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段文賽自己卻清楚得記得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他也是從那時，看珺哥兒的眼神開始慢慢變化。

    那天。

    他并沒有聽從父親的話去碰‘教導’他的丫鬟，等父親走后，他就威逼利誘讓那丫鬟閉嘴后，從窗戶溜了出去。

    十五歲時他已經懂得非常多了，特別是伴隨著身邊的朋友開葷，他自然也少不了耳濡目染。

    雖然父親給他找的丫鬟很漂亮，可是他卻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特別想見他的小珺兒。

    事實上他也那么做了，偷偷溜走后找到了正在趴在他書桌上打盹的小珺兒。

    睡夢中的小珺兒似乎有所感，在他靠近的時候呢喃了一聲，“少爺……”

    段文賽臉上露出笑容，伸手捏捏熟睡中人小鼻子，心里有種朦朦朧朧的情緒開始慢慢破土出來。

    第183章 番外 少爺和小廝

    雖然姜蓉娘跟兒子交代過伺候主子不要太熱情，千萬別對主子笑，但人的情緒哪里是控制得了的。

    珺哥兒是個缺愛的小哥兒，小時候家里嫌棄他是個小哥兒，除了娘親沒人喜歡他。

    后來跟著母親被發賣都，雖遇到些好心人，可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萍水相逢。即便來到段府里面的下人對他同情好，可那也只是一點善心，算不上小孩子渴望需求的關愛。

    所以，當段文賽對他好，護著他時，珺哥兒自然就對對方敞開心扉，覺得大少爺真是個好人，對他真好，他一定要好好伺候大少爺匯報。

    懷著這般心情，每次看見段文賽時，珺哥兒就會發自內心的笑，然后甜甜叫上一聲‘少爺……’

    而段文賽最喜歡的，也是他小珺兒這般笑著叫他的模樣。

    珺哥兒給他做了十年的的小廝，然后在成人禮的那天成了他的小侍。

    沒有人知道在京城擁有著風流盛名的段小侯爺，為了他的小珺兒守身如玉了多年，直到小珺兒被收了房，段小侯爺才開葷，這傳出去不知道得笑死多少王孫貴族。

    可真正了解段文賽的人卻清楚，那個叫小珺兒的小侍，對段小侯爺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為了這個小侍，段小侯爺放棄了太多東西。

    甚至放棄了駙馬的聯姻，轉而娶了個不起眼的尚書庶女做正妻，只因那個庶女能夠容忍那位小侍的存在，為此不惜惹惱了段夫人。

    后來，對方連在京城的官職都不要了，竟選擇了跑到偏遠縣城去當縣令，原因還是為了那個小哥兒。

    所有朋友都說段文賽傻，說真沒看出來他還是癡情種子，說他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唯獨這只草呢？值得嗎？那小哥兒也不是什么國色天香啊。

    或許在大家眼中不值得，可是在段文賽看來卻是值得的。

    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博美人一笑，今他為小珺兒去青山縣走上一遭又有何妨？

    ——

    收拾東西行李，段文賽帶著人上了行駛青山縣的船。

    除了小珺兒和蓉姨，隊伍中還多了個月夫人，也就是他那位約定好的正妻，他不打算帶著對方，但擋不住母親非得把人塞上，他有些不太高興。

    母親的意思他明白，這點小事他無法忤逆，他不高興的是這個月夫人胃口越來越大，越來越貪心了。

    成親之前明明所有條件要求談好，但進了段府沒多久，這女人就開始使小動作了，不時找珺兒和蓉姨的麻煩，現在跟著，無非害怕珺兒在正房之前生下孩子威脅地位。

    他根本就沒想過那樣做，他也明白以珺兒的身份，無論他多么寵愛和偏袒，他能做到只能是護著珺兒和他們未來孩子安樂一生罷了，其他的給不了。

    珺兒很懂事，從來也不要求這些，安安心心的過日子。

    可母親和月夫人就是不放過珺兒，總覺得珺兒是個藍顏禍水，明里暗里鬧得不得安寧。

    此次前去青山縣，除了給珺兒尋親，何嘗不是為了躲這些煩心事兒。

    “少爺，青山縣還有多遠？我們還要走幾天啊？”

    “少爺，我有點害怕，你說兄長和林叔叔會喜歡我嗎？畢竟，畢竟我父親對娘親不好……”

    “少爺，快看快看，那邊山是紅色的誒，上面全長的楓樹對不對，好漂亮……”

    “少爺少爺……”

    一路行程，小珺兒心情又開心又忐忑，對他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依賴和笑容。

    古語有云：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段文賽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看著小珺兒的笑容，哪怕前方是地獄，他似乎也能心甘情愿的走進去。

    到達青山縣后。

    因為前任縣令留下的爛攤子太多，他沒辦法立刻辦尋親的事情，只能暫時先整理手上的事情，珺兒戶籍的事情緩緩。

    不過也不能耽擱太久，因為小珺兒肚里有了。應該是在船上懷上的，行船路程枯燥，他每天沒事兒自然就是把他的小珺兒翻來覆去里里外外的吃。

    小珺兒很開心，大夫把完脈的時候，撲倒他身上，“少爺，我們會有個很可愛的孩子對不對？他會長得像少爺對不對？他會叫我爹爹對不對？”

    珺兒高興得雙眼亮晶晶，如同夜晚閃亮的星星。

    他心中的喜悅也不比珺兒少半分，一想他馬上就會和小珺兒有個孩子了，真是想跑出去揚天大吼幾聲來發泄心中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