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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們究竟是用什么見鬼的方式來采集基因的? 以上幾個想法,在眾人的大腦里一閃而逝。然而和蟲子有什么道理可講,畢竟大家腦回路都可能不一樣。 對于蟲族來說,最重要的事可能就只有生育、生育和生育了吧。 蟲族似乎覺得人類的態度是一種默認,頓時心頭大定:“所以你們會把我們幻型者的后代命名為‘誘蟲人’,因為他們身上顯露了我們順時者的基因?!?/br> “而逆染者已經和我們為敵幾千年,仇視順時者已經成為了本能?!?/br> “你們大陸正面——雖然在我們看來是大陸反面——存活的所有‘蟲族’,也就是雖然卑鄙地盜竊了我們的形態,但細節和我們還是大相徑庭的這個強盜種族,它們統統都是逆染者。” “它們是天生的掠奪者,天生的強盜,天生的毀滅者。我們已經和他們戰斗了幾千年。將大多數的逆染者禁錮在了大陸反面?!?/br> “一直以來,我們幫助你們這一面大陸阻攔住逆染者,就是因為想要保留你們豐富的基因?!毕x族非常坦白地說:“整個大陸反面都是我們的基因庫?!?/br>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的神告訴我們,你們人類不再是弱雞了?!?/br> 它很誠懇又極富感染力地說:“來和我們一起結成同盟,共同對抗那些殘暴的逆染者吧?!?/br> 眾人:“……” 怎么說呢,蟲子到底是蟲子。 它離“好好說人話”這門基礎要求,可能還差著一百本《說話的藝術》。 第88章 abo金絲雀手撕鳥籠 反抗軍基地的眾人,在得到那只突然出現的、能和人交流的蟲子使者的報訊后,不敢疏忽,立刻把這個消息傳往了遠方前線。 洛九江第一時間接到了這個消息。 其實這份傳訊雖然被人用心整理過,但是由于基礎邏輯混亂無序、重要問題模糊不清,以及更多讓人一頭霧水的比喻和長句,都讓它讀起來顯得亂七八糟。 可這也沒辦法,反抗軍基地的留守者們已經盡力了,畢竟蟲子的邏輯就是亂七八糟的。 而對于蟲子的邏輯,無論是誰都不能要求更多。要知道,“歌唱者”并不以嚴密的邏輯性見長,它只是善于溝通而已——此處的溝通僅僅代指能說人話。 何況從蟲子的生理結構來看,它的腦子大概也就只有拳頭大的那么一點。反抗軍基地可以以這么多年涮過的蟲子腦花為證,對蟲子抱有太高的要求,完全是強人……強蟲所難。 當然,這個時候,反抗軍基地的眾人還不知道,他們其實不是在和一只歌唱者對話。 作為本地的土著,作為此方天道的受眷顧者,也作為經歷過環境變遷的重重淘汰,終于進化到如今這個地步的種群,它們有一種神奇的能力,是人類很難想象的。 比如說,它們的思維模式是以種群為模塊,通過氣味、動作、聲音甚至干脆就是蟲母產卵時聯系在一起的神經元,共同鉤織出了一張巨大的網絡。 換而言之,反抗者基地的那些人,其實之前是和這張網絡上的至少二百只蟲子對了話。 ——二百只蟲子合在一起,組織語言的能力都依舊這么令人絕望,這個種族大概就沒什么希望了。 洛九江靠在西南總督府的沙發上。在他眼前的地板上,一盞打碎的茶杯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流淌在大理石地磚上的茶水正氤氳出最后一點蒸騰的白氣。 距離剛剛行動小隊發動奇襲,拿下此地總督,再到洛九江和寒千嶺被請進總督府,直到此刻他們兩人不慌不忙地落座,甚至有余暇拆了基地的信件來看,整個過程加起來,甚至還不夠一盞茶水變涼。 那個總督受驚之下,失手摔碎在地上的一杯茶水,便是他在人世上留下的最后一點痕跡。 這整個過程洛九江都沒有插手過。一直以來,他教導這個世界的人關于靈氣、修煉、符箓和陣法,但對于戰爭,他并不會強行干預。 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洛九江可以打亂這個世界里某一個人,或者更多人的命軌,但對于一個物種的前程,最終還是要歸于歷史的規律,也歸于他們自己。 洛九江這次出行,身份不是前鋒也不是將軍,他是家屬。 反抗軍基地首領寒千嶺的家屬。 家屬先生拆了信件,和首領大人坐在一起讀信,情報被抹平褶皺,同時攤開在兩個人的膝頭。 這封信件所用的紙張只是普通的信紙大小,質厚略窄,雪白光滑。之所以能同時放在兩個人的膝上,當然不是有人把它一撕兩半,只是因為他們兩個貼得太近了。 太近了,他們總是這樣,無意識地靠在一起,即使不依偎的時候,也以目光彼此牽系。這讓兩個人幾乎互為彼此的半身。 所以洛九江完全不明白,怎么自己就只是和千嶺普普通通看個信而已,為什么屋里的人突然就捂著眼睛撤了出去。 地上打碎的茶杯都沒收拾呢,不知道有什么事讓他們這么著急? 系統:[……你真的不懂?] 洛九江誠懇地回答道:[我真的不懂。] 系統:[你端莊一點。] 洛九江:[啊?] 洛九江:[哦。] 這回洛九江懂了,然而他依舊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我和千嶺的日常而已,怎么他們還沒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