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嗯!”少年眼神堅定,拖著受傷的腿,硬是自己站了起來,“我爹說過,是好男兒,就不該怕疼怕苦。” “很好,我會盡量減輕你的痛苦。”巧兒很欣賞他小小年紀,卻有這樣的志氣。 王明遠避開凌泉宗的人,在心里不屑,什么女神醫(yī),根本就是個神棍。 憑她小小年紀,也敢胡言亂語,連他們都救不了的人,她能有什么辦法。 沐青簫目送媳婦進了帳篷,覺得自己也該干點正事。 趕緊把正事干了,也好抱著媳婦回去睡覺。 “弄點好東西,引那些雜種上勾,再尋個大坑,該燒的燒,該埋的埋,一天之內(nèi),把這里的事,給爺處理干凈!” 沐爺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震住了一干人等。 雖說沐爺?shù)恼Z氣不咋樣,可他說到點子上了啊! 既然捉不完,干嘛不把老鼠都引出來,一次解決。 想完全杜絕也是不太可能,只要消滅七成以上,保持生態(tài)平衡就成了。 杜巖來了勁,“師父,還是我去辦吧!” 沐爺懶懶的瞟他一眼,“好好辦,若是辦不好,爺擰了你的腦袋。” 杜巖臉上的笑容尷尬了下,接著又呵呵的笑開,轉(zhuǎn)身帶著幾個人走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顧夕墨,揣著手,好笑的搖搖頭,“你這個人,除了你宗門的弟子,恐怕世上也沒幾個人喜歡你。” 旁邊的人全都自發(fā)的散開,這兩人段數(shù)太高,普通人承受不起,還是遠遠躲開為妙。 沐青簫拖了把椅子,他待的位置高,正好可以居高臨下,“別人喜不喜歡的,關(guān)我屁事,只要我媳婦喜歡就成,男人嘛,賺的再多,權(quán)利再大,沒個軟乎乎的小嬌妻在懷里抱著,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顧夕墨臉上的笑容僵住,這家伙分明是在跟他嘚瑟。 “嗯,你家的小嬌妻,的確不平凡,我還要再謝謝她救了顧煙母子一命,想著那些黃白俗物,她不會要,可這份恩情,若是不還,我心里也過意不去!” 沐爺瞅著顧夕墨賤笑的臉。 沒錯,在他眼里,顧夕墨就是賤人,他的笑容,當然也是賤笑。 賤笑讓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我家娘子救的人,多了去了,顧煙算老幾,你們顧家也真夠逗的,親生的不見了,就弄個假的來寵著疼著,要是親生的哪天回來,看見這一幕,肯定得氣死!” 沐爺除了巧兒,對誰都沒好臉色。 其中有兩個男人,他最恨。 一是秦渙,第二就是眼前這位顧家大少。 知道顧夕墨的逆鱗在哪,他專門逮著那塊逆鱗使勁戳啊戳。 果然,顧夕墨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黑沉如鍋底。 這世上,恐怕也只有沐青簫能輕而易舉,撕掉他溫和的偽裝。 沒錯,就是偽裝。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想當年,顧夕墨風(fēng)流放蕩時,害了多少女子得相思病,又有多少閨中秀女,對他又愛又恨。 只不過他的風(fēng)流放蕩,有點像間歇性神經(jīng)病。 不犯病的時候,就像巧兒那天見到時的模樣。 一旦犯了病,納蘭赫那點風(fēng)流,在他眼里,跟小孩過家家似的。 “顧煙永遠只是顧家的養(yǎng)女,我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meimei,姓沐,你也別得意,咱們走著瞧!” 看他破了功,沐青簫得意的笑了,“早叫你別成天裝模作樣,那樣多累,既然你說我娘子救了顧煙,她那條命不精貴,但我娘子的手精貴,黃白之物,還是不能少,備好厚禮,用馬車拖來,聽見沒有!” “咳咳!”顧夕墨被嗆住,用馬車拖,他可真敢獅子大開口。 兩人互嗆了一會,又坐在一起喝茶。 杜巖擺上的茶具,頂著寒風(fēng)刺骨品茶,也只有他倆能干出來。 小炭爐上擺著銅壺,燒起來也很快。 不一會,銅壺蓋被頂?shù)奶琛?/br> 顧夕墨這樣的文人雅士,自然喜歡擺弄茶具,也泡一手的好茶。 可是看在沐青簫眼里,太娘娘腔。 端起他泡好的茶,喝了一口,直搖頭,“味兒太淡,不夠勁。” 顧夕墨失笑,“你以為喝酒呢!想當年,你也是風(fēng)雅無邊的人,現(xiàn)如今,真的是……”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能形容他的詞。 “是什么?這叫肆意,你懂個什么,你們顧家派系眾多,你周旋其中,整天臉上掛著幾層面具,自討苦吃!”沐青簫品茶的姿勢,優(yōu)雅了不少。 可收可放,正是他最特別之處。 “唉,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顧夕墨一直僵著的腰,松懈下來,身子軟軟的往椅子上一靠。 可惜此地風(fēng)景不好,空氣也挺渾濁。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巧兒舉著滿是血污的手走出來。 沐青簫猛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娘子,你受傷啦?” 顧夕墨掏掏耳朵,很嫌棄他的叫聲。 ☆、第153章 別忽悠我媳婦 多大點事,也值得他大驚小怪,難道他看不出那根本不像血嗎? 沐青簫還真沒看出,他一門心思擔(dān)心媳婦了。 “沒有,給我打些水來,我要洗水,”巧兒避開他伸過來的爪子。 “哦,馬上來!”沐青簫跑的飛快,動作也奇快,在巧兒坐到他原先坐著的位子時,他已端著木盆回來了。 曲了膝蓋,在她面前蹲下,卑微卻不低下。 顧夕墨將心里的震撼,不著痕跡的掩去。 寵愛的程度,也分很多種。 像沐青簫這樣的,他還是頭一次看見。 沐青簫才不管他怎么想,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這里還有,咦,可真是臟,是那小子腐爛的血rou吧?哎喲,我再弄些盆水來,得洗干凈了。” 他捧著木盆一抬頭,發(fā)現(xiàn)顧夕墨正盯著她媳婦的手看。 頓時又炸了毛,“姓顧的,你往哪看呢?非禮勿視不懂啊?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巧兒無語的輕斥他,“行了啦,快點去打水!” 炸毛的沐爺,被媳婦一教訓(xùn),像極了被安撫的野獸,乖的像犬。 看著沐青簫走遠,巧兒歉意的道:“他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里去。” 顧夕墨溫和一笑:“怎么會,你是顧煙的救命恩人,過了今天,你就是整個舜安國的女神醫(yī),他愛惜你也是應(yīng)該的。” “女神醫(yī)?”她好像不怎么喜歡這個稱呼,但是如果能引來那個人,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今兒她聽到一個消息,鳳娘所在的青樓內(nèi),有兩個女子染了病。 本來是不敢對外宣揚,但發(fā)生了瘟疫的事,青樓的老鴇便以為她倆是染了瘟疫,急匆匆的將人抬到了城外尼姑庵。 不敢擱在城里,一旦妓子染病的事傳了出去,她的青樓也不要開了,直接關(guān)門算了。 巧兒之所以知道,得歸功于陋衣巷的特殊。 沐青簫端著木盆,很就就回,站到巧兒跟前,還防備的瞪了眼顧夕墨,“媳婦,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別聽他忽悠! “他不是,你就是?”巧姑娘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一副裝巧賣乖的樣,關(guān)上門,兩人單獨在一塊時,立馬化身為狼,她躲都躲不掉。 沐爺悶悶的半蹲下身子,繼續(xù)給媳婦洗手。 看著她白嫩嫩的手,在水里搓著,沐青簫的眼睛,忽然就熱了。 怔怔的把玩著她的手,好像隔絕了全世界哦! 巧兒想起那位顧家小姐,順口問了一句,“她還好嗎?傷口有沒有裂開?其實我不去替她拆線也是可以的,找個產(chǎn)婆就可以。” 顧夕墨淡淡的笑,“顧煙想見你一面,若是姑娘有空,可否隨我去一趟?” “這個……恐怕現(xiàn)在不行,”巧兒為難了。 杜巖跑過來,“師父,坑我已經(jīng)找好了,又讓人挖深了些,可是用什么引呢?” “引什么?”巧兒好奇的問。 杜巖把剛才師父吩咐的事,又重新說了一遍。 巧兒斜了眼沐青簫,“看不出,你還能想到這樣的主意。” 沐爺?shù)靡獾穆N尾巴,“那是,你相公能是尋常人嗎?” 巧兒忍俊不禁,給點顏色就開染房,“我可以配一副香料,將他們引出洞,不過這香料味道很重,待會讓人把這里清空,所有人都帶出去,留下來的也要蒙上面紗,可以辦到嗎?” 杜巖聽她說有辦法,緊繃的心,立馬放松下來,“當然可以辦到,我們?nèi)耸肿銐颍僬f,還有官府的人呢!” 被遠遠趕開的尚大人跟吳師爺,縮在一起,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 顫顫的回頭,對上幾個高人,高深莫測的眼神,他倆頭皮發(fā)麻,后背發(fā)涼。 他倆的狀況是,走也走不了,留又不想留,完全是被迫。 尚大人想著家里妖精小妾,吳師爺想著那位百里姑娘,也不知走了沒有。 兩個時辰之后,陋衣巷被清空,所有人都被趕到街上,又被沐青簫送到府衙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