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的話，夫人難產，需要參片救命。管家讓奴婢去藥房取參片。”娟兒畏懼地說道。

    “那還不快去？”面具男人說完，大步走向產房位置。

    當他出現的時候，管家看見他，連忙把里面的情況告訴了他。

    里面的女人從早上就開始發作，已經三個半時辰了，還沒有生下來。剛才穩婆說她難產，再不想辦法吊命，說不定醒不過來。

    產房里，孟雨萱正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她雙手緊緊地抓著面前的婢女，將她的手放在嘴里咬著，借以忍受劇烈的痛苦。婢女咬著唇，臉色憋得通紅。

    “胎位不正。我先把孩子推回去，矯正了位置再生。”那個穩婆對孟雨萱說道：“每個女人都有這么一天。懷胎十月多么不容易啊！現在只剩最后一步了。你也不想功虧一簣吧？再努點力，很快就能把孩子生下來了。等會兒參片來了，我讓你使勁就使勁。”

    “參片來了。”娟兒拿著參片跑進來。

    孟雨萱的空間里不缺人參，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拿出來。幸好娟兒及時趕到，不用她再暴露自己的秘密了。

    “好痛……”孟雨萱只覺肚子那里又脹又痛。冷汗流淌出來，打濕了她的身體。她現在猶如剛從水里掏上來的似的。

    “吸氣，呼氣……”穩婆緊張地說道：“夫人的身子骨好，一定不會有事的。快出來了……已經看見頭了……再努力一下……”

    房間外，面具男人聽著從里面傳出來的慘叫聲，眉頭皺了起來。

    他的腦海里浮現一個片段，那個片段閃得很快，他沒有看清楚就消失了。他搖了搖腦袋，煩燥地叫道：“管家。”

    管家連忙應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那女人什么時候才生出來？”面具男人不耐煩地說道：“生孩子 有這么麻煩嗎？府里那些姨娘生孩子也沒有這么多麻煩。”

    管家一臉糾結地看著面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說道：“主子，女人生孩子猶如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夫人這種情況是很常見的。主子要是等不及，就回書房等屬下的消息。等孩子出生，屬下就派人通知你。”

    “如此麻煩？”面具男子皺眉說道：“那……”

    他剛想說‘那本公子還是回去等著吧’。他沒有說完，從里面傳出一道啼哭聲。

    “哇！哇！哇！”嬰兒大聲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穩婆在里面高興地說道：“夫人，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夫人昏過去了……”娟兒叫道：“穩婆，怎么辦？”

    “救人的事情就不歸老婦人管了，趕快把你們府里的大夫叫進來。”穩婆大叫道。

    面具男子聽著里面的聲音，看向旁邊的管家。

    管家連忙朝旁邊喊道：“你們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點把大夫叫過來。剛才他不是在這里嗎？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

    “剛才大夫說有些鬧肚子，現在應該在茅房里。”旁邊的護院說道：“屬下馬上把他抓回來。”

    管家見面具男子一直站在這里不走，便多嘴地問道：“主子，這里太亂了，而且產房不吉利，要不你先回書房等著？”

    “不是已經生了嗎？其他事情不用通知我。另外，本公子只給她三個月的調整時間。三個月之后，她也該履行她的責任了。”面具男子冷道：“好好看著她，別讓她跑了。”

    房間里，老大夫用金針給孟雨萱扎xue道。沒過多久，她緩緩地睜開眼睛。

    第一百三十章：記憶

    剛醒過來的時候，大腦還很混沌，眼睛也是一片昏花。待她冷靜了一會兒，立即摸向肚子，只見那里已經空了。

    旁邊的娟兒看見她如此緊張，把小床里的嬰兒抱起來，對孟雨萱擠了一個僵硬的笑臉說道：“孩子已經生了。你要不要看看？”

    孟雨萱朝她伸出手。此時她還很虛弱，不想說話。

    剛才她失血過多，現在腦袋還是昏的。如果不是強撐著一口氣想要看看孩子，只怕又睡過去了。

    娟兒把孩子放在她的懷里。她看著睡得香甜的小子，蒼白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她摸著他的小臉說道：“很可愛，是吧？”

    娟兒的眼里閃過柔和的神色。她輕輕地點頭：“是啊！”

    孟雨萱與娟兒朝夕相處了幾個月，從來沒有見過她的臉上浮現這樣柔和的神色。那一刻，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其實她并不怪娟兒。她也是聽命行事。從某個角度來看，她與茉莉芙蓉差不多。當初茉莉和芙蓉也是以上官煥的命令為主，她想指派她們做點什么還得征求上官煥的同意。后來聽說了她們的故事，她有些理解她們的作法。

    “你失血過多，奴婢給你熬了補湯，你喝點吧！”娟兒扶著孟雨萱坐起來。

    “謝謝你。”孟雨萱淡笑道：“其實你這丫頭挺善良的。平時干嘛板著一張臉，嚇唬誰呀？”

    娟兒淡淡地說道：“奴婢只需要做一個聽話的狗。主子讓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得做什么。善良這種東西早就被奴婢扔棄了。”

    孟雨萱輕輕地搖頭。面前的少女正是花兒般的年華，可是雙眼呆滯，表情僵硬，沒有一點兒少女的氣息。

    她想錯了。這個丫頭和茉莉芙蓉他們不一樣。茉莉和芙蓉遇見的主子是上官煥，縱然上官煥有鐵血的一面，但是不會如此無情。而面具男人手段狠辣，對待下屬如同對待狗一樣，毫無人情不說，甚至可以說毫無人性。娟兒在他的手里做事，縱然本性善良，早晚也會被馴化成一個沒有心肝的工具。

    孟雨萱喝完補湯，只覺精神好了些。她看著娟兒熟練地抱著她的兒子，心里有種古怪的感覺。

    “你以前是不是也這樣照顧你的弟弟meimei？”孟雨萱隨口問道：“瞧你的動作挺熟練。那么小小的一團，我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娟兒的動作僵了一下。她眼眸微瞇，表情冷了幾分。

    她將懷里的小子放下來，淡淡地說道：“我曾經也有個兒子……”

    孟雨萱愣愣地看著她：“你瞧著年紀不大。那你的兒子呢？”

    “我親手掐死了。”娟兒抬起小臉，陰惻惻地看著孟雨萱。“那時候他才三個月，我親手把他掐死了。”

    孟雨萱心里發毛，看著不遠處的孩子，皺眉說道：“你還是別碰我兒子了。”

    “放心，我不會對你的兒子做什么。他對主子來說就是控制你的利器，主子不允許任何人毀掉對他有用的棋子。”娟兒低笑道：“我會把你們照顧好。三個月之后，你就要進宮了。所以這三個月，你就好好珍惜與這個孩子相處的時間吧！”

    孟雨萱蹙眉，看著娟兒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