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沈熄搬了個椅子,坐到她床前,把手上的書隨便翻了兩頁。 林盞撇嘴:“還給我讀睡前故事啊?” 沈熄:“不然?” 林盞躺下去,低聲說:“陪我聊聊天唄。” 他聲音清明,道:“好。” 林盞問:“你以后……想上什么學校啊?萬一我們以后不在一個城市了怎么辦?” 她要去的z市,離這里這么遠。 難不成以后要異地戀了? 沈熄似乎早就計劃好了,聽她這話,也沒顯出絲毫意外的情緒來。 “z市有好幾所排名前列的醫科大學,我都可以。” “是嗎,”林盞有些驚喜,“離蔚大近嗎?” “有一所,就在蔚大對面。” 林盞放了心,蹭著枕頭跟他說:“眠眠不考校考了,現在已經回學校學文化了。你有見到她嗎?” “……沒注意。” “等我考完這場,再考兩場保底的,我也要回去啦,”林盞閉上眼睛,“只剩四個月復習了,頭疼。” “你底子不錯,復習不會很難,基本的知識點都學通了就可以,”沈熄手輕輕敲著書封硬殼,“有不會的,我會教你。” 過一會兒,她沒再說話。 沈熄起身把燈關掉,看到旁邊的林盞翻了個身,幽幽嘆息了一口。 她還是有點緊張。 這么多年的努力,就為明天那一場考試了。 能不能成功,全在明天了。 沈熄把書放在床頭柜上,俯下身,坐在她床沿。 “別害怕,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思索片刻,他伸出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他溫熱的掌心,在向她輸送力量。 他沉穩的呼吸,讓她也漸漸平和。 林盞說:“嗯,我不慌。”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呼吸聲漸漸平緩。 沈熄慢慢抽開自己的手。 房間很暗,唯余窗外裊裊月光映照,她的面龐隱入灰暗中,像黑白復古畫。 鬼迷心竅地,他撥開她的劉海兒,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 第二天早晨,沈熄去叫她的時候,她已經穿好衣服了。 兩個人趁早出門。 冬天五六點光景,正是寒冷時候。 天色都沒亮個明白,灰蒙蒙的。 風很大,下了白色小冰碴。 幸好林盞沒有在意自己的裝束,穿了件特別厚的黑色羽絨服,此刻把帽子一戴,就沒什么大事了。 吃完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林盞元氣滿滿地進了考場。 沈熄站在門口目送她遠去。 走了一段路,林盞回頭,發現他還在原地,并且朝自己揮了揮手。 林盞長吁一口氣,站在門口,遞上自己的準考證。 …… 三場考試在她意料之中,并不難,都是她擅長的東西。 最后一科速寫收筆的時候,她一顆心落了地。 她提前幾分鐘交卷,就是為了不擠在人群中。 一出大門,果不其然,沈熄已經站在那里等她了。 時有小雪,一小片一小片的雪落在沈熄發頂,她抬手,幫他輕輕挑下來。 雪很快在指尖融化,一片冰涼。 林盞問:“等很久了?” 他搖頭:“沒有,剛到。” 肩膀上卻明明有一大塊濕掉的痕跡。 她笑看他,不做聲。 沈熄卻也抬手,替她把發絲上的雪絮摘掉。 林盞抬頭跟他說:“我覺得我可以上蔚大了。” 沈熄手一頓,繼而揚起一些,又滑落。 摸摸她的頭頂。 “嗯,你很棒。” /// 考過兩場簡單的校考后,林盞返校了。 本來家里是打算讓她去專門的培優機構上課,但再三斟酌后,認為培優機構還是沒有崇高的教學資源好,而且課也比較單調,管的也不嚴。 半年多沒上課,跟不上肯定是會有一點的,但是只要跟著老師走,以林盞的底子,聽懂是沒問題的。 更何況三班本來就是個藝術班。 林盞剛回學校上課的那天,孫宏他們搞了個歡迎會。 她先開始并不知道這個歡迎會是什么樣的,以為只是單純的歡呼。 直到那天早上,林盞正跟沈熄說著話,門一推開,一堆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東西就直奔自己面門而來。 沈熄動作快,急忙把她拉到身后。 那絢爛的氣霧彩帶,就全部招呼到了沈熄身上。 齊力杰看了一眼齜牙咧嘴正噴得起勁兒的孫宏,一腳踹上去:“看清楚是誰沒啊你,還噴!” 孫宏猛然被踹了一腳,這才緩過神來,看到沈熄身上凌亂彩帶的那一刻,吞了吞口水。 “你怎么不早點說!” 林盞看沈熄一身霓虹色,笑到不行,一邊給他清理一邊說:“挺好的,開門紅。” “這話也就你敢說了,”齊力杰說,“除了你,誰說誰找死。” 林盞問:“除了這個歡迎儀式,還有什么嗎?” 果然,有了他們,就算是大清早的,也夠熱鬧。 “這個……”齊力杰摸摸下巴,“孫宏為你準備了一段艷舞。” 林盞:“……” “別了吧,這個歡迎我不要了。” 孫宏跳腳:“林盞,別說老子一個錚錚鐵骨的男人根本不會干這種事,你特么為什么還一臉嫌棄,看起來我像真的會跳的人嗎?” 站在一邊的鄭意眠終于開口了。 “像。” 孫宏:?? 跟沈熄告了別,林盞回到老師安排好的位置上,拿了書溫習。 她問鄭意眠:“上到哪兒了你們?” “不多,”鄭意眠指了指進度,“你應該能跟上。” ///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正中午,接受到情報的張澤笑嘻嘻地湊到沈熄身邊。 “聽說……你今天去丈母娘家,被熱情相待了?” 沈熄蹙眉:“什么丈母娘?” “三班啊,聽說你今天回門,被噴了一身彩帶,”說著張澤就樂從心來,“笑死我了哈哈哈三班那兩個逗比,沒少想出奇葩法子,跟他們在一塊兒林盞還能安穩活到現在,不容易。” “……” 張澤:“我跟你說,萬一到時候你們結婚,然后孫宏他們堵門,哈哈哈哈哈我想到就樂死了,絕壁把你在門外堵上四五個鐘頭!” 沈熄睨他:“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張澤:“哦,那你別結婚,我……” 話沒說完,沈熄思索了一下:“不過我沒把你說的算進去,因為堵門不都是伴娘干的么?” 張澤:“……什么叫算進去?合著你也想了吧?那你憑什么對我表示不屑啊!你這個做作的人!” “雖然堵門是伴娘干的吧,但是萬一孫宏他們非要去呢,那也攔不住,是不,這么一想也蠻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