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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的專屬錦衣衛(wèi)(重生)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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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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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專屬錦衣衛(wèi)(重生)

    作者:翦花菱

    文案1

    前一世,她直至死前一刻才邂逅了他。他送了她最后一程,自己也瀕臨絕境。

    這一世,她幸而與他重逢于災禍來臨之前。

    楊蓁:他是前世埋我的人,我必攜他一起,逆天轉命!

    文案2

    路人甲乙丙:錦衣衛(wèi)指揮使徐顯煬是個煞神。

    楊蓁:可是上輩子他對我很溫柔啊。

    路人丁戊己:錦衣衛(wèi)指揮使徐顯煬是個煞神。

    楊蓁:可是這輩子他對我也很溫柔啊。

    路人庚辛壬:錦……

    徐顯煬:誰再敢忽悠我媳婦就來吃我一刀!

    路人皆作鳥獸散……

    附注:

    1因作者患有嚴重的愛清潔癖,所以1v1雙潔是必須的;

    2背景仿明末,個別人物有原型,歡迎對號入座;

    內容標簽: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楊蓁、徐顯煬 ┃ 配角: ┃ 其它:錦衣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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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螻蟻之命

    乾興元年已到了末尾,北直隸一帶處處天寒地凍,一個多月之前下的雪還一點都沒融化,干巴巴地鋪在京郊的曠野中,北風一卷,就飛揚起來,扎進脖領子里又冰又刺。

    楊蓁顫抖著凍僵的手指,緊了緊已然破損露了棉花的棉襖襟口,眨動著結了霜氣的眼睫,分辨了一下方向。

    他們離開京郊一路向南走了兩天,面前應該已過了阜城地界。

    空闊的田地延伸向遠方,除了腳下一條帶著冰碴的泥濘道路,以及遠處稀稀拉拉的幾處枯樹之外,目力所及盡是刺眼的茫茫白雪,別無他物。

    數(shù)百名流寇,頭領們騎馬,小卒步行,把他們這些擄來的平民夾在隊伍中后方,驅趕前行。

    這群人排成散亂的一條長隊綿延在路上,好似一條蠕蠕前進的毛蟲。

    楊蓁的雙腿因疲勞和寒冷變得僵硬無比,好像根本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是安在身上的兩根棍子,但她還是只能堅持前行,不然只要慢上一點,后面那條馬鞭就要抽上來了。

    “緊著點邁步兒!”流寇小頭目騎著黃馬,cao著河間一帶的口音吆喝著,不斷揮起馬鞭抽打著艱難前進的人群,“別惦記著走慢點就能等來官兵大爺救命,告訴你們,真見著官兵的影兒,爺爺我就先殺光了你們這群兔崽子!”

    本就凍得半死的人們再挨上幾鞭,立時有人哭嚎著摔倒在地,結果只是換來流寇頭目更為猛烈的一番抽打。

    徐顯煬騎著一匹黑馬跟在隊伍末尾,見狀皺起了一雙劍眉,不滿道:“他們何必非要帶著這群百姓上路?放了他們不是更加輕便?”

    與他并騎而行的李祥正往手上哈著氣,聞聽笑道:“這你就不曉得了吧,那流民首領說是要投奔山西的義軍去,可此去山西少說也要走上半個多月,等到了那里還不見得就能立馬遇得見人家。如今天寒地凍,周遭的鄉(xiāng)民又大多四散逃走,躲避戰(zhàn)亂,田都無人耕,這些日子上哪兒找吃食去?等前頭那車糧食吃完了,咱們就只能吃馬,馬吃完了還能吃什么?留著這些人,需勞力時他們就是勞力,需軍糧時,他們也就是軍糧了。”

    徐顯煬沒有說話,一雙濃眉卻皺得更緊。

    楊蓁見那流寇頭目掄著馬鞭靠近過來,連忙挽住一旁的楊嬸手臂,拉她避開。想不到楊嬸連日病弱,這會兒已然瀕臨昏迷,只憑一點慣性艱難移步,被她這一拉就歪倒下來,臥在泥地里不再動彈。

    “嬸嬸!”楊蓁大驚,俯身去攙扶楊嬸。

    那流寇頭目已被這些百姓行進遲緩耗光了耐性,見狀登時立起眼睛,怒罵著狠狠一鞭抽了下去。

    楊蓁抱住楊嬸用身子一擋,正被這一鞭子抽中了額角。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楊蓁咬牙忍住沒有出聲,卻感到頭上一涼,箍住頭發(fā)的粗布六合巾已掉落下去,一頭長過腰際的青絲霎時飛散開來。

    流寇頭目頓時兩眼一亮:“喲,竟是個小姑娘,模樣兒還挺俊,哈哈,爺爺這下有福了!”

    楊蓁大驚失色,之前隊伍里的幾個年輕女子都落了何樣結果她是見到了的,若非一早扮了男裝又是一身邋遢蒙混過去,她早活不到今日,想不到還是露餡了。

    流寇頭目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將她身子提起擔在馬背,也不顧周圍人多,就迫不及待地撕扯起她的衣裳。負責押送百姓的流寇們都哄笑著圍攏上前,動手動腳地準備分一杯羹。

    隊末的徐顯煬見了憤恨不已,剛想催馬上前,就被李祥拉住了韁繩,低聲警告道:“你干什么?咱們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想逞英雄?”

    楊蓁被流寇頭目仰面擔在馬背上施暴,也不叫喊,只緊咬牙關拼了命地抵抗,她早知自己落在這群人手里就沒幾天可活,才不甘心死前還被這些禽獸糟蹋,這一拼就是用上了最后的全力。

    流寇頭目左防右防,還是被她在左頰上抓了一把,多日未剪的尖利指甲劃出四條血道,流寇頭目慘叫一聲,罵了聲“死婆娘”,揪起她就朝路邊一塊大石摔了上去。

    楊蓁后腦撞上石面,只覺得耳邊轟然一響,身上的所有感官瞬間都模糊了下去。

    徐顯煬被李祥一阻攔,就眼睜睜看著那姑娘摔在石上,濺灑開幾點血跡,身子軟軟地耷下來,眼見是不活了。

    那流寇頭目卻仍不死心,罵罵咧咧地跳下馬來,撲上前繼續(xù)撕扯她,徐顯煬怒火攻心,翻身下馬箭步上前,“嘭”地一腳,將流寇頭目踹了個跟頭,厲聲罵道:“人都死了你還不放過,真是個畜生!”

    流寇頭目打了兩個滾才勉強爬起,扶著歪掉的風帽看看徐顯煬,怒極而出的一聲喝罵卻啞在了喉頭。幾個流寇小卒跑過來扶他,也都看著徐顯煬沒敢吱聲。

    李祥匆匆上前,一邊殷勤地替頭目拍打身上的泥雪一邊笑著打圓場:“劉哥別見怪,我這兄弟脾氣暴了點,這會子又冷得心煩,可不是沖著劉哥您。”

    隨后又轉向徐顯煬小聲勸道,“追捕咱們的官差怕是離此不遠了,這當口要是跟這伙人鬧掰了,可就是死路一條。”

    “若是非要與這種畜生為伍才能活命,我寧愿不活了!”這句話在徐顯煬胸間憋悶了幾天,終于吐出口來,他只覺得一陣痛快。

    對這種貨色曲意逢迎,跟著他們一起烹煮人rou為食,那樣活著還能算是個人?

    徐顯煬一抖肩膀甩開李祥的手,轉去一邊,搡開擋在楊蓁跟前的兩個流寇,蹲下身去打理起楊蓁身上凌亂的衣裳。

    流寇頭目虎著臉瞪了他片刻,終究沒敢說什么,直到重新騎到馬上,才低聲釋放起怨氣:“連你干爹廠公都讓皇帝老子給剮了,還當自己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呢?哼,什么東西!”

    見到徐顯煬轉過臉,雙目朝他射出兩道寒光,流寇頭目慌忙一提韁繩,朝隊伍前頭溜過去:“咱們走,自有官兵替咱收拾他!”

    一行人重新上路,踽踽前行,李祥看看他們,又看看徐顯煬,稍作遲疑之后,還是上馬跟著隊伍走了,一句話也沒給徐顯煬多留。

    周圍很快靜了下來,僅余下了徐顯煬與楊蓁兩人,連那時倒地不起的楊嬸都不知被誰拖上大車拉走了,說不定就會成為幾日后的軍糧。

    徐顯煬沒再朝他們看上一眼,見楊蓁的棉衣破裂得厲害,已然無法蔽體,他解下自己的狐皮斗篷,為她蓋在身上,又從懷中取出一方帕子,為她擦去臉上的泥垢和血跡。

    她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烏油油的長發(fā)簇擁著一張雪白的臉蛋,秀美的雙眼半睜半閉,像是仍在目光淡淡地望著他。

    楊蓁支撐著最后一點殘存的意識,望著面前的男人,努力記下他的樣子——他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眉目英挺,面容清雋,幾乎是她所見過最為英俊的男子——這就是此生此世最后一個對她顯露善意的人。

    他腰間懸掛著一柄佩刀,刀身比一般單刀狹長,略帶弧度,元寶形的銅制鏤雕護手反射著雪光,躍躍閃動。那似乎是錦衣衛(wèi)高官才會佩戴的繡春刀,她年少時曾經(jīng)見過。

    只是來不及細看,視野已然變得模糊一片。

    “但愿你來世能投個好胎,別再受這種苦。”她依稀聽見他如此說道。

    人逢亂世,命如螻蟻,何樣才算是好胎呢?她覺得諷刺,想笑,卻再沒了笑的力氣。

    連京城里那些昔日威風八面的貴人們,還不是隨著新帝登基就一一落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像她與嬸嬸這樣的升斗小民更是朝不保夕,躲過了今日之劫也依舊是置身苦海,縱使老天給個機會讓她重活一世,她都不知該如何逃過這等厄運。

    身體好像沉入了深海,周圍一片混沌。往昔的記憶如夢境般紛至沓來,一幕幕飛快地閃過眼前。

    人生一世,三年只是一段短暫的的時光,可剛剛過去的三年,卻發(fā)生了好多好多事。

    先是皇上駕崩,新皇御極,后來不知為何遼東邊關就失守了,關外的戎狄鐵騎大舉侵入北直隸,把她與嬸嬸兩人相依為命的村莊洗劫一空。她們躲在地窖里,靠著貯存的一點點余糧活了十幾日,才算撐到戎狄退兵。

    隨后,附近因外虜洗劫斷了生路的大量百姓淪為盜寇,集結起來四處作亂,她帶著嬸嬸東躲西藏了大半年,終于還是沒能逃過,被這伙流寇抓了來,以致今日命喪于此。

    含混之間,三年來的見聞在眼前飛快倒流,竟然沒有隨著生命的流逝模糊下去,反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身體的寒冷與痛苦都消失了,混沌的感官又敏銳起來。

    楊蓁驚訝地發(fā)覺,自己仿若又回到了三年之前那個平靜悠閑的春夏之交,只要一睜眼,就能看見自己置身于嬸嬸家的茅舍東屋,雖簡陋,卻舒適寧謐。

    難道這竟是死前的一場夢?

    ……

    “但愿你來世能投個好胎,別再受這種苦。”

    徐顯煬對她說了這句話,自己也覺得諷刺。在這樣的世道,什么樣才能算是個好胎呢?他自己倒是曾經(jīng)顯赫一時,現(xiàn)如今還不是落得孤家寡人、朝不保夕的地步?

    他發(fā)出長長一聲嘆息,目光又落在面前的女子臉上。與這個苦命女孩比起來,或許他是沒資格自憐自傷的罷。

    別說他們這些人難以壽終正寢,連整個的大燕朝都是內憂外患,眼看就要完了。

    他花了半天工夫,才拿佩刀在路邊的凍土上掘了個坑,將女孩的尸身放進去掩埋。

    靜靜佇立于雪原中,瑟瑟寒風鉆進衣裳,徐顯煬也無知無覺。想起短短一兩年間相繼辭世的親人朋友,更是覺得偌大的天地間只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了無生趣。

    時近黃昏,京城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只隨便一聽,徐顯煬便可從那馬蹄鐵踏地的響聲分辨出,對方是錦衣衛(wèi)的緹騎。

    身為上一任指揮使,他對這個衙門再熟悉不過。

    那是來緝捕他的追兵,周圍方圓數(shù)里都是無遮無攔的雪原,無處可以藏身,徐顯煬也完全沒想去藏,他已經(jīng)藏夠了。

    自從成了被通緝的欽犯,京城內外東躲西藏地逃亡了一個多月,臨到此刻見到了追兵,他反而出奇地心靜下來。

    他天生不是那種受得了臥薪嘗膽再圖后計的人,比起躲躲藏藏地活下去,他寧可與對方拼死一搏,捎帶上幾個敵人的性命,去陰間與親友們團聚。

    他目力過人,很快看清最前一匹馬上坐的人就是現(xiàn)任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盧剛,那個曾在他跟前殷勤跑腿、前些時卻背叛他、不但幫政敵編排他的罪狀、還想親手捉拿他立功的小人。

    顯然盧剛也認出了他,臉上已然露出終于發(fā)現(xiàn)獵物的驚喜,打馬揚鞭的動作也更加急迫。

    徐顯煬唇畔同樣露出笑意,手中緩緩拔出了繡春刀。

    來得好!老天有眼,叫我徐顯煬臨死之前還得機會手刃這叛徒,替為他害死的好友報仇,我死也不枉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