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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文王縣, 這里竟然窮成這樣,傅折桂第一次開了眼。可是不應該啊, 這里有山有河, 土地自然很肥沃, 這些村民若是好好種地, 不該窮成這樣。 除非這些村民非常懶, 或者他們……傅折桂看向右邊一個院子, 院子里站了一個男人,他長的十分精壯,他發現傅折桂, 竟然伸手拿起了旁邊的一根長木棍。 不會是要打她吧?還是要搶劫, 亦或者搶人!想起山溝里拐人賣人的一些事情,傅折桂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個男人掂了掂那根長木棍,似乎覺得它威力不夠,竟然又把它放下,拿起了一邊的鐵鍬。橫握著鐵鍬,他一臉兇惡的直奔傅折桂而來。 傅折桂向后退了一步,準備一個不對,立刻拔腿就跑,爭取做到不給武直拖后腿。 男人來到傅折桂身前,上下掃了她一眼,突然扭頭向著另一邊而去。隨著他的路過,路邊的院子里又陸陸續續的有人走出來,他們手里都拿著家伙,默默的跟在了男人的身后,沒一會兒,就組成了一個約有二十來人的部隊。 “你猜這些人是去干什么的?”傅折桂踮著腳尖往前望著,還不忘了問武直。 “不知道。”武直回答的很誠懇。 “咦?他們好像往那老宅那邊去了,走,咱們也去看看。”既然那些人不是針對她的,傅折桂又心思活絡起來。 長河村跟一般的村子相比小了很多,只有一條主街道,這主街道的盡頭就是傅家那老宅。也不用擔心迷路,傅折桂遙遙的跟上了那些村民。 沒一會兒,那些村民就到了老宅的門口,跟門口的家丁爭辯起來,還差點演變成斗毆。那兩個家丁寡不敵眾,趕緊朝里面喊了起來。 很快,院子里沖出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褐色錦緞的中年男人,男人留著狗油胡子,一臉的jian相。 這時,傅折桂離的近了,也能聽到他們在說什么。 狗有胡子指著那些村民喝道:“你們想干什么?想搶劫不成!” 那個領頭的村民也就是丁大山把鐵鍬往地上一插,朗聲道:“我們雖然窮,但從來不干那些喪良心的事情,你不要瞎說。我們今天來,是來跟你說道說道那些地的事情的。” 他這么說,狗油胡子立刻變得囂張起來,“地?你們不找我,我還要找你們呢。你們種了我叔公那么多年的地,快把租金交上來。 一畝地一斗糧,你們也種了二十多年了,我就發發慈悲,給你們把零頭抹去,就算你們種了二十年,那就是一畝地二十斗。” 一畝地要交二十斗糧,眾人立刻激動起來,就算是好地,也沒有這么高的租金啊,何況姜家那種地。 “當初姜老爺子說那些地荒著也是荒著,白送給我們種的,姜老爺子呢?他不能說話不算話。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們都聽見了。” “對,就你們家那地,種什么都長不好,要不是我們從別的地方把好土一點一點的挑過來,你們家那地能變成這樣? 現在我們把你侍弄好了,你們收回去不說,還要要那么多租金,是要逼死我們嗎!” 狗油胡子笑嘻嘻的道:“我叔公已經死了,你們想要找他,去地下找吧。 你們說他說地白給你們種,你們有字據嗎?沒有吧,我這地契可是真的,你們種了我們的地二十多年也是真的,說到天邊去,也是你們沒理。 我勸你們趕緊回去準備銀子,不然,五天以后讓你們后悔。” 眾人被狗油胡子唬住了,有些軟弱的,互相對視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有些蠻橫的,直接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等等。 狗油胡子占據了優勢,不慌不忙的道,“沒有錢不要緊,你們不是有老婆孩子。我已經聯系了縣城里的人牙子,五天以后,你們若是還拿不出錢,就拿你們的老婆孩子抵賬。 成了婚的女人三吊錢一個,沒成婚的五吊錢,男孩兩吊錢,女孩三吊錢,嬰兒也可以,男嬰三吊錢一個,女嬰一吊錢。到時候可別說我心狠,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村民又一陣慌亂,“原來那消息是真的。”“這個黑心腸的。”“姜老爺子,你可坑苦了我們。”“這不是要我們家破人忙嗎!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狗油胡子得意的捋了捋胡子,這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不用這個辦法威脅他們,怎么能逼的他們還錢。 傅折桂聽到這里,才知道為什么村中見不到女人跟孩子,原來村民聽到消息,把他們都藏起來了。還有這個狗油胡子,無恥到這種地步,簡直白披了一張人皮,禽獸不如。 那邊,丁大山又拿起了那把鐵鍬,“你不要太過分,想動我們的親人,我今天就跟你一命抵一命。”他青筋鼓暴,顯然已經動了拼命的念頭。 “對,我們就跟你拼了。”那些村民立刻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跟著喊道。 狗油胡子往后退了兩步,退到家丁的身后,才喝道:“你們以為我真的怕你們不成?實話告訴你們,官府的人馬上就到,等他們來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都讓你們去吃牢飯。” 丁大山等人又變得遲疑起來,甚至有些人還真的開始算他們手里的錢夠不夠還狗油胡子,或者,他們該去哪里借錢。 這就是人性,強不過,就只能選擇適應、妥協。 就在這雙方僵持的時候,一聲輕笑打破了現場的局面。眾人朝笑聲發出的地方看去,只見那里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姑娘,大約十□□的年紀,長的如同梨花一般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