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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老公怎么還不死在線閱讀 - 第104節

第104節

    他當年跟著皇太子在戶部行走多年,對戶部也算熟稔,宮妃省親一事雖然雜亂,但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這戶部大多為石家之人,有些自個的小心思,便把區區一件小事弄的如此混亂,想趁機為難他。

    若是以往,徒昭和他們慢慢耗著便是,但綠帽危機的壓力之下,徒昭干脆在戶部弄了場考試,按考試成積從優挑人,一般戶部的官員自不愿意參加,偏生徒昭還允了戶部一般小吏參與考核,這一考核之下,這戶部中算學最好的竟然不是什么戶部官員,而是一名書吏。

    而且平均下來,這做書吏的考試成積大多比那些戶部官員好,好些官員的成積慘到讓他不忍看了,滿分一百分,能考出個位數的成積也著實不容易了。就算用猜也不該猜成這樣吧!?

    徒昭點了那名書吏和其他幾個算學卓越的書吏跟著他,還請雍政帝給那些書吏們賜了官身,不只是書吏,就連他從工部里挖出來的幾名工匠也一并賜了官身,以便他們在戶部及工部辦事,而無需受到其他官員的制衡。

    這些人都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過就是個做書吏或工匠的命了,萬沒想到竟然能有著一日穿起了綠袍,有了改換門庭之機,對徒昭所吩咐之事越發盡心盡力。

    徒昭將人手集齊之后,花了幾天的時間,將各部所負責之事發下,之后便由得那些人負責處理各部門之事,他就負責總攬,時時檢查便罷。沒多久便回復以往準時回家陪云meimei的美妙日子了。

    這世上能陪云meimei睡覺的人只有他!

    雍政帝看在眼里,暗暗點頭,這上位者如果事事都自己處理的話,那有那么多的閑工夫,諸葛亮是怎么死的?不就是累死的嗎。為上位者,只需要管人,而非管事;這孩子終于明了這個道理了。

    這徒昭明目張膽的搞起自己的小班子了,而且還以吏為官,莫說大皇子與二皇子了,就連皇太子都忍耐不住,折子如雪片般飛來彈劾徒昭,但都被雍政帝留中不發,非但如此,戶部和工部尚書還被斥責了一頓。

    這自古以來,非科舉入仕者不得為官,徒昭此舉可說是打破了科舉制度,開創了以吏為官的第一人,給了胥吏進官身之機,最后甚至發展為為官者需先為吏三年的習俗,有效的改善了胥吏世家把持著地方事務之習,也為后來的乾興之治打下了基礎。

    后人曾評乾興帝此舉開創了中國古代政治的創舉,并將此事并入乾興帝的數件偉大的政積之一。但萬萬沒有人想到,乾興帝當時會提出這以吏為官的主因,純粹只是因為一時間找不出人,又想著早點回家陪娘子睡覺罷了。

    這宮妃省親之事才告一段落,不料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史家竟然狀告榮國府賈家仗著薛德妃之勢,逼迫林、史兩家獻銀建園子。

    此事一出,朝野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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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作者灑花賣萌中。

    ☆、仗勢借銀

    這各家為了宮妃省親一事忙的如火如荼, 但賈家便如局外人一般,著實清閑, 但這清閑可真不是他們所想要的。

    除了雍政帝妃嬪之外, 只有少數皇子妃能夠省親,所有嬪位以下的宮妃及太上皇的所有妃嬪均不許省親。這賈家好不容易出了個太貴人, 偏生不能回府省親, 眼見其他老親們如火如荼的建園子,他們想搭把手都沒人要。

    賈璉捧著銀子上門, 卻被人問了一句:「這不會是林家的銀子吧?」接著又搖頭嘆息,一臉為難之色, 最后堅決不肯收下這銀子。

    誰敢收這銀子呢, 林家的一兒一女雖然不在京城, 但林家女的夫家還在京城里,這史家可不是好惹的,這史鼐和史鼎都是圣上面前得用的人, 史家女更是貴為忠親王妃,那是好平白得罪的。

    且不論收了這銀子之后, 說不得會被史家記恨上。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收了賈家的銀, 說不得還得幫賈家辦些事,可這賈家還真沒有半個扶得起來的人,這賈璉看似人模人樣的,卻最是黑心, 連孤女的養育銀子都貪了,還能辦得了什么事。說不得送個一萬兩進來,反倒撈了十萬兩銀子回去了。

    賈璉被說的都紅了臉,他本想借著獻銀一事,讓老親幫個手,幫他討個差事回來,閑賦了那么多年,連個虛職都沒法弄到手,眼見這賈家越來越沒落,做為賈家繼承人,他不是不著急的。

    但他沒想到,那怕他捧著銀子上門,那些人連個機會也不肯給,賈璉的臉皮始終不夠厚,最后他也不好意思上門討差事了。

    賈府的郁悶自不用提,可更郁悶的還在后頭。

    薛姨媽拿著王夫人當年簽的三十萬兩銀子的借據上榮國府,要榮國府還錢,好給德妃娘娘建省親別院。

    賈母當下大怒,追問之下,王夫人只能尷尷尬尬的將當年管家不利,帳上虧空,不得不跟薛家借了筆銀子填補虧空之事說了。

    賈母何嘗不知,這王夫人所謂的管家不利之事怕是有些水份,但眼下也不是算這帳之時,只能把賈家二房的大小主子盡數喚來商量。

    賈赦大怒,這老二家的干的好事與他何干,上次林家家產一事,因為蘇怡也有份之故,二家都有些說不清,方才勉強應了賈母二家平分這欠林家家產一事。但這三十萬兩可全是老二家的干的好事了,做弟媳婦的代管著長兄的家,管到這家中財產少了整整三十萬兩,這事他還沒跟老二家的算呢,憑什么要他幫老二還這錢?

    賈赦當下便鬧了起來,直嚷著要分家,氣的賈母狠狠捶了賈赦幾下。

    賈政此人最是涼薄,一聽到賈赦想分家趕他們出去,便叫嚷著直說要休了王夫人這敗家婦人,王夫人一邊哭著,一邊反罵著賈政。

    寶玉這些年來也著實知了不少世事,自然也明白王夫人口中所謂的『管家不利』有著多少水份,但事關自己親生父母,寶玉不好相勸,只能跪下磕頭不停,求著賈政不要休了母親。

    「老爺!」賈寶玉求道:「母親這些年來cao持家務,沒功勞也有苦勞,況且母親給老爺生了二子一女,老爺若休了母親,兒子也就罷了,但這叫宮里的大jiejie該如何自處?」

    大jiejie在宮內的日子已是艱難,若再有個被休的母親,叫她該如何做人?

    說到宮里的賈元春,賈政也有些遲疑了,雖然賈母隱約透露出這女兒已經癈了,今后前程有限,但賈政總是夢想著賈元春能再進一步,說不得能生個皇子出來,保住賈家今后的富貴。

    賈赦才不管賈政不可思議的妄想,直嚷著讓老二家的自己處理這欠債,還說著要盡快分家。

    王夫人見賈赦得理不饒人,忍不住哭訴道:「這些年來年景不好,老爺們領的又是閑差,家中沒半點進項,大爺三不五時便要買個古董,璉兒時不時拿了銀子去走門路,我也不好不給,這些年來,我連自己的嫁妝也添進去不少了。」

    王夫人言下之意,這賈府精窮盡是大房之故一般,一聽這話,賈赦越發惱火了,「老二家的說的好生輕巧。什么叫家里沒進項,這每年的幾千畝田地的租息難道還不夠使?當年璉兒他娘還在時可是年年都有剩余的。」

    怎么璉兒他娘管家時可從沒說過銀子不夠用,到了老二家的手里卻銀子不夠使了,非得要跟薛家借錢,而且一借便借上三十萬兩銀子!?

    王夫人諷刺道:「大老爺日日待在府里,那知道外面日子艱難,這些年旱澇不斷,人都吃不起飯了,還能繳的上多少租子,咱們賈家總不能為了一點子租子逼死人吧,莫說田租壓根收不上多少,每年還得添了不少進去呢。」

    「放屁!」賈赦罵道:「莫說你姓王的可不是這種慈善的性子,這世上那有年年旱澇的理。」

    老二家的如果是這般慈善的性子,就不會搞出什么放債之事了。

    「大老爺大可以對帳!」王夫人怒道。

    這帳本子早做的干干凈凈,要不當年早被蘇怡給發現了,那能等到今日。

    「都十幾年前的爛帳了,你怕是早做的干干凈凈了。」邢夫人插口道。她當年未出閣時也是管過家的,這帳本子說穿了也是人寫的,其中的貓膩可多了。

    「夠了!」賈母怒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還是把薛家的銀子先還上才是。」

    她何嘗不知老二家的往家產里伸手的事呢,只是想著老大得了爵位,老二什么都沒有,著實可憐,便由得老二家的拿些錢財了,只是萬沒想到老二家的竟然貪了如此之多!

    不但留了個空殼子給老大,還又留了薛家三十萬兩的外債。若還是以往的薛家,欠了便欠了,不過是區區一介絕了嗣的商戶,那能和她們榮國府比。

    但眼下人家的背后可有了薛德妃,這薛德妃也不知是有何手段,都進宮這么些年了,仍然盛寵不衰。再則,她瞧得明白,薛姨媽失子之后,心性大變,怕不似林黛玉那般好唬弄,又不像史鼐那兒還不肯撕破臉面,這銀子怕是得還全了。

    賈母頓了頓又道:「這是說到底是老二家的管家不利,赦兒就拿個十萬兩出來吧。」

    賈赦氣的直跳腳,他早知母親偏心,萬沒想到母親偏心偏的沒邊了,賈赦怒道:「母親這是什么話?憑什么老二欠的錢要我來幫著還?」

    賈母當下勃然大怒,「你只會怨著我偏著你弟弟,也不想想你這些年來做了些什么?只知道花天酒地,不是玩古董便是盡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你要有一點爭氣,撐住這個家,咱們也不至于靠著外人……」

    什么王家、什么史家、薛家,甚至是隔壁的寧國府,以往那戶不是指著老爺過活的?那有現在這般,得讓她去扯著其他人家的虎皮做面子。

    想著以往的風光,再想著近年來的落沒,賈母越說越是難過,哭道:「來人,去備轎馬去,我馬上回金陵陪你父親去。省得你看我這個老婆子處處不順眼。」

    賈赦和賈政之間就算有千般不對頭,有一點倒是一樣的,兩人對賈母都是頗為孝順,見賈母氣的要回金陵陪賈代善了,賈赦與賈政連忙跪下,哭喊著,「母親這不是要折煞兒子嗎。」

    賈赦和賈政都跪下了,其他人自然也得跟著跪下,頓時榮禧堂前黑壓壓地跪了一群人。

    「是你們幾個逼著我啊!」賈母哭喊道:「賈家敗落至此,我老婆子那有面目下去見你們爹爹。」

    雖是哭著,但那眼神一直望向賈赦,李紈也有些驚覺了,雖也是跪著,但那方向隱隱是跪向賈赦。

    王夫人雖然這些年來待她和蘭兒頗為冷淡,但王夫人畢竟是蘭兒的親祖母,若王夫人因這貪沒兄長家產緣由被休,蘭兒只怕也會受了牽連,所以王夫人休棄不得。

    不過見王夫人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李紈亦暗暗稱快,王夫人犯此大錯,想來賈赦兄弟兩怕也容不得她,若是能讓王夫人病逝,或是將王夫人關上一輩子就好了。

    賈赦不是傻子,豈有不明白之理,「夠了!」他怒瞪著賈母:「母親可有當我是你的親兒子?」

    他是撿來的吧!?要不母親的心怎么能偏成這樣。

    賈母語塞,那能不是親兒子,要不是親兒子,當初赦兒被那老虔婆抱走時,她又怎么會大病了一場呢,只是赦兒……終究是不如自小養在她身邊的政兒來的重要啊。

    「罷了!」見著賈母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瞧著賈政,賈赦那里還有不明白的。他強忍心痛,猛地一閉眼簾,將眼眶中隱隱泛出的淚水壓下,罷了罷了,早該明白的不是嗎。

    賈赦惡聲惡氣道:「我只出五萬兩,剩下的,老二家的自己想辦法!」

    接著賈赦狠狠踢了賈政一腳,直把賈政踢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好一會兒都起不了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榮禧堂了。

    見賈赦應了,賈母才松了一口氣,賈赦眼下雖然只肯給五萬兩,但只要開了這個頭,之后再索要錢財就容易多了,賈赦得了老虔婆大部份的財產,若是他肯幫上一把,這區區三十萬兩也算不得什么了。

    「老二家的留下,大家先散了吧!」賈母說道。

    在賈母的壓制之下,那怕賈璉和蘇怡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說了。這時代對孝道要求甚高,賈璉和蘇怡再怎么愛錢,也不敢犯著大不孝之名和賈母起爭執,只能想著再去賈赦那兒說道說道,總不能就這么平白便宜了王夫人吧。

    賈母癈了好些功夫才讓這兩房安靜下來,她揉著額角,著實頭痛,這兩個蠢孩子也不想想,他們賈家眼下還剩下什么?王夫人就算有千般不好,但她娘家兄長爭氣啊,還生了一個得皇太子寵愛的女兒,但她們賈家還有什么?

    自王熙鸞嫁進毓慶宮中后,這王子騰可能會接過九門提督之職的流言不斷從宮中傳出,這職位何等重要,非圣上親信之人不得,說不得將來還會再進一步成了兵部尚書。

    要不是王仁那小子突然死了,王子騰傷心之下病的厲害,這九門提督之位便落到王子騰身上了。這九門提督之位至今懸空,照她看,圣上怕是有意等這王子騰,這般受圣上重視之人,豈是她們能得罪得的。

    「媳婦謝謝老祖宗。」王夫人難得的跪下,真心誠意的給賈母道了聲謝。這事要不是賈母壓著賈赦,只怕賈赦非但不肯出銀,而且說不得她便會被賈政休棄了。

    賈政此人,最是冷心冷意,全然不顧夫妻多年的情意,不念她給他生了三個孩子,說休棄便休棄,也不想想她弄的這些銀子都花到誰身上了。

    王夫人越想越難受,忍不住低聲哭泣了起來。

    「哭什么!」賈母喝道:「想法子還銀才是正經的,薛家可不似林家、史家那邊好唬弄。」

    「是!」王夫人收了眼淚,委委屈屈的應道。

    「我是為了賈家,可不是為了你。」賈母冷聲說道。「老大家出五萬兩,我這兒也出五萬兩,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區區二十萬兩,想來王家那兒抿上一抿也該有了。

    「是!媳婦知道。」

    王夫人心下明白,賈家自上次林家事之后,賈家是真沒現銀了,賈赦那兒不好說,但賈母那兒怕真是沒剩多少銀子了,王夫人不愿動用自個嫁妝,提議道:「要不把敏姑娘的嫁妝拿回來吧?」

    這賈敏出嫁之時正是賈家最繁榮之時,嫁妝著實豐盛,少說也有十幾萬兩,有了這筆銀子,她和賈母再添點也足夠還掉薛姨媽的那筆銀子了。

    再者,她們和林家鬧成這樣,這親戚不做也罷,還是銀子實際點。

    賈母略略思索片刻,雖是心動,但終究還是算了。正如王夫人所言,自他們動用這林家家產之事被披露出來之后,不只賈家名聲一落千丈,賠還給林家的銀子也著實讓他們傷筋動骨,連她的私房嫁妝都不得不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