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怎么聊十分鐘,就把這么多天的日子都忘了。 但他馬上覺得自己很狹隘。做師兄的,對師妹好難道不是應該的嗎。為什么非得求個回報? 衡南的心一路下墜。 看他的眼睛,還是古井無波,甚至看著她的時候,還有點隱約壓抑的不高興。 沒必要。她從來不當別人的包袱。 她猛地站起來,將盛君殊嚇了一跳。然后他看著衡南氣勢洶洶地拉開箱子,開始翻衣服,“衡南?” 他有點懵了,這就要離家出走了?! 但他猜錯了,衡南只是從箱子里找出了一件很厚的外套,套在睡裙上面,仰起脖子把拉鏈拉到了頂,然后揣著口袋坐回了床上。 盛君殊稍稍放下心:“冷嗎?這房間?!?/br> “有點。”空調開得很足,衡南穿著帶兔毛領子的外套,臉頰熱得發紅,別開他的目光。 這個氛圍夠了嗎? 空調暖風吹著盛君殊的背,盛君殊看了她一眼,摸她的腦袋:“是不是生病了?!?/br> “師兄?!彼惫垂吹乜粗f,“我想要?!?/br> 盛君殊沒摸到她發燒,稍稍放下心,倒是摸到一手汗,順口道:“想要什么?” 他垂眼摸了摸她的頭發,不過是倒著摸的,把她劉海全擼了起來,衡南慍怒地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 盛君殊還沒反應過來,衡南就拽著他的領帶跨坐在他的皮帶扣上,貓一樣前后蹭了蹭,雙臂撐在床上,半是迷離半是窺視地睨著他:“想要?!?/br> 第53章 雙鏡(一) 盛君殊看著她的表情好像定格了。 空氣也凝滯了。 衡南的臉逐漸漲紅,她都已經——看他這表情,十有八.九了。 她的手掌緊緊勒著他的領帶,心里涌動的是一股恨,像血液里隱藏著無數刀片,將她切得體無完膚。 至于嗎?理智有些迷惑。 但馬上,這股印刻在骨子里的恨像點著的汽油桶一樣瞬間爆成烈火。不喜歡她,都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讓他喜歡又會是什么樣子呢…… 好恨他……想殺了他。 在這之前,她先掐死染指他的人。 盛君殊定定的看著她:“是不是快要生理期了。” 想拿生理期做托詞? 衡南冷冷地看著他:“還早著呢?!?/br> “你生理期是什么時候?” 衡南想不起來,卡殼半天。盛君殊開始自己拿手機翻備忘錄,在日歷上一算,離生理期剛好還有五天。 生理期前后七天…… 這個他有所耳聞。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欲.望很正常。誰不是從青春期過來的?只是有定力好壞之分,他沒有這種困擾,不代表別人沒有。 盛君殊覺得事情有點麻煩,但他不能讓師妹看出來。 這么難以啟齒的問題,她沒有找別人,只給他講了。 盛君殊看一眼師妹,她緋紅的的臉就藏在白色的毛絨領子背后,下巴上血管可見,眼角通紅,不安的呼吸拂動白色毛毛,顯得異常脆弱。 她現在心理一定很矛盾,很怕。他必須得幫她解決,而且要證明這不是問題。 衡南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低落地爬下去的時候,就讓他嚴厲地喝止:“干什么?” 盛君殊淡道:“喝點水休息一下。” 然后他去了浴室。 衡南捧著水杯坐在床邊,熱氣化成白霧向上冒,凝結在她睫毛上,懵然。 這算是什么反應?又去洗澡了?每次……之前都要洗個澡。 強迫癥嗎?還是在做心理建設。 她喝了一口水。情緒稍稍安定一些,至少他沒有拒絕。 但不到十分鐘,盛君殊又出來了,襯衣袖子挽到臂彎,甩了甩水,看起來只是洗了個手:“外套脫了。” 包裹在毛絨絨里的衡南扭頭看他。 盛君殊也看著她:“你想一會兒熱死嗎?” 他蹲下拉開抽屜。 衡南開始半信半疑地脫外套,盛君殊從抽屜里拿出來一盒酒精棉球,盒子上面放了一個更小的,是她熟悉的金屬圓盒。 盛君殊脊背挺直地坐在了沙發,把兩個盒子擱在茶幾上:“過來?!?/br> 衡南走過去。目光落在沙發上,酒店的沙發,一個人躺下都嫌窄,更顯出他腿長的得天獨厚。 “來坐師兄腿上。” “……”衡南驚恐地退了半步,這是不是有點進展太快了…… 這么看,盛君殊好像真的是無辜的。 她不該亂試的。 盛君殊坐姿板正,神色端莊,布料平展的西褲,中間是道挺拔的熨縫。除了他袖子稍顯隨意地挽著,簡直凜然不可侵犯。 這種情況下,衡南倒好奇地想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于是她頭一次坐在盛君殊腿上。 其實是半扎馬步。陽炎體很熱,其實也不是很熱……但如果整個坐進他懷里,感覺像被巖漿環繞的孤島,讓她有一種唯恐失控的恐懼感。 盛君殊伸臂,環過她拿桌上的盒子,下頜蹭過她發頂,她不安地動了一下,呼吸急促。他沒注意到,仔仔細細地用酒精棉球擦拭手指。 他的指骨比尋常人稍長,指節分明,皮膚薄而透明,走向干凈的青色的血管微凸,一端壓在金屬表盤下,另一端舒展地蔓延,消弭至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