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快??!”吉雅一邊脫著自己的外衣,一邊催促道。 女孩兒只好信言行事。 不一會兒,女孩兒在吉雅的命令之下互換了外套。 “我一會兒要出去一下,你,躺到我的被窩里去!”吉雅言語很是嚴(yán)肅。 “?。俊边@女孩兒驚訝地張大嘴巴,以為自己聽錯了,“奴婢愚鈍,不知剛才郡主說的是……” “躺到這里來!”吉雅一掀被子,示意她。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郡主饒命!”那女孩欲發(fā)地恐懼,居然在地磕起頭來。吉雅趕緊閃到床的一邊坐下,心想你們都給我跪啊跪的,磕啊磕的,我可不想折壽啊!面上還是冷冷地:“饒命可以,躺到這里來!” 那女孩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挪到床邊,突然又是一個“撲通”跪下,“郡主,要是烏日阿媽知道了,奴婢就活不成了啊,這相府的家規(guī)嚴(yán)明,奴婢怎敢睡到郡主的床上呢?請郡主開恩哪!” 吉雅仰天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到時候就說是我讓你睡到我的床上的,ok?” “什么哦,渴的?郡主是渴了么?奴婢這就去給郡主倒茶!”女孩連忙起身去桌邊準(zhǔn)備倒茶。 “停!停下!”吉雅有些要瘋掉的“趕腳”。 女孩兒嚇地又連忙跪下了,“郡主請吩咐!” 吉雅把被子又是一掀,語氣上又加了一份嚴(yán)厲,道:“上來,躺在這兒!想活命就躺在這兒,不然的話,哼!” 女孩兒這才意識到,今天不躺到郡主的床上,看樣子是不行的了,只好依照主子吩咐戰(zhàn)戰(zhàn)兢兢爬到了郡主的被窩里。 吉雅看著她恐懼的樣子,趴到她的小臉兒面前,柔聲道:“不怕啊,有我在,你怕什么?誰問你,你都告訴他們說是我讓你這么做的,我看誰敢動你?” “是,奴婢知道了。”那女孩兒在床上欠起身子回道。 “好了,睡吧,好好睡一覺?!奔排呐乃募绨颍允景参?,轉(zhuǎn)身蹦蹦跳跳地的出了北殿,由偏門偷偷溜了出去。 吉雅在來北殿的路上就記住了去木塔的路線,約半個時辰便重新到達(dá)了龐大的木塔跟前,又一次被眼前高大建筑的宏偉氣勢與精湛雕功所震憾。 只是、只是這懸掛的牌扁上為何書寫的竟然是“警鐘長鳴”!這是什么東東,什么意思嘛?怎么好像是一種警告呢?不禁滿腹疑團(tuán)。算了,別管那么多了,進(jìn)去看看再說。 一進(jìn)大廳,第一感覺是大,非常大,太大了,大卻不空曠,因為這里擺放著不計其數(shù)的木雕! 吉雅徐步觀去,最靠近廳門的多為吉祥紋樣,神話故事,諸如吉慶有余、五谷豐登、龍鳳呈祥、平安如意、松鶴延年等等,雕刻精細(xì),鬼斧神工,連表情都栩栩如生,怪不得有“參輪可使自轉(zhuǎn),木雕猶能獨飛”之說,吉雅輕輕撫摸這些鍍金木雕,感覺鼻間充斥著一股奇異芳香,湊近木雕嗅了嗅,再仔細(xì)觀察了下木質(zhì),覺得有點兒像電視記錄片中介詔地那種叫檜木的木材。 檜木生長于高冷深山中,屹立不搖幾千年,吸收天地日月精華故累積大量芬多精,成為植物中帶氧量最多的一種,藥書中記載,檜木入藥使用,有祛風(fēng)理濕、滋養(yǎng)強壯及寧神益智等效用,吉雅禁不住又深深吸了吸,頓覺神志愈加疏朗。 戀戀不舍地往前走,所見之物盡是些或龐大或嬌小,或樸素或華麗的根雕,諸如飛禽走獸、花鳥魚蟲、海洋生物、十二生肖等等,形象逼真,生動可愛,吉雅不禁慨嘆:果然是三分人工,七分天成啊,古人同樣具有善于發(fā)現(xiàn)自然美的能力!佩服佩服! 再往前行,目之所及琳瑯滿目:空中懸掛著的,架上擺放著的,墻上鑲嵌著的,皆是些姿態(tài)各異,顏色不同的木雕小玩意兒,什么宮燈啊、鏡框啊、筆架、筆筒、首飾盒、儲蓄罐,種類繁多,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雕工絕對稱得上是精美絕倫,令吉雅眼花繚亂,禁不住心花怒放,這要是放在現(xiàn)代世界里,可都是價值不菲的小古董??! 第三十二章 塔頂秘密 吉雅左右瞅瞅,確定四下無人,便開始挑挑揀揀,順手牽羊地,覓了幾個可隨身攜帶的飾品,并幾個俏皮可愛的小動物,扔到衣袖里,邊扔邊默默地為自己開脫:竊自家的東西應(yīng)該不算偷吧?然后躡手躡腳地上了通往二樓的木梯。 一上二樓,頓覺豁然開朗,二層為方形神殿,四周設(shè)有回廊,八面開窗成閣,廳、堂、殿、閣,組成一體,風(fēng)格獨特,吉雅隨意看了看,記著此行的真正目的,便拾裙一步步上了三樓,仍然未見有什么端倪,便上四樓、五樓,直至竄到塔頂,再也無路可走,心內(nèi)已經(jīng)充斥著小小失望之意。 吉雅回想烏日珠占那恐懼的眼神,更加滿腹疑團(tuán),這塔內(nèi)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為何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新鮮異樣的發(fā)現(xiàn)呢? 難道這秘密就藏在這塔頂? 于是加緊防備,腳下步子放輕,小心翼翼地閃身到正廳門口,這里的門是虛掩著的,剛想推門而入,卻隱隱聽到廳內(nèi)傳來一聲聲啜泣,這哭泣聲蘊涵了太多內(nèi)容,但更多的是痛徹心扉,是一種融會著痛苦、無助甚至撕心裂肺的痛楚之音。 吉雅借著虛掩著的門縫兒向內(nèi)窺視,屋里縈繞著供奉香料的氣味兒,讓人的心和眼都有些朦朦朧朧,加上距離尚遠(yuǎn),看地不是十分清楚,但從那人的背影上分析,應(yīng)該與她心中所料沒有出入,這哭聲來源于自己這時代的父親——額祈葛——脫脫相爺,禁不住心跳的節(jié)拍又加快了幾下。 仔細(xì)傾聽,只聽脫脫相爺?shù)溃骸鞍指?,是我對不起您,您的養(yǎng)育之恩,我一直記在心上,可是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是我無能為力啊,您九泉之下若是痛恨于我,我也無話可說,無話可說?。“ 泵撁撓酄斶吙捱呍V,這痛心疾首之情深深感染了門外的吉雅。 額祈葛怎地如此傷心欲絕?吉雅把門縫兒又扒地大些,好讓自己看地清晰些,隱約見相爺跪在鋪團(tuán)上,不住地磕頭,言語中透露著悔恨、歉意還有……無可奈何。 順著額祈葛的眼色望去,那是什么?什么東西?案幾上放罷著一個圓圓地、黑黑地……什么東西……等等,吉雅以為自己眼花了,晃了晃頭,揉了揉眼睛,推開門,往前走了幾步再看,透過香煙繚繞,吉雅的呼吸頓時變地急促不堪,甚至要窒息了,是的,她終于看清楚了,那不是別的什么東西,而是、而是一顆人頭!一顆人頭擺在幾上,雙眼圓睜,面部猙獰,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現(xiàn)代穿越而來的吉雅從來沒有看過這么驚悚且真實的一幕,登時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這一暈不知是困著了累著了還是驚著了,醒來已是翌日正午時分。 一睜眼,便瞅見眼前好多雙眼睛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吉雅又是被唬了一跳,“噌”地從床上坐起,這一起倒是把正端詳著她的丫頭仆婦嚇個半死,全都匍匐跪在床邊,口中稱道:“郡主息怒!” “郡主醒了?”熟悉的聲音傳來,吉雅稍顯模糊的視線重新清晰起來,眼前之人果然是塔娜沒錯。 一種不知從何襲來的恐懼與悲憤還有懊惱充斥著內(nèi)心,再也抑制不住,她撲進(jìn)塔娜的懷里輕輕啜泣起來:“你知道么,塔娜,你知道我昨晚看到什么了?那不是夢,是真的,是清清楚楚的存在!太可怕了,我要離開這里,帶我離開這里,我要離開,我們現(xiàn)在就回倚翠園吧!”說著也不管其它人慌作一團(tuán),自己動手胡亂穿起衣服來。 “郡主、郡主您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奴婢也是特地為此事來這里的,夫人怕郡主驚懼,特派奴婢前來侍候郡主,郡主不要驚慌。”塔娜畢竟年紀(jì)小,遇到突發(fā)事件也有些緊張,口中雖不住的安慰吉雅,言語上還是難掩失措,只期待主子不要這么難受,但相爺有命,不能不說,終還是吞吞吐吐地道出:“郡主,相爺命郡主留下,今晚再去、再去警鐘長鳴塔?!闭f完更加慌亂地跪在床邊,垂下了頭。 吉雅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什——嗎?你說什嗎?你再說一遍!”吉雅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不但不那么悅耳,甚至透著憤怒與驚懼等復(fù)雜情緒。 什么狗屁的穿越啊,才高興幾天哪,就遇到這么恐怖的事情?難道以為是在拍攝驚悚片么?別坑爹了好么? 于是也不管他們說些神馬烏七八糟的勸慰之語,統(tǒng)統(tǒng)不入耳內(nèi),一概不聽,一概都是扯犢子,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繼續(xù)往身上套衣穿褲,話說這些衣服還真是難穿,這么煩瑣,算了,挑幾件保暖的胡亂穿上得了。 塔娜道:“郡主要更衣,不必心急,秋玉、靜香來侍候著就是了?!庇滞送蛄艘坏氐南氯?,道:“你們且退下吧,有事再喚你們來。”下人們行禮退了出去。 秋玉、靜香來侍候著,吉雅也不推辭,心想且穿好穿暖,吃飽喝足再圖逃跑不遲,最好再帶些值錢的金銀財寶最好,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這元朝末年的郡主當(dāng)也當(dāng)不了幾天,不如另謀他徑為好。 只是、只是,吉雅不知怎地,此時的腦海中竟然忽而想起了擴廓將軍,畢竟他和古月長的一模一樣,如果這一輩子再也無法穿越回去,和他在一起生活倒也不錯,可他現(xiàn)在是王爺?shù)娜耍约壕瓦@么一跑,不是和他再難見面?看他在男女之情上像個呆呆笨笨的木頭人,要想把他勾搭著跟自己走,好像也有點兒難度。 就這樣在腦海里快速的思忖著,竟然一時間沒能拿出什么好的主意來,不禁有些垂頭喪氣。 可以說是左右為難,想跑又舍不得跑,那就躲到自己的倚翠園吧。 穿戴妥當(dāng),就著眼前的銅鏡子望了一眼,頓時又被鏡子反射出的絕色美人臉嚇地一怔,片刻復(fù)又鎮(zhèn)定下來,沒錯,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不得不說,自己附身的軀體實在太迷人了,雖然還不滿十四歲,可身高已近一米六五,身材雖清瘦了些,但皮膚卻出奇的嫩滑,不是那種雪白的顏色,卻是上等白玉般晶瑩潤澤之色,任誰看了都會禁不住傾倒折服,吉雅心中充斥著說不出的復(fù)雜思緒。 瞧了眼桌上備好的佳肴美味,卻鬼使神差地想起塔頂案前擺放著的陰森可怖的人頭,便登時沒有半點食欲,按了按眉頭,滿面升起愁云。 塔娜見狀,擯退左右,輕聲勸說主子:“郡主,好歹吃點兒吧,晚上還得去……那里。” 不勸還好,一勸吉雅欲加煩惱,忽然一把揪住塔娜,目光也變的凌厲肅穆,盯著她的瞳孔,一字一頓問道:“塔娜,你一定知道那顆人頭的秘密吧?” 塔娜冷不丁被逼問,頓時面色慘白,許是因為恐懼,她全身顫抖,閃爍其辭:“奴婢、奴婢并不知曉??!” 吉雅盯著她的意在躲避的眼神,斷定她沒有說實話,默了一會兒,輕輕松開了手,往床上的被褥一倚,表情甚為自在,眼神玩味兒地望著塔娜,笑瞇瞇道:“咱們昨天好像是結(jié)拜了???有沒有這回事啊?” 塔娜嗍著小嘴兒,把頭埋地更低了,“是、是、是結(jié)拜了!” “既然結(jié)拜了就是兄弟,那還有什么事要跟兄弟隱瞞呢?” 塔娜咬著嘴唇,表情甚為為難,嘟著小嘴道:“郡主,您別生奴婢的氣,不是奴婢知情不報,是此事是咱們相府的忌諱,下人們哪個敢在明面上談及此事?還要不要、要不要項上人頭了???” 吉雅被塔娜一番話說地云里霧里,更加疑惑了,不過從額祈葛昨日哭訴之語和適才塔娜所言可以判定的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是相府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但又不能隨便觸及之事。既然大家都知道了,為何又不能說出來呢?難道此事見不得光? 的確,吉雅的猜測對了一多半。 剩下的謎底看來只能夠在今晚揭曉了。 初步理出個大概頭緒,吉雅心神略定,望著桌上豐盛的佳肴,獨獨看上那碟嫩綠幽亮的竹筍,勾起了點兒食欲,便動起筷子,挑撿著吃了幾口,就著喝了小半碗桂圓蓮子粥。 塔娜在一旁立著未吃,吉雅這才覺得有些不忍,趕緊道:“吃了么,左右這里這么多食物,就著這里吃了吧?!?/br> 塔娜本來想回說吃過了,不過見左右再無旁人,郡主又這樣真誠邀請,便不作推辭,往翡翠碗里盛了半碗南瓜瘦rou粥,就著吃了兩個脆皮炸春卷,放下碗筷叫人來收拾,并挑了幾樣兒秋玉、靜香平素里愛吃的,叫送到她們房里去。 吉雅瞅著塔娜干練地吩咐下人,倒是跟昨日山洞里那愣頭愣腦的樣兒判若兩人,想來這個小丫頭是粗中有細(xì)、細(xì)中有粗之人,不禁微微一笑:“咱們回倚翠園吧?!?/br> 塔娜娥眉微蹙,面現(xiàn)難色:“郡主,奴婢們都是身不由己,主子的話都要聽,該聽誰的呢您說,您自己不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兒么?再說,因為這事兒,相爺已經(jīng)嚴(yán)厲責(zé)罰過兩個下人了。奴婢雖和主子是最親的,可總得先保住小命,才能繼續(xù)服侍您,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第三十三章 探聽虛實 吉雅讓她一席話問地啞口無言,心說以我與這丫頭的親密程度,她都不敢吐露半字,看來此事在相府也是諱莫如深了。如此今晚我必須再去一趟那里了,禁不住在心內(nèi)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時再說吧,于是招呼塔娜來床邊坐下說說話兒。 雖說主子的床夠大,在上面打個滾都綽綽有余,可自己是個什么身份兒,怎么敢和郡主平起平坐?塔娜婉言推拒。 吉雅知其意,于是笑瞇瞇地盯著她的粉嫩小臉兒,揚了揚弧度堪稱完美的下巴,小嘴兒輕啟,故作嗔怪道:“都成了結(jié)拜兄弟了,還這么地忸怩,有個什么意思呢?” 塔娜聽了莞爾一笑,起身坐到吉雅身邊,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扯著衣襟兒,好似有話要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 靠地這樣近,吉雅順便仔細(xì)打量了下自己這個貼身的小丫鬟。 只見她今日梳了個垂掛髻,頭頂盤成蝴蝶結(jié)樣式,前面別著支翠綠色的玉簪子,沿著蝴蝶發(fā)髻兩端伸出兩縷亮麗的秀發(fā),也用同色翠珠兒攢著,彎成環(huán)狀分別垂至耳際,發(fā)絲烏黑油亮似緞子般潤滑,望之柔情似水而又不失簡潔明快。 標(biāo)準(zhǔn)的古典美人瓜子臉,額頭光滑飽滿,秀眉不描自黛,眸子清澈如水,撲閃撲閃的長睫毛似兩葉墨色的迷你羽扇,流線秀美的鼻梁障顯高貴典雅,圓潤的鼻頭兒微微上翹,映襯著嬌俏粉嫩卻唇線分明的性感小嘴兒。 這妮子還真是生地挺俊呢,這身裝扮也著實不差,一身翠綠的毛皮織金小襖,腰間束著同色玉帶,下著同樣布料百褶裙,裙下露出小半截白色緊身褲,褲腳束在粉底牛皮靴內(nèi),加之身材婀娜多姿,玲瓏有致。 這身裝扮,這份美貌,讓人望之都會誤以為是哪家府上身份尊貴的小姐,只可惜,只可惜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吉雅心中一陣惋惜。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既然她是我的貼身侍女,如今又是我的結(jié)拜“兄弟”,怎么也得給她許個好人家,不能埋沒了她。 嗯,吉雅在心中點了點頭,應(yīng)該給她找個她喜歡的人才對。 憶起昨日她看著鼎臣的眼神,和那一副殷勤的樣兒,便心中略知一二,于是笑瞇瞇地盯著她的長睫毛,明著是審視,看起來卻又像是打趣兒,笑問道:“塔娜姑娘有可心的人兒了么?不妨說來聽聽?” 塔娜聽主子這一詢問,登時羞地小臉兒泛上嫣紅,更增一分嫵媚姿色,睨了吉雅一眼,道:“奴婢不知道郡主在說些什么?” “噢,那是我多想了,聽說這府里的女孩兒年滿十五歲就要聘個人家了,原本以為你已有心上人,好歹咱們主仆一場,怎么地也得拼著自己的能力給你配個可心的人兒,既然沒有,那額赫如果亂點鴛鴦譜,給你隨便配個小子,屆時你可別找我哭啊?!奔乓荒樀臒o辜模樣兒。 塔娜一聽主子點中了要害,不禁有些猶豫不決,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吉雅知其已有所動搖,更把她心內(nèi)所想猜著了八九分,笑道:“有我給你作主,你怕什么?” 塔娜咬著嘴唇輕聲道:“只是即便我對人家有這層意思,卻不知人家對我……怎么看呢?” “是鼎臣吧?”吉雅目光如注,一語中的。 “郡主既然有數(shù),還問奴婢?”塔娜輕聲反問,不勝嬌羞。 “這人確實不錯,長的好模樣,性情又好,嫁了他定是有福的?!奔刨澋馈?/br> 塔娜聽了主子的溢美之詞,低眉垂目,咬著嘴唇?jīng)]有言語,嬌羞之態(tài)上又多了一分欣喜。 吉雅望著她,心中思忖:你我皆身處元朝末年,戰(zhàn)亂紛飛再所難免,嫁與漢人也未必是件壞事,本想憑著額祈葛的地位,許你心上人鼎臣混個一官半職,只是這天下即將易主,還是不必冒這個險了,如今看來,只要有足夠的金銀,自然可以四海為家,終比侍在這相府坐以待斃的好。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試著和他相處吧,女人這輩子終究要找個心儀的依靠,且不要錯過了?!奔趴粗矍斑@嬌羞的小丫頭,禁不住眼含笑意。 塔娜更加不好意思了:“什么錯過了?哪里就那么嚴(yán)重了?郡主越說越不像話了!”說著側(cè)過了身子,佯裝生氣。 “我說的可不是玩笑話,你十而有五了吧,他也有個十六七歲了,估摸著下次咱們與他們見面時,他已經(jīng)有了老婆了?!奔耪?,說完睨了塔娜一眼,禁不住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