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劍身重重的沒入墻壁,只留個劍柄在外。 嚴文清猛地瞪大眼睛,尼媽,這叫個什么說法? 眼前這位,還是人嗎? 沐青簫拍了下他的肩,“傻愣著干嘛,還不趕緊拔劍?” “哦!”嚴文清傻愣愣的應了聲,真的跑去拔劍。 心想這劍很貴重呢,萬一砸壞了,回去可不好交待。 四周的墻壁,并非土墻,是青石壘起來的,上面加蓋了瓦檐。 嚴文清本以為很容易拔,伸了一只手,拔了一下沒拔動。 他著急了,用上兩只手,那劍還是紋絲不動。 “怎么回事!” 嚴文清急的滿頭大汗,臉都憋青了,雙腳的力氣都使上,橫著豎著背著,可這劍像是長在墻上似的。 沐青簫晃著悠閑的步子走過去,用食指戳了戳劍,“拔不出來?要不要給你找頭老牛幫忙?” 嚴文清停下喘氣,憤怒的瞪著他,“你在故意羞辱我,哼!不過是力氣大一點,沒什么值得炫耀,內力這種東西,我修習幾年,也能練出來!” “還不服?”沐爺笑的很壞。 就在嚴文清意識到不妙,想要防備時,突然整個人失了重心,眨眼間被掉了個頭。 “聽說咸魚要掛起來曬,你這么閑,也掛起來曬兩天!” 沐爺是個出色獵人,捆綁獵物養成的習慣,是將它們倒吊起來,栓掛在馬背馱著,或者用扁擔挑。 反正在他眼里,嚴文清跟野畜生沒啥分別,捆巴捆巴,吊在露出的劍柄上,剛剛好。 “嗯,不錯,蠻好看!”做完了這一切,沐爺退到一邊,欣賞自己的杰作。 嚴文清徹底惱了,被羞侮的恥辱,令他怒火沖天,“姓沐的!你有種把我放下,我跟你拼拳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暗算我,你算什么男人……” “吵死了,閉嘴!”沐青簫不耐煩的踢了一腳。 嚴文清是倒著的,沐爺站在他面前,所以沐爺這一腳,正巧踢到嚴文清的嘴里。 “呸呸!把你的腳拿走!”嚴文清只知道吃了一嘴的土。 沐青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破鞋,半響嘀咕一句,“臟了……” 他一向不在意身外的這些東西,比如穿著,吃喝。 腳上這雙鞋,是很破,但還是可以穿,就是鞋底快爛了。 沐爺翹著腳,踩在嚴文清身上,“你弄臟的,你得負責擦干凈,真是的,爺最討厭口水什么的!” 沒擦幾下,嚴文清素凈的衣服上,便多了幾個黑乎乎的鞋印。 巧兒抱著一堆東西,不顧孫家幾個人的阻攔,跑出門外時,沒瞧見沐青簫,只好先將東西擱在馬背上,然后解了韁繩,牽著馬去找沐青簫。 當她站在巷子口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巧兒忍著滿頭黑線走過去,“你在干嘛呢?” 沐青簫看見她到來,絲毫都不意外,很淡定的回了一句,“鞋臟了,擦擦!” 嚴文清此刻恨不得有個地縫,好讓自己鉆進去。 怎么能讓巧兒看見他這副樣子,簡直太丟人了。 巧兒倒是沒想那么多,瞧著嚴文清被倒吊,滿身的狼狽,她反倒擔心另一件事,“你把他弄成這樣,萬一那什么宗的人找上門咋辦?” 沐爺在聽她稱呼那什么宗時,嘴角幾不可見的抖了抖,“找就找唄!爺又不是被嚇大的!” 巧兒看不慣,他這副囂張到快要上天的樣子,“是啊,您老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怕,趕緊把他放下來!” “不放,誰讓他嘴欠來著,爺早想拾掇他!”沐青簫走過去,不由分說的攬著巧兒的肩膀,“走了!跟爺回家,咦,這皮子你怎么又給弄來了。” “哦,有人嘴欠,我手癢,想收拾他們,”經過黃泉村的事,巧兒越發能放開自己。 沐爺瞧她得意的臉蛋,開懷大笑,“收拾的好,走,賣了皮子,爺給你好換糖吃!” 等到孫富貴找來時,只看見巧兒坐在馬上,沐青簫牽著馬,走在前面。 大概是察覺到什么,沐青簫走了幾步,回頭沖孫富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 孫富貴嚇的一哆嗦,瞧那一口牙,他想到的只有大灰狼。 霧隱山里有很多灰狼,說不定這姓沐的,就是狼變的呢! 孫映月氣急敗壞的跺腳,“爹,你快想想辦法呀!東西都拿走了,我們怎么辦?” 孫富貴縮著脖子,裝傻充愣道:“我哪知道,有本事你好攆上去找他們討要!” 孫氏在后面勸道:“映月,我看還是算了吧,咱斗不過他們,聽說無名村是在深山里,進出一趟不容易,你可千萬別去,沒人帶著你,萬一迷路可就糟了。” “娘!我心里有數,不用你說,”孫映月最煩她嘮叨,埋怨幾句,便跑了回去。 孫富貴心里憋悶,根本沒注意到還有個人在不遠處吊著。 孫氏也沒看到,要不怎么說這兩人心大又自私。 最后還是孫盈跑出來找嚴文清,看見一個四五歲的小娃,嘻嘻笑笑拿著一根樹枝,戳著什么。 “嚴哥哥?”孫盈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孫盈!快找人放我下來,快把這孩子弄走!”嚴文清現在想死的心都有。 怕丟人,他一直不敢喊救命。 誰知道就被這熊孩子瞅見了,拿他當玩具,弄個小樹枝戳他的臉,戳了好一會,他怎么吼怎么趕都沒用。 “嘻嘻,呵呵!”小熊孩子嬉皮笑臉,大概覺得他眼睛也挺好玩,又開始戳他眼睛。 孫盈在確認被吊著的人是嚴文清之后,尖叫了一聲,飛奔過來,一把推開小熊孩子,“嚴哥哥,是誰把你吊起來的?這……這要怎么弄下來?” ☆、第31章 兒子有爹了 孫盈覺著束手無策,根本不知道從哪下手,急的汗都出來了。 被她推倒的熊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打我,你是壞人,我要告訴我娘,嗚嗚!” 嚴文清對孫盈的無知,惱怒到了極點,“拿刀割掉我腳上的繩子,我就能下來!快點!” 被吊著的滋味可不好受,腦袋充血,他只感覺頭要炸了。 “哦哦!我這就去拿刀,”孫盈慌忙朝家跑。 她跑的倒挺快,沒一會便提著把菜刀跑回來。 劍被插入的位置很高,她得墊著腳才能夠得到。 割啊割,好不容易割開了,嚴文清沒了支撐,臉朝地,撲倒在地,摔的狼狽。 原本哭的眼淚鼻涕糊一臉的熊孩子,突然不哭了,大概他的姿勢實在是好笑,坐在那笑的前俯后仰。 孫盈窘迫極了,她怕嚴文清生氣,便將注意力轉移到熊孩子身上,跑過去揪著他的后衣領,把人提起來,“你是誰家的孩子,怎么那么沒規矩,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放開我,放開我,你是個壞女人,娘,娘,快來救我!” 隨著小家伙的呼救,一個女人風風火火的沖進來,手里還握著一根搟面杖,一眼瞧見自己兒子被孫盈拎著,頓時火冒三丈,“孫盈!你敢動我兒子,你他娘的活膩了是不是!” 孫盈一聽見婦人的聲音,嚇的一個哆嗦,手里的小娃掉在地上。 我的媽呀!她怎么忘了這對母子前幾日剛搬來的。 她叫張春,男人死了,是個小寡婦,娃兒叫小福,過了年要上私塾,所以才搬來鎮上。 剛搬來第二天,就跟孫盈的舅母干了一架。 孫盈的舅母牛大娥,那是遠近聞名的潑婦,身板強壯,性子潑辣,火爆起來根本不跟你講道理。 孫盈他舅,是個窩囊廢,膽小怕事,被牛大娥的跟兒子似的。 放眼九臺鎮,跟跟牛大娥干架的,還真沒幾個。 所以,當張春干架的時候,把牛大娥壓在屁股底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是來了一個比牛大娥,更恐怖的母老虎啊!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老話說的真是太對了。 張春的雄壯,讓那些覬覦她寡婦身份的男人,望而生畏。 孫盈趕緊往后退,瞅著張春手里的菜刀,直咽唾沫,“那個……我沒欺負他,我跟他鬧著玩呢,呵呵!” 小福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張春跟前,抱著她的腿,仰頭看她,哭的那叫一個凄慘,“娘,她推我,福兒屁股疼,屁股裂了……” 張春心疼的摸摸兒子的頭,再抬頭瞪著孫盈的眼神,不要太兇神惡煞。 孫盈嚇的直往后退,她可打不過張春,“真沒有,你別聽小孩子胡說,嚴哥哥!” 孫盈想求助嚴文清,可是回頭一看,哪里還有嚴文清的身影。 倒不是嚴文清自個兒落跑,他是窘的沒臉見人,所以才跑走。 張春握著菜刀,在孫盈眼前晃悠,“我可警告你,再讓我瞧見你欺負我兒子,老娘非跺了你不可!” 小福躲在娘親身后,沖孫盈吐做鬼臉,吐舌頭。 小霸王就是這么練成的,總結四個字,全是慣的。 張春威脅完了,拎著兒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張春今兒心里也有事,剛才她瞅見一個賊威風的男人。 那大胡子性感的一塌糊涂,那眼神張狂的一塌糊涂,那身材好到一塌糊涂,她只看一眼,便迷的一塌糊涂。 張春不喜歡文弱的男人,有肌rou,雄性氣息爆棚的男人,才是她的最愛。 張春長的不丑,也算不上多好看,生過孩子,身材保持的不錯,那雙傲然的胸,不知粘了多少男人的眼睛。 她正要跟人打聽那人的底細,就聽見兒子鬼哭狼嚎的叫聲,她能不火嗎? 等她抱著兒子,攆出一條街,那位雄性氣息爆棚的男人,早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