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也是家中的長女,下面有三個弟弟要養活。 他們家,就在離沐家老宅不遠的小村子。 父親聽說凌泉宗要招打雜干活的下人,就便讓她扮上男裝,進到沐府干活,掙了銀子,補貼家用。 她不敢說話,因為她的聲音太特別,一開口就會被人認出女兒身,所以只能裝啞巴。 還好凌泉的弟子,對她很好,從不為難,也不會欺負她。 直到遇上到上官辰,這個不按常理辦事的小子,總是隔三差五的sao擾她。 原本以為來了九臺鎮,便能躲開他,萬萬沒想到,不僅沒躲開,反而被他纏住。 宗林在小河邊坐了許久,擦掉眼淚,彎腰洗衣服。 丟就丟了吧! 管他是誰撿到的。 萬一真出了事,她還能去求少夫人,不管宗主怎么生氣,只要夫人能幫她說好話,一切肯定會有轉機。 穩下了心神,宗林再走回別院時,又回到了先前的模樣。 上官辰守在門口等她,見她捧著濕漉漉的衣服走過來,立馬朝她奔了過來,“宗林,你去洗衣服,怎么不把我的衣服也一并帶去。” 上官辰懷里果然抱著一堆衣服,不由分說的朝宗林懷里一塞。 宗林沒什么表情的點點頭,再沒有別的多余神情。 洗衣做飯,都是她份內之事。 她沒反應,倒讓上官辰覺得不自在,“宗林,你是不是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你看,我身上還有被你打過的傷痕,現在還沒有消退,你也能消氣了吧?” 宗林還是不理他,晾好了自己的衣服,再抱起他的衣服,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才沒來得及收拾屋子,她不喜歡亂糟糟的地方。 “難道你還沒消氣?那你說,你要怎么才肯消氣,要不再打我一頓?要么我請吃好吃的,你不是喜歡水果嗎?我去買給你好不好?鎮上有新上的桃子,又鮮嫩又爽口,”上官辰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后。 宗林視他為無物,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她算是明白了,上官辰這種人,你真是搭理他,他越是登鼻子上臉,所以只有晾著他,時間久了,他自己覺得無趣,也許就會走了。 宗林收拾完了屋子,便去了廚房。 給少夫人準備的早飯,還沒有做呢! 她系上圍裙,卷起袖子,將鍋里燉了一夜的湯,盛了出來,放在一邊。 撇去上面的浮油,只留下不油膩的鮮湯。 上官辰歪著身子,斜斜的靠在門框上,看著宗林走來走去的忙碌。 他想,他可能真的是瘋了,竟然會覺得……他做飯的樣子,真好看,好看到他舍不得移開眼,只想一直這么看下去。 宗林準備早飯做鮮湯下一碗餛飩,不過得等到主子起床,才可以下鍋,不然面在鍋里煮的久了,會爛成渣。 做餛飩就得先和面,還得剁餡。 宗林做這些很熟練,沒什么難度,手上的動作也很快,看久了,會覺得賞心悅目。 上官辰就這么一直盯著,準確的是說,是盯著他的手指。 又是新奇的發現,原來宗林的手指這么漂亮,比他的手要小很多,手指也更纖細,掌心很小,他捏著餛飩時,指尖那么優美。 ☆、第261章 演武場 “我也餓了!”上官辰豈止是餓,簡直是太餓了,他覺得自己肚子空的,能吃下一頭牛。 宗林抬頭瞄了他一眼,又繼續做自己的事。 鮮湯燒開了,餛飩也包好了,宗林先下了一碗。 餛飩不能煮的太久,火候非常重要,否則煮爛了,既不好看,也不好吃。 等到出鍋里,再灑上一點切碎的小蔥,湯清色白,看著十分誘人。 宗林端著碗,放到一邊的桌子的,對他指了指,又扭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上官辰臉上的笑容,快要把人融化了,“給我的嗎?謝謝。” 他搬了椅子過去,坐了下去。 拿起勺子,舀起一個熱騰騰的餛飩,吹了吹。 上官辰的娃娃臉,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兩個醒目的酒窩。 一雙眸子亮閃閃的,仿佛會說話。 宗林其實不敢跟他對視,怕自己的心會慌亂。 所以,她極力的想避開,否則再這么下去,真不知道她的偽裝還能堅持多久。 上官辰吃的津津有味,但是看到宗林忙碌的背影,想了想,捧著碗走了過去,舀起一個餛飩,吹涼了送到她嘴邊,“你也吃一個,不然哪來的力氣干活。” 宗林躲開他伸到面前的手,搖搖頭。 上官辰也不放棄,“你不吃也得吃!” 他放下碗,用空出來的手,捏住她想要躲開的下巴,硬是將餛飩塞進宗林的嘴里。 宗林的嘴被塞的鼓起,只有一雙無辜且包含憤怒的大眼睛,怒瞪著他。 可是上官辰還不肯罷休,再接再厲,又逼著她吃下幾個餛飩。 “這樣才對嘛,小宗林,你有的時候,真的很固執,又臭又硬,這樣的脾氣可不討喜,將來會娶不到媳婦滴!” 宗林覺得自己要瘋了,被他硬生生的逼瘋。 乘著上官辰松開手,她抬腳踹向他。 兩人站的很近,上官辰意識到危險,想躲開時,為時已晚。 “嘶!” 可憐的上官辰被踢到,疼的直抽氣,腰也直往下彎,空下來的那只手,抖啊抖,想捂又不敢捂,表情痛苦極了。 宗林也愣住了,她只是想踢一下,出一出心里的氣,沒想過要把人真的踢廢了。 雖然她不是男人,可是在宗門里待久了,總是能聽到少年們總在一起議論。 說什么打架練武,千萬不能傷到某些位置,不然以后就沒法娶妻生子了。 還說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只有跟陰險狡詐的小人打架,他們才會照那個地方下狠手。 宗林起初也不懂,不明白他們說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直到那一次,他幫上官辰洗澡,意外的瞄見 看著上官辰抱著肚子哀嚎,宗林腦子里像是裝滿了漿糊,神思不自覺的飄遠了。 上官辰覺得自己好慘,吃個餛飩,也能被傷害到。 這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又添了一個痛苦的重傷,真有夠倒霉的。 可是他蹲在地上,蹲了好一會,也不見某人對他表示一丟丟的愧疚感,頓時又有些生氣了。 “喂,我說你是不是太沒心沒肺了,我都傷成這樣了,你總得有點表示吧?你自己也是男人,難道不知道某些地方踢不得嗎?萬一我以后娶不了媳婦,你要負責嗎?” 上官辰吼的一臉認真,底氣十足,好像他占了多大理似的。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現在的他,不過是用大聲吼叫,來掩飾自己身體的尷尬,因為因為他 宗林單純的認為是自己的過錯,便開始著急了,急著用手指比劃,“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用不用給你請個大夫瞧瞧?” 上官辰用余光瞄見他的慌亂,忽然覺得他真好騙,于是清了清嗓子,“那倒不用,我休息一兩日再看看,但是你得對我好點,就算是給我的補償。” 宗林的臉上,堆滿了無奈的傷感,她怎么覺得自己掉進一個大坑,越是掙扎,陷的越深。 上官辰的心情,跟她截然相反。 從今天開始,他總算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霸占宗林的屋子,霸占他的床,奴役他,壓榨他!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上官辰摸著鼓鼓的肚子,心滿意足的從廚房走了出來,大搖大擺的出了別院。 宗林滿臉的郁悶,收拾了他用過的碗筷,這才打算給巧兒做早飯。 而她自己,已經被上官辰用強硬的手段喂了半碗餛飩。 巧兒早上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被子下面也沒了暖意,看來沐青簫起來有一會了。 換了身顏色鮮艷的衣服,以前總是穿素雅的長裙,時間久了,也是會審美疲勞的吧? 簡單洗漱過后,打開房門。 山腳下的清晨,空氣清新的讓人沉醉。 “師母!”杜巖從院外朝她走來。 巧兒輕輕點頭,“你們宗主呢?他到哪去了?” 杜巖道:“師父在別院的演武場,訓練新進的弟子,師父說了,如果您醒來需要找他,可以去那兒。”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過去就好。” “是!”杜巖退了下去。 巧兒獨自一人,朝著演武場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鏗鏘有力的呼喝聲,以及兵器的碰撞聲。 別院的演武場,是后來改建的,雖然建成的時間不久,但是效果很好,除了各式兵器,還有許多陣法。 巧兒見過京城,皇家的演武場,雖然很大很豪華,但是武演場上的人,更多的表演,而不是真正的研習武藝,僅僅是為了討好當權者的一種游戲。 但是當她此刻站在臺階上,看著底下數百人的訓練場景時,熱血沸騰的感覺,慢慢席卷全身。 沐青簫訓練弟子的場景,讓她想到了萬馬奔騰的沙場。 遠處的露臺上,沐青簫一身精短的演武裝,雙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脊背,站在那,眉頭緊緊擰著,盯著下面的弟子。 一輪訓練完畢,沐青簫的眉頭擰的更緊,眸光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