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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煩。 越想越奇怪,秦玫霜對她太推心置腹,那些話別說第一次見面,就算是相熟的小姊妹,恐怕都不好講出口。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格扇又傳來輕敲聲,“小姐,嬤嬤回來了。” 夏蘭桂心急,自己去開了門,眼見江瑾瑜大步走進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的臉,突然安心了,脫口而出,“你來就好啦。” 江瑾瑜合起扇子,往她頭上點,“以后多長點心,事情高嬤嬤在路上跟我說了,釵子呢?” “在桌子上呢。” 知道這紫玉釵價值連城,她都不敢動了,摔壞了,賠不起啊。 江瑾瑜倒是沒有顧忌,拿起來就看,“紫玉珍稀,一旦挖到一定是上貢,所有的紫玉釵都是內造,整個東瑞國加起來不會超過十支,黃門侍郎是發家第一代,族中又無人入宮,不會有這東西,這支紫玉釵,應該是叔爺爺那邊給的,當年智王作亂,除了我父王,路王也是出了力氣,應該就是那一次的大賞賜得到的。” 夏蘭桂內心握曹一聲,跟第一天見面的人用這么貴重的東西交換,怎么想都別有用心,幸好高嬤嬤眼尖,不然不知道會出什么包。 江瑾瑜在黃梨木桌邊坐下,“今日你跟秦玫霜說了什么?都告訴我。” 夏蘭桂記憶力不錯,便一一道來,江瑾瑜越聽臉色越難看,想起朱豪之前跟他講的事情,秦玫霜肯定是在挖洞給她跳——今日晚飯,朱豪洋洋得意跟他講,“我把那張無名短詩是你寫的事情跟秦玫霜講了,她知道自己跟平云郡王妃擦身而過那表情真精彩,但是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怨不得別人。” 他就覺得朱豪真的很無聊,兩人沒有開始,何來恩怨,現在各有許婚對象,以后當親戚也就是了,跟秦玫霜說這些沒意義,而且也不太好。 他聽了之后總覺得會有事,果然,他的預感是對的,秦玫霜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她都出手了。 這是江瑾瑜所不允許的。 他跟夏蘭桂見過面后,開始書信往來,說實在的,也許是因為不抱期望,所以她反而讓他很驚喜,懂文章,懂詩句,寫得一手好字,他從剛剛開始的勉強配合,到現在已經有些期待成親。 他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退后一步說,身為一個郡王,卻無法保護郡王妃,說出去也丟人。 他們之間的親事,是一連串的陰錯陽差,他知道,她也知道,差別在于,他還知道秦玫霜這個人,夏蘭桂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所以沒有防備。 今日是老天開眼,讓那眼尖的嬤嬤瞧到了,不然這支內造紫玉釵可以衍生出的事情,足夠讓整個夏家喝一壺了。 “這釵子我拿走了,以后離秦玫霜遠一點。” “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跟我說清楚?” 江瑾瑜無奈,夏蘭桂給他的感覺一直大手大腳,但沒想到這時候直覺卻很準,想想,也是該告訴她原委,好讓她心里有底,便把事情跟她講了。 六月節那日自己怎么被秦玫霜的琴音所打動,怎么沒落款就送花簽過去,秦玫霜又是怎么回信告知自己是太史局丞家的夏大小姐,而因為那張紙條,他母親這才上夏家見她,而且秦玫霜原本不知道后續發展,朱豪那個大嘴巴今天都跟秦玫霜講了。 夏蘭桂傻眼,她知道有人在六月節冒充她回信,沒想到那人就是秦玫霜。 “所以,別跟她來往。”江瑾瑜叮囑。 她點點頭——秦玫霜為了爭一口氣,爭那個品銜,這才同意成為路王的側妃,側妃是三品,可是啊,她如果當時老老實實回信自己是黃門侍郎的孫女,今日的平云郡王妃就是她了,郡王妃可是從一品。 秦玫霜原本可以非常好,但是被她自己搞砸了,像她那樣的人一定不會怪自己,要怪,只會怪別人。 江瑾瑜又道:“你送了她什么?” “一支雙鳳銜珠碧玉釵。” “好,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你先睡吧。” 夏蘭桂拉住他的袖子,“我們是不是先去跟路王說清楚,這紫玉釵是交換來的,可不是我偷了她的,先下手為強。” 江瑾瑜好笑,“這種事情先下手就輸了,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那才有意思。” “不懂。” “等著吧,順便也學著點,以后進了王府好有心理準備。” 第二天很快又過去了,這一天秦玫霜沒跟來,夏蘭桂倒是跟江瑾瑜騎了個痛快,太痛快了,導致她下馬時整個人腿軟往地上撲去,幸好江瑾瑜眼捷手快,一下拉住她。 她內心小鹿亂撞起來。 雖然定了婚,但沒牽過手啊,現在雖然也不算“牽手”,但好歹摸到了他的手。 粗粗的,有厚繭,很干爽,比她的手還要大。 真想再多摸一下,不過下人都看著,只能低頭故作害羞收回手——天知道她多想一把抱住他,聞聞他的脖子,親親他的臉頰。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不見的時候心里想著,見面的時候腦袋空著,心里喧囂著喜歡,好喜歡。 等到成了親,她一定要大摸特摸,摸夠本……對他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江瑾瑜見她耳朵紅了,以為她害羞,心想著:真可愛。 黃昏,夏蘭桂喜孜孜的回到莊子,趁著天色還早,去拜見了青和郡主,青和郡主年紀不小,已經快四十歲,但為了維系跟皇家的關系,所有跟皇室有關的活動都會參加,兩人說了一會話,青和郡主顯露疲態,夏蘭桂便識趣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