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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嶼森剛要說話,突然,好彩出聲了。 這個透明人一樣的普通女孩,聲音卻前所未有的冷靜。 “楊哥,”她說,“你說得對,出來玩就是圖個高興,好不容易來一趟飽頭山,沒必要鬧得不開心。” 楊嶼森挑眉:“哦?” “我的意思是,我們最好處理點兒東西。” 好彩咽了咽口水,把持續(xù)錄音的手機藏在身后:“就比如,那個紅旗車上肯定有定位系統(tǒng)、聯(lián)絡(luò)機之類的。電視劇上不都這么演的么,如果長時間失聯(lián),會……打擾到我們愉快的旅途。” “還有,雖然這條路很偏遠,按理說沒什么車子路過,但今天不就來了這個車隊和我們嗎?我們必須警惕小概率事件,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這個現(xiàn)場。” “所以我建議……回飽頭村吃飯前,我們必須處理掉尸體和這些車子。楊哥您覺得呢?” 好彩這是要干什么? 所有人此時此刻,都在疑惑這個問題。 見勢不妙,巴結(jié)楊嶼森,為虎作倀? 還是試圖拖延時間,在更多兇殺案發(fā)起前,拖到警察到來? 第93章 發(fā)生在2019年6月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四) 如果是前者, 事情會變得更糟;如果是后者,倒是個好主意。 一時間,所有人都搖擺不定,試圖從好彩平平無奇的舉止中找出答案來。 不過, 這個問題的答案, 楊嶼森比其他人更好奇。 他瞇著眼睛, 修長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的捋了一把頭發(fā), 把失去摩斯效力的碎發(fā)梳到腦后去,露出線條優(yōu)越的額頭來。 可惜,他的手泥濘不堪, 導(dǎo)致那些氧化后發(fā)黑的血很惡心的糊在皮膚上、發(fā)絲上,像干涸的劣質(zhì)奶油。 “既然你這么說,那你一定有計劃了吧?講講。” 好彩的計劃是這樣的。 她認為,目前最緊急的是兩件事。 一, 把“證據(jù)”銷毀。包括尸體, 兇/器, 和這些可能被定位的車子。 二, 把“事件”與探險隊的關(guān)系撇清。包括不在場證明和小概率存在的監(jiān)控一類。 “威哥你早年間跑過貨車,有A類駕照對吧?你負責把皮卡開到山溝里去……趙曉東的尸體也扔到皮卡里去, 混到里面。” “然后是紅旗車, 陳哥,我記得你說你跑過賽車,那你的車技應(yīng)該不錯,你就把紅旗開到山溝里去,越遠越好。” 冷不丁的被點名, 陳樹下意識反駁:“你怎么不找七星?七星是職業(yè)的!” 七星是大地之息的一個年輕男孩兒, 自稱摩托車賽車手, 95后,穿著國產(chǎn)潮牌的登山裝,假AJ,是巴結(jié)楊嶼森的人之一。 七星瞪大眼睛:“你他媽害我是吧?” 楊嶼森瞪了他一眼:“閉嘴!好彩,繼續(xù)說。” “處理完車子,我們還要對好口供。因為我們是當著飽頭村村民的面兒被官方的人抓上卡車的,我們突然回去,他們肯定會問剛才怎么回事兒。” 聽到這個,楊嶼森笑了:“這個還不簡單?全殺了就是了。荒山野嶺的村民,誰會發(fā)現(xiàn)他們死了?” 好彩嚇得手一抖,仍強行鼓起勇氣說:“最好不要。楊哥不是說他們知道進山路嗎?他們長年累月住在這兒,比我們懂地形多了,還有用的……” 楊嶼森想了想,勉強說“行”。 見他不是不能溝通,好彩大了膽子,繼續(xù)說:“差點忘了,還有兇\\器的事兒,我們可以扔在車里,偽裝成趙曉東和那群人斗毆致死的情況!” 其他人一聽,多少察覺到了什么。 楊嶼森依仗的就是這把不知道還有多少發(fā)的氣釘\\槍,沒了這個,楊嶼森就好制服了。 可楊嶼森不傻。 他冷笑一聲:“我警告你,我愿意聽你說話是因為你說的有點兒道理,這不代表我是個傻逼。這事兒,沒門兒。” 本性暴露后,楊嶼森已經(jīng)毫不遮掩他的暴虐與殺意了。 說這話時,他背著光,被鮮血染紅的眼皮與充滿血絲的眼一片赤紅,猙獰不似人類,嚇得好彩一瞬熄聲。 許久,好彩顫顫巍巍的說:“對不起,我沒那意思,我就是嘴瓢了。但是我剛才說的您考慮一下,都是為了您好!” 在一陣不安的沉默后,楊嶼森點頭了。 “可以,”他說,“但是,人選由我來定。” “處理皮卡的,劉威,馬健。” 兩個人被點名后渾身一震,對視一眼,支吾不出聲音。 “處理紅旗車的,陳樹,大重九。” “你們兩人一組,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可以隨機應(yīng)變,”楊嶼森笑了起來,“還有,不要試著逃跑。馬健,你老婆在我手里。大重九,你走私的證據(jù)我可都有,你跑了,你全家、跟你干活的表弟可都要玩兒完。聽明白了?” 白梅怨毒的說:“你拿我威脅他沒用。他巴不得我死了和小三兒雙宿雙飛呢。” 楊嶼森挑了挑眉:“行,你等會把他小三兒名字發(fā)給我。你們幾個聽明白了沒?” “……” “聽明白了嗎!” “我!我不去!” 所有人的視線猛地看向出聲者。 陳樹。 陳樹戴著金屬框眼鏡,駱駝牌沖鋒衣和登山靴,中產(chǎn)階級模樣。他是楊嶼森老同學(xué),天天吹上學(xué)時他倆好的像親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