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怎么了?”巧兒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眼神不對。 沐青簫喉嚨滾動,再開口時,聲音已經(jīng)沙啞,“再吃一口!” 再用筷子挑起面條,再次送到她嘴邊。 巧兒眼睛看著他,張開嘴,就在包住面條時,男人的另一只手突然扣過來,緊按著她的后腦勺,不讓她躲開。 唇舌一陣掃蕩,將她嘴里的食物,統(tǒng)統(tǒng)卷走了。 在他的唇舌離開時,又意猶未盡的舔了一口,這才滿意的坐回去。 女人鼓著腮幫子,憤怒的瞪著他,“好好吃飯,也管不住你的壞心思,真該給你配一劑藥,消消你的火。” 男人輕笑,“恐怕消不了,只要看見你,哪怕是一個笑,一個眼神,都能讓我……” 后面幾個字,他貼著她的耳朵說的。 巧兒俏然一紅,嬌嗔的白他一眼,這一眼,差點讓某人真的化身為狼。 一頓飯吃的你儂我儂纏綿不休,等到兩人再從廚房里走出來時,已快近子時了。 “累嗎?我背著你,上來。”不是詢問,是命令,不由分說的在他面前蹲下。 看著他寬闊的背,呈現(xiàn)在眼前,巧兒也沒在嬌情,手臂一張,趴了上去。 沐青簫將燈籠交給她,扶著她的腿,穩(wěn)穩(wěn)的背起了她。 男人的背,最能給女人安全感。 巧兒溫順的趴著,臉頰蹭了蹭,咬著唇,在夜風(fēng)吹過的時候,輕聲說道:“這個孩子不能留……” 終于還是說出來了,她憋了一天,也整整揪心了一天。 夢里總是能看見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朝她伸過來,問她要抱抱。 可是當(dāng)她伸過手去的時候,身子突然急速后退,那雙小手,也離她越來越遠(yuǎn)。 醒來的時候,枕頭都是濕的。 為了不讓人擔(dān)心,只好將枕頭翻了面,藏起眼淚。 沐青簫腳下的步子,有那么一瞬間慌亂,但是他掩飾的很好,只是那么一頓,又平穩(wěn)的走動起來,似乎都沒聽見,又像是什么都聽見了,卻不在意。 可是如果有人繞到前面,一定能看到他染上霧氣的眼睛。 他一直不說話,巧兒心里慌亂極了,圈著他脖子的手收緊,忍不住的淚珠,往下掉,哭著道:“你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你也在怪我,對不起,我不是不想要他,而是不能要,我中的毒,已侵入五臟六腑,他根本活不下來,再過兩個月,他就會成為死胎……” 最后兩個字,她差點說不出來。 可是不說又能怎么辦,這是事實啊! 她大意了,是她疏忽了,天底下沒有真的百毒不侵,她只是對大多數(shù)毒物有免疫力罷了。 如果今天中毒的不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睡不起了。 巧兒哭的很傷心,記憶中,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這樣哭過了。 上一次是什么時候? 是在重生之前吧! 巧兒不會知道,她第一聲的哭泣,聽在男人耳朵里,都猶如刀子在他心中劃下一刀。 血淋淋的傷口,鮮血一滴一滴落下。 沐青簫臉頰緊繃,忽然停住腳步,將她放下來。 在巧兒還沒有站穩(wěn)的時候,轉(zhuǎn)過身將她抱在懷里,緊的不能再緊,不留一點縫隙。 “不哭了!”男人突然詞窮,不知該說什么,只知道抱著她,給她溫暖。 巧兒蜷縮著雙手,一下一下的捶著他的胸口。 有些痛,憋在心里太久,不好。 巧兒的哭聲,在夜里聽起來,讓聞著落淚,聽著也跟著傷心。 她不會知道,在不遠(yuǎn)處,隔著厚重墻壁的屋子里,也有一個人,縮在窗戶旁邊,蹲在那里,頭埋在膝蓋,聽著她的哭聲,心疼的不能自已。 她一定是發(fā)生了承受不了的大事,只恨自己不能幫她,也不能親眼看著她。 在這個空冷的夜里,男人一直蹲在那,直到天明。 巧兒最后哭累了,被沐青簫抱在懷里,沒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沐青簫將她放回屋里,打來溫水,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痕,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過了許久,他才走出屋子,仍舊沒有一點睡意。 他去了孫之濟(jì)的屋子,敲開了他的門。 孫老頭折騰了大半夜,剛剛睡著,聽到敲門聲,一陣煩躁,“來了,來了,這么晚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男人時,孫老頭嚇的心臟病差點兒犯了。 ☆、第219章 呆頭鵝 沐青簫也沒多余的話,直接問他,“是不是非拿掉孩子不可?” 孫之濟(jì)靜默了半響,悠悠的嘆了口氣,“你也看見了,她現(xiàn)在嗜睡的問題很嚴(yán)重,隨著時間推移,情況只會更嚴(yán)重,脈象也會越來越弱,胎兒在她體內(nèi),最終也是活不下來,依我的意見,越早拿掉,對她越好。” 孫之濟(jì)看著面前的男人,即使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能感覺到他沉重的情緒。 沐青簫靜靜的站了很久,“你準(zhǔn)備一下,盡快動手吧!” 孩子沒有她重要,他不需要取舍什么,雖然他也心疼舍不得,但都沒有她來的重要。 孫之濟(jì)很想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一下,但是夠不到,只得作罷,“別灰心,只要把身子養(yǎng)好,你們以后還會有孩子,不是什么大事。” 沐青簫回到巧兒身邊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 他脫了衣服,蹬掉鞋子,鉆進(jìn)被子里,將她抱進(jìn)懷里,溫?zé)岬恼菩模幌乱幌碌膿嶂男「梗仓啦粫杏X到什么,但是他仍然有隱隱約約的小期望。 次日清晨,巧兒在他懷里醒來。 頭一抬,便看到他長出胡茬的下巴。 看著看著,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完全是本能的反應(yīng),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醒了?”男人等著她咬完,才睜開眼睛,眼中的笑意溢的滿滿。 翻了身,仰面躺著,手一帶,抱著女人,將她放在自己身上趴著。 “干嘛呢,天色不早了,我要起來了,”巧兒扭著身子不依,想要從他身上爬下去。 雖然在他身上躺著很舒服,但是白日不宣yin。 就在她扭了兩下之后,男人身上的溫度,突然熱了幾分。 扣在她腰上的雙手,也不知不覺開始往上移動。 順著脊椎的腰線,一點一點的往上攀爬。 “不急,再睡一會,今天我什么事也不做,一整天都陪著你,聽說臨縣有廟會,帶你去看好不好?” “廟會?好玩嗎?會不會不方便啊!”她想到自己的身子,似乎不適合去人多的地方,也害怕自己拖了他的后腿。 “沒事,今兒我又調(diào)了幾個人過來,保護(hù)你的安全,他們也不全在明處,要怎么安排,都看你的意思。” “不用了吧,我身邊的人也不少了,”巧兒當(dāng)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人太多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男人卻固執(zhí)了,“那就讓他們都待在暗處,有需要叫他們一聲即可,現(xiàn)在鎮(zhèn)子里也不安全,人少了我不放心,杜巖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們能力不夠。” 杜巖的身手跟冷玨他們不同,暗中保護(hù)巧兒的任務(wù),自然由冷玨他們?nèi)プ觯瑫谩?/br> 巧兒知道拗不過他,只好點頭應(yīng)允。 杜巖天一亮便起來了,拿上劍,騎著馬朝鎮(zhèn)子外快速跑去。 路上遇見冷飛等人。 “林巖,你這是要去哪?”冷飛昨兒跟顧剛過招,受了點小傷,同伴們不讓他再巡邏,便讓他在鎮(zhèn)子入口處,查驗過往的路人。 “你大哥要來了,我去迎迎。” “我哥?那我也去。”冷玨是極少數(shù),還有親人的殺手。 兄弟倆童年都是在顛沛流離中度過的,直到后來進(jìn)了凌泉宗,有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 “你守好自己的位子,哪也不許去,”杜巖擺出一點威嚴(yán)。 冷飛干笑兩聲,不敢動了,退回原來的位子站著。 杜巖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他道:“等你哥來了,我會帶他過來看看你。” 冷飛笑了,青春洋溢的臉上,陽光明媚。 這段日子,九臺鎮(zhèn)多了許多年青俊美的少年劍客,可把鎮(zhèn)上的少女們,高興壞了。 只說冷飛在這兒站了一個時辰,就有好幾個小姑娘,給他送茶水,送瓜果點心。 一個個羞紅了臉,跑過來,把東西往他懷里一塞,再羞紅了臉的跑開,弄的冷飛莫名其妙,捧著她們送來的東西不知該怎么辦。 愛慕杜巖的人也不少,他長的比冷飛俊俏,騎在馬上,身姿灑脫,不知迷了多少姑娘的臉。 至于同樣的在外面辦事的云千山,離他們也不遠(yuǎn),聽說冷玨要來,也牽著馬,朝這邊趕。 冷玨領(lǐng)著一隊人馬,全部都是一身低調(diào)的黑衣,頭上罩著披風(fēng),臉上裹著黑布巾,把整張臉都蓋住了,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他們的氣息跟云千山等人全然不同,大概是因為他們長年待在暗處,做著不為人知的買賣,所有給人的感覺,陰暗神秘。 快要進(jìn)鎮(zhèn)子的時候,官道上,突然竄出來一只雪白長脖子的動物。 因為距離太近,冷玨也不打算避讓,拉著韁繩,就要從驚慌的小動物身上踩過去。 “停下!” 一聲尖銳的叫聲,緊跟著,有什么滾了過來,順著馬路,滾了過去,并帶走了白色長脖子動物。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冷玨大喝一聲,馬蹄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