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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已經轉熱,但夏蘭桂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江瑾瑜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讓那計策用在夏元琴身上——她不同情她們,如果不是她們想害自己,今日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可是她擔心祖父。 祖父這輩子最重禮法,知道夏元琴的房中有男人,不知道要氣成什么樣子,不行,她得去看看。 “娘,女兒想過去看看。” 胡氏親自養大這孩子,又怎會不知道這孩子跟老爺子祖孫情深,讓她放著不去管,自己去祠堂,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道:“娘跟你去。” 那男人被五花大綁在地上,嘴巴里塞了布,顯然是不想讓他再說話。 夏老爺子臉色鐵青,夏老夫人氣得臉頰通紅,夏忠這個爹完全沒讓人失望,還是沒用的縮在角落,汪氏哭著喊老天,倒是沒看到夏元琴。 夏蘭桂不想管這些,逕自走到老爺子老太太面前,“孫女見過祖父、祖母。” 夏老爺子見到她,臉色總算好些,“昨天可有睡好?” “太緊張,睡不好。” “我也沒睡好,一大早起來。”原本想去老妻房中,交代她今天別耍花樣,要是今日又鬧事,她就再上山念佛三個月。 卻沒想到走這一遭,竟聽到元琴那離譜事——大媳婦真是不像話,這么大的事情,還想滿著他。 氣得要死,卻不能不管,今天是夏家的大日子,晚一點就會有客人上門,一定要在客人上門之前把事情解決。 沒想到元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自己不知道,后來就暈了過去,汪氏更是一直喊冤。 那男人挨打后說自己是汪家的家仆,奉命過來跟一個小姐歡好的,是誰他也不知道,總之會有嬤嬤引導,他只要好好辦事,就有三十兩。 汪氏尖叫直說不可能,沒有這回事,老爺子別信,然后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沖上去,用布巾塞入他的嘴巴。 夏老爺子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如果他還有力氣,真想打死這個大媳婦——是,他是老了,但他不傻,要是真受了冤枉,會喊官府,喊對質,但這大媳婦只一昧的要這人推井,簡直就是在告訴別人:對,我有問題。 他相信大媳婦不會害元琴,但也知道這男人一定是大媳婦引進來的,至于要做什么,那人都說了,奉命來跟個小姐歡好,夏家這宅子要說汪氏看誰最不順眼,那就是蘭桂了——三番兩次拒絕她的提議,無論如何都不讓元琴跟她過門一起侍奉平王。 訂婚時鬧事還不夠,現在大喜之日,來個更狠毒的? 夏家到底哪里對不起她了? 夏老爺子很想問清楚,但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沒空理這些,最重要的是把事情掩蓋過去,元琴再怎樣都是他的孫女,他還是希望這孩子能有個美滿的婚姻,只是已經失了清白,依照東瑞國規矩,就只能當續弦,元琴喊了他十幾年祖父,讓她去當人續弦,替前妻照顧兒女,自己生子后又面臨財產分配問題,這些太糟心了,是,元琴是小家子氣,但元琴是他的親孫女,只要他在,他就會保她。 至于這大媳婦,等今日賓客走了,再等著他好好收拾…… “祖父?” 老人家回過神,換上和藹神情,“今日是大好日子,你想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二meimei的事情,祖父自有打算。” 汪氏大哭,“老爺子可不能這么不公平,只交代了蘭桂,那媳婦的元琴怎么辦,這人污了元琴清白,嗚嗚嗚,媳婦不甘心,不甘心。” 夏老爺子沒好氣的說:“你不甘心,我看起來像甘心嗎?把這人送官審問,你不要,找元琴來對質,你不要,我派人去你娘家拿下人名冊來核實,你也不要,你倒是告訴我,你想怎么樣?” “媳婦,媳婦……”汪氏流淚說了半日,卻說不出話來。 她是心疼女兒到極點,精心教養長大,琴棋書畫都通,又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居然被這種人糟蹋,但又害怕到極點,萬一老爺子知道人真的是她弄進來的,不打死她,也會讓丈夫休了自己。 送官?怎么可以,這人原本說自己嘴巴緊,結果幾個板子馬上把事情講出來,萬一差役上刑,他就把全部的事情供出,那她跟元琴搞不好會被趕出去。 汪氏現在既心疼,又心慌,一個大活人在這邊,一口咬定自己是汪家的家生子,是奉命行事,老爺子不好糊弄,萬一……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喬嬤嬤那老東西為什么會把人領到元琴的院子?還有,廖嬤嬤也沒用,看到就看到,不會悄悄來跟她這個主母說嗎?非得跑去跟老太太報告,老爺子居然也在,只能說一切太不湊巧了。 元琴,元琴將來要怎么辦啊…… 夏老爺子氣得要死,但今天還有很多事情,也不是生氣的時候,“大媳婦,你進去給元琴洗洗臉,換件衣服,今日很多親戚會來,別讓人看出異樣。” 夏老夫人驚訝,“老爺子,元琴……今日就說她不舒服,別出去了。” “不行,元琴若是這么大的日子不出現,人家難免會打聽出了什么事情,只能一切如常,將來才好掩蓋過去,大媳婦,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想辦法把下人的嘴巴都管住,別讓風聲透出去,要是以后有一點風透出來讓外人知道,我就讓忠兒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