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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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真心請旨,蕭衍沉吟了片刻也認真道,“朕總要做出些友愛姊妹的姿態。你都與她這般處了四年,沒道理三個月等不及。” 周斯年自是知曉他的盤算,不過這件事也算不得大事。他沒開口前可以體諒,既已開口,他就不想再忍:“陛下也知曉臣府中情形,臣母親為著長公主一事,都要與臣決裂了,還請陛下早日下旨。” 蕭衍眼神冷了,堅持道:“三月之后,朕準你們和離。” 周斯年抬起眼簾瞥了眼上首,臉沉下來。 氣氛突然僵持了。 蕭濯在一旁聽著,見兩人冷冷對視誰也不讓誰,怕兩人為了這點事兒真鬧起來。咽了口中的湯,適時插了句嘴道:“那周大哥這般下決心和離……是為了你那寶貝兒子?還是為了你那姓夏的小妾?” 他話一落,底下態度堅決之人身子頓時一僵,垂下了眼簾沒說話。 蕭衍也愣了下,看著周斯年幽幽挑起了眼角。 蕭濯見兩人消停了心里翻了個白眼,多大點事兒啊,吵吵吵的,他聳了聳肩又坐回位置上繼續喝湯。 “罷了,你別跪著了。” 蕭衍斜挑著眼角,最后還是妥協了些:“朕答應你一個月后下旨,總行了吧!” 周斯年接受了。 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站起身:“臣謝過陛下。” 帶孩子的辛苦,不親身經歷是不會明白。 小博藝這般好養活的孩子,夏暁照顧了兩個月下來還是折騰掉了一圈rou。阿大想著要不然買個奶娘照應,夏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身體雖累心里卻是高興的。 周家的人沒追上來,沒了緊迫感,后半段路倒是玩的很開心。 夏暁被限制在一方小天地里久了,如今對天生地養的純粹景致多了更多欣賞之心。不得不說,沒有人類開發痕跡的山川河流,是大自然最珍貴的饋贈。 一路走過,夏暁的心胸都開闊了起來。 一行人到達徽州慶陽府時,已經是陽春三月。 早春的楊柳發了新芽,不是新綠而是柔和的嫩青,瞧著十分喜人。春風拂面,迎面襲來吹得水波皺起微微蕩漾。南方要比北方暖和的多,南城暖水養得各色調皮的鳥雀,啾啾吟春。 沒成想從北到南,她們走走停停的,竟是走了三個多月。 夏家的祖產在舉家進京之時賣了,祖屋卻還留著。如今再回家鄉,夏家人要生存便需要營生,夏老漢花了大價錢將祖產又買了回來。 夏暁一行人出現在門口之時,夏老漢夏老太去外頭溜圈兒都不在,家中就一個中年漢子在正劈柴。 是周家派來的漠北老兵。 那漢子看到女生男相的阿大阿二,兩道粗眉瞬間倒豎了起來。他嗓門大如洪鐘,說話震得人耳鼓疼:“你們是什么人!” 阿大上前拱手:“我們主子乃夏家四姑娘,剛從京城回來,夏老爺子在么?” 夏家四姑娘?那不是他們世子爺的妾么?怎地跑來徽州了! 錢明不認得阿大阿二,不敢叫陌生人進門。 睨了眼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他將厚墩墩的斧子往地上一扔,粗著聲兒道:“夏老爺子出去有一會兒了,約摸一刻鐘就回來。你們且等等。” 沒等到一刻鐘,夏老漢夏老太便攜手回來了。 夏老太一看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揣著雙手匆匆就小跑了過來:“阿大阿二?你們怎么來了!”視線越過兩人看向青皮大馬車,忙不迭地又問:“這馬車里頭的是誰啊?誰回來了?” 夏暁一聽她聲兒,立即掀了車簾子:“娘,是我。” 夏老太原來猜是夏青山,再不濟是夏春跟歡歡。這一見是夏暁,頓時驚喜過望:“你怎么回來了!”這人都給了人家怎么還能跑回來?她往馬車里頭張望了幾下, “你夫家人怎么準你出遠門?” 夏暁哪好意思當眾說她自己跑路。 嘻嘻笑著便含糊道:“稍后再說稍后再說,娘您也不瞧瞧,你女兒長途跋涉的都累死了,水還沒喝一口呢!” 夏老漢跟上來,重重咳了兩下:“堵在門口像什么樣!進屋再說。” 誰知夏暁不僅自己跑回來,還帶了個孩子回來。 兩人看著小博藝,臉都黑了。 夏老漢有不好的預感:“暁兒你跟爹說實話,你別是跟定國公世子置氣,偷了孩子私逃吧?”都說知子莫若父,夏老漢雖才當了夏暁幾年父親,卻也看的透透的。 妾室出逃可是大罪過,夏老漢心中默求,可別真是。 夏暁心里早有了些覺悟。 不想被嘮叨著回去,便添油加醋地給出了解釋:“世子爺的嫡妻看我跟孩子礙眼,趁我去白馬寺上香之時害我性命。爹娘,我是拼了運氣才逃出來,那定國公府不能呆了,只能偷摸地跑回鄉,你們不會嫌棄我吧……” 夏老漢確實想勸來著,這一聽有人害夏暁的命,勸說的事兒瞬間就拋在腦后。 “怎么回事?!” “你可是正正經經的納進府的妾,過了長輩明路的。”夏老漢連忙上下打量起女兒,生怕她哪里帶著傷,“那世子夫人怎么就害你性命了?” 鈴鐺之事,夏老太如今還心有余悸。 抓著夏暁的胳膊,她心里怦怦跳:“可是又找人下毒?” “沒有。”搖了搖頭,夏暁實話實說,“她暗地里使了人推我下山崖,好在山下有紫衣紫杉在,只受了點皮外傷。” 摔下山崖可不是小事! “那可不就不能回去!”夏老太瞪了眼皺著眉的夏老漢,都快要嚇破膽了:“待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能躲得過一回兩回,躲不過三回四回。要是她再使計害人,我們暁兒豈不是要填了命進去!” 夏老漢道:“這些事兒世子爺知道么?” 夏暁牽了牽嘴角,默認。 “可曾制止過?” 夏暁沒說話。 夏父夏母見狀,頓時心頭火氣。知道還由著正頭夫人害人,這般所作所為,不是不將他們暁兒的命當人命嗎! “罷了!”夏老漢重重地吸了口氣,差點怒紅了眼。自家女兒自己心疼,他再沒有叫夏暁回去給人糟蹋的,當下便做了決定,“往后暁兒就在家呆著,爹娘若不在了就叫你哥哥養著!” 夏暁見夏老漢額頭的青筋都鼓出來,是真氣著了,生怕氣出好歹連忙安慰起來。 費了好一番口舌,總算是叫他們消了氣。 夏家祖上是地主,祖宅建的在府城來說是個闊氣的了。五進的院子,又大又寬敞,里頭置了很多廂房。 夏暁一行人住進來,還剩下好些空屋子。 原她還在思索掙錢的營生,誰知沒幾日,夏老漢便將一疊的田契交到了她的手上。 夏家的祖產早就賣了,夏暁是有所耳聞的。那現在夏老漢一拿就是一疊子田契是怎么回事兒? 夏老漢臉色有些復雜:“當初離京,世子爺添了許多銀兩給我跟你娘。現在博藝還小,可幾年一過就大了。這些田產給了你就當還了國公府,你且攢好了,往后給博藝讀書習字用。” 夏暁皺了眉,當然不會要他們的東西:“給你們了就是你們的,爹你給我做什么!” “我跟你娘能活幾年?” 夏老漢呵斥她,“你哥哥有手有腳,這些東西我是不愿給他的。你快拿著,真是的!又不是給你用,這是我給我外孫的,你較個什么勁兒!” 夏暁簡直哭笑不得:“那您自己先留著,他話還不會說呢,等您外孫知道什么是田契的時候您再給他。” 夏老漢犟不過她,只能作罷。 …… 夏暁在鎮上轉悠了幾日,終于考慮好了營生,她預備開一家樂器店,兼修繕樂器。 慶陽府雖說只是徽州轄區內的一個府城,卻是有不少的富商豪紳。夏暁轉悠了這些日子,發覺鎮上越是銅臭之人就越好附庸風雅,尤愛作詩彈琴。商人們走南闖北不缺樂器,可樂器修繕師傅和教習師傅卻十分緊俏。 她的修繕手藝是練出來的,尋常樂器,她上手就能修。 當然若是有人愿意請她的話,她也可以授課。浸yin編曲三十年,夏暁自認樂理知識不算淺,教導初學者綽綽有余。 樂器店開門第一日,就有人上門。 此人還是個熟面孔,是那個曾在半路贈過她一瓶傷藥的中年書生。 此時中年書生的身旁還站著個青年,此人身高腿長寬肩窄腰,一身錦袍腰間束著玉帶。俊眉修目,眼波流轉間,說不出的瀟灑意味。 夏暁暗道,這人不會是那個‘兩個良家子’公子哥兒吧…… 章賢見是熟人,敲了敲柜面笑:“小夫人,掌柜的在么?” 第七十九章 韓昭沒想到這種小地方會有少見出眾的美人盯著夏暁好一陣的打量。 他是來修塤的前些時候路上不小心摔裂了一直沒找到能修的人。慶陽府地方小,碰巧看到有間樂器店開張就來碰碰運氣。 章賢知道夏暁已嫁他人婦,這回沒再拿她玩笑。 不過見柜臺里頭的夏暁古怪地看著他兩,他一雙狐貍眼微微瞇了瞇。他彬彬有禮地又問了一遍道:“小夫人,你們掌柜的呢?在的話可否請他出來?我家主子找他有事。” “什么事?” 章賢的嘴角緩緩咧開,笑語盈盈的:“哦原來你就是掌柜的啊。” “對你們什么事?” 這書生真的很喜歡笑,比夏暁還愛笑。 這時候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掂了掂紙扇莫名又笑了半天。倒是一旁沒說話的韓昭將裂成兩半的塤放到柜臺上,叫夏暁看:“這個你們能修么?” 原來是來修東西的。 夏暁拿過來仔細看了看,雖然裂開了裂口卻很齊整。 她又將幾瓣碎片拼了下塤身完全能對得上:“修是可以修,但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多少會看出些裂痕,可以么?” “不用太在意。”韓昭一聽說能修就放心了。 幽幽的視線在夏暁的臉上轉了圈又斂下去道:“這個東西我平時不太用,只是習慣了帶在身邊,你能修好便行。” “多久能修好?” 夏暁看了看材質:“半個月后來取吧。” 韓昭點了點頭,表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