了宇文翊的孩子，實則不太適合住在那種地方。”

    宇文綺瞪大了雙眼看著韓子婿，他當(dāng)他是玩笑，你要知道這男子懷孕是有違天道，如今這張翼遙是東秦的大仇人，他懷了宇文家的骨血，他這個私生子的大哥是要干什么？

    “此事父親可知道？”她細(xì)細(xì)的考量了一番，低聲詢問道。

    “怕是不知道。”

    “此事要稟明父親，那人決不能就這樣生下子嗣，否則就是對東秦死去將士的侮辱，他是可是東秦的仇人，這孩子若是生下，東秦將士的鮮血豈不是白流了！他如此輕賤那些待他如父兄的士兵，實則是令宇文家蒙羞！”宇文綺看似波瀾不驚，可是心里卻明白的很，他不是向著宇文翊，只是不想東秦的將士寒心。

    “殿下莫急，那孩子必須生下來，你要知道此事若是爆出這孩子的真實身份，也不過是鬧一場，除掉這孩子也就完了，可是若是他日生下來你覺得會如何？”韓子婿自然是明白，宇文綺的心思是直來直去，斷然不會做什么詭計，可是正因為如此才有些耽誤事。

    “你的意思是……要留下這個孩子。”

    “殿下，你要知道如今你和宇文翊是東秦君位的不二人選，我深信只有我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宇文綺不想韓子婿幫他，因為他打心里不想嫁給他，她喜歡的是上官謹(jǐn)，他想嫁的只有上官謹(jǐn)，所以他并不想當(dāng)女帝，她只想做上官夫人，可是他知道，上官謹(jǐn)一定想他成為女帝，這或許是宇文綺唯一能幫他實現(xiàn)的心愿了。

    “那也不能讓他住在牢里，那里陰冷的很……我去求君上，讓他搬進(jìn)大殿下的府邸，大殿下的側(cè)妃心地善良，定然會好好照顧他的。”

    韓子婿微微一笑，“殿下決斷分明，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第206章 下旨

    宇文翊收到圣旨時的那一刻，心中的忐忑不安一瞬間爆發(fā)出來，他要如何？此事到底是誰告訴的，他轉(zhuǎn)身盯著十二月。

    “沒想到他們還是動手了。”

    “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宇文翊穿著一身藏藍(lán)色的錦緞長衫，連鞋也來不急穿，宇文翊在猜想是誰把這件事兒告訴君上的，如今那孩子的事兒在最不合適的時候被爆出來，勢必要引起朝野的一陣sao動。

    “殿下，你這是怎么了？”十二月拉著宇文翊，轉(zhuǎn)過身來將鞋子遞到他的手中，轉(zhuǎn)身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外面的段益言趕緊進(jìn)來。

    “我有事，必須盡快進(jìn)宮！”

    宇文翊的前腳踏出門外，段益言卻等在外面侍候，低聲問道，“殿下這是要進(jìn)宮去見君上，這個時候怕是君上已經(jīng)歇息了，還是明兒一早……”

    只見那宇文翊神色匆匆瞧也沒瞧他一眼，冷著一張臉。他在前面急奔，段益言在后面緊追，亦步亦趨不肯放棄。待到馬房宇文翊飛身上馬，飛奔了似而去。

    “圣旨上是寫了什么？”

    “是君上知道顧凡雙懷了殿下的子嗣，下令讓他把顧凡雙接回府內(nèi)。”

    段益言一把將十二月抓到近前，大聲道，“那顧凡雙懷大殿下的孩子，你為何不說？”

    “此事我以為大殿下同您說過，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