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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根長桿子,她用長桿子去碰小姐,希望它能順著長桿子爬下來。 小姐顯然不敢,嗚嗚的哀叫著,似乎在抱怨傅折桂太簡單粗暴了。 傅折桂聽的心疼,轉身去街上,看能不能找個人幫她把小姐弄下來。 五月間,除草施肥,地面的莊稼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誰沒事在街上轉。傅折桂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怎么辦?傅登科去私塾上課了,傅老秀才那身體,就別指望他爬樹了。朱先生倒是應該在,可是一想到讓他爬樹,傅折桂都覺得自己在作孽。 自己的貓,還是得自己來。傅折桂去后院找了一個梯子靠在皂莢樹上,試了試,覺的還算穩,就往梯子上爬去。 這顆皂莢樹有十多米高,小姐所在的那根樹枝是比較矮的,也有八九米高,傅折桂的梯子只有五六米,她站在梯子的最頂端,估計能勉強夠到那個樹枝。 但是站到梯子的倒數第二個格子時,傅折桂就已經腿軟了。只有膝蓋跟腳挨著梯子,上半身就像壁虎一樣緊緊貼在樹上,傅折桂覺得下面的梯子似乎在動。 不行了,腰部沒有著力點,傅折桂覺的自己隨時都可能掉下去。想往下退,腳邁下去,卻怎么也夠不著梯子的下一格。 若是此時有人給她指揮一下,或者她能低頭看一下都好,可是偏巧院子里一個人也沒有,她的身體又貼樹干貼的很緊,根本沒辦法。 來回試探了幾次,傅折桂的臉上出了一層細汗,她現在總算知道小姐是怎么上去的了。上去容易,下來難。 傅折桂都后悔死了,她就不該爬上來。現在怎么辦,像小姐一樣大叫救命嗎?想想都覺得臉紅。 李大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那只貓蜷縮在樹枝上,那個女子如同貓一樣掛在樹上瑟瑟發抖。 莫名的心就軟了,他過去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傅折桂感覺到有人,立刻道:“你幫我看看梯子的下一格在哪里。” 底下的人沒理她,竟然在爬梯子,傅折桂又氣又怕,“你別上來,這梯子禁不住咱們兩個人。” 下面的人離的更進了,梯子開始顫抖,傅折桂都想一腳踹上下面的人。讓他別上來,沒聽到她的話啊! 突然,那梯子似乎真的禁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咯吱吱的要垮。傅折桂嚇得緊緊的抱住了樹干,連罵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下一秒,她感覺有人抱住了她的腰,在往下扯。 艸……要不是失聲,傅折桂一定會把下面的人罵的狗血噴頭。 她的力量跟下面的那人一比,簡直是小胳膊跟大腿的差距,沒幾下,她就被人從樹上扯了下來。 就像浣熊一樣,傅折桂四肢懸空,然后下意識的纏住了扯她的人。 是你?傅折桂仰著頭,無聲的問。 她的臉頰粉中透紅,她的眼睛晶瑩水潤,她的胸……李大郎的呼吸有點重。 傅折桂也察覺到了不對,立刻怒道:“快把我放下去。” 李大郎伸了伸自己的手,示意他根本沒抱著她了。 傅折桂羞的無地自容,抓住一邊的梯子三下兩下落到了地面上,腳踏實地的感覺,真是超級好。 李大郎則繼續向上,去幫傅折桂把小姐弄下來。 也幸好如此,傅折桂才有機會收拾情緒。她定了定心神,抹了一把臉,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想抬頭去看樹上怎么樣了。 還沒抬頭,門外站定了一個人,是鄧生,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書生袍,更襯的比昨天還要俊俏幾分。 誰家少年足風流,誰家少年曾白衣! 他快速的看了傅折桂一眼,又收回了視線,“那個,你哥哥跟我說了你的意思,也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了。” “哦!”傅折桂有些奇怪,既然如此,他還來做什么。 鄧生突然抬起了頭,“這些又不是你的錯,是那個李大郎,他太無恥了。圣人說‘富貴不能yin,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有了妻子,還想娶公主,簡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景朝的陳世美也不過如此。” 李大郎蹲在樹上,真想下去把那個小書生掐死。 偏偏,傅折桂還覺的鄧生的話挺有道理,所以點了點頭。 鄧生似乎受到了鼓勵,“君子以仁信立天下,他這樣的人,你不用擔心,善惡到頭終有報,他早晚會倒霉的。” 李大郎要被氣炸了。 “嗯。”所以呢,傅折桂還是不知道鄧生想說什么。 鄧生的眼神有些游離,“那個,我不介意那些,我已經想好了,若是……” 再也沒法忍了,李大郎從樹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鄧生身前,居高臨下的逼問道:“你說什么?我剛才沒聽清。” 樹上有人?鄧生被嚇了一跳。他剛才只顧著想該怎么跟傅折桂說這些,根本沒往樹上看。有些驚慌的向后退了兩步,他才穩住心神,指著李大郎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李大郎抱臂道。忍住,忍住,他一再的告誡自己,這才沒出手把鄧生的腿打斷。 “我……”鄧生的書生氣上來了,“與你何干?” “怎么無關。”李大郎本想說傅折桂是他媳婦,可是想到傅折桂剛才那副恨他的樣子,他的心思又轉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