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老大是女郎在線閱讀 - 第157節

第157節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水榭,沿著九曲石橋登上岸。

    傅云章隨手摘了一朵探進石橋欄桿里頭的荷花,遞給傅云英,想起荷梗上有凸起的小刺,有點扎手,又收了回去,把梗撇折了,只剩下花苞給她,輕聲說:“京中官員私宴,時興請教坊歌伎前來助興,那些女子是記錄在檔的賤籍,終身不能離開京城一步。”

    傅云英接過荷花,捧在掌心里。

    她聽說過,教坊里的女子有很多是良家出身,因為父兄獲罪受連累或是被父母兄弟賣進教坊,練習吹拉彈唱,雙陸棋子,專門應酬達官貴人和各地官員。她們和民間那些淪落風塵的女妓不一樣,女妓還可以贖身從良,教坊的女子一旦入了賤籍,終身都不能離開教坊。除非哪天走大運獲得哪位權貴的赦免。

    曾有一位世家公子很喜歡一位教坊女子,想求娶為妾,最終因為那女子是賤籍,沒能如愿。

    魏家女眷……差一點就落到這個下場,所以阮氏寧愿帶著媳婦孫女們和自己一起自盡,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她們被官兵帶走。

    傅云英喉頭哽住了,閉一閉眼睛,強忍心中苦澀。

    一雙手在她發頂輕輕拍了幾下,掌心干燥。

    傅云章慢慢道:“周天祿那人向來離經叛道,沒想到他今天直接把那些人帶進來了,我們坐一會兒就回去。”

    傅云英收斂思緒,伏在欄桿前,手一松,看那朵荷花慢慢墜落在水面上,蕩開層層漣漪。

    她抬起頭,臉上表情平靜,“沒事,二哥,用不著遷就我。我只是頭一次碰到,有點不適應,你還席罷。”

    那幫翰林還在等著他呢。

    傅云章垂眸看著她,手指拍拍她的臉頰,唇邊浮起一抹輕笑,“我也不喜歡這個,也不是全為你。在這里等著。”

    他轉身去水榭和眾人辭行。

    傅云英坐在岸邊石欄桿上,倚著欄桿發怔。

    身后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周天祿從甬道另一邊走過來,看到她獨自坐在岸邊,快步跑到她跟前:“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兒?”

    傅云英抬眼看他,很想對他翻白眼。

    周天祿一掃袖子,趴到欄桿上,和她面對面,盯著她上下打量幾眼,促狹道:“該不會是嚇出來的吧?我說……你是不是和我一樣?”

    他意有所指。

    傅云英這回沒忍住,白他一眼,站了起來,理理衣襟袖子。

    不必問,蘇玉一定是周天祿刻意安排來試探她的。

    見她生氣了,周天祿忙給她作揖,“好了好了,我就是說笑而已。您潔身自好,前程似錦,將來必有一番作為,我這種一事無成的紈绔哪敢和您比啊……”說了一大車的恭維話,話鋒一轉,“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我祖父想見你。”

    兵部尚書想見自己?

    看周天祿不像是開玩笑,傅云英思索了片刻,“周尚書為什么想見我?”

    “你別怕。”周天祿啪嗒一聲打開一把灑金川扇,慢慢搖著,笑嘻嘻道,“我知道我祖父想做什么,他想求你幫個忙。”

    傅云英一笑,“周尚書貴為兵部尚書,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司直。”

    “你別不信,這事啊,也只能求你。”周天祿朝傅云英靠近了一點,小聲說,“是為了我小叔的事。”

    周天祿的小叔……不就是上輩子曾去魏家求親的那位周公子嗎?

    傅云英眼皮跳了兩下。

    周天祿接著道:“我小叔啊,當年比我還狂妄,我雖然喜歡拈花惹草,但從來不惹比我祖父官位高的人家。我小叔不一樣,他天不怕地不怕,看上誰就非要弄到手。后來不知怎么的得罪了安國公府的二爺……就是現在的霍指揮使,被霍二爺給收拾了一頓,送回老家養著。幾年前大家都以為霍二爺死了,我祖母心疼兒子,偷偷把小叔接了回來,哪想到人家霍二爺又回來了!這下不得了,我祖父嚇得趕緊把我小叔給偷偷摸摸送回老家去,就這么又過了幾年。”

    說到這里,周天祿長嘆一口氣,“我祖母現在病了,想兒子,可霍二爺那邊當年放話不許我小叔回來的。我猜我祖父肯定是想求你幫忙說情。”

    沒想到霍明錦和兵部尚書家的公子還有這么一段故事。

    傅云英問周天祿:“這和我有什么干系?”

    周天祿咦了一聲,“你別裝糊涂啊,現在京師誰不知道霍二爺對你另眼相看?這些年我們家想了多少法子都沒能打動霍二爺……”頓了頓,鬼鬼祟祟,看一眼左右,才敢接著說下去,“都說他那個人薄情寡義……心狠手辣……”

    見傅云英皺眉,他忙拔高嗓子道:“這不是我說的啊……你別把我捅出去,我知道,你和二爺關系好。”

    她沉默不語。

    周天祿繼續道:“這么多年,霍二爺也就對你不一樣。我祖父這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不成也得試試,我祖母這次真的病得兇險……”

    傅云英沉吟片刻,問:“二爺為什么不許你小叔回京?”

    周天祿皺著眉想了很久,攤手做無辜狀,“我也不曉得,沒人敢提。反正我小叔肯定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然我祖父不會心虛成這樣。”

    周尚書想包庇兒子,輕而易舉,可他卻畏懼于霍明錦,說明霍明錦是占理的,而且他手上肯定還握著拿捏周公子的把柄,以至于周家一聽說他回來了立馬就把周公子送回老家。

    周天祿說完,挑挑眉,肩膀輕輕撞傅云英的胳膊,“你會幫忙嗎?”

    傅云英想也不想,道:“你都說了這事是你小叔不對,我當然不會讓霍二爺為難。”

    霍明錦對她很好,是傅家的救命恩人,又有上輩子的交情在,她自然偏向霍明錦,周家和她沒親沒故的,她何必為了周家多事。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的。”周天祿收起折扇,搖搖頭,“不過我祖父不信,非要試一試。你用不著答應下來,只敷衍他幾句就好了。怎么說你都救了我一次,我也不會讓你為難。”

    兩人說著話,水榭里,同年們聽說傅云章要走,笑罵他掃了眾人的興致,強拉著他灌了幾杯酒才放他出來。

    他站在風口處,負手而立,等身上的酒氣被荷花池吹過來的清風吹淡了,才往岸邊走。

    傅云英在欄桿邊等他,“二哥,周尚書邀我過去一敘。”

    他雙眉略皺。

    一旁的周天祿連忙陪笑道:“您放心,我祖父就是有事相求,才想請云哥過去說說話,絕不會為難他!”

    “我和你一道過去。”傅云章道。

    說完,看周天祿一眼。

    周天祿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如果不讓傅云章一起去祖父的院子,那傅云也絕不會過去,立刻點頭如搗蒜,“您請您請。”

    周家的園子很大,長廊曲曲折折,一路見到的仆人都行色匆匆,手里端著大托盤,往水榭那邊走。

    半盞茶的工夫后,他們走到一座三進院子前,周天祿在前面領路,進了最里面一進,護衛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在家休沐的周尚書走了出來,竟然親自出來迎接傅云章和傅云英。

    兩人倒也不怯,上前和周尚書見禮。

    周尚書祖籍是南方人,小個子,細眉眼,蓄了短須,唔了一聲,讓下人奉茶。

    周天祿退出去了。

    “今天請你來,實是有事央求。”周尚書開門見山,剛吃了一口茶,便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傅云章眼神示意傅云英不要開口,含笑道:“舍弟年幼,才疏學淺,不知有哪里能幫得上周大人?”

    周尚書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苦笑道:“你們用不著這么防備……只為家事而已。”

    他簡略說了霍明錦和小兒子之間的事,基本和周天祿剛剛跟傅云英說的話差不多,最后道:“實不相瞞,犬子確實合該讓人教訓一頓!只老夫向來不管內院瑣碎事情,犬子讓拙荊給慣壞了,等老夫想管他的時候,已經管不住。霍指揮使當年手下留情,留了他一條性命,我們周家感激不盡。如今時過境遷,還望霍指揮使看在兩家素日交情的份上,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他母親如今患病,整日盼著見小兒子一面……”

    說到最后,周尚書連連嘆息,“周家的人幾次求上門,霍指揮使不予理會。老夫無可奈何,只能厚著臉皮來求傅司直,說起來,天祿也是你救下的。”

    傅云英不得不佩服周尚書,他知道以勢壓人不僅沒有效果,還可能讓她反感,竟然舍得放下身段苦苦哀求,以情動人,她再不答應的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周尚書可是堂堂兵部尚書。

    她心念電轉,傅云章卻很鎮定,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只舍弟和霍指揮使雖有往來,也不過是霍指揮使看他年紀小,偶爾照拂一下罷了。也不知能不能說動霍指揮使。”

    周尚書有些失望,臉色微沉。

    傅云英聽懂傅云章的暗示,這時便起身朝周尚書作揖,含愧道:“小子盡力而為,只是人微言輕,未必能成。”

    原以為他們一口拒絕了,沒想到還有轉圜,周尚書喜出望外,一疊聲道:“不管怎么樣,周家記得你的恩情。”

    從周家出來,坐進等候在巷子里的馬車,傅云章對傅云英說:“敷衍過去就罷了。我看周尚書請了不少人說和,都沒什么用。這是別人的家事,貿然摻和進去,不妥當。”

    霍明錦性情有些偏執,能和親生母親、同胞兄弟決裂的人,不是誰都能說得動的。

    傅云英點點頭,“周天祿會幫我把這事圓過去的。”

    周天祿知道她不想答應這事,剛才在池邊已經和她說好,會幫她應付周尚書,她只要假裝答應下來就行,他那人哪兒哪兒都不好,就是重義氣,所以雖然整天游手好閑,還是結交了不少真朋友。

    翌日,傅云英到了大理寺。

    刑部把覆審卷宗送了過來,她先看過一遍,找出有疑問的,放在一邊,這是第一道初審。接下來還要由評事、大理正決斷,最后由大理寺少卿拿主意。

    她看得很仔細,將供詞前后仔細推敲,發覺其中一樁案子有些不對勁。

    告狀的是順天府一位婦人張氏,告發族人欺壓她,毒、害她的丈夫,搶奪她丈夫的家產。可最后這告狀的竟然成了被告,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說她丈夫是被她親手毒、死的。

    又是一樁殺夫案。

    按律法,張氏當判斬立決。

    但傅云英把所有人的供詞比對之后,發現其中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如果張氏的丈夫真是她殺的,她應該在第一時間掩藏罪行,可她沒有,反而把丈夫族人告上公堂,領著衙門的人把已經下葬的尸體挖出來驗尸,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這么明顯的漏洞,刑部、都察院竟然都通過了原審。

    傅云英皺眉,把這一份卷宗單獨放在一邊。

    中午吃過飯,下午她接著整理卷宗。期間大理寺評事和大理正過來找她,幾人一起參詳刑部移交過來的案子,簽字,蓋印,留下日期,交到大理寺少卿那里,等候覆議。

    趙弼剛從刑部回來,打發走其他人,單獨留下她說話。

    說完公事,他問:“你昨天去周家赴宴,周家人是不是求到你跟前了?”

    周家到處找人幫忙說情,這事京里的人都聽到一點風聲。

    傅云英點了點頭。

    趙弼冷笑一聲,手里龍飛鳳舞寫著批語,漫不經心對她說:“二爺向來不待見周家人,你別拿這事煩二爺。”

    說完,覺得語氣好像太強硬了,不知怎么的突然覺得心里一陣陣恐慌,忙放柔語氣,加了一句,“二爺最近很忙。”

    傅云英不語,她也沒打算求霍明錦原諒周公子,只想著哪天和他提一句,免得在周尚書跟前穿幫了。

    見趙弼沒有其他事情吩咐,她轉身出去,走到門口時,又退了回來,“趙大人……不知當年周公子是怎么得罪二爺的?”

    “嗯?”趙弼頭也不抬,道:“二爺的事,我們底下人哪敢過問。”

    傅云英想了想,又問:“那……您知不知道大概是哪年的事?”

    趙弼有點不耐煩,回想了一下,說:“得有十好幾年了吧,好像是同安十八年的事……記不大清了,也可能是十九年……”

    傅云英不動聲色,告退出來。

    午后陽光依然熾熱,廊前一缸缸蓮花迎風綻放,花瓣染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搖曳多姿,婀娜動人。

    同安十八年,或者說同安十九年前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是她剛嫁給崔南軒的頭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