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科爾森毫不吝嗇。

    “你倒挺干脆。”

    科爾森微笑著表示：“政府的錢。”

    “今晚就動手。”馬靈瓏道。

    科爾森點點頭：“當然最好不過，我以為你會先讓我帶你去踩點什么的。”

    “用不著。”

    馬靈瓏這次不介意外人加入，是因為她本有此意，致人死地的惡靈目標是五角大樓的警衛，那么就需要有人扮演誘餌。顯然科爾森也看出來了，所以他帶來自己的團隊，他對于這次的任務好像很有信心。

    其實對馬靈瓏而言，真假警衛都是一回事，對付鬼靈，需要的可不是高超的格斗術。

    馬靈瓏是乘坐昆式戰斗機抵達華盛頓特區的，速度極快，一小時就到了。科爾森讓飛行員直接把飛機停在五角大樓的停機坪，這個時候還有大量的警衛來回巡邏，馬靈瓏不方便出現。快要接近十二點的時候，警衛被撤走，馬靈瓏來到事發地觀察了一會兒。

    幾分鐘后，科爾森帶來兩名年輕人，他們一男一女，身著特殊制服。

    當娜塔莎.羅曼洛夫（natasha.romanoff）和克林特.巴頓（ton.barton）朝她慢慢走近時，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倒是對與之一同前來的科爾森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因為蛋糕的關系，她現在對科爾森的印象倒是不錯。

    “我以為，靈媒師不會穿超短裙。”克林特.巴頓，一個藍眼睛金頭發的年輕小伙，面相溫和，肌rou結實，黑色的皮質制服將他襯托得又高又酷。他的身后背著一個箭袋，強化玻璃鋼材質，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盒子，里面裝著他慣用的復合弓。

    巴頓從很遠的地方就在打量馬靈瓏了，他把她從頭到腳看得仔仔細細，連微小的表情也沒有放過：“她看上去真年輕，很難想象她是做靈媒的。”他對身邊的紅發女特工道。

    “鷹眼，你最好不要招惹跟鬼魂打交道的姑娘。”娜塔莎提醒道，“時髦打扮不表示她不會對你下詛咒。”

    科爾森帶來的兩個人，如果馬靈瓏知道他們身份的話，應該會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兩名精英特工，或者說殺手也可以，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們入侵不了的地界，他們擁有僅憑一己之力就足以撼動政權的頭腦與身手。可他們卻同時出現在這里，在這個馬靈瓏覺得沒有任何挑戰性的靈異事件案發現場。

    “克林特、娜塔莎。”科爾森介紹說，然后他對兩名特工道，“靈瓏.馬，你們可以叫她靈瓏。”

    馬靈瓏將目光鎖定在娜塔莎的身上幾乎引起了三個人的注意，似乎從女特工步入她的視線開始便沒有移過眼。

    娜塔莎的火辣身材被制服撐托得更加性感，她有著足夠讓很多男人為之傾倒的美艷容貌，但馬靈瓏不是同性戀，所以她注視她不是因為覺得對方漂亮。對她來說，全世界的麻瓜在面對超自然現象的時候，作用基本差不多，誘餌或是給錢的金主，就算科爾森帶來兩個老頭兒，她成功解決問題的結果也是不會改變的。

    但那個女人，那個叫娜塔莎的女特工，像罌粟一樣，馬靈瓏陷入驚愕之中說不出話來，就像斯塔克見鬼那樣不敢置信。

    她透過娜塔莎的身體，看到了懸浮在美艷特工身后的一團烏云似得霧團，娜塔莎此時站在馬靈瓏的面前，卻如同站在陰霾之中，四周的光線幾乎不能穿透，本就漆黑的夜晚顯得娜塔莎更暗淡了。

    馬靈瓏退了半步，一只腳在地上畫下一道橫向的印記。

    古怪的動作讓三位特工相互對視了一眼。

    馬靈瓏依然盯著娜塔莎，凡事有過殺生經歷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帶著一點死者的殘靈，烏黑的霧霾似得漂浮物，它不會對本人造成傷害。但是，如果殺人者本身非常邪惡，比如以殺人為樂趣，甚至為此沾沾自喜，黑團的范圍就會隨著死者的增加而擴散。

    當黑團超過一定數量時，那個人就會噩夢纏身，腦海會在不經意間浮現出被害者死亡的最后一刻，想忘也忘不掉。

    馬靈瓏只在一部分極端死食徒身后看到過大面積的黑霧，但娜塔莎的比他們顏色深更多，幾乎快要趕上曾經的伏地魔了。

    “我想，馬小姐被我迷住了對嗎？”娜塔莎勾起她的紅唇，伸出右手以示友善，但她早已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些熟悉的東西。

    警惕，以及敵意。

    馬靈瓏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完全沒有要握的打算，反而朝那個代號叫鷹眼的男特工伸出手，然后道：“靈媒也有喜歡的品牌和衣服款式，我們并不生活在十八世紀。”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但巴頓十分善于化解，他微笑著伸出胳膊，道：“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靈媒師。”出言贊美女性，總是沒錯的。

    馬靈瓏看到巴頓的背后也有漂浮物，但那是正常的數量。

    她與巴頓淺淺的握了握手，幾乎是當娜塔莎不存在的，她收回臂膀后對男人們道：“我需要兩個人做誘餌。”他對科爾森說。

    “小姐，你好直接。”巴頓忍不住道，他看向自己的搭檔，娜塔莎聳了聳肩。

    “我帶來了。”科爾森道，“他們是最有經驗的‘誘餌’。”

    “她，不行。”馬靈瓏看了一眼娜塔莎，她的紅發如地獄的烈火一樣在黑夜中沸騰。

    “為什么？”科爾森困惑地問，他沒料到馬靈瓏會給出這樣的結論。

    “合同第五條。”馬靈瓏說。

    “禁止在除靈結束前詢問你任何問題。”科爾森看了看娜塔莎，“好吧，但現在馬上要到十二點了，我的人可能沒辦法在這之前趕到。”

    “你就可以。”馬靈瓏看著巴頓道，“你和他足夠了。

    “我不知道靈媒師也歧視女性。”巴頓的語氣顯得不太友好，“你自己就是女性。”

    馬靈瓏對科爾森道：“如果你們有異議，可以改天商量好了再來，或者另請高明，但我只會退你百分之五十的傭金。”

    “不，我們會完全配合你。”科爾森對巴頓說，“別忘了我們的任務，羅曼羅夫特工，你就在這里待命，如果有情況，我會通知你的。”

    “她不能待在這兒。”馬靈瓏快要將氣氛搞得無法收場，她直視娜塔莎的眼睛，“你得離這根線100英尺（30米）。”馬靈瓏指著腳下那條印子。

    巴頓顯然已經無法再維持笑容，但他努力讓自己不要過于無禮：“小姐，我們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

    “你們還是擔心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五角大樓】：五角大樓有一部分是供游客參觀的，需要預約，白宮也是。

    你們的寡鷹來了~

    第30章 任務中

    巴頓還有些憤憤不平, 為娜塔莎，但他必須把任務繼續執行下去。他和科爾森站在死過超過二十人的崗位兩端, 耳朵里埋著微型藍牙, 在十二點到來以前, 他不斷地與娜塔莎交換著現場情報。

    馬靈瓏立于兩人之間，她穿著一件紅色的斗篷，當她把連接斗篷的帽子戴起來的時候，巴頓覺得她像極了童話故事里的, 一個叫“little red hat（小紅帽）”的姑娘。他記得這個故事里面有一頭狼, 他覺得馬靈瓏就是那頭狼。

    “等會兒無論你們看到了什么。”馬靈瓏低沉地說，“都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不然……”

    “不然就會失敗, 我們知道。”巴頓很不客氣地接話道, “我們很清楚是在跟什么打交道，靈媒小姐。”巴頓不喜歡馬靈瓏的眼神, 他覺得女孩兒有點看不起他們。

    “失敗？”馬靈瓏不緊不慢地回道：“你把死亡形容得很委婉啊, 先生。”

    巴頓收了收下巴，他低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的女孩兒, 又和科爾森交換了眼色：“死亡, 今天會有人死在這兒？”

    馬靈瓏不語, 這反而增加了巴頓的怒氣：“靈媒小姐，難道你的計劃是讓我們之中的兩個以死為代價解決待會兒的問題嗎？”

    “是啊。”她故意冰冷地回應，“如果你發出聲響的話，你可以試試, 我提醒一句，傭金并不包括保護你們的安全。”

    巴頓揶揄道：“看來我得寫一封投訴信給費瑞局長，你說呢，菲爾探員，他居然沒考慮我們的保險問題？”

    “我不反對你這么做。”

    午夜很快來臨，四周的空氣變得陰冷起來，巴頓即使不服氣也不會在任務的時候跟合伙人唱反調。他的手一直處于皮帶左側的槍套位置，隨時都能應付突發狀況的敏捷與機警使他立刻保持了安靜。

    馬靈瓏的紅色斗篷是她工作時候的其中一件法器，就跟特工們的制服一樣，只是作用或許有點不同，斗篷被施過障眼法術，它能阻礙鬼魂的視線，也可以掩蓋住馬靈瓏與生俱來的魔力。

    斗篷將她的上半身完全掩蓋，只能看到膝蓋以下的白皙大腿。

    惡靈通常有能力準確的感知危險，比處于活人時期更加敏銳，它們一旦感受到威脅，就會離像馬靈瓏這樣天賦異凜的正牌靈媒遠遠的。一旦錯過第一次的抓捕機會，第二次就很難說了，她可不喜歡將今天的工作放到第二天來做。

    惡靈擁有高于普通人的智慧，就好像，當守衛的換班時間調整以后，它按兵不動的觀察了三天才出手。

    科爾森的呼吸猛地一窒，惡靈出現在他的正前方十幾英尺的地方，他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恐懼從腳底竄到頭頂，這樣的感覺幾乎令他差點叫出聲來。他此刻所站的地方，正好是守衛死亡率最高的崗亭。

    [不要動。]

    馬靈瓏的聲音傳入科爾森的耳中，但他明顯覺得這個聲音來自他的大腦，接著，他覺得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輕握，溫暖而細膩的觸感令他好受多了。

    [先別說話，現在只有你聽得到我的聲音，照我說的做。] 馬靈瓏將她與科爾森的腦電波連接，只要靠想的，就能讓科爾森聽到她傳達的指令，[假裝看不見它，害怕就閉上眼睛，叫它的名字“格麗絲.懷特（grace.white）”]

    “格麗絲.懷特。”科爾森照著她的做了。

    巴頓愣了一下，他轉頭看向科爾森，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什么也看不到。

    惡靈先是看著科爾森，這種感覺連科爾森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對方的眼睛只是兩個黑洞而已。

    [很好，然后，你說“你已經死了，格麗絲.懷特”。]

    科爾森再一次重復著馬靈瓏的話，想復讀機一樣，連聲調起伏的英倫口音都沒變。

    話音剛落，惡靈移到他的面前，科爾森下意識地閉上眼，只感到刺骨的寒意侵蝕骨髓。就在惡靈即將對他企圖迫害時，馬靈瓏脫掉斗篷，食指點于靈體眉心與人中各三下，她張開五指，朝對方臉上順時針旋轉180度將它化作一點紅色的火星握于掌內。

    緊接著，馬靈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水晶瓶，她將瓶子攥在手里，然后把紅色火星放了進去。火星在瓶子里不斷沖撞想要突破出去，一分鐘后，它慢慢平靜下來。

    “可以了。”馬靈瓏道，她用斗篷蓋住水晶瓶，“以后不會再有人死。”。

    “就這樣嗎？”科爾森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他還以為除靈過程應該更漫長更緊張才對，“我是指，這里干凈了？”

    他用了“干凈”這個單詞，是馬靈瓏習慣的專業術語。

    “是的。”她道。

    巴頓特工并不是很相信馬靈瓏的說辭，他打量著四周，一只手按在背后的弓箭上隨時打算ba出來。

    “你的辦事效率很高。”科爾森的聲音充滿欣慰，“希望未來我們可以繼續合作。”

    “有錢自然好辦事。”馬靈瓏將斗篷拿開，水晶瓶里的紅色火星逐漸變成了白色，那是被凈化后的靈魂。每一次，她都會將抓到的靈體放進去，再用斗篷蓋起來，然后那些邪惡的元素就會被凈化得一塵不染。

    “這是什么”巴頓忍不住問。

    “真相。”馬靈瓏打開蓋子，把凈化后的靈魂放出來，“你們退遠點兒。”

    惡靈恢復成生前的模樣，她確實是位女性，二十來歲，馬靈瓏透過她的惡體，看到了隱藏在幽靈心臟處的名字。人類死后化作靈體，名字都會出現在胸口附近，只要知道了它的名字，再兇煞的惡靈之力都會削弱一半。

    “謝謝。”幽靈的雙腳無法踏踏實實地踩在地上，只能懸在半空，“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格麗絲生前是名大學生，她被男友殺害并且拋尸，死的時候，肚子里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她的男友就在五角大樓擔任警衛，也算是前途無量的公務員，薪水高，每個月還有獎金，長得也不錯。

    沒人知道其實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在掐死了格麗絲后，他開車將她的尸體扔到樹林里，接著報警，謊稱女友失蹤了。

    由于格麗絲死前恨意濃烈，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天生維護母體，他們死后，復仇的意念趨勢周圍的怨氣匯集到一起，形成能夠實體化的惡靈。午夜十二點是格麗絲當時死亡的時間，她來到男友工作的地點展開盲目的報復，她每天準時的徘徊在同一個地方，格麗絲將所有能看到她的人當成她的男友，她附在警衛身上，控訴對方的罪行，將他們活活嚇死。

    她會不停的重復這一動作的原因很簡單，鬼魂是看不清活人的，它們來自另一個世界，視線受到極大阻礙，它們只能通過鏡子或者反光的東西才能看得清。如果沒有反光物體，它們就依靠活人身上的某個特別熟悉的標志判斷對方是否是要找的那個人。當格麗絲第一天以為自己報仇成功后，卻發現依然有人站在那個崗位上，連警衛制服也一模一樣。

    她只得不斷的出現，不斷的索命，直到那個地方再也不會出現她熟悉的東西為止。

    “女人真可怕。”巴頓說，就好像他也深受其害。

    “可怕的難道不是她的男朋友嗎。”馬靈瓏的聲音冷酷又沉重，她將格麗絲的靈魂重新裝回水晶瓶。

    巴頓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對科爾森道：“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報警了，以謀殺的罪名控告他。”

    “我不認為警方會相信靈魂的說辭，我覺得他們會被嚇死或是認為我們的精神有問題，我覺得后者可能性更大。”科爾森說，“我會安排人手找到足夠判處他終身jian禁的證據，至于格麗絲的靈魂……”他思考了一下，對馬靈瓏提出請求，“你能不能將她交給我？”

    “你的要求不在我們的交易范圍。”馬靈瓏不愛多管麻瓜世界的閑事，她所做的每一件與麻瓜之間的交流幾乎都是與金錢利益相關，也許斯塔克是例外，但也只此一例。

    可她卻有種奇怪的感覺，眼前這個隨和的男人看上去十分好溝通，并且通情達理，就像是合作多年的老伙伴。是的，就是這種異樣的感覺，馬靈瓏突然意識到，對方似乎將她的一切掌握得徹徹底底。

    如同她了解斯塔克的習慣。

    “我可以付你額外酬金。”科爾森說，態度依然謙和，“她讓二十個人死于非命，她應該接受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