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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說書天后請閉嘴[古穿今]在線閱讀 - 第18節

第18節

    薛霖眼珠一轉,生怕引火燒身,笑呵呵地說:“小程跟琳瓏、珊珊她們感情也特好,這孩子自來熟。”

    “是啊,前幾天有兩個帥哥,都天天給她送吃的探望來。后來干脆為她當群演了。上次老薛跟她有一條吻戲,其實就親一下腦門,那倆帥哥一直盯著老薛,像護花使者一樣,盯得他毛骨悚然,親了一下午才親過那一條。”蘇沉說完,就看向薛霖,故意套近乎:“老薛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還沒等人家否認,他又說:“后來是不是秦大哥發話了,把那倆群演換了,我后來再沒見過他們倆了。”

    話鋒又轉到了秦頌遠那,薛霖也就沒再吭聲。

    程梓月全程面癱臉,淺笑的表情一點也沒變,可心里,都快把蘇沉這長舌婦撕碎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就往一塊湊合?坐秦頌遠的車明明只有那一次,還是為了躲袁可茵。至于兩個群演更是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非要這么說出來混淆視聽么?

    “呦,程小姐看著像個冰山美人,還真瞧不出來是這樣的性格。”底下另一個記者開口打哈哈,其他人全在那奮筆疾書。

    又過了一會兒,秦頌遠跟袁可茵那總算散場了。他倆戲服還沒來得及換,一群記者就圍上去了,程梓月這才松了口氣。

    蘇沉很得意地抱著手大搖大擺走了。薛霖是個聰明的,也沒說話,跟沒事兒人一樣換衣服去了。

    杭珊湊到程梓月身邊,小聲跟她說:“你別理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反正也沒什么實錘,他們寫破了大天也寫不出花兒來。況且秦頌遠挺有經驗的,一會兒記者問到他,他就能給圓回去了。”

    程梓月很豪爽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拉著杭珊吃水果去了。

    結果晚上回到酒店,打開微博一看,就有好多人在頭條文章底下圈她。什么“程梓月秦頌遠傳出緋聞,剛出道小花攀上一哥”,什么“女三搶男主上位,《亂世貴女》戲外有戲”,還有什么“主仆生情,零緋聞一哥心系玉相宜”。

    她點開看了看,杭珊說得沒錯,秦頌遠的回應一直只在夸她演技好,還說因為自家司機車技好,常常有人蹭他的車回酒店,并沒提半點有關于感情的事情。可是媒體也奇怪,一邊倒地把這種回應說成是“一哥情竇初開”。

    最心機的是配圖,正好是前幾天《亂世貴女》官博發的那張岳寧歌寫賬簿、蕭臨野推門而入的照片。

    底下粉絲都在說,一看秦頌遠看的就不是自己的王妃而是旁邊寫字的丫頭。

    不過,好在程梓月的粉絲雖然不多,卻都還挺她,說同框里她的確比袁可茵那個傻白甜美好多,如果自己是秦頌遠,也會看丫頭不看王妃了。

    而路人們多半選擇不信,主要的理由就是,秦一哥一看就是個禁欲的,那么多年也不是沒有過緋聞,然而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不值得一提。

    看著看著,忽然來了短信,白木頭發的。

    “這兩天我有點事兒,程姑娘自己睡要多喝水,有空可以打電話給我。”

    她站起來去桌子上翻了翻,果然,金絲楠木也不見了。

    第24章 不醉不歸呀

    接下來很多,程梓月又賠袁可茵遛王府,把宅斗的部分都遛過去,就要跟著出外景了。這是她有史以來參加過的群演最多的場次,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氣勢恢宏”。

    皇帝將她封為郡主,遠嫁他國太子,花轎從皇宮抬出,一路行至關外。

    自那日與岳文軒相見,岳寧歌承諾與兄長一齊歸家,探望年邁的父母。可沒過多久,邊疆便起戰事。岳文軒與嵇無憂相繼出征西討,蕭臨野帶著秦漠到古老的蛟離部族遺跡去尋一支神兵,此事便擱置下來了。

    岳寧歌擔心兄長與情郎的安危,又苦于獨守臨王府得不到任何消息,便時常到宮中走動,去見jiejie岳皇后,即原先的岳淑妃。這一幕被貶為庶人的唐綺闌看到。唐綺闌家破人亡全拜秦漠與她的這個丫頭阿寧所賜。她日夜跟著阿寧,終于發現馬腳,確認她就是岳尚書家中的幼女,因不愿進宮侍奉皇帝而詐死,到臨王府里當了丫鬟。

    滿腹仇恨的唐綺闌將此事告知了與臨王府有舊仇的大臣。當日,該大臣一封奏折上諫蕭臨野私藏秀女。岳寧歌也在去往尚書府探望父母的路上被官兵捉回宮中。

    皇帝見這個阿寧甚是眼熟,知她一直跟著臨王妃在宮中走動,恨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玩兒花招,于是大怒:“你既不愿做朕的寵妃,那便去敵國做個玩物罷。”

    自此,到她披上嫁衣遠走他鄉之時,她再沒見過年邁雙親。

    為顯重視,撐足了和親的面子,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可尚書府上下都不知三小姐要遠嫁,只有岳皇后在皇帝寢殿外跪了一夜,才得準許去送行。

    送別這場戲很不好演。程梓月需要坐在花轎上一直哭一直哭,不能是歇斯底里那種,而是要細水長流一樣地掉眼淚。同時,航拍給到遠景,岳皇后的馬車快馬加鞭自后面追來,被護衛隊伍末尾的將士擋住。岳皇后在后喊得撕心裂肺,岳寧歌卻狠心不回頭。只等岳皇后心灰意冷回程,她才奔下轎子,對著長姐磕下三個響頭。

    一幫群演抬著轎子牽著馬,前后兩支隊伍一起演練了好多次,終于將人數跟走位都調配好,在地上做好了標記。程梓月跟杭珊一直在旁邊看航拍,順便化好了妝,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流程,就各就各位了。

    爬進轎子坐好,程梓月看周圍的幾個小哥兒都氣喘吁吁一臉頹相,想著一定得一條過,不然只會越拍效果越差。而且為了效果好,需要趁著落日這一小會兒拍。如果拍出來太晚了,還要加后期,不如自然風光來得漂亮。

    工作人員“啪”的一聲一打板,隊頭緩緩移動起來,整個隊伍開始保持勻速朝前走。程梓月努力將自己代入模擬里的各種離別場景,很快就進入狀況,潸然淚下。

    端坐轎中的新嫁娘一襲火紅衣裙旖旎,藏在厚厚衣裳里的腰肢卻盈盈一握,甚為纖細。而鳳冠霞帔珠簾垂落,更顯得那一張小臉瘦削且蒼白。

    鏡頭緩緩拉近,給到面部特寫。

    一滴淚自眼角垂落,劃過似血紅唇,裹著霞光掉在素白的手背上。新冊封的郡主滿眸霜雪,直愣愣地望著鏡頭,眼神中只剩絕望,仿佛連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也全然凍住了。

    正看直播的一票導演副導演都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入戲太快了。

    視角切換到航拍攝像機,大隊人馬組成的隊伍筆直筆直,喜慶地前行。可四處一片荒蕪,卻襯得這場景愈發蒼涼。

    這時,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快速進入鏡頭,直追送親隊伍而來。

    “寧歌——”剛剛一統六宮的岳皇后換作一身貴婦裝扮,自馬車窗戶里探出頭來,眉毛緊緊擰在一處,已是淚眼闌珊。她收回腦袋,又一把將馬車車門推開,不顧還在前進中的馬兒,再次高聲叫道:“寧歌!”

    此聲呼喚凄厲,直擊岳寧歌的內心。她陡然攥緊手中的鮮紅絹帕,咬著牙闔上眼睛。

    疾行的馬車眼看就要追上隊伍,隊尾的兩個將領卻領馬回頭,長刀出竅,將馬車攔住:“皇后娘娘,皇上只允您相送,并未準許您與郡主交談,恕末將不能放行。”

    拉車的四匹馬兒嘶鳴一聲,人立而已,岳皇后險些從馬車中栽下來。

    杭珊心里也是一驚:頭一次有這樣驚險的場面,還好她抓緊了車門,不然栽下去就是工傷一件了。

    她定了定心神,跳下馬車,一邊往前跑一邊喚自家小妹的名字。

    “寧歌——”腳下就是第一個節點,兩個侍衛立刻朝她沖過來,岳皇后慢下步子,與侍衛撞在一處。“寧歌!”岳皇后不顧侍衛阻攔,仍舊在艱難前行,口中不斷喊著這個名字。

    這一去,便是永世相決絕,再不得相見。

    而喜轎中的岳寧歌好似麻木了一般,淚水還在流,可眼神已經空洞,再沒任何情感。

    “皇后娘娘,回去吧。”侍衛用力架住她的胳膊:“別哭傷了身子。”

    “娘娘,回去吧!”宮中的掌事姑姑也跟著哭紅了眼睛,在后面死死扯著岳皇后的衣服。

    大隊人馬仍在前行,就快走到第二個節點。杭珊遠遠地看到副導演給她打手勢,她痛呼一聲,回過頭去,跑回了馬車里。

    趕車的小哥兒馭馬嫻熟,很快將馬車調頭,皇后離去。

    程梓月哭得眼睛快睜不開了,淚痕被風干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疼。副導演再打手勢,已經到了她要下車的地方。她在心里給自己默數了三個數,之后就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從轎子里沖了出去。

    落地的一瞬間,她踉蹌一步,差點摔倒,還好最后站了起來,表情也失魂落魄的。

    隊伍因新娘子的逃脫而漸漸停了下來。經過來來回回的排練,停得很完美,沒有后面撞前面的情況出現。

    岳寧歌站在大紅花轎旁,整個人好似被抽干血rou的提線木偶,心中的悲傷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她蹲倒在地,痛哭流涕,整個背都抽搐起來。

    而長姐的馬車再不會回頭。

    她哭得丑,很丑,卻讓所有的人都眼里帶了淚。

    耳環掛在了碎發上,眼淚流進了嘴里。岳寧歌直起身子,在原地跪好,深深地躬下身子,給長姐叩頭。

    三個頭磕完,她癱坐在地上,緩緩抬起頭,望著湛藍湛藍的天空,嘴角揚起一絲苦笑——霞光萬丈,卻暖不了一顆離人心。

    “來人,抬回去!”

    領隊的將士策馬而來,目露兇光,在見到快要哭暈的岳寧歌后,更是怒發沖冠:“不要耽誤了行程!”

    兩個士兵得令上前,將她抬回花轎,隊伍再次浩浩蕩蕩地行了起來。

    “cut。”孫宛華站起身來,高舉雙手給她們鼓掌:“群演辛苦了,解散!”

    四個抬轎子的小哥兒把轎子穩穩放下,回頭跟程梓月說:“程小姐,太厲害了!”

    還有一個問她:“一會兒能給簽個名兒嗎?”

    程梓月抬手抹了抹鼻涕眼淚兒,咧開了嘴角。

    回去路上,孫宛華一直跟她走在一塊,夸她哭戲好,很有感染力。程梓月只能一直點頭一直點頭,偶爾說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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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這一行血淋淋的小字,程梓月想著大概一輩子也存不到200巨款了。

    “一會兒換完衣服上休息室,說說下頭的戲。”孫宛華在她肩膀拍了拍,就提速走了。

    程梓月眼淚兒還沒抹利索,杭珊又追過來,一把拍在她身上:“辛苦了!我剛才磨攝像看了一遍回放,你演的太好了!”

    程梓月樂了,心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哭得有多難看,反正她自己是不想看了,能過就行。

    換完了衣服洗了把臉,于雪去給她還道具了。這時候已經九點多,程梓月餓得不行了,拎著小皮包前胸貼后背地就進了休息室。

    結果一進門,里頭烏漆墨黑一片,啥也看不見。

    她還沒緩過神兒來,啪的一聲,燈全亮了,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兒,哇啦哇啦地唱起歌兒來。

    她差點嚇尿了,一個撤步擺出一副防御的姿勢:“何方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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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程梓月生日快樂!”

    她定睛一看,一大屋子的人,全是劇組的,演員劇務都有,正圍著桌子樂呢。桌子上好多菜,有酒,還有個小小的蛋糕。

    一千個呵呵從她眼前好似彈幕似的掠過,她真想一頭栽倒在地:太丟臉了。

    “梓月,生日快樂。”早在那埋伏著的杭珊沖過來一把抱住她,順勢把她的小皮包跟大家的衣物扔到一塊:“嗷,驚喜嗎?!”

    程梓月不停地點頭,心想,都快把老娘嚇死了。

    很久很久之前,她是被茶館爺爺撿回家里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壽辰是什么時候,茶館爺爺從不做壽,也沒給她過過生日。這么多人給她慶祝,還真是頭一次。

    驚勁兒過去了,她心里立馬暖流翻涌:沒想到出來拍戲也挺好的。尤其連導演都跟他們串通好了,把她騙來這里,簡直了。

    “別理他們,他們就想借機開個爬梯喝點酒。”說話的是高振云,這一段時間他都很少露面,今天也算半離隊人員的探班了。

    杭珊一拳頭捶在他肩膀上:“我可不是!我特意替梓月想著生日,求了孫導半天呢!”

    “來來來,梓月,不醉不歸啊。”袁可茵端著酒杯遞給程梓月,忽然讓她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她剛要推脫,那邊蘇沉又說話了:“沒事兒,醉了就讓老秦送她回去嘛。”

    一屋子的人都開始起哄。

    程梓月斂容,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第25章 人言可畏

    已經是夏天的尾巴,連“秋傻子”都快過去,徐徐晚風已帶了些許涼意。

    程梓月孤身站在人群的對面,酒杯已經端到了眼前,大家都一臉熱切地看著她。她知道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掃興,于是只能壓下心里的不安,端起酒杯來,笑著說了一句“謝謝珊珊,謝謝大家”,然后仰頭把一整杯啤酒灌進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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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代的啤酒她并不很愛喝。沒有什么酒的味道,喝下去還漲肚。不過她這舉動算是把氣氛推上□□了,大家一個勁兒喊好,也互相斟酒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