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聽完后陳墨合的講述后，驚得下巴都合不上了，不住地說，“我的天啊，這竟然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兒？”

    “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毛毛拍著她的肩膀，“也太狗血了吧！”

    “是有點......”

    毛毛還沒有從這個故事當中緩過來，“那...那就是說，你跟林紹結婚時咱們在沙灘上玩兒游戲，就是我說漏嘴的？林峰竟然就在旁邊那么聽著？”

    “是。”

    毛毛后悔地用手狂拍自己的嘴，“我這輩子嘴上是不會有個把門的了。”

    “行了，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

    “那......”毛毛抓著她的手，“你跟林峰結婚怎么辦啊？他們林家那邊，那么多親戚......這可怎么辦啊？”

    “別提了。”話題竟然又到了這里，陳墨合擺擺手，“他壓根不想跟我結婚。”

    “為什么？”毛毛生氣地說，“他不會也劈腿了吧？”

    “不是，”陳墨合看著窗外，“林紹不讓他和我結婚，拿了他手上的財產跟林峰交換，林峰同意了。”

    “這個渣男！”毛毛氣地跳起來，“他怎么能這樣！？”

    陳墨合苦笑了一下。

    毛毛仔細思索了片刻，說，“不過，其實也難怪，畢竟男人對于權力和金錢的欲望，是咱們沒辦法理解的。”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你是站在他那邊了？”

    “不是不是，咱們客觀的分析一下這事兒啊，你看，林峰拿著錢，還能跟你在一起，站在他的角度上，他雙贏哎。”毛毛從茶幾上拿出一包速溶咖啡，給自己泡，接著說，“雖然不能結婚，但對他來說也不是損失啊，萬一你倆分開，你也不用分他財產了。”

    “啊？”陳墨合竟然沒想到毛毛會想到這一層，“林峰不是這樣的人吧。”

    “就算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你想想，女人跟男人在這個社會上可是不平衡的，不論是工作還是婚姻，女人很多時候都要比男人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就拿咱們這個工作室來說吧，我去談單子的時候，人家一看我是個女的就不搭理我了，我沒少碰釘子。再說結婚，一般男人可能還要顧家啊、承擔責任啊，可到了林峰這種地位的男人，他結婚不結婚都一樣啊！可女人不一樣，結婚吧，你就要替他照顧家里的老小，還要給他生孩子，然后平衡家庭和工作——你帶孩子吧，人家說你靠老公，你工作吧，人家說你這mama不合格不關心家庭，進退都難；退一萬步說，不結婚吧，萬一哪天你倆散了，你這耗費了這么多年的青春找誰要去啊，他扭臉兒娶了個認識三個月的24歲青春貌美女大學生，你呢？找個帶孩子二婚的嗎？”毛毛呷了一口咖啡，“都是事兒。”

    陳墨合越聽越不對勁，“你說這話什么意思？那你是想讓我結婚啊還是不想讓我結婚啊？”

    “我當然是想讓你結婚啊！”毛毛放下杯子，“但是我的意思是，你別表現出來你那么想結婚！你得掌握主動權！”

    “什么意思？”

    “你現在不是跟林峰慪氣呢嗎？”

    “也不算...慪氣吧，我是生氣他怎么能這么對我......”

    “這不就是慪氣嗎？我跟你說，女人不狠，地位不穩，你沒有手段怎么能把握男人呢？！你不能讓他覺得你離了婚就非跟他不可了，逼著他結婚他更不想跟你結婚了。相反的，你得讓他有危機感！你得讓他有一種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了，如果不跟你結婚你隨時都有可能飛走的那種危機感！你明白嗎？”

    “不太明白......”陳墨合聽著毛毛的長篇大論，一腦袋漿糊，“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急著跟他結婚，我只是覺得，他拿我去換他想要的東西，我就很生氣，雖然我理解他心里對于這些東西的渴望，可我也不應該是他的墊腳石啊，我知道他對我很好很愛我，哪怕不結婚他也不會離開我，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這就對了，因為你沒安全感！”毛毛堅定地說，“你就聽我的，咱們虐他！狠狠地虐他！”

    “啊？”陳墨合更加一頭霧水，“怎么虐他？打他嗎？”

    毛毛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恨鐵不成鋼，“我讓你打他干什么呀！我是讓你虐他！明白嗎？小說看過嗎？虐戀情深、追妻火葬場，知道嗎？”

    陳墨合拍著毛毛的手，“我算是知道咱們工作室為什么會賠錢了。”

    “我這是為你出謀劃策！”毛毛靠在沙發上仔細思索，“你想想之前，林峰對你什么態度，你跟他提分手，他就讓那個什么蕊來攪和你和林紹，這都是因為他沒安全感，覺得抓不住你啊！現在你離了婚，他反倒覺得結不結婚無所謂了？哼，你得讓他迫不及待的和你結婚，你要像個風箏一樣，雖然他以為你的線在他手里，可是呢，你又離他很遠，而且隨時可能突然斷掉。”

    “這樣行嗎？”陳墨合有點不太認可，“這耍手段......”

    “你懂個屁，愛情和婚姻都是需要經營的，這‘經營’二字就是手段！”

    陳墨合對毛毛的話不置可否，她起身回到自己工作桌旁，“有這心思，還是想想怎么還錢吧。”

    “我先給你支個招，你試試，”毛毛隨著她走過來，手撐在她的椅子上，“你從現在開始，表現出一副對這事兒無所謂的態度，你越和他吵，他就越覺得你在乎他，你要讓他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你明白嗎？”

    “不明白。”

    “就是那種客套的熱情，你明白嗎？”

    “啊？”陳墨合更加疑惑，“我發現你是不是沒事就在研究這些東西？心思怎么不放工作上呢？”

    “你以為我是怎么跟我男朋友談了這么久他還這么黏我的？這都是手段，我當然愛他，可我要一直讓他覺得，他一定要更愛我我才會愛他。”

    “您可真是高手，”陳墨合沖她豎起大拇指，“我比不了。”

    “你就是被林紹給耽誤的，愛情白癡。”毛毛將手收回來，站直身子，“我就是給你出個招，具體用不用嘛，你自己看著辦，但是就一點，你現在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遲早又變成了一個只會圍著男人轉的傻瓜。”

    說完這句話，毛毛出了門，陳墨合倒是對她最后一句話琢磨了很久。

    似乎是有點道理的。

    可是該怎么虐他呢？

    傍晚，林峰打來電話，“下班了嗎？”

    “快了，怎么了？”

    “沒事，就是問問。”林峰沉吟著，“今天工作還有很多，明天我再回去看你。”

    陳墨合剛想說用不著，可想起毛毛的話，仔細思索后說，“好，別太辛苦。”然后利落地將電話掛了。

    林峰本以為會聽到陳墨合陰陽怪氣的回答，卻沒想到她不但沒生氣，反而還意外溫柔地叮囑他。

    “不生氣了？”林峰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

    “啊？”李綸看著林峰，“誰生氣了？”

    “沒什么。”林峰將手機收起來，繼續看文件。

    突然，他抬起頭看著李綸，“今天早上還罵我，怎么晚上就不生氣了？”

    這下換李綸疑惑了，“啊？”

    林峰坐在那里，咬著指甲思索，“我以為她得多罵我幾天，多生幾天氣呢。”

    “你是不是賤啊？罵你你不高興，不罵你你還不高興？”李綸將文件夾扔在他桌子上，“要是沒事兒我就下班了。”

    “別別別，我們短暫休息五分鐘，你替我琢磨琢磨，這怎么回事兒？”

    林峰將事情經過告訴李綸，李綸聽完后也是一臉疑惑，“你怎么能這么做？”

    “我怎么了？”

    “你跟林紹簽這個協議的事兒怎么能讓她知道？你不是找著挨罵嗎？”

    “林紹肯定會告訴她啊！再說了，我為什么要撒謊呢？”

    “你活該。”李綸看了看表，五分鐘到了，他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你看著吧，過不了兩天人家就換人了。”

    “換什么人？”

    “換老公唄，這女人啊，生氣代表在乎，越生氣越在乎。”

    林峰抱著雙臂，疑惑地看著他，“你才交過幾個女朋友？”

    “嘖，說我干什么，你這不是問我呢嗎？再說了，這事兒跟交女朋友有關系嗎？這不是人與人之間正常的交往經驗嗎？”正說著，李綸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又瞥了林峰一眼，“我去接電話，您老慢慢琢磨吧。”

    林峰坐在沙發上，琢磨半天也琢磨不明白，她生氣他不高興，現在她不生氣了他還是不高興。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