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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老大是女郎在線閱讀 - 第125節(jié)

第125節(jié)

    第92章 承諾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春去夏來,京師桃李落盡,薔薇、榴花競相盛放,小荷初綻,水波瀲滟,巨大的樹冠籠下幽涼濃陰。

    而在距離京師不遠的鶴臺山上,仍是一片寒冬景象,山巔處白雪皚皚,縹緲入云,雪線之下,綠竹翠柏,萬松盤繞,綠浪層層疊疊,一直綿延至山腳。

    大理寺右寺丞趙弼順著長長的石階拾級而上,山上寒冷,裹挾著冰雪氣息的山風吹得他瑟瑟發(fā)抖。

    他裹緊身上的潞綢氅衣,十分后悔出行前沒有多加一件斗篷,暖耳也忘了帶。

    風聲呼嘯,淡云欲雪。

    遠遠看到十幾個戴萬字巾、身著對襟罩甲的錦衣衛(wèi)走了下來,趙弼松了口氣,忙整理衣襟,垂手等在路邊。

    腳步聲由遠及近,錦衣衛(wèi)們簇擁著霍明錦慢慢走下來。

    趙弼忍不住偷偷看霍明錦一眼,見他穿的交領(lǐng)曳撒袍角濕了一大塊,兩袖沾了些松針,似是從山巔上下來的,心內(nèi)疑惑。皇上迷信方士、尊崇道教,于鶴臺山頂修筑道觀,以求長生之術(shù),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京師王公貴族喜歡造訪長生觀以迎合皇上,孫貴妃更直接,時常將大皇子送到觀里為皇上祈福,一住就是半個月。但霍大人似乎并不好此道,怎么也學其他大臣一樣跑到長生觀去問道?

    害得他一路爬上來,腿肚子直打戰(zhàn)。

    趙弼沒往深里想,等霍明錦走到面前,拱手道:“二爺,鹽販頭子抓到了。”

    霍明錦唔了一聲。

    趙弼接著說:“據(jù)他交代,這一次鹽工暴動,是因為山東一帶關(guān)口的官員盤剝太嚴重,鹽商們?yōu)榱速嶅X,只能壓榨鹽工,一個月內(nèi)就死了幾百個鹽工,他們活不下去了,鋌而走險,在一個叫蔣大的鹽販帶領(lǐng)下沖破關(guān)口,打死了十七人,登州、萊州一帶的鹽商不滿官員索賄,想趁機渾水摸魚,干脆響應(yīng)他,共有八艘運鹽船沖破關(guān)口,直接揚帆出海。”

    聽他說完,霍明錦淡淡地道:“人現(xiàn)在關(guān)在哪兒?”

    趙弼道:“在刑部,初審由刑部和都察院審理,復審才會移交大理寺。不過這事可能牽涉到不少人,鹽販頭子活不了幾天。”

    霍明錦眉峰微蹙,“當?shù)毓賳T是誰的人?”

    趙弼小聲說:“哪方的人都有……”他指指頭上碧藍的天空,“宗室、太監(jiān),還有沈閣老的門生。”

    按本朝鹽法,鹽商運銷食鹽,須先向鹽運司交納鹽課,領(lǐng)取鹽引,然后到指定的產(chǎn)鹽區(qū)向灶戶買鹽,再販往指定的行鹽區(qū)銷售。為了取得鹽引,須向邊境運糧,理論上說是如此,但事實上遠沒有那么簡單,在領(lǐng)取鹽引前,還得出示引窩,想要認窩,必須向官府交納巨額銀兩。

    鹽商壟斷全國鹽價,低買高賣,牟取暴利,拿到鹽引的商人,等于坐擁金山寶庫。然而實際上最后得益的還是朝廷,朝廷正是通過鹽引之法從鹽商手中賺取大額稅收。

    由于販鹽的利潤實在太高,人人趨之若鶩,朝廷禁止權(quán)勢之家、公、侯、伯及四品以上文武官員本人及家人、奴仆從事鹽商業(yè)務(wù)。

    但利益跟前,什么律法都不管用。權(quán)貴宗室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從掌管鹽引的官員處索要到鹽引,然后從中賺取巨額利潤。

    鹽商們應(yīng)付各方勢力,負擔一日比一日重,于是便變本加厲地從老百姓身上榨取回報。

    這一次山東鹽工起事,表面上看起來是鹽商和鹽工之間的問題,實則是當?shù)毓賳T太過貪婪所致。

    而插手當?shù)佧}運事務(wù)的人全是京中權(quán)貴,一部分是宗室貴戚,一部分是太監(jiān),一部分是監(jiān)管官員,不論哪一方都是得罪不起的。

    所以鹽販頭子必死無疑。

    霍明錦問:“如果移交到大理寺,你能咬出多少人?”

    趙弼心里咯噔了一下,頓時冷汗涔涔,低頭道:“二爺,大理寺和都察院主事的人一個是沈閣老的侄子,一個是沈閣老的學生,這事勝算不大。左、右兩寺分管各省,山東歸左寺,我們右寺的人不便過問。”

    沈介溪任人唯親,到處都安插了人手,一有風吹草動,沈黨立刻聯(lián)合起來清除異己,彈劾沈介溪的折子根本送不到御前。

    朝中人人自危,遇到和沈黨有關(guān)的案子,能不管就不管,以免惹火燒身。

    霍明錦面色不變,“不一定,詹事府的人可能要插手。”

    “詹事府?”

    趙弼愣了片刻,明白過來,“您在上頭見了大皇子?”

    說是大皇子,其實也就是太子,皇后無所出,皇上的幾個兒子中只有大皇子平安長大,他母親孫貴妃又得寵,冊封太子是遲早的事。只因皇上一直為立后的事和大臣們較勁,才遲遲沒有旨意下來。皇上的意思很明顯,立孫氏為后,他就定下太子,但大臣們就是擰著脖子不同意,寧愿太子之位空虛,也不能讓孫氏登上后位。

    僵持了幾年,兩邊都不愿主動讓步。不過朝臣們私底下早就將大皇子視為皇位繼承人,平時教導他的老師都是朝廷肱骨大臣。

    詹事府官員基本由朝廷大員兼任,這是為了防止東宮自成體系威脅皇權(quán),同時讓太子和大臣培養(yǎng)信任,便于將來權(quán)力順利交接。

    沈首輔就兼任了詹事一職。

    和朝中沈首輔一人獨大不一樣,詹事府內(nèi)部分為幾派,其中少詹事素來瞧不慣沈黨。

    趙弼理順關(guān)系,感慨一聲,“大皇子才十三歲啊……”

    霍明錦唇角一扯。

    他在道觀見到朱和昭時,也吃了一驚。朱和昭像他的母親,生得小巧,平時宮宴上站在皇上身側(cè),恍惚還是孩童模樣,孫貴妃一派和沈黨斗來斗去,從沒有人把目光投諸大皇子身上,因為他才十三歲,一直默默無聞,大臣們?yōu)樗v經(jīng),他尊師重道,刻苦勤學,然后也只盡于此了,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

    剛才朱和昭卻主動和他攀談,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隱約透露對沈黨的不滿,知道他和沈介溪不和,委婉地試探他,哪里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單純皇子。

    霍明錦吩咐趙弼:“先把人保下來,看詹事府那邊會怎么做。”

    趙弼應(yīng)喏。

    坐山觀虎斗,連十三歲的大皇子也忍不住了,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多少人會卷進來。

    趙弼默默感慨,想起一事,遲疑了一下,鼓起勇氣試探著問:“二爺,您前幾天突然拋下山東的事去河南……不知是為了什么?”

    霍明錦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趙弼汗出如漿,低下頭,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他們剛從海中孤島逃回來時,二爺并不懂朝中的爾虞我詐,趙弼幾乎是看著二爺一點一點收起鋒芒學會和沈介溪周旋。二爺無牽無掛,辦事利落,下手從不手軟,他們這些跟隨他的人向來按照他的指令行事。

    但是最近二爺有些反常,反常到趙弼開始擔心起來。

    不眠不休趕往河南,然后快馬加鞭回到京師,雖然沒有耽誤大事,可若是其中哪一個關(guān)節(jié)出了差錯……

    二爺如今愈發(fā)讓人看不透,并不像意氣用事的人,他去河南到底是為了什么?

    霍明錦倒沒有因為他的大膽發(fā)怒,只淡然道:“我有分寸。”

    趙弼嘆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道:“二爺,崔南軒回京了,現(xiàn)在是官復原職,不過皇上有提拔他的意思。上次您找了個由頭將他遣去金陵,他以為是沈閣老下的手。您看,要不要再添把火?”

    霍明錦搖了搖頭,“不必。”

    只要崔南軒不在武昌府就夠了。

    一路無話。

    下了山,山下留守的隨從早準備了熱茶送上。

    趙弼冷得發(fā)抖,接過茶杯正要喝,霍明錦忽然問了一句,“這一屆進士,湖廣有個叫傅云章的,分去哪兒了?”

    “傅云章?”

    趙弼端著茶杯回想了一下,嘖了一聲,搖搖頭,“可惜了,他是第九名貢士,復試也考了一等,就是殿試的時候唱名竟沒人來。”

    霍明錦眉頭輕輕一皺。

    趙弼接著說:“這種事以前也有,有的貢士殿試前忽然生病了,或是家中長輩去世……傅云章文采出眾,又是湖廣人,而且生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知是探花候選人,有那些促狹的,打聽到他的家世,時時盯著他家里,想借機擾亂他的心智,那些人手段太多了,防不勝防。聽說傅云章家中哪位長輩不在了,他剛從保和殿出來就急匆匆南下回鄉(xiāng),其他貢士知道他走了,都悄悄松了口氣。”

    沒辦法,不管是皇上、殿試主考,還是朝中大臣,都偏愛年輕俊秀的后生,傅云章參加殿試的話,必定搶走所有人的風頭。大家背地里都盼著他殿試表現(xiàn)平庸,人家倒好,直接錯過殿試,好幾個貢士都要樂瘋了,尤其是有資格競爭探花郎的那幾位。

    霍明錦怔了一怔。

    傅四老爺只是傅云章的遠親,他完全不必為傅四老爺錯過殿試。

    他急著趕回去的原因顯而易見。

    倒是個好哥哥。

    他們的感情應(yīng)該很好,她常常給他寫信。

    霍明錦沉吟片刻,道:“找個人把他的名字記下,替他掛名。”

    趙弼臉上露出詫異之色,愣了愣,忙躬身應(yīng)喏。

    傅云章走得太匆忙,等于直接放棄殿試,二爺讓他給傅云章掛名,意思是幫傅云章保留貢士資格,這樣他還有補考殿試的機會。

    他想了想,追上霍明錦,“二爺,傅云章是湖廣人,和沈黨走得近,也和崔南軒有過來往,從他平時的言行來看,他看不慣錦衣衛(wèi)……”說到這里聲音一低,然后拔高,“您幫他,他未必領(lǐng)情,他不是我們的人。”

    霍明錦蹬鞍上馬,袍袖上沾的松針落了下來,“照辦就是。”

    他語氣平淡,但不容置疑。

    趙弼今天已經(jīng)大膽了一回,不敢再勸,默默退開。

    ……

    長春觀。

    張道長又多了幾個徒孫。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扎網(wǎng)巾,穿道袍、麻鞋,踩在梅花樁上練劍,笨手笨腳的,時不時從木樁上跌下來。其他師兄弟圍上去笑話他,他忽然哇的一聲哭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往外跑,要去找大師兄告狀。

    傅云英坐在長廊里觀望許久,覺得自己還是不適合練劍。

    這種真功夫少說也要練個四五年才能學點皮毛,她除了力氣大一點,完全沒有學武的天賦。

    她問身后的喬嘉:“你練了多少年?”

    喬嘉回答道:“從五歲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

    傅云英想起那夜在銅山霍明錦砍下去的那一刀,招式不漂亮,但氣勢萬鈞。

    她認識的人中只有他會武功,侯府的少爺都是從小練武的,只有他的哥哥例外,他哥哥身體不好,所以他父親對他這個小兒子就更為嚴格。他每天最少練一個時辰的劍法,日復一日,風雨不輟。

    有一次她忍不住好奇,問他平時喜歡做什么。他想了半天,最后說習武。

    她那時挺同情他的,習武多累啊,怎么能當愛好呢?

    “我教你打捶丸吧,我的哥哥們都喜歡這個。”

    他笑了一下,輕輕拍一拍她的丫髻,“好。”

    果真找丫頭討來球杖,煞有介事讓她給自己當捶丸老師。

    后來她才知道他的捶丸打得很好,哥哥們都比不過他。每次和他分在一組,她總能贏很多彩頭。

    正怔怔出神,一個小道童端著托盤從屋里走了過來,“云哥,你可以進去了。”

    傅云英站起身,走進里屋。

    仆從搬走屏風,側(cè)間的槅扇都取下了,張道長站在窗前的面盆架前洗手,蓮殼手里抓了幾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藥,準備去灶間熬煮。

    床榻上,傅云章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剛才張道長在給他施針。

    他出了一身汗。

    傅云英走到床邊,絞干帕子給他擦身。

    張道長踱過來,朝她一攤手,掌心朝上,擺出一個討錢的姿勢:“診金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