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雖說雍政帝沒跟林家計較弄丟御賜之物一事, 但林黛玉的神色也太過平靜了。好似知道這御賜之物絕計拿不回來一般。 因為林黛玉的神色太過平靜,史鼐心下疑惑, 私底下讓人仔細一查那原本裝著御賜之物的箱子, 倒是發現了不少特異之物,除了瓷器的碎片之外, 還有一種極少見的來自東瀛的凝膠。 史鼐讓人細細一查后才知道, 這林如海骨子里還真有一股讀書人少有的顛狂,那賈家失了蹤御賜之物可不是賈家人自個偷盜的, 而是被林如海親自摔碎的,然后再用了從東瀛來的少見的上等凝膠沾粘起。這凝膠沾粘起來不留痕跡, 再加上當時把林家家產裝箱之時, 來人也不過略看了看, 不可能細細的一個個檢查,就這樣讓它裝了箱了。 但這凝膠禁不得熱氣,鎖在箱子里一悶, 沒幾日便化開了,再加上水路這一路上搖搖晃晃, 御賜之物還未到京城前就被摔成了碎片。怪不得這賈家人可說是把全賈家上上下下,連仆役的府里都翻遍了,連半點影子都找不著, 因為這御賜之物早就毀了。 想到林如海的陰狠,史鼐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無論賈家此次伸不伸手,只怕這親也是斷定了, 這賈家從此也會顏面盡失,而且必會在圣上面前記上一筆,而且家族中出了這等子弟,以后賈家全族人的前程怕也是好不了了。怪不得林如海能在江南一做多年的巡鹽御史,這份心計與決絕他實在是自愧不如。 雖則這林家丫頭也是自個看大的,性子也算不錯,但天知道這林如海還留了多少后手給這個女兒,這事林如海做的極機密,他能夠查到一點,只怕也是林如海有心讓人透露一二,讓他自己小心掂著,若不好生供著林家丫頭,只怕史家大有可能成了賈家第二了。 也因為如此,史王氏本想按著京里人家的規矩,先給史秉靖賞賜幾個通房丫環一事也被史鼐給阻了。 若是早幾年,林家丫頭還小時,給兒子弄幾個通房也就算了,但眼下兩個人就快成婚了,再弄什么通房的豈不是打林丫頭的臉嗎? 這林丫頭的臉好打,但林如海可不是好惹的啊,也不知道他死前留了多少后手給林丫頭,為了兒子的小命著想,還是規矩點好。 至于老妻擔心靖兒不懂人事一事,史鼐拍胸脯保證,這是本能,壓根就不用人教的,再則,他準備自己下場跟靖兒說說,不怕靖兒不懂。 史鼐拿著一本春宮圖,到史秉靖的書房中細細教了,「這樣……那樣……所以這樣……懂了嗎?」 史秉靖雖是臉紅的厲害,但也滿臉黑線,老爹一直這樣那樣的,書又翻的極快,誰知道他在說啥? 但看著書本上讓人臉紅耳赤的圖片,史秉靖亦臉紅不敢多看,隨意飛快的點了點頭。 史鼐滿意的合上書,鄭而重之的交給了史秉靖,這玩意可是他們史家從宮里當年搶來的好東西之一,不但這圖畫的細致,還有文字描述,人體的重點也說的清楚明白,可算得上是史家的傳家寶了。 史鼐有些不放心,略略再提點了史秉靖道:「別以為你娘子沒了娘家就可以隨意欺負了,這林家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林丫頭還有一個弟弟,也不算是沒娘家的人,這夫妻和樂才是興家之道啊。」 史鼐再生提點著自家兒子,對自己的妻子可得尊重再尊重,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因為人家沒了娘家便人不好,否則……他怕這個蠢兒子那天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對此史秉靖則是用一種看傻子的神情看著自家老爹,他敢對林meimei不好嗎?且不論他此次能考上舉人全賴林如海當年教導之功,他在朝堂之上的前途亦是得靠著林家當年留下的人脈,還有林碩玉的岳家,更是揚州最出名的書院,不知有多少官員出自那兒,若是來幾個人給他小鞋穿,他以后的前途也完了,所以,他敢對林meimei不好嗎? 況且他自小便喜歡林meimei了,這份情份也不是普通女子能替得了的。再則,他那胳臂直往外彎的好meimei都不知寫了多少封信來警告他了,若他真對林meimei不好,他還真怕自己會成為第一個被癈在史家祖傳絕學上的史家人…… 雖是如此,史秉靖還是恭敬回道:「兒子定會好好待林meimei的。」 史鼐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兒子大了,怎么他這個做老子的總感覺有些失落呢。 且不論史鼐私下教子一事。林黛玉的婚事還是紅紅火火的置辦了起來,賈史兩家雖然沒斷親,卻也和斷了親也沒什么差別了。這次林黛玉的婚前添妝,全賈家上下人等一個不到,倒是賈寶玉私下讓人送了一套胭脂水粉,并著幾件古玩到林家。 林黛玉一眼便瞧出那幾件古玩有些眼熟,隨手拿起古玩中的其中一件青玉筆洗,摸到筆洗底下的一個『林』字,林黛玉暗暗一嘆,其實這次乍看之下賈家不過還了八成他們用去的財物,好似林家損失極大,但私底下只怕是她們林家反而賺了點。 寶玉哥哥確實是個良善人,還特意把這些林家的舊物給送了回來,只可惜他生在賈家,就算沒有她爹爹私下動的手腳,光憑寶玉哥哥銜玉而生一事,這將來的前程絕計好不了,更別提賈家私底下做的好些事。 做了這么多官說之事,卻又無相應的權位,只怕將來…… 林黛玉微一沈吟,讓人另外取了一筆沒記在帳上的銀子,在京郊置辦了一所小莊子,寶玉哥哥待她總算是極有心的,她總得給他們留點后路才是。 雖然賈史兩家近似斷親,賈家對林黛玉的婚事不聞不問,但這史林兩家的婚事還是風風火火的置辦了起來。 畢竟這史家正是興旺之勢,這史家的大姑娘又貴為忠郡王妃,這忠郡王雖然不過是圣上庶子,但在這圣上面前也頗有幾分臉面,而且圣上才剛繼位,這將來的情況還說不清,說不得這忠郡王是個有大造化的。 況且皇太孫一再被圣上貶斥,而其他二位皇子又始終沒得半個爵位,這不就讓徒昭給顯了出來了。再加上這史家大姑娘還小,這郡王按制可以有兩個側妃,但徒昭身旁別說側妃了,連個侍妾都沒有,這不就讓人起了點心思…… 雖然史湘云是史家女,但史湘云硬是要在林家陪著林黛玉,待林黛玉出門子之后再跟著到史家吃席,這事雖是有些不合規矩,但眼下無人比史湘云份位更尊,況且史王氏心知她們兩個自小一起長大,這情份大是不同,便也就允了。 林黛玉成親,遠在揚州的林碩玉也回來了,乍見林碩玉,史湘云都有些認不出了。她戲稱林碩玉為小rou團子二號,主要是因為他自被老御醫救回了之后,這林家也不知怎么補的,把當年原本瘦弱的好似會隨時沒了的林碩玉硬生生補成一個rou團子,連常和林碩玉一起吃喝的史秉靕也被補的圓圓的。 萬沒想到再見林碩玉,這以往的嬰兒肥全都沒了,雖然年紀還小,但倒頗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感覺,神色也成熟了許多,不似以往還有些孩子氣。 一見史湘云,林碩玉頓時眼睛一亮,但見了史湘云頭上梳的婦人髻,嘴角微微一扁,似是有些不滿之色,但他仍規矩的一拜到底,笑道:「見過忠郡王妃。」 雖是知道云jiejie已經嫁人,但眼見云jiejie成了別人家的人仍是讓他頗有幾分不滿,特別是想到先前jiejie跟他嘆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好幾個月才能見上一次之事,上次要不是云jiejie病的厲害,只怕是要到她成親那日才能見著面了,林碩玉越發覺得徒昭面目可憎,著實討人厭。 再想到先前聽到的史秉靖與史秉靕迎親那日的表現,林碩玉忍不住冷哼一聲。今日,他會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迎親上兄弟刁難,而且絕對是專業的! 史湘云連忙扶他起來,望著林碩玉,心下有些歡喜,也有些感慨,當年那總讓她擔心長不大的小rou團子真的長大了,可以為林meimei撐起一片天了。 林家本就沒蠢人,林碩玉這些年來在未來岳祖父的□□之下更是懂得人情事故,雖然林家沒什么親友,但他借著史家和未來岳家之力,請了不少人來林家吃席,還特意請了岳祖父的大弟子的妻子前來林家主持婚事,雖說林家還未正式回到官場之中,但這份排揚已經不比尋常官家的婚禮遜色了。 史湘云看史家特意請來的全福人給林meimei上頭,聽著全福人念著祝禱詞,這心情真是又喜悅又難過,好似嫁女兒一般,酸酸澀澀的超想打史秉靖一頓。她這一心一意全放在林黛玉身上了,自然是忽略了徒昭那處…… 徒昭貴為忠郡王,自是一早便被史鼐請去史家,本來徒昭和史秉靖也算交好,自是該給史家面子待到宴席結束的,但看著一個接著一個暗示自家有適齡未曾許配人家的女孩,還有前撲后繼,試圖弄臟他衣裳,再給他來個偶遇、巧遇、各種遇的官家閨女…… 做為一個『偶遇界王者』的徒昭,深深覺得這些女子太過遜色了,要來個偶遇好歹也該事先研究一下吧?至少話本子得多看點,才不會如此老套。想當年他為了偶遇一下史湘云,那花的功夫與細致的安排,時機的把握,那才叫做厲害呢,要不是次數過多了點,也不會被林黛玉發現他是故意的。 況且……徒昭面上好似風淡云輕,但額角其實已經暗暗滴汗的看著一旁好似修羅夜叉般直冒火的史鼎,默默地為這些試圖推薦自家閨女的官員們捏了把冷汗。若說這史家最不好惹的人是誰,這史鼎絕對是排行榜中的第一位啊。 想想史家祖傳的絕子絕孫腳,徒昭默默地為各位大人的身上某處默哀了一分鐘。 因這一直推薦閨女的人實在太多,暗地里想弄臟他衣服,好勸他去換件衣服的,再來個什么遇的侍女也一直前撲后繼的涌來,雖然徒昭很想建議這些女人換個新招吧,但徒昭也不好多待,只略敬了敬酒便尋了個理由離去,再待下去……他的衣服怕是濕的不能見人了。 因為徒昭提早離開,史湘云也沒法子久待了,無法親眼見著林黛玉進洞房,氣的史湘云忍不住埋怨徒昭,再一聽徒昭是被那些上門做妾的人家給嚇跑的,更是忍不住翻起白眼了,「那有什么,若是個顏色好的,跟父皇請旨娶進門便是。順便我也弄個來陪陪我。」 徒昭嚇的下巴都快掉了,我給你努力守身如玉,你卻那么想要我納妾!?而且你也要一個來陪?難道云meimei還沒放棄那你一個,我一個的幼時豪言!? 再想想云meimei望著林黛玉的纏纏綿綿,依依不舍的眼神,徒昭越發覺得這防火防盜防小妾的必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 游手好閑妞 的地雷,么么噠。^3^ 多謝“煙雨江南夢”,灌溉營養液 1 ======================================= 入v了,希望小天使們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灑花賣萌中。 ☆、祭天之爭 (捉蟲) 史林兩家聯姻在京城中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對徒辰陽而言,卻是他最掛心的事情之一。他得了暗衛的報告之后, 沈默許久, 只讓了底下門人代他送了份不輕不重的禮給史林兩家罷了。 林黛玉是他念了多年的女神,就這樣成了史家婦, 他內心自是極為不甘的, 但再怎么不甘,他也不得不屈服于現實, 自賈敏死后,他便失去得到林黛玉的機會了。 林黛玉于他, 終究還是書中的人多些, 雖則在揚州時也略略相處過, 但當時的林meimei還年幼,加上林如海防的緊,也不過見過幾次面罷了, 對他而言,他心目中的林黛玉始終是那紅樓夢的林黛玉, 而非現下這個在眼前的林黛玉。 比起林黛玉,他更不甘心的是薛寶釵竟然成了父皇的妃嬪!薛寶釵可是在他眼前伺候過他的人,薛寶釵貌美聰慧, 比書上的薛寶釵更讓他傾心,原本他決定過兩日就收用薛寶釵,就算不能給她名份,也得讓她擁有嬪侍的份例才行, 萬沒想到一錯眼,應該屬于他的東西一日之間竟成了旁人的了。 想到父皇竟然強行幸了薛寶釵,他就難忍妒恨,還好薛寶釵流產了,沒真生下那個孽種,不然……他可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么。徒辰陽難忍快意,原本俊雅的面容亦微微扭曲。 自皇祖父重病以來,這段時間,他著實受了不少氣,以他的身份,早該第一時間被立為皇太子,但父皇寧可讓他似是而非入住毓慶宮也不肯直接封他為太子。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無了太子之名,他在朝堂上也越發艱難。 徒辰陽微微一嘆,若是皇祖父仍在,想來他的日子不會這么難過。這一年來,太上皇雖然仍在世,但長年臥病在床,幾乎是足不出乾清宮了,據聞這頭腦一直未曾清醒過,聽說都有些認不清人了。 隨著日子過去,原本圍繞在皇祖父身旁的人也大多散了,其他幾個有子女,且上了年紀的太妃、太嬪大多被子女接了出去,共享天倫,唯有甄太貴妃和幾個年輕些的太貴人和太嬪等人仍在皇祖父身邊照顧著皇祖父。 想起甄太貴妃,徒辰陽心中一動,這甄太貴妃以往可不是對皇祖父這般情深意重的性子啊。況且甄太貴妃和她所出的兩個兒子和父皇做對多年,父皇斷是沒那么輕易放過這母子三人的,但眼下六叔和九叔的日子不但過的好好的,而且還封了郡王,這小日子不知有多好。 而甄太貴妃在宮內的勢雖大不如前,但東六宮還是掌握在她的手里,內務府里的東西除了帝后之外,也是頭一個送到甄太貴妃處,這一切待遇并沒比先前差多少。 待庶母與庶弟如此之厚,可不似父皇的性子啊。徒辰陽沈吟許久,讓暗一好好盯著甄太貴妃處,這事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這皇祖父一病多年,朝堂上原本還忠于皇祖父之人也漸漸倒向了父皇,使得他的一些構想越發難以執行,底下門人也一個接著一個離去,他早知父皇并不喜歡自己,而且他早過了需要父愛的年齡,雖是不爽倒也不覺得如何。在朝堂上被父皇打壓之事還遠不如雍政帝當初幸了薛寶釵還叫他憤怒,但另外一事卻著實令他震驚。 眼下的這個雍政帝可不是歷史上的那位雍正帝,雖然有些治國之能,但可惜當年被皇祖父壓制太恨,養成了易怒卻又有些畏縮不前的性子,可沒有歷史上那位雍帝正『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的勇氣。 但近來父皇提出的幾道政令件件都是有益于民生大計,而且安排設想的極為周到。這也就罷了,但……偏生那幾道政令明明是后世才該有的法令,再聯想到和以往有些不同的父皇…… 一瞬間,徒辰陽不由得懷疑,難道父皇也被穿了!? 不!不可以!徒辰陽殺意頓現,這世界上只可以有一個穿越者,只能有一個無所不知的主角,那便就是他!不能是其他人。 「去!」徒辰陽命令暗二道:「去查一下父皇最近都去了那?」 徒辰陽一直等到了半夜,才等到暗二回報。 「除了長春宮外,也就是養心殿?」徒辰陽沈吟片刻,揮揮手讓暗二退下,看起來似乎父皇特別寵愛著長春宮中的薛寶釵罷了。 那么喜歡著薛寶釵,難道是擁薛派之人? 徒辰陽略想了想,仍沒法確定這父皇是真的父皇還是被穿了,正想放下,先行休息之時…… 徒辰陽一眼瞧見了他放在書房角落的幾個紫檀木的大箱子,他心中一動,連忙一把打開。 這木箱子里堆滿了不少文件資料,大多是他初穿到此處的頭幾年,深怕自己將后世的一切給忘了,小心用拼音和英文記錄的一些資料,倘若他沒記錯,父皇近來提出的,那個后世曾存在的政令,他曾經也寫了出來,就放在這個箱子之中。 徒辰陽猛地打開箱子,草稿零零散散地堆放在箱子之中,但已不是原本的順序了。徒辰陽只思索了片刻便知其故。 「薛寶釵!」徒辰陽暴喝一聲。 好個薛寶釵,他怎么忘了,這薛寶琴識得拉丁文,而薛寶釵為其族姐,又自幼博覽群書,說不得也懂得一點。 徒辰陽眼眸微暗,敢拿他的東西討好人,那就得有承受他怒氣的能力…… xxx我是可愛的分隔線xxx 這宮中的暗流離北五所還遠的很,徒昭私下讓人塞了銀子給欽天監,要他們快點算出一個好日子來,再這樣下去,他可真是怕云meimei被那個小妖精給勾走了。 可惜這忠郡王圓房一事固然是要緊,但對欽天監而言,這最最要緊之事莫過于圣上上五臺山祭天一事了,按理新帝繼位之時便該在當年擇日祭天昭告天下,但那時一則碰到太上皇病重;二則這兩帝并立,各皇子份位又有些問題,這禮部吵來吵去,最后竟擱置住了。 但今年這祭天之事是萬萬不能再延了,太上皇的失智癥雖己控制住,但太上皇還是有幾分不清醒,便說明了不會參于祭天,這太上皇出行的規格倒是可以暫且不理,可這幾位皇子的出行規格又有了麻煩。 皇后嫡出的三皇子雖早被冊封為皇太孫,但這皇太孫的規格略高于郡王例,略低于親王例,本是比大皇子與二皇子高些,但圣上一繼位,兩位皇孫便成了皇子,這皇子同于親王例,便比三皇子高了,再加上這已被封為忠郡王的七皇子,這禮部可說是為了眾皇子的出行規格吵翻天,光是誰先誰后就可以引經據典許久。 其實這皇子出行規格一事雖然難辦,朝堂也不至于為此爭吵許久,主要是這皇后娘家與理國公柳家隱隱聯手,想借此逼迫圣上盡快冊封諸位皇子。 圣上雖開了金口說按皇子序齒順序安排車駕,但這話一出,淑妃一脈固是安靜了,但皇后一派卻是不甘了,若是按皇子序齒來排,這徒辰陽得排到第三順位,明明是隱形太子卻落到如此境地,未免太過了。 當下徒辰陽一派不斷上書,好些太上皇的老臣甚至是要去跪乾清宮了,這事情又被擱置住了。 被妻兒逼迫著,雍政帝險些氣到吐血,只能不斷在長春宮中怒罵著,「逆子!逆子!」 現下他可真能明白父皇當日的心情了,真是至親至遠夫妻,他還沒死呢,便一心想著他的位子了。 薛寶釵幽幽一嘆,倒是難得的同情了雍政帝一會兒。 「要不就讓三殿下留下監國吧。」薛寶釵建議道。 就像一般命婦哭靈一般,家族中總會有幾個女子報什么病中或孕中的,總不能全家里的主子們都走了,這不底下的奴仆還不翻天呢。 她也知道自己這法子也只能將徒辰陽被冊封太子的時日也多拖延一陣。畢竟這徒辰陽是太上皇親封的,只要太上皇還活著的一日,只要雍政帝一時找不到比徒辰陽更好的繼承人,徒辰陽被立為太子也是遲早的事情,但她就是不甘心,她薛家家破人亡的莫名其妙,怎么能不讓人多付出點代價出來。 雍政帝思索片刻,「此計或許可行。」只要沒明著打了兩方的臉,他又明擺著和稀泥,這朝臣再怎么的,也不敢真惹了他,更不可能因一己之私而阻了祭天之事。 雍政帝下了明旨:皇三子留京監國,而大皇子、二皇子,和忠郡王陪同祭天,按皇子的序齒排先后順序,雖然沒弄出了主次先后,但至少也算避開徒辰陽與大皇子之間誰尊誰先之爭了,這事才算是定了下來。 當然這徒辰陽門人頗有幾分不甘愿,試圖上書勸阻,不過圣意己決,雍政帝又斥責了好些人,后來這朝堂之上也沒了聲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