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孫氏心里覺著奇怪,剛才還要趕巧兒走,這會又要給她做好菜,真是奇怪。 孫映月的廚藝還算不錯,大白菜燉了咸rou,涼拌了個豆腐,雞韭菜炒雞蛋,怕人多不夠吃,又炒了盤咸菜,加上一個蝦米湯,主食是蒸的饅頭。 品相上不怎么好,但聞著香味不錯。 趙昌捧著一壺酒,從正門進來的。 孫富貴頭一眼瞅見他,一臉的不高興,但是看見他手里的酒,立馬又換了笑臉,打趣道:“你小子也知道買酒了?你哪來的錢?” 趙昌湊到孫富貴跟前,神秘兮兮的道:“從我爹那兒偷的,專門孝敬幫父,這可是上等的老白干,有勁著呢!” 孫富貴一聽說是老白干,立馬來了酒癮,“正好,晚上巧兒來家,你姑姑做了不少下酒菜。” 有菜無酒,飯還能吃得香嗎? 孫富貴招呼幾個人落座,田姝是來客,跟巧兒就坐在孫富貴左手邊,趙跟孫氏坐一塊,孫盈還沒回來,也沒人說等她一起吃飯。 趙昌進門的時候,看見巧兒坐在那兒,一時間眼珠子都要飛出來,整個人像被定住似的,要不是孫富貴推了他一把,估計他得一直站下去呢! “哎喲,表妹變的這么好看,我都不敢認(rèn)了,”趙冒坐在巧兒對面,一個勁的盯著她的臉瞧。 哪怕是百花樓的花魁,也沒有她這么好看。 巧兒不喜歡他的眼神,赤果果的,叫人不舒服,也沒搭理他,只跟田姝說了兩句,讓她別拘謹(jǐn)。 可是田姝察覺到趙昌目光不善,心想著要是讓沐青簫知道,準(zhǔn)得把他眼珠子挖出來當(dāng)泡踩。 連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趙昌戀戀不舍的收回眼睛,跟孫富貴聊起了閑話。 孫映月端來盛好的蝦米雞蛋湯,笑著說道:“巧兒,家里也沒什么好東西,這蝦米還是你之前下河里撈的,快嘗嘗大姐的手藝。” 孫映月先給她端了一碗,隨后依次給其他人端了。 巧兒覺得她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突然變的這么熱情,變好的幾率,幾乎是沒有,非jian即盜,沒安什么好心。 孫氏看著兩個女兒相處的很好,也很欣慰,“巧兒,快喝吧,你大姐熬了一個時辰呢,涼了就不好喝了。” 孫富貴沒理他們幾個女人之間的對話,等著趙昌打開了酒壺,聞見酒香,肚子里的饞蟲,被勾的直往外爬。 “趙昌啊,回頭你老爹要是揍你,可別把我供出來,這壺酒肯定是他的寶貝。”孫富貴嘬了口酒,表情那個享受喲。 趙昌嘿嘿的笑,夾了塊雞蛋塞進嘴里,也不等咽下去,就說上了,“我爹不知道,這酒埋在地窖里,只有過年的時候,他才會去挖,到時候,我就說被賊偷了,哈哈!”0 孫富貴才不會去cao心他爹怎么對他,這么好的酒,他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喝上。 才一會的功夫,孫富貴酒勁上了臉,整張臉紅的像關(guān)公。 趙昌拿起酒壺,手臂伸過桌子,一直伸到巧兒面前,“表妹,你也來點?喝一點不會醉,吃起菜來更香呢!來來,我姑也喝點。” 越昌怕她不喝,先給孫氏倒了一杯,又給孫映月倒,連田姝也沒放過。 “我不喝酒!”田姝用手蓋住杯子,目光沉沉的盯著趙昌。 一個眼神猥瑣的人,再怎么偽裝,猥瑣的本質(zhì)也改不了。 所以田姝對他的殷勤,很反感,也一并拿走了巧兒的酒杯。 巧兒對田姝笑了下,告訴她自己明白,不用擔(dān)心。 趙昌心中不快,卻也沒敢表現(xiàn)出來,“不喝就不喝吧,本來帶了好酒,想讓你們嘗嘗鮮,算我多事。” 孫映月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替趙昌叫屈,“巧兒,你干什么呢,趙昌跟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沒什么可生份的,不就是一杯酒嘛!” 孫映月捧起酒杯,一飲而盡。 孫氏也喝了一口,“算了,巧兒興許是不能喝酒,別勉強,來,喝湯,不然湯都要涼了。” 孫映月身子一僵,眼睛死死盯著巧兒手邊的湯碗,扯出牽強的笑,“是啊,快喝吧!” 她率先捧起湯碗,用筷子撥拉著,幾口便吃完了。 孫富貴跟孫氏也很稀罕蝦米湯,鮮的不得了,跟燉魚湯似的。 趙昌也盯著巧兒的碗,但是怕她看出異樣,也不敢看的太明顯。 田姝也端著碗,沒有馬上喝,心里跟巧兒的感覺一樣,覺著有什么不對勁。 “大姐,你這湯里不會加了什么東西吧?”巧兒淺淺的笑看孫映月。 “加什么?你別亂說,大家喝的都是一樣的,再說我下毒害你干什么,沒事找事啊!”孫映月有些慌亂的否認(rèn),眼珠亂轉(zhuǎn),就是不敢看她。 “大姐別生氣啊,我喝就是,”巧兒抿了一口,覺著味兒不對,便將碗放下了。 “怎么不喝了?是不是不對你胃口?”孫映月著急,偷看了趙昌一眼,發(fā)現(xiàn)趙昌笑的一臉得意。 趙昌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就怕這丫頭看出什么破綻,所以他弄來的藥,勁兒大的很,只要沾上一點,烈女也能變蕩婦。 ☆、第126章 到底誰喝? 巧兒瞧著孫映月的表情,不動聲色的擋開她的話,“娘,二姐哪去了?” “唉!嚴(yán)家在退親,你二姐整日就待在嚴(yán)家,跟嚴(yán)家的使喚丫頭似的,怎么勸也不聽,”孫氏嘆氣。 孫映月不屑的哼了聲,“貼上門去的,一文不值,人家當(dāng)然得拿著,嚴(yán)文清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空有一副皮囊。” 孫盈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兇狠的瞪著孫映月,“誰一文不值啦?嚴(yán)文清入了凌泉宗,有前途,有地位,不像有的人,連個上門的都討不到!” 孫映月啪的放下筷子,“既然嚴(yán)文清好,你讓他娶你啊,光說他好,有個屁用!” “他娶我是早晚的事,不像你,早點把自己嫁出去才是正事,別整天賴在家里,”孫盈擠到孫映月身邊坐下,看見桌上的湯碗都空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見巧兒手邊有碗湯還沒喝,一把搶過來,呼啦便狼吞虎咽。 孫映月正要發(fā)火,見她端了巧兒的湯碗,頓時怔在那里,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湯被孫盈喝了,這可怎么是好。 趙昌也傻眼了。 他想的是:完了完了,孫盈喝了那么多,只怕會欲求不滿的瘋掉。 孫盈擱下碗,見大家都盯著她看,重重的擱下碗,“看什么看,不就是一碗湯嗎?你們不給我留,還不興我自己搶來喝?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長輩!” 孫盈拿起兩個饅頭,用筷子在中間最戳了個洞,一個勁的往里塞咸菜跟雞蛋。 等塞好了,便捧著兩個饅頭,狠狠瞪了巧兒一眼,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你……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她,”孫映月怕她發(fā)瘋,想著要不要敲暈了。 “我也去上個茅房,”趙昌當(dāng)然得追出去,孫映月這個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在孫盈的房門外,趙昌攔住孫映月,“你干什么呢?這個時候進去干什么,她藥效還沒發(fā)作呢!” 孫映月啪的打開他的手,“都是你,都怨你,出的什么餿主意,這下可怎么辦!” “你小點聲,”趙昌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一邊。 “呸呸!”孫映月惡心他的臟手,用力掰開。 趙昌黑著臉,冷冷的警告她,“別壞我的好事,今晚不管是孫巧兒還是孫盈,老子都要上一樣,讓咱兩家親上加親,反正你們家也沒兒子,我娶了你們姐妹不是正好!” “你想的美!” “不管我想的美不美,今晚我都要睡一個,你今晚就讓那個田姝一個人睡,你們姐妹三個睡一塊,聽見沒有!”趙昌突然目露兇光,“要是你不答應(yīng),我便告訴所有人,是你要下毒害自己的姐妹,看你怎么辦!” 孫映月有種身置冰洞的感覺,四周光滑冰冷,她想爬也爬不上去。 趙昌又回到飯桌,灌醉了孫氏跟孫富貴,而他回去的時候,巧兒跟田姝已經(jīng)不在了。 夜深,孫盈的藥效發(fā)作,熱的難受,腦子昏沉。 可是孫映月更關(guān)心巧兒的情況,借著給巧兒打水,進了房間。 “巧兒,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孫映月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么。 趙昌說了,藥勁大,只喝一口也有效果。 巧兒目光清澈的看著她,“大姐還真是關(guān)心我,有什么不舒服呢?不如大姐給我提個醒。” 孫映月以為巧兒是有癥狀,心中一喜,“就是有沒有覺得熱,身子發(fā)虛,渾身出汗?” 田姝走過來,狐疑道:“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我發(fā)覺你今晚特別奇怪。” 孫映月趕忙收起心思,“我是想著孫盈病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湯做的不好,所以才來問問。” “二姐病了?可有請大夫?” “不用了吧,她就是一個勁的出汗,巧兒,不如你跟我過去睡,順便再照顧一下盈兒,我怕一個人忙不過來,”孫映月覺得自己很聰明,多么完美的借口。 只要將巧兒騙出去,外面有趙昌,她就是察覺到不對,也沒了反抗的余地。 巧兒目光沉了沉,她想搞清這個孫映月究竟想干什么,便同意了,“田姝,晚上你自己睡,記得把門插好,不管是誰,都別放進來。” “你自己也要小心,有什么不對,大聲喊我。”田姝心里總有不好的預(yù)感。 孫映月干澀的笑,“瞧你說的,這是在自己家,哪里會有什么不對,我們姐妹之間,睡一塊說些悄悄話而已。” 巧兒笑的意味深長,“你說的也會對,有時最難防范的,悄悄是身邊人。” 孫映月心中一抖,垂下頭,怕自己的眼神泄露秘密。 巧兒跟著孫映月出了門,兩人并肩走在院子里。 “爹跟娘都睡下了?”巧兒問她。 “睡了,兩位老人喝高了,今兒也是高興,一時貪杯,”孫映月心不在焉的回她。 沉默了片刻,巧兒忽然又問:“趙昌呢?” “怎么突然問起他,巧兒,不是我說你,他是咱家的親戚,你不用像防賊似的防著他。” “是嗎?看來大姐對趙昌映象很不錯,可我怎么瞧著,他就是個地痞無賴呢?”巧兒側(cè)目笑盈盈的望著她。 孫映月不敢看她,終于走到孫盈房門外,她重重的松了口氣。 巧兒的問題太犀利,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丫頭如此難對付。 “巧兒,盈兒就在里面,你快進去吧!”她突然從后面推了巧兒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