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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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簡單低氣的回應,卻讓顧卓揚的心里莫名一喜。 “顧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是交易就不必了,我可以幫你這個忙,就當是報答顧先生的上一次的救命之恩,但最多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后我就要回來。” 顧卓揚微微一怔,隨即挑了挑眉,“你不打算把那些告訴厲時御?” 短暫的沉默,透露著安慕希內心的糾結,片刻,她才無力的回應,“過了今晚,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更何況,我說了他未必會信。” “我說過我可以讓他相信。” “不必了,信與不信,我和他,都已經結束了。” 對,結束了。 她執著了七年的愛戀,她苦苦守了三年的婚姻,終于還是結束了。 回到別墅,已是晚上八點左右。 當然,要不是顧卓揚非得帶她去吃晚餐,她也不會這個點才回來,途中還接到了風塵的電話。 果然,一進客廳的門,安慕希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如同身處冰天雪地。 沙發上,厲時御長腿交疊而坐,幽冷的目光如一把把尖刀無情的刺在她的身上,他就那么坐著,俊美的臉上帶著棱角分明的冷峻,氣勢迫人,仿佛只要他動動手指,就可以摧毀他想摧毀的一切。 安慕希縱然決定不再愛他,對他的恐懼卻并沒有減少半分。 “終于舍得回來了?”厲時御磁性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參著凌厲和狂妄,在安靜的客廳里炸響。 安慕希忍不住渾身一顫,站在遠遠的地方,戒備的看著他。 厲時御冷魅的勾唇,“怎么,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了?安慕希,我可真是低估了你,作.賤自己的能力。” 安慕希咬著唇,望著他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冷。 有時候,心寒到一定程度也就不知道害怕了。 她走過去,站在另一張沙發的后面,下意識的看了眼桌面,卻并沒有像預料的那樣,厲時御已經準備好協議等著她簽字。 “厲總,我是回來簽離婚協議的,如果厲總已經準備好了,那么我簽完之后就會立刻離開,從今以后,絕不會再礙厲總的眼。”面上平靜,心底卻有些不安,這個變.態暴君,不會是反悔了吧? 第69章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厲時御睨著她,眉頭微蹙,凌厲的目光像是要把眼中的女人一片片凌遲,他忽然站起來,帶著渾身的煞氣步步逼近,安慕希抓著挎包帶的雙手越發收緊,縱然她臉色依舊冷淡,泛白的指關節卻敗.露了她的緊張。 “你別過來!”安慕希阻止道,隨即跟只亂竄的小兔子似的又跑到了另外一張沙發的后面,“厲總有什么話也可以這樣說的。” 厲時御停下來的身子有那么一刻的僵硬,她當真已經如此怕他?還是說,她再不屑于他的靠近? 不管是什么,都令他很不悅,于是再次提步走近。 “厲時御!”安慕希后怕的接著閃躲,可她哪跑的過人家的大長腿,三兩下她就被厲時御從面抱住,動彈不得。 “跑啊?再跑一個我看看!” “你放開我!別動手動腳的行不行?厲時御,我們已經要離婚了,請你放尊重點!” “要離婚而已,又還沒離婚,呵,這么著急想跟我離婚,看來是已經和顧卓揚勾.搭上了,說說看,我和他比起來,誰能更讓你滿意,嗯?”厲時御下巴抵在她顫抖的肩上,低沉的嗓音縈繞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夾著獨屬于男人的味道,在安慕希敏.感的耳際激起了一層層疙瘩。 可厲時御話中的嘲弄和鄙夷,卻令安慕希又羞又怒,“厲時御,到最后一刻了,你還是這么想我!” “不然我該怎么想你?我才剛走,你的老公還在醫院,你就和另外一個男人抱在一起,安慕希,你覺得我還能怎么想你?!” “你不也當著自己老婆的面摟著另外一個女人離開,這樣的你,又有什么資格責怪我?厲時御,放開!” “不放!” “你神經病是不是?” 厲時御猛地把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向自己,只手順勢鉗住她尖巧的下巴,速度快的驚人,他雙目迸火的瞪著安慕希,咬牙道,“你想脫離我,然后馬上投入顧卓揚的懷抱么?安慕希,我告訴你,休想!” 安慕希渾身一顫,一張小臉痛到扭曲,“放開……我!” 厲時御看著從她清秀的額頭上不斷往下冒的冷汗,順著動作猛地推開她,安慕希始料不及,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 可她還沒來得及感受疼痛,就聽男人冷酷無情的宣示,“你就是這樣害死我的孩子嗎?” 有時候,最深的痛楚,不是哭鬧,而是即便你難受到想哭,也已經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安慕希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漸漸盛滿冷意,她突然揚唇諷笑,“對,就是因為我推了她,所以她才會流產,你滿意了么?” 毫無波瀾的一句話,終于把男人推入暴怒的邊緣,厲時御身側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胸腔的怒火像是剛點燃的汽油熊熊燃燒,他瞪著她,眸底毫無溫度可言,冰冷的仿佛要把周邊的一切都凍結成冰。 原本以為,只要安慕希承認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她惡毒的理由向家人提出和她離婚,卻沒想到,當她真正承認的時候,他會這般憤怒,憤怒到恨不得殺了她。 這似乎并沒有不合常理,只是,隱藏在心底的那絲疼痛,到底算什么? 難道,他潛意識里,其實并不希望是她么? 復雜糾結的情緒如萬根絲線拉扯著心臟,厲時御第一次,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突然,他的胃部劇烈抽痛起來,原本憤怒到扭曲的俊臉在一瞬間慘白,額頭滲出冷汗,他咬著牙關,本能的想用手捂住胃部,又念于安慕希在,便愣是強忍著抽痛,站直腰板冷冽的睨著她,“滾!” 一個字像是凝集了渾身的怒氣,安慕希被嚇的身子猛然一顫。 可她不傻,也不是不知道厲時御有胃病,看著他隱忍痛苦的樣子,她的心再次不爭氣的劃過一抹疼痛。 “厲時御,你……” “我讓你滾!”厲時御咆哮著吼斷她的話,“安慕希,從今以后,我不想再見到你,滾!” 偌大的客廳里,只有他的怒吼滾滾如雷。 安慕希咬著下唇,心疼的看著他,看著他搖搖欲墜又死撐的樣子,看著他明明痛苦又不屑她的樣子,看著他眼眸里的憎恨,她心如刀絞,最終又還是只能離開。 她怕她再不走,他會一直這么忍著。 厲時御冷汗如雨,一滴一滴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額角不停的往下掉,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道嬌小瘦弱的背影,心底的一根刺,仿佛又往深處猛扎了一分。 厲時御眉頭擰結成川字,該死,到底是怎么了? 安慕希走出客廳,但并沒有離開,而是藏在了客廳外面的一根柱子后面。 果然,不過須臾,就見風塵跟踩了風火輪似的沖進了客廳,再沖出來的時候是背著厲時御。 該會是多痛呢?安慕希淚眼朦朧的看著那輛絕塵而去的車子,捂著胸口,終于潸然淚下。 “安慕希,從今以后,我不想再見到你,滾!” 不想再見到你,滾…… 男人的咆哮仿佛還在耳邊,如同連連炸響的驚雷,安慕希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厲時御,疼嗎?會有我的心,一半的疼嗎? 如果沒有風塵,你是不是,情愿痛死,都不讓我碰? 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安慕希忙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接起了電話。 “言言。” “小希,你現在在哪呢?怎么樣了?”方言言急切的問道,自從下午的事過后,她這心就一直懸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來。 安慕希低頭抹眼淚,一邊往客廳里走去,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異常,于是淡淡的說,“流產了。” 方言言怔了怔,卻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哦,流了就流了吧,反正是渣男跟綠茶.婊的種,就算生出來了,不管是隨爸還是隨媽都不一定是個好東西。” 安慕希嘆口氣,“畢竟也是一個生命。” “哎……也是,那你呢?見到厲傻.逼了吧?他是不是真的同意離婚了?” 安慕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厲……傻.逼?這稱呼如果被厲時御聽到,指不定又會把言言關進監獄吧。 “言言,為了自身安全,也為了不讓我擔心,你以后跟厲時御說話還是要注意分寸,萬一把他惹惱了,隨口給你判個刑,還把咱們工作室給毀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方言言思索片刻,隨即點了點頭,“嗯,木頭希言之有理,所以呢,到底同沒同意離婚?”除了這個,她暫時不關心其它。 畢竟,離不離婚,到底是關系到她這個閨.蜜能不能幸福。 “同意了。”安慕希嘴角揚起苦笑,不過,說起離婚,厲時御到底有沒有準備離婚協議? 念及此,便從客廳一直找到了臥室,果然,床頭柜上赫然放著一份協議。 “同意了?我靠!太好了,木頭希,你終于可以擺脫惡魔了,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得謝謝那個賤.人呢,我看他們兩個才是絕配!”方言言忍不住激動起來,分貝增大,震得安慕希的耳膜都嗡嗡響。 她一邊聽著方言言發表慶祝感言,一邊拿起協議,不知道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她竟然到現在還希望,這份協議上,沒有厲時的簽名。 可是……呵,安慕希,你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 看見了么?協議上,那條沉穩有力的簽名,不是你苦苦愛著的男人的名字,又是誰的呢? 良久,安慕希終于喉嚨嘶啞的打斷了方言言,“言言,我也是一條單身狗了,我們的距離又拉近了一步。” 方言言,“……” 好吧,這聽起來,似乎的確是個值得狂歡的問題,可是,安慕希的口吻聽起來太苦澀了,她怎么高興的起來。 “木頭希,你現在在別墅嗎?我去接你,以后咋們兩個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過去,不過,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去哪?” “回頭再跟你說。” 掛了電話,沒有過多的猶豫和不舍,安慕希在離婚協議上瀟灑的簽上自己的名字,轉身離開。 卻無意掃到了放在衣柜里的行李箱,她怔了怔,走了過去,拉出來一看,的確是自己的,里面的東西也一點也沒動。 難道是厲時御拿上來的?還放的這么好?安慕希的心微微一動,隨即卻又嘲笑起自己的天真。 婚姻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竟然還在期望他能對自己有一絲的情義嗎? 苦澀的搖了搖頭,安慕希拉著行李箱,大步離開了別墅。 但有了上次一個人下山的恐怖經歷,安慕希也不敢在晚上獨行,于是準備叫滴滴打車,可意外的是,別墅門口竟然停了一輛銀白色的跑車,旁邊還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男子。 男子看到她從別墅出來,立刻恭謹的迎了上去,將一串鑰匙呈到她的面前,“安小姐,這是厲總讓我交給您的。” 安慕希驚訝了片刻,本不想收下的,但念于時間問題,最終還是接過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