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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躍馬大唐在線閱讀 - 第142節(jié)

第142節(jié)

    “這不,本來有件事我想明日聽聽你的意見,現(xiàn)在既然你沒睡,咱們何不去廳上小酌幾杯,邊商議商議這件事。如何?”

    柳熏直忙道:“好好,知道你們今夜辦了大事,二郎沒來叫我,我也不好去問。”

    王源微笑道:“這不要聽你高見么?”

    ……

    廳中重新掌燈,睡意朦朧的大妹不知從哪里得到消息,硬是爬了起來燒水煮茶,弄了些點心上來擺上,這才在王源的催促下去睡了。

    王源捧著茶水,低聲將今夜的事情盡數(shù)給柳熏直說了一遍,柳熏直聽的表情忽喜忽憂,最后變?yōu)槟亍?/br>
    “二郎,你這是真的要打算對付楊慎矜了?”

    “當(dāng)然,不然我費這么大勁作甚?本來我只是為了蘭姑娘的jiejie報仇,燒了這妖道的道觀,殺了這些害人的道士便罷。但我一旦得知這個史敬忠和楊慎矜關(guān)系密切的時候,便立刻想從中挖掘些有用的信息來。果然,不負(fù)我的一番用意。我想這正是一個機會。原本我正不知如何助楊釗一臂之力坐上左相的位置,現(xiàn)在豈非天賜良機?再說,李左相之死肯定是楊慎矜和李林甫搗的鬼,對付楊慎矜也算是替李左相報仇了。”

    柳熏直點頭道:“我明白,我也贊成。左相之爭對二郎至關(guān)重要,楊釗當(dāng)上左相便是皆大歡喜,若是楊慎矜當(dāng)上了左相,左右相盡皆為李林甫一黨把持,朝中便只有李黨一手遮天了。形勢無論對太子一黨還是楊氏兄妹都是不利的。二郎現(xiàn)在站在楊氏兄妹的隊列里,也必是日子難熬的。”

    王源道:“你明白就好,一旦楊慎矜當(dāng)上左相,李林甫一黨把持朝政的話,我的日子豈止是不好過而已。我雖依附于楊釗,但我對楊釗可不放心,此人看似憨直,但卻心機頗深。一旦形勢于他不利,楊釗會立刻投向李林甫一方,而我便是他投靠李黨的投名狀了。”

    柳熏直訝異道:“會這樣么?據(jù)我所知,楊氏兄妹對你很不錯,視你為心腹,該不會這般絕情吧。”

    王源道:“利益為先,誰不為己?他若那樣做了也屬尋常,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能沒有準(zhǔn)備。所以左相之爭我必須要幫楊釗獲勝,這對我最為有利。你該不會是認(rèn)為我不該這么做吧。”

    柳熏直皺眉道:“本來我是認(rèn)為時機不到的,但二郎既然說了這番話,熏直也明白了二郎的處境,此事看來是勢在必為了。”

    “柳兄覺得我的計劃是否能成功?我第一次暗中策劃這些事情,心里有些沒有底,說實在的,心中發(fā)虛。柳兄在左相府中幕府多年,該比我看得清楚。”

    柳熏直緩緩撫著胡須靜靜的想了想道:“二郎的計劃我明白,楊慎矜若真的在府中辦了齋醮道場,扶乩問讖的話,這件事必會引起陛下的疑慮。但楊氏子孫可沒有不準(zhǔn)做這個的規(guī)矩這一條,就算知道了楊慎矜這么做了,也未必能對他如何。”

    王源皺眉道:“我明白,這也是我正在考慮的事情,如何才能讓這件事引發(fā)陛下的怒火,相信楊慎矜有不軌的企圖,這才能保證事情的成功。”

    “讖言,那讖言的內(nèi)容才是關(guān)鍵。若只是祭祀先祖,辦個道場慰藉先祖之靈,陛下絕不會對楊慎矜動怒,但若有了讖言為據(jù),證明其有不軌之心,此事才能有成功的希望。但你說,那史敬忠完全是胡亂扶乩畫沙,讖言內(nèi)容完全不知,這便是個難題了。”

    王源低聲道:“咱們可以編啊。”

    柳熏直一怔,低聲道:“二郎,那可是偽造證據(jù)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當(dāng)真想這么干?”

    王源道:“許他李林甫可以陷害人,我便不能?為民除害,為李左相報仇,為了自己的生存,我管不了這么多了。”

    柳熏直咬牙道:“也罷,干便干了,讖言倒也不難編。”柳熏直手蘸著茶水在桌上輕輕的寫了幾行字,指給王源看。

    “你看這么寫可成么?”

    王源輕輕讀道:“十年之內(nèi),木子必亡,真今為主,復(fù)國在望。”不用柳熏直解釋,王源也看懂了這四句話的意思,木子為李,便是李唐江山了。真今便是楊慎矜名字除掉偏旁之后的字,讖言都是隱晦的,但也是能讓人看懂的,柳熏直顯然深諳其道。

    “大贊,柳兄果然是被埋沒了。有了這個,一個密藏讖書以謀復(fù)祖業(yè)的罪名便可以安上去了。”王源贊道。

    柳熏直伸手將桌上字跡抹去,輕聲道:“先別落于紙上,被人看到便是大罪。”

    王源點頭道:“我明白,現(xiàn)在的問題是,就算有了這讖言,如何能成為證據(jù),如何能讓陛下相信,這才是真正的難題。”

    柳熏直懂王源的意思,要給楊慎矜定個“密藏讖書以謀復(fù)祖業(yè)”的罪名,光有這讖言是不成的,如何能讓它成為真憑實據(jù),并且讓楊慎矜無法抵賴,這需要更周密的計劃。要知道,楊慎矜可是長著嘴巴能辯解的,而且李林甫是絕對不可能坐視楊慎矜被誣陷的。

    第269章 劇本

    “二郎所言極是,首先,這讖書可以偽造,但如何送入楊慎矜府中是個問題;其次,如何讓這讖書中的內(nèi)容成為決定性的證據(jù)而不受質(zhì)疑。要知道,若是讖書來路不明,李林甫和楊慎矜便會反誣有人栽贓陷害。現(xiàn)在朝中官員大多依附于李黨,輿論一起來,怕是陛下也會生疑。”

    王源皺眉緩緩點頭道:“讖書送入楊慎矜府中倒不是難事,難在你說的第二點。即便搜出讖書,若是李林甫堅持為楊慎矜撐腰,朝中輿論又倒向李林甫一方的話,反倒是揭發(fā)者成為了誣陷者,這是最麻煩的。”

    柳熏直道:“如何能讓李林甫不敢為楊慎矜發(fā)聲,讓朝中官員認(rèn)為這讖書便是鐵證,辯無可辨,貌似這才是關(guān)鍵之處。”

    王源緩緩起身,在廳中來回的踱步沉思,眉頭皺成了個疙瘩。柳熏直來回看著王源焦急的身影,心中也很焦急,急切想想出個好辦法來。

    燭火跳躍了一下,屋子里亮了幾分,王源的腳步忽然停住,神色中若有所思。

    “怎么?二郎有辦法了么?”柳熏直忙起身問道。

    王源道:“熏直,我認(rèn)為若想讓李林甫也不敢為楊慎矜撐腰,便需得讓李林甫也認(rèn)為楊慎矜確實心懷不軌,這樣李林甫便絕對不會甘冒大不違去為楊慎矜說話。問題便歸結(jié)于如何讓李林甫信服讖書是真。我認(rèn)為,如果要讓李林甫信服,此事則必須在李林甫自己的主導(dǎo)之下進行,他才會真正的相信楊慎矜有所圖謀。這就叫做換位思考,站在李林甫的角度來考慮此事。”

    柳熏直皺眉道:“二郎的意思是,先將此事透露給李林甫?而非直接揭發(fā)?這好像不太妥當(dāng)吧。若是那樣的話,豈非給了李林甫通知楊慎矜的機會。楊慎矜怕是會立刻找出讖書,此事也必告吹了。”

    王源搖頭微笑道:“非也,必是先讓陛下知道此事,這樣李林甫便只能去徹查此事。無楊慎矜府中搜查讖書是重要的一環(huán),不消說,李林甫是絕不肯讓楊釗或者是其他他不信任的人去搜查的,但這樣一來便正中我的設(shè)計了。據(jù)你估計,李林甫會推薦讓誰去搜查楊慎矜的府邸?”

    柳熏直道:“不出意外的話,王鉷或者羅希奭才是李林甫最信任的人,主導(dǎo)此案搜查的必是這兩人。”

    王源點頭道:“那便是了,如果是楊釗或者其他的人搜查出讖書的話,李林甫必是不信的,也必會替楊慎矜撐腰發(fā)動反擊。但若是王鉷搜查出讖書來的話,你猜李林甫會怎么想?朝中官員會怎么想?”

    柳熏直思索道:“那李林甫怕是沒話可說了,恐怕會信以為真。但問題是,王鉷即便搜出了讖書,他也未必會公開啊。誰都知道,他和楊慎矜可都是李林甫手下的死黨,肯定會秘而不宣。這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王源哈哈大笑道:“這便是其中的精妙之處了。王鉷一定會公開的,我有十足的信心,這當(dāng)中的道理你就別問了,以后慢慢告訴你。”

    柳熏直點頭道:“如真的按照你所言的這般發(fā)展,李林甫便一定不會插手。但這其中也有很多漏洞,比如,事前難以保證不會走漏風(fēng)聲。李林甫得知此事后,未必不會將讖書的事透露給楊慎矜,楊慎矜定會意識到有人將陷害自己,所以他必會掘地三尺找到我們事先放在他府中的讖書。到時候找不到這本讖書,豈不是枉然?”

    王源呵呵笑道:“我倒是希望他去拼命的找呢。就算李林甫不告訴他要搜他的府邸,我也要透露消息去告訴他,讓他沒頭蒼蠅般的找去。但他哪怕是掘地五尺,也找不到讖書,因為讖書根本不在他府里。”

    柳熏直愕然道:“二郎說的話,為何我一知半解?”

    王源哈哈笑道:“路上跟你解釋吧,外邊天快亮了,長生觀被燒的事情楊慎矜定然會得到消息了。我擔(dān)心他會意識到什么,所以為免夜長夢多,我們必須立刻出城。”

    “出城?去何處?”

    “去驪山找楊釗,立刻實施此計,不能給楊慎矜反應(yīng)過來的時間。你與我同去,咱們路上再商議一些細(xì)節(jié)。”

    ……

    朝陽初升,露水凝結(jié)在草尖上,陽光照著晶瑩剔透的朝露華彩奪目。五月的天氣,清晨是最美的時候,既無陽光灼熱,又是草木碧綠生機最盛之時,目視之處,賞心悅懷。

    長安城南官道上,數(shù)騎飛馳而過,馬蹄震落露珠,塵土飛揚將路旁草木沾染的一片灰蒙蒙之色。王源柳熏直等人無心欣賞初夏的晨景,只快馬加鞭直奔城南驪山而去。

    驪山在長安之南,屬秦嶺支脈,遠望若奔馬故名為驪,東西秀峰遙遙相對,山不甚高,但鱗次櫛比草木蔥郁,飛瀑流泉,走獸奇花遍布山中,景色秀麗絕美。正因如此,此處也是大唐和前朝歷代皇家休閑游玩的場所。

    午前時分,王源等人抵達山口官道,距離百余步外,便被前方搖動的龍旗警戒,于是不得不下了馬。只一瞬間,上百騎御林軍便已經(jīng)沖到了王源等人面前,將他們團團圍住。

    “干什么的?此處已然封鎖,禁止靠近,違者殺無赦。”一名軍官高據(jù)馬上,冷聲喝問。

    王源上前表明身份,但翰林學(xué)士的名頭顯然不在這些御林軍的眼里,他們只在乎一樣?xùn)|西。

    “有陛下的召見手諭么?若沒有的話,隨駕人員之中沒你的名字,你不能進去。”那軍官道。

    王源一時有些躊躇,沒想到自己進宮都來去自如,出了城居然連進山都沒資格。正欲想辦法解釋,忽聽前方山腳處煙塵飛揚,十幾騎從山坡上的緩坡上奔馳而下,追著一只從山林中被趕出來的野兔飛奔。那野兔昏了頭,正朝自己這邊跑來,后方追趕的一匹馬跑的飛快,彎弓搭箭連射,終于將野兔射翻在地。

    馬背上射箭的那人發(fā)出一聲歡呼,縱馬馳來,從馬背上彎腰撿起野兔,在手上照耀,高興的大叫。猛然間目光看到被官兵堵在路上的幾個人,馬背上的人愣了愣高聲叫道:“老師,那是你么?”

    王源本沒認(rèn)出馬背上那小小身影是誰,因為柳鈞穿著一身小小的盔甲,帶著盔甲面罩,看不出面容來,還以為是哪個隨駕的王子皇孫,聞聽他叫喚,這才認(rèn)出是柳鈞。

    “是我,是柳鈞么?”王源招手叫道。

    柳鈞興高采烈策馬奔來,來到近前跳下馬來一把抱住王源道:“老師,你怎么在這里?”

    王源笑道:“你在打獵么?箭術(shù)不錯嘛,騎馬射兔頗有些難度呢。”

    柳鈞笑道:“跟著娘親隨駕來這里游玩,覺得甚是無聊,所以帶著人射射野兔獐鹿什么的,這小東西甚是鬼精,害我從山坡上追出來。老師,你在這里作甚?”

    王源苦笑道:“我有事要見你舅父楊度支,御林軍的兄弟們不讓我進山,這不,正跟他們解釋呢。”

    柳鈞詫異回頭,盯著一群御林軍道:“你們攔著我老師的路么?不認(rèn)識大名鼎鼎的翰林院王學(xué)士么?更重要的是,他是我柳鈞的老師,你們也攔著不放?”

    那軍官顯然是認(rèn)識柳鈞的,忙拱手賠笑道:“誤會,誤會,不知是小公子的老師,若王學(xué)士早說是小公子的老師,兄弟們豈有阻攔之理?兄弟們也是公事公辦,小公子可別發(fā)火。”

    柳鈞瞪眼道:“那現(xiàn)在呢?還要攔著么?”

    那軍官擺手高叫道:“挪開關(guān)卡,讓小公子和王學(xué)士進山。”

    “這還差不多,趙德松,回頭來我府里領(lǐng)賞。”柳鈞道。

    “豈敢豈敢。”那軍官忙拱手笑道。御林軍士兵們讓開道路,目送王源和柳鈞上了馬往山口行去。

    王源心中甚是無語,翰林院學(xué)士的名頭尚不及柳鈞的老師管用,也算是大唐的一大特色了。不管怎樣,柳鈞到來倒是省了自己的事兒,否則要請人去通報楊釗出來接自己,倒也是件麻煩的事情。

    第270章 激將

    進了山口,山道蜿蜒盤伸往遠處,兩峰凸起,翠蔓層巒。兩側(cè)的山坡上隱約有御林軍士兵駐守的身影,除此之外還有紅亭碧樹掩映其間,景色異常優(yōu)美。

    柳鈞見到王源很是高興,驪山顯然他也來過不少次,對這里極為熟悉,一邊并轡而行,一邊和王源介紹驪山美景。

    “老師第一次來驪山么?冬天來才好玩呢,可以去華清池洗溫泉。溫泉里還有小魚,漫山大雪紛飛,但華清池邊卻還綠草紅花繁茂的緊。去年冬天我來這里,徒手捉住了一只狍子呢。”

    王源笑道:“這么好玩么?那我可要找機會來玩一玩。”

    “那是自然,我還能騙老師不成?不過夏天也還不錯。娘他們陪著陛下在石甕谷東邊的石甕寺里住著,那山谷里有一處大瀑布,沖出一汪深潭,深不見底。老師若是水性好可以下潭游泳,還可以探探底。娘不讓我下水,聽內(nèi)侍們說,那潭水下邊有水怪,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王源被他嘰嘰呱呱的話語逗得發(fā)笑,雖然柳鈞比同齡人成熟,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想的也是這些玩耍的東西。不過聽他在耳邊嘰嘰呱呱,倒也緩和了有些緊張的心情。

    沿山路行了半個時辰,轉(zhuǎn)過一道彎道后,猛然間雷鳴之聲充斥耳鼓,眾人仰頭看去,但見一方瀑布自前方斷崖傾瀉而下,如匹煉接天連地,碎玉亂珠飛濺數(shù)丈,距離甚遠,空氣中便已經(jīng)彌漫著清新的水霧。

    “看,石甕瀑,壯觀不?”柳鈞大叫道。

    王源勒馬遠觀,驚嘆不已,瀑布自百丈懸崖沖擊而下,下方果然有一汪潭水,幽藍深邃,足見其深。王源駐足良久,留戀難行。

    柳熏直在身邊提醒道:“學(xué)士,該去見楊度支了。”

    王源這才回過神來,問柳鈞道:“你舅父居于何處?”

    柳鈞指著前方的石頭斜坡道:“就在東嶺上,和陛下他們都在石甕寺暫住,明日便要起駕去西秀峰游玩。”

    王源道:“走吧,帶我去見他。”

    柳鈞答應(yīng)了,縱馬上了斜坡,一溜小跑隱沒在翠樹之后,王源打馬跟上,上坡下坡一陣疾行,頓飯時間后,已經(jīng)在半山腰處。但見前方路面從碎石地變成了石板臺階,寬達十余丈,兩側(cè)建有不少房舍,御林軍士兵們也巡邏更密。

    到了一處牌樓前,有士兵上前攔阻,簡單詢問幾句后,眾人便不得不下馬步行,因為前方便是石甕寺,也是警戒的禁區(qū)了。過了牌樓不愿,綠樹掩映中,一方廟宇顯出了真容。紅墻碧瓦,氣勢恢宏,依靠著一方巨大的山壁而建,居高臨下,甚是氣派。

    柳鈞先進去稟報,片刻之后,王源便看到楊釗急匆匆從山門一側(cè)的小道上走來,遠遠朝王源招手。

    王源忙上前行禮,楊釗訝異道:“你怎么來了?”

    王源看看周圍眾人以及林立的御林軍士兵低聲道:“可有靜處說話?”

    楊釗點頭道:“隨我來,這邊走。”說罷轉(zhuǎn)身便往來路上行去。

    王源回身對柳鈞道:“我和你舅父有事商談,你去稟報你娘親,若是方便的話,一會兒我去拜見她。”

    柳鈞點頭應(yīng)了,行禮告辭自顧進石甕寺中去了。

    王源轉(zhuǎn)過頭來匆匆隨著楊釗往寺旁的岔道上行去,寺旁也建有幾處精致的小院,顯然是給隨駕的這些官員和隨從們居住而修建的。楊釗進了最東首的小院,引王源進了小廳,屏退眾人之后迫不及待的問話。

    “怎么了?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么?”

    王源道:“度支郎,先冒昧問一句,這次隨駕出來,是否探聽到陛下心中的底細(xì)?左相的人選,陛下心中到底屬意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