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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的專屬錦衣衛(重生)在線閱讀 - 第30節

第30節

    徐顯煬怔怔地望著她,僵立了一陣,猛地雙手一探,將她攏了過來,低頭在她的櫻唇上重重嘬了一口,臉紅脖子粗地問:“這下你明白了沒?”

    楊蓁呆呆道:“不……明白。”

    方才發生了什么?她頭腦已然木了,什么都不明白了。

    徐顯煬無可奈何,只好道:“因為我想娶你,把你看做我的人,受不了別人碰你,漫說他只是個王爺,就算他是皇帝老子也不行!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

    楊蓁徹徹底底地呆若木雞,直直望著他,幾乎連眼睛都不眨了。

    徐顯煬提心吊膽地望了她一陣,未見她回應,不禁怒道:“你總不會真看上那個王爺了吧?你……我是不及他身份高,不及他有錢有勢,可你跟了他只能做個侍妾,過不了幾年他就記不起你了,你跟了我,我這輩子就娶你一個,一輩子寵著你,護著你,未嘗就不及跟他!”

    楊蓁仍然那么呆愣愣地望著他,仍然不發一聲。

    徐顯煬的信心在等待中迅速流逝,就他一個太監養大的小叫花子,如今還頂著個太保惡名,如何去跟人家一個王爺相比?即使她不在乎榮華富貴,可若比溫柔體貼,比相貌才智,他恐怕也不在誠王之上啊。

    他戰戰兢兢道:“我知道,我從前對你不好,可是,你若是真跟了他……”

    忽聽一聲輕輕的抽泣,楊蓁兩彎柳眉朝中間一蹙,清亮的淚水宛如泉涌。

    她竟然哭了,徐顯煬頓時慌神了:“你別哭,我又不會強迫你!”

    想起方才也未經她同意就親了她,若是她本來不愿意,這不就是被他欺負了么?

    徐顯煬簡直要抓狂了,完完全全不知所措,深吸了幾口氣才道:“你如何想的,直說便好,你若不愿答應,我這便走,將來再不會來煩擾你就是。”

    楊蓁抽噎了一聲,拿衣袖狠狠擦了兩把眼淚,抬起泛紅的雙目直視著他道:“沒錯,我不愿答應,你……走吧。”

    她竟然真的不答應!徐顯煬瞬間石化,方才他還有心去想自己有什么好,憑什么堅信她能答應,這一聽完她的答復,所有心思全都化作混沌,他什么都沒力氣想了,仿佛整個人都成了塊石頭。

    楊蓁說完就轉身去了內室,別說送他出門,連再多看他一眼的膽量都沒了。一轉過屏風,她就蹲到地上,緊緊捂著嘴痛哭失聲。

    連她都在佩服自己,多日以來夢寐以求的好事放在眼前,她竟然都沒有被沖昏頭腦,都還保持著清醒理智。

    她已經想明白了,他方才安排了王庚接應她,不是真為了將來對她照護,而是僅僅為了試探一下她有多警覺,亦或者說,是為了先他一步試探一下她眼下待他的態度,他今晚來,就是打算好了要表明心跡并帶她走的。

    這會兒要是答應了他,就是許了他的婚約,還能以什么理由再堅持留在王府把案子查下去?

    真去與他講理,他定會覺得查案沒什么可急,此時查不清,拖個幾年也沒事。

    但她知道,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既有望探究誠王的意向,拉攏爭取他,又可以借查清案子給jian黨致命一擊。或者說二者還可以合一,如果案情能在誠王面前查清,不就正好讓他看清了誰忠誰jian么?

    眼下距離她那次死期還有兩年零三個月,但距離皇帝駕崩、誠王繼位、對廠公一系反攻倒算的起始點,僅剩下不足兩年。錯過了這次機會,想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再尋找其它機會反手,希望太渺茫了。

    能嫁給他,是她盼都盼不來的福氣,但她不能為了與他享短短兩年的福,就放過這次絕好的機會。

    在嫁給他與救他的命中間,孰輕孰重很好掂量。

    她不知道徐顯煬何時走的,悶聲躲了許久,再轉過屏風時,他已走了,還為她帶上了門。

    這一夜想要入睡肯定是奢望,楊蓁就抱著膝蓋縮在外間的官帽椅上枯坐著,慢慢地熬時候。

    腦中的念頭紛雜混亂,困意一陣陣來襲,似乎頭腦稍一混沌,她便開始后悔,覺得自己如此選擇就是犯傻,是自討苦吃,可稍一清醒過來,又篤定覺得自己沒有選錯。

    如此反反復復,睡睡醒醒,直到一整根長蠟燃盡,屋中陡然黑了,楊蓁才重又醒過神來。

    夜半寒冷,四肢也都酸麻,楊蓁下了椅子,重新點起蠟燭,感到眼睛澀得要命,臉頰也被淚痕弄得皺縮難受,便去拿了銅盆,準備去到院里水缸打盆水來洗臉,誰知剛一開門,就見到面前立著一個高大身影。楊蓁立時嚇得全醒了。

    被屋內灑出的燭光映著,徐顯煬也顯得如她一樣的憔悴,楊蓁吃驚道:“你……怎還在?”

    徐顯煬神采淡淡地望著她,問道:“你實話對我說,倘若我應允讓你繼續留在這里查案,你想怎么查便怎么查,我都不管你,你是不是就能答應我了?”

    楊蓁眨巴著眼睛,這一回是真的頭腦停轉了。

    但凡不太笨的人,不開竅時是不開竅,一旦開了竅,就不可能再走回頭路。徐顯煬方才這陣站在院里把過往種種細細回想梳理,怎么想,都無法推論的出她對他并無情意這一條。

    她在流芳苑的表現,以及一次次在他面前羞怯臉紅,一次次為他的一點善待就欣喜不已,還能如何解釋?他甚至隱隱體會得出,連她眼下非要堅持查案也都是為了他,就好像這案子查不清他就得死似的。

    那天在王府之外,她執意要留在王府查案,不愿隨他離開,事后還被他撞見獨自落淚,今晚只是那一出的加強版再現罷了。她就是怕他要硬拉她走,才故意這么說來斷他念想。

    為什么查案會比嫁他還重要他是不明白,但她口是心非,拼著自己傷心也要嘴硬,他是看明白了。

    此時的她頭發弄亂了些,散垂了不少碎發在臉邊,臉上淚痕和著少許塵土弄成了個小花臉,兩眼腫得好似核桃,再配上這一副回不過神的呆樣,還需要什么回答?

    可見他半點也沒猜錯。

    徐顯煬唇角微微一扯,毫不客氣地推了她一把,讓她重新退回屋里,自己也跟進來,關好了門,才大聲道:“我是錦衣衛指揮使,偵辦過多少案子,審過多少朝堂上的老狐貍,還看不穿你這點小心思?你個小丫頭片子,真拿我當傻子啊?!”

    他又在她額頭上狠狠戳了一指頭,直將她戳了一個趔趄,“快說,不光這回要怎么查案我都順著你,以后咱家的事兒也都由你做主,我都聽你的,這樣你能答應做我媳婦了不?”

    楊蓁的頭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她是想答復一聲,也想點個頭,可實在是無地自容啊!

    原先與他在一處總覺得自己像個大人,他卻幼稚如同孩子,如今才知道那都是錯覺,都是自以為是。本來也是啊,他經歷的事、見過的人都比她多,人又不笨,怎可能真比她更幼稚呢?

    唉,今兒這點事兒鬧的!

    正文 40|意亂情迷

    楊蓁離開未久, 誠王便在暖閣之內接見了一名王府下人, 聽他回報了新打探來的訊息。

    誠王聽完點頭道:“你做的不錯,日后繼續留意著錦衣衛方面的動靜即可。記著,還是原來那句話,寧可少探聽些消息,也不要驚動對方。”

    待手下告退出門, 誠王靜靜梳理了一遍剛聽到的信息, 唇畔勾起一縷淺笑。

    消息當中最重要的有兩條:其一, 被押入詔獄的三名縱火嫌犯當中的主犯毒發昏迷,被徐顯煬托給廠公何智恒照管;其二, 今日徐顯煬單人獨騎出德勝門, 去了昌平方向。

    徐顯煬去了昌平……以他的性子,一定亟不可待想要帶人離開王府吧?不過, 那丫頭一定不會答應, 然后,又會怎樣呢?

    徐顯煬會順著她, 留她在府里繼續查下去,還是會與她談崩, 干脆來個一拍兩散?

    誠王緩步踱到窗前,臉上的神色很有些復雜, 似乎仍在為徐顯煬的行徑覺得好笑,同時又摻雜進了淡淡的寥落與憂慮, 以及, 一份難以言明的煩躁與慍怒。

    *

    楊蓁這邊, 徐顯煬也沒催她,楊蓁垂著腦袋,直到脖子都窩得發僵了,臉上的熱度才褪了些許,抬頭往他一眼,訕訕地朝旁邊一讓:“坐。”

    徐顯煬也不客氣,大咧咧過去正座上坐了。現在他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口頭答復,反正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要是再見她嘴硬,他就繼續死纏爛打唄,怕個什么?

    楊蓁看看周圍,今晚沒燒熱水,也沒有茶可招待他,她去拿了銅壺,迅速打好了水坐到爐子上,然后硬著頭皮走來他面前,兩手互搓著手指,怯怯地問:“你……生我的氣了吧?”

    “我能不生嗎!”徐顯煬氣都不打一處來,索性又站了起來,指著她數落,“恁大的事兒,你就不能把心里話對我實說?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你說說,我要是真再傻一點,就那么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你心里就不難受?”

    那怎可能不難受?想起片刻之前的心痛如絞,楊蓁都還心有余悸,她眉心一蹙,又要落下淚來。

    “不許哭!”徐大人立刻指著她的臉發令,防患于未然。

    楊蓁噗嗤一聲笑了,她本來也沒那么愛哭,何況此刻還是歡喜遠遠大于委屈,想哭的情緒就此煙消云散。

    徐顯煬直戳戳地站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問:“到底為什么非要急著查明這案子?”

    楊蓁蹙著眉心,一臉委委屈屈的可憐相:“不說行么?”

    徐顯煬也是沒脾氣了,剛才才說了自己通情達理,這會兒若要說不行,不是立馬兒打臉么?

    “行,可是我這氣消不下去,你說怎辦呢?”

    楊蓁低著頭,手里扭著腰間系的汗巾子,躑躅半晌,忽然探出兩手勾住他的脖子,挺起身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又趕忙縮回原位,繼續垂頭站著。

    徐顯煬眨著眼咂了咂滋味,直言道:“還不夠。”

    楊蓁抬眼望望他,方才好容易鼓起勇氣突然襲擊一回,這會兒被他直勾勾盯著等著,還怎好意思再去動手?她臉上燒得厲害,怵怵忐忐地抬起雙手,怎么也不敢再去觸到他身上。

    徐顯煬唇角一歪,一把將她撈來懷里,緊緊箍住,像抱個娃娃那樣抱得她雙腳離地,口中狠狠道:“你個口不對心的小壞蛋,當真欠揍!”

    說著還真的揮起手掌,在她的小屁股上“啪”地拍了一記。

    楊蓁全身打了個激靈,羞得幾欲燒將起來,下意識就拼命掙扎推拒。

    徐顯煬僅用左臂箍住她也足夠她掙脫不開,坦然瞪著她問:“干什么?不服氣?”

    楊蓁臉頰通紅,仰頭望他一眼,索性將臉埋進他懷里,學起了沙漠里的鴕鳥,任其施為。

    徐顯煬挑著唇角,還給她揉了揉屁股:“是不是真打疼了?”

    楊蓁渾身戰栗,但也沒再反抗。看樣子還真是有誠意奉上甜頭來彌補他了。

    徐顯煬原還沒起什么歪心思,這會兒摸到綺羅之下隱隱的豐腴彈性,方才占據心神的悶氣才終于被綺念取代。

    懷里的女孩身子嬌小溫軟,還散發著一縷“奇怪”的幽香,他身心都感到一陣適意舒暢。

    這個小家伙,以后就是他媳婦了,會與他同床共枕,還會為他生孩子……

    這真是件奇妙的事兒。

    徐大人畢竟手段生疏,并沒敢在禁區多多揩油,當下將楊蓁放下地來,試探著低頭去親她,先是用嘴唇挨了挨她的臉蛋,感覺觸感嫩滑,還混著少許脂粉香味,似乎十分“美味”,他遲疑了一下,沒好意思去咬上一口試試,就挨到她的唇邊,親了上去。

    楊蓁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半推半就地應了,似也十分適意。

    方才他們那兩下都根本算不得親吻,這一回四唇穩穩相貼,兩下里都怵怵忐忐地探出舌尖,暗中交互纏綿,才算品嘗到了個中妙處。

    楊蓁畢竟是少女心思,再如何沉迷也免不了羞澀,沒多會兒便想仰頭退避,徐顯煬卻興頭正足,他不放手,楊蓁就掙脫不開。她唇瓣柔軟,那么可口怡人,徐顯煬沉浸其中,快活得如墜云端,才舍不得放呢。

    忽聽見銅壺壺蓋被蒸汽頂起發出叮當輕響,漲起的開水都已潑在了爐盤上,嘶嘶地冒煙,徐顯煬才不情不愿地放了她去提水。

    楊蓁對兩人的親密又愛又怕,借沏茶的機會晾了他片刻,好讓他降降火氣,隨后遞了茶給他道:“你怕是不宜久待,萬一被人察覺終歸不好。”

    徐顯煬確實恢復了平靜,重新坐下道:“這倒不怕,我差了王庚望風,不見我離開,他不會走遠的。”

    楊蓁睜大眼道:“你來這半天了,他都還在望風?”

    徐顯煬很無所謂:“怕什么?他平日做侍衛當差一樣時常需要守夜。”

    那怎能一樣?人家現在是為他放風,見到他進來了這許久都還未走,會以為他們在干些什么?

    楊蓁臉頰燙的厲害,心里慌作一團。從前早已被人以為與他成了事,她也未覺得怎樣,只因那時確實沒成,她心里也便坦然,如今確實與他有了“茍且”,就難免心虛了。

    徐顯煬吹著茶水抬眼著她,氤氳熱氣之后,面前的女孩子含羞帶怯地垂著頭,兩頰泛著紅暈,燭光之下比往日更顯嬌美,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夠。

    這么好的媳婦,卻還要留在人家跟前當丫鬟……

    楊蓁聽見他嘆了口氣,她明白其中緣由,抬頭道:“你別擔心了,王爺不會對我怎樣的。見了今日他的反應,更可見他沒有惡意。你了解他的為人,才更應當知道,他絕非好色之徒。”

    徐顯煬將茶杯放到桌上,皺眉搖頭:“他不是好色之徒,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眼下是他有心探究你的目的,才會待你有幾分玩笑意味,將來難說何時一不小心便觸了他的逆鱗,屆時我也沒把握他會對你做些什么。我可不信他會看在我的面上,就對你手下留情。”

    這一點楊蓁比他還要確信,但正因清楚誠王的威脅巨大,她才更要堅持。

    她捧住徐顯煬的手,鄭重道:“我承諾于你,將來會處處謹慎,一旦有何異狀都會向你報知。我留在這里,只要能確保不去激怒王爺,又有你的密探照應,還能有什么風險?求你讓我繼續查下去吧。”

    她面容嬌嫩好似桃瓣,看上去還像個稚齡少女,神情卻是既堅韌篤定,又從容淡然,與她的外表毫不相稱。她一向如此,自徐顯煬與她相識以來,早就知道她有著與年紀外表殊不相稱的心智與謀略。

    徐顯煬當然一百個不情愿,可當此時刻還能說些什么?還“求你”呢,就她剛剛那態度,是有的商量嗎?

    唉,這個倔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