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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妻謀略在線閱讀 - 第116節

第116節

    “啊?”三舅公急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進了醫館,抓起張氏手腕就摁下去,試了會兒,狐疑地瞧瞧張氏面色又試一次,片刻,神情嚴肅地說:“巧娘,你跟我來。”

    當先出去,進了書房。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張氏病情不好?

    楊妡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地吊了起來,險些沒把張氏扶起來,定定神,才挽起張氏胳膊也跟了進去,“舅公,我娘到底怎么了?”

    三舅公瞧一眼她,捋著胡子不說話。

    很顯然是不想當著她的面前說。

    楊妡看出他的意思,無可奈何地走出書房,本想扒著門縫聽一聽,轉念想起,現下醫館里沒人,正好趁機順點藥材。心念既生,便毫不猶豫地溜進醫館,對著幾面頂天立地的大柜子,一列一列地從上往下打量,很快看到了貼著膃肭臍兩字的抽屜。

    她心頭一喜,便要搬椅子過去夠,只是剛剛搬動,就聽門口腳步聲響,齊韓撩起門簾自院子急匆匆地進來。

    楊妡做賊心虛,被嚇了好一大跳,拍著心口喘息道:“表哥急三火四地干嘛,冷不丁進來嚇死我了。”

    齊韓朝她晃晃手里紙包,沒好聲氣地說:“我娘身體不舒服,家里缺味藥,我到前街回春堂抓了回來。”

    難怪剛才她與張氏在外面站了這會兒工夫也不見人出來,竟然是表舅母病了。她本以為是齊家不想看到大姨母才不肯露面的。

    楊妡關切地問:“表舅母身子一向硬朗,不知得的什么病,要不要緊?”

    齊韓臉色黯了黯,指指腦袋,“是這里的毛病,都是被那個所謂的親戚氣得,三天兩頭過來吵吵……現在沒啥大事兒,但以后不能著急上火,否則很容易復發,頭疼得一次比一次嚴重。”

    楊妡了然。

    這還是大姨母跟她那個畜生兒子惹出來的事兒,頓時氣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他們進門,看病看病倒給自己招一身病……外面人都散了嗎?”

    “散了,門口沒人,就是滿地血,有人受傷了?”

    楊妡將適才魏珞把彭家四兒子手指砍了的事兒說一遍,憤懣地說:“大姨母還想讓舅公給她兒子看指頭,我把門閂了。她想得美,先頭還滿嘴噴糞,轉臉就找舅公看病,以為三舅公腦袋被門擠了……”

    齊韓滯一下,臉上露出尷尬的笑,片刻才道:“表妹說話……唉,幸好你閂了門,否則真說不準。祖父常說醫者仁心,凡上門求醫者,能救則救能幫則幫,不能隨意拒之門外。”

    “什么?三舅公還真是被門……”楊妡脫口而出,話到舌尖硬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改口道:“表哥可別學舅公,就是當郎中也得有點氣骨,有些人就是該死!”

    話音剛落,卻見張氏走了進來,臉上神情似喜非喜,仔細瞧去似乎還殘留著淚痕,“妡兒,咱不吃飯了,稍等會兒阿楚這就回府。”

    楊妡仔細覷著她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娘沒事吧?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檔存稿文,求個預收,謝謝妹子們~~

    第66章 高中

    張氏嗔道:“小孩子家家的打聽什么?你在這兒等著, 我跟你舅母說兩句話……別嘰嘰喳喳地吵著你表哥做事。”說罷,又對齊韓道, “妡兒口無遮攔, 別跟她一般見識。”撩起簾子離開。

    楊妡情知適才嘀咕三舅公的話被張氏聽在耳里,訕然地笑了笑。

    齊韓心知肚明, 笑道:“我覺得表妹所言很有道理, 連孔圣人都說,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對于那些罪大惡極之人,即便見死不救也無可厚非。”

    楊妡連連點頭, “還是表哥開明!”

    齊韓笑笑,轉身一個個拉開抽屜,將所需藥草取出來,擺成一溜, 挨個稱取所需份量。

    楊妡視線在盛放著膃納臍的抽屜上掃過好幾眼, 終是沒敢開口索取,只在旁邊默默地看著齊韓配藥。

    未幾, 齊楚紅著眼圈進來,喚一聲“阿妡”,仰頭看著齊韓哀求道:“哥跟娘說一聲, 我還是不去了吧……不是姑母家不好,我在姑母家住著凡事不用cao心,還有丫鬟隨時伺候……可是娘病著,家里不能沒個做飯洗衣的人。”

    “怎么沒有?難道你不在家, 我們還干餓著不成?”齊韓放下手中戥子,拍一下齊楚肩頭,“家里有我,肯定委屈不了娘親,你盡管放心地在姑母家住,等過上三五個月,這邊消停了,我再接你回來。”

    齊楚簌簌落著淚,只是不肯。

    齊韓便板了臉道:“你這般執拗,娘知道又得跟著上火,病怎么能好得利索?”

    齊楚這才止住聲,哀哀道:“我去就是,可家里有什么事情,你一定得告訴我。爹右腿傷過,陰雨天容易疼,別忘記將沙子炒了給他敷一敷。”

    “我知道,”齊韓好笑,“家里三代行醫,不說祖父跟父親,就是我也比你強,切忘不了這事。”

    等張氏回來,三人便告辭離開。

    出門時,楊妡特地看了眼路面,先前的一灘血已變成暗紅色,看著不再那么驚心怵目,只是沿路留下的點點血斑有些令人生畏。

    三人照舊坐了馬車回府,在車里,張氏溫聲勸慰齊楚,“你娘的病沒事兒,三舅說有個一兩天就好了,就是以后不能生氣上火。你娘最疼的就是你,你要好了,她豈有不好的?等回去找幾塊好料子給你娘裁身新衣裳,她看著你的手藝長進,心里自然歡喜。”

    齊楚點頭應好。

    楊妡不由問起給魏珞的衣裳,“也不知針線房做好了沒有,還是早點送去好。”

    “許是好了,等回府你去問問,”張氏支使素羅,又別有深意地掃了楊妡兩眼,嘆一聲,“性子太粗暴了,這手指頭也不跟樹葉似的,今年掉了明年再長,你說……唉,我看跟婉丫頭嫁的那位有得一比,都是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的人。招惹不起啊,招惹不起。”

    楊妡猜測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面上卻不露,伸手掂起裙邊絡子系著的玉佩,漫不經心地摩挲著上面的花紋,少頃開口道:“大姨母家那兒子純屬罪有應得,我也就是個女子,要是我是男兒身,少說也得打斷他那……”

    打斷他那三條腿,再讓他滿街亂竄專門干那些喪天良的事兒。

    齊楚沒有看到那場景,不解地問:“魏家少爺怎么了?”

    楊妡便細細說了遍,“那種人就得打得他服,不服他不老實。這次也不知能不能長點記性?”

    齊楚咬牙,恨恨地道:“十根指頭都砍了也是輕的,怎么就不一刀子捅死他?”

    張氏沉默良久,無奈地開口,“不管怎樣,那也是你們的表哥,這會兒成了半個殘廢,你大姨母家的日子還怎么過?”

    楊妡譏諷道:“大姨母污蔑表姐時,怎么不想想表姐的日子怎么過?再說,大姨父不是馬上就考中了嗎,等中了進士做上官,家里要什么沒有,怎么沒法過了?”

    “你呀,真是得理不饒人。”張氏瞪她一眼,取過只靠枕倚在身后,緩聲道:“姑娘家在外頭別這么牙尖嘴利的,該和善還是要和善些……太咄咄逼人了不好嫁。”

    楊妡忙狗腿地笑笑,“娘說得對,我都記著呢,在外人面前肯定細聲細語和聲和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