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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此人非君子在線閱讀 - 第22節

第22節

    “這樣也好。”何彩彩說,“反正坐在地上, 你也不會累,上午挺無聊的吧。”

    秦菲笑笑:“是挺無聊的。”

    無聊得她連手機游戲都不想玩了。

    那種孤落感,就跟以前上學落下重要課程一樣,亂了節奏。

    雖然她也想偷懶,但跟他相處久了,常能被他身上那股強烈濃重的拼勁與責任所感染,享受并肩作戰的榮譽感。

    秦菲猶記得初次去裴家的時候,曾經被他家書房的展示柜給震驚。

    那格子框架上面,整齊排列著數枚色彩斑斕的軍功章,如珍寶一樣被悉數收藏著,一代代傳承下來,讓后人來感受紀念每一次的勝利時光。

    老革命家后代一邊給她介紹,一邊講榮譽背后的故事,秦菲雖沒有細致聽全,但也大致了解了他們的家族史。

    裴笙是個不折不扣的紅人三代,他從小就在軍人大院長大,耳濡目染之下,不管做什么都有強烈的使命感,這也不難導致他之后走上參軍的行列。

    這一點在秦菲所理解中,然而這后面還有一個真相,是她當時未被提及,反而是之后裴堯向她無意中透露的。

    裴笙還有一個同胞兄弟,裴簫。

    秦菲聽說的那一刻,裴堯這小家伙剛好不知從哪拿來家族照相薄,厚厚的一疊,讓她當下看了個透徹明白。

    裴笙跟裴簫屬于同胞兄弟,長得八分相似,從童年到青年,幾乎每一次照相都肩并肩站在一起,可見手足情深。

    到了兩人大概成年的年紀,合照突然間沒了,只剩下裴笙一個人的軍裝照。

    看到這兒她便意識到,裴簫或許已經不在了,這也解釋了她當時心中的一個謎團,為什么他說在家排行老四,而她卻只在他家里見過他的大哥二姐,而他也從未當面提過自己的三哥。

    沒人跟她解釋過,裴簫是怎么不在的,只是想到這么一個結果,她知道作為兄弟的裴笙定是最不好受的。

    秦菲趁著當事人不在,悄悄問過裴堯:“你裴簫叔叔現在在哪兒?”

    裴堯撓著他的小腦瓜說:“我三叔已經走了,我小叔沒有告訴你嗎?”

    果然,秦菲心底散發著意料之中的悲嘆:“你三叔怎么走的?”

    記得裴堯是這樣說的:“他是個英雄,我小叔說他們倆一塊兒當兵,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時,我三叔挺身而出,一個人就把壞人給控制住了。但是壞人手里有槍,打到了三叔的胸前,當時就……”

    小家伙雖然沒有親身感受過,但轉達的意思清晰,秦菲也能從字里行間感受出淡淡哀傷。

    “你見過你小叔難過嗎?”秦菲問。

    那會兒,她已經是快要成為裴家新成員的人,裴堯還是沒記清身份,說道:“jiejie,我小叔從來不難過,但是每次三叔忌日,他都會推掉工作,專門去祭拜。”

    這就夠了。

    有些人的悲痛難受不會寫在臉上,但會在心里記著一輩子。

    她相信,他這樣有血有rou的人,不可能輕易忘記任何情誼。

    在后來跟他達成訂婚意向的某天,她問過他一個問題:你為什么選擇當軍人呢?

    裴笙說:“有兩個理由。”

    秦菲問:“哪兩個?”

    他回:“第一,我的家庭環境擺在這里,我的一生也都早已交代給國家。第二,是為了坐實加強第一種信念,我的兄弟在這兒沒了命,我要替他完成余下的夢想,帶回所有榮光,讓他共享至上榮耀。”

    那一刻,他整個人神采奕奕,連雙眼都散發的明燦燦的光。

    她相信,那是他最真實的心聲。

    而他也反問她:“我比你大不少,又做不到時刻陪著你的承諾,你還愿意跟我在未來過日子嗎?”

    當時她靦腆得很,抵不過他強烈攻勢允諾了先訂婚,自然對他之后的任何請求無異議。

    她說:“不愿意,就不會跟你面對面站在一起。”

    他什么也沒說,將這個彼此心意相通的女孩緊緊摟在懷里,默默發誓一輩子對她好。

    他對她是真的好。

    回到現實中,她回想當天中午吃完飯,還曾收到他的信息,說待會回宿舍的時候,去宿管那兒報名字,有她的一份東西。

    她知道會是他為了避嫌,提前放在那兒的。

    等秦菲避開舍友獨自去拿,到手是滿滿的一袋,沉甸甸的,似乎剛從外面超市采購回來。

    她打開一看,應有盡有的零食酸奶,以及她當下需要用到的各種類型的衛生用品、緩解性的紅糖姜茶沖泡袋,甚至是走投無路的止痛藥,順便也捎回了一些日常防感冒藥品,幾乎搜羅了所有能用到的。

    秦菲感動于他人前話少,背后卻做得比她想象的更多。光憑這一點,她愈發覺得大多時候的自己在無理取鬧。

    這么長時間的回憶感嘆,卻見當事人已從遠處跟隨幾位連長走了過來。

    此時,每個班的口號都已經定了下來。

    王教官也給班上同學簡單指導了拉歌環節的娛樂說辭。

    由于整營聚在了cao場上,拉歌賽便是連隊之間的較量。

    場地上總共有五個連隊,每個連隊之間又由幾個班級合并。

    賽前,三連長對手底下的一片小兵們說:“氣勢一定要拿出來,像洪水猛獸一樣吼住對方,聲音蓋過他們。”

    小兵們行如風坐如鐘,紛紛盤腿坐在地上,雙掌平放在腿上,背部筆直挺立,身軀巋然不動。

    秦菲對這個姿勢毫無壓力,周艷琳以前帶她學過舞蹈,對身體柔軟似無骨的她來說,再難的肢體動作都能駕馭。

    拉歌賽開始,連與連之間吼聲震天響,幾乎都聽不清具體說了什么,教官們奮力舉著雙臂一排倒向,同學們更是跟隨一遍又一遍地重復。

    時間結束,幾個連隊仍舊分不出絕對勝負,不知哪個連長提出的建議,說讓各連出個娛性節目,大伙兒觀賞評比。

    這可讓所有同學炸鍋了,基本上無人自薦,都是相互推搡著上去出丑的。

    教官們對此也很是傷腦筋,不知道大伙兒誰擅長什么,只能高喊踴躍參與。

    秦菲原本就是打算旁觀看戲的,雖然她認為自己能將舞蹈拿出手,但還真沒想過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

    直到在無人上臺的時候,二連的一個女同學自發獨演了一支探戈舞曲,還讓人在場地邊放喇叭配音,這讓她心癢癢地也想上去跳一支民族舞。

    那女生明顯是練過的,腳步底子都在節奏上,且在旋律的配合下,張弛有度快慢有序,讓所有人都一飽眼福。

    樂聲停止的時候,女生的步子也恰好停下,場地上所有人鼓起雷鳴般掌聲。

    瞬間,二連的優勢分上漲了。

    但比賽的意義,并非為了選出絕對的優秀,在欣賞過如此眼前一亮的舞蹈之后,同學們更加期待后來者的自發上臺,調動娛樂的活躍氛圍。

    可一分鐘過去了,仍是沒有任何人自發出列表演。

    秦菲隨口問前后的女同學:“會跳小蘋果嗎?”

    一女生搖頭:“剛出來的時候跳過,現在忘記了。”

    另一女生說:“會跳一點,但是上去的話,太尷尬了,我不要。”

    秦菲惋惜搖頭,就這樣一個人上去的,也跳不出一朵花來。

    正想著待命看戲的時候,不知道遠處哪支隊伍起了頭,也說要跳小蘋果,瞬時間三三兩兩的人就上去了。

    秦菲:“……”

    就在這時,王教官走過她們邊上,先前跟秦菲搭過話的女生舉手說:“教官,我們班也有人會跳。”

    說完,手指向秦菲。

    秦菲一臉懵,沒想到這么順口一提,就被打成目標。

    王教官微笑看她:“會跳啊,那就上去啊。”

    “……”秦菲咽了口水,謙虛說,“教官,我只會一點點。”

    “一點點也行。”王教官熱情慫恿,“上去試一試,人多跳起來好看,你不會就看著別人跳。”

    秦菲稍有動心,心里打著小算盤說:“那教官,我要是上去跳了,有小標兵拿嗎?”

    王教官笑得十分大方:“你不要我也給你。”

    稀罕,秦菲原本還十分期盼著這個榮譽,聽到如此保證,二話不說就起身上前了。

    在她出列到了場地中央等待的時刻,順其自然地就進入了某人的視野。

    裴笙眉間一皺,心說她是缺心眼了,待會兒跳到血崩了,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  有注意到文案加了點什么嗎?

    以及還有要吃喜糖的嗎?

    ☆、第二十章

    20

    秦菲此刻興致很高,一方面不斷有人上臺湊熱鬧活躍氣氛, 另一方面她覺得身體過了不適的階段, 稍微小幅度的動作還是可以嘗試。

    因此, 當她耐心等著場地邊歌曲伴奏響起之前, 看見手機中及時冒出的信息時,毫不猶豫地回了過去。

    裴笙:【怎么回事, 不注意身體了?】

    秦菲:【我沒那么脆弱。】

    裴笙站在離人群稍遠的位置, 目光一眼掃到她正蹲腰在系鞋帶, 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他抿唇,掌心握著手機,仍是不大放心。

    這種不放心并非多疑, 而是依據事實存在的。

    就在前幾個月的暑假里,她來到他家住了幾天體驗生活,剛巧這折磨人的東西就來了。

    秦菲因為面子薄沒有明說, 自個偷溜出門去超市買了措施, 回來時被他撞見,問她身體怎樣, 當時只聽她嘴硬說沒事。

    當晚, 她睡在隔壁客房, 深夜他想去看她睡安穩沒, 同時拿手機看時間, 卻無意間掃到她剛發過的朋友圈。

    ——好痛好痛,做女人命好苦啊【流淚】

    裴笙當即明白過來,去敲她房門, 沒聽出什么動靜,于是推門進去,室內一片黑暗。

    他走過去摁開她的床頭燈,目光掃向床上雙目緊閉的人,看見她明顯裝睡的痕跡,眼睫毛還因為光線在輕微顫動,雙臂放得也不自然。

    從她沉靜的臉上挪開,往下移到她的小肚上,他看見她的右手覆在那兒。

    似乎前一刻還在揉弄,卻因為他的闖入而停止了舉動。

    不知那種痛是怎樣的感受,但總歸是不好受。

    他不能替她分擔,便在她床邊坐下來,大掌直接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