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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老大是女郎在線閱讀 - 第121節(jié)

第121節(jié)

    不知道他自己的事辦好了沒有……

    傅云英揉了揉眉心,神色疲倦。

    她手腳發(fā)麻,扶著欄桿慢慢走了一會兒。

    樓下靜悄悄的,錦衣衛(wèi)出出進進,雖然行色匆匆,但沒有一個人說話,腳步聲也放得很輕。

    伙計送來熱飯熱菜,經(jīng)過樓下的時候,捧托盤的雙手直打哆嗦。

    傅云英回房吃了碗玉蘭雞絲龍須面,聽到客店院子傳來響動,忙放下筷子,走到窗邊,支起窗子。

    馬鳴咴咴,庭院里人頭攢動,錦衣衛(wèi)拉著十幾匹壯馬依次從馬廄那邊走了出來。

    不一會兒,一樓大門敞開,錦衣衛(wèi)們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霍明錦出來,他換了身大紅織金圓領(lǐng)窄袖武官常服,腰系革帶,懸牙牌,皂皮靴,蹬鞍上馬,抬頭掃一眼客店。

    隔著山間茫茫的一層薄霧,目光剛好和二樓的傅云英對上。

    沒等傅云英反應(yīng)過來,他嘴角微微上揚,手扯韁繩,磕一下馬腹,駿馬撒開四蹄,飛奔出去。

    一人一騎,漸漸馳遠。

    剩下的人亦夾一夾馬腹,策馬追上去。

    轉(zhuǎn)眼間,庭院空空蕩蕩,只余遠去的馬蹄聲在客店上空回旋。

    霍明錦剛剛好像對她笑了一下?

    傅云英望著樓下飛揚的塵土,想起他鬢邊那幾根白發(fā),怔怔出了會兒神。

    他和家人決裂了,沒有妻子,沒有兒女,沒有姐妹,什么都不剩了。

    去年第一次在武昌府見到他時,他眼神冷漠,神情不悲不喜,沒有一絲煙火氣。

    可他卻對她這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這么溫和……

    她欠他兩命了。

    哪是幾壇桂花酒就能還清的。

    這時,背后傳來幾聲咳嗽。

    傅云英轉(zhuǎn)過身,撲到床榻前,“四叔。”

    傅四老爺早上其實醒了一回,看她睡得正熟,不忍心叫醒她,聽到她呼喚的聲音,睜開雙眼,一邊咳嗽,一邊掙扎著要坐起來。

    她扶著傅四老爺靠坐在床欄上,端了杯茶給他潤嗓子。

    傅四老爺喉嚨又干又癢,咕咚咕咚一口氣連喝三杯茶,長出一口氣:“媽呀,嚇死我了!”

    這感嘆的語氣,中氣十足。

    傅云英忍不住笑了,叫袁三去灶房把她讓伙計熬的羹湯送過來。

    傅四老爺餓得饑腸轆轆,就著白炊餅把一大鍋rou湯喝了個精光,抹抹嘴,道:“可算吃著飽飯了。”

    吃飽喝足,又開始吹牛,吹噓他看到盜賊時如何機智,趕緊換了衣裳躲進推車的伙計里,這才逃過一劫,被抓到山上時貼身帶了好幾本準備送人的書,靈機一動,扯下書頁畫上標記,撒得到處都是,同行的人沒有認字的,認字的也看不出標記,竟就讓他這么把消息送了出來。

    他不敢死,死了一大家子要怎么辦?老娘糊涂,娘子雖然精明,但到底只是內(nèi)宅婦人,瞧著剛強,其實沒了他就沒了主心骨,啟哥、泰哥都還小,月姐、桂姐還沒出閣……英姐懂事,可她一個女伢子,怎么守得住偌大的家業(yè)?

    傅四老爺怕死,怕得不得了。

    每次去外地販貨,他會提前安排幾個和自己體格差不多的伙計跟車,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趕緊躲起來,貨物是其次,只要性命保住了,錢以后還能掙。

    他不止一次碰到劫財?shù)膹姳I,和他在飯桌上給家中女眷講的故事不同,他不敢和那些亡命之徒搏命,他跳過水,躲進貨箱里,甚至曾經(jīng)跪下給強盜磕頭求饒……他做過很多不光彩的事來保命,他還有一家人要養(yǎng)活,不能就這么死了。

    這一次也是,他痛哭流涕,求強盜不要殺他,他可以幫他們干活,強盜哈哈大笑,圍著他對他撒尿,讓他趴在地上學(xué)狗叫。

    他都忍下來了。

    其他幾個挺著脖子不肯照做的客商都成了刀下亡魂。

    他不怕丟臉,不怕吃苦,家里人還等著他回去。

    不管在外頭有多狼狽,回到家時,他一定體體面面、風(fēng)風(fēng)光光,那些吹牛的故事都是假的,遇到的危險卻是真的。

    吹噓半天后,他摸摸傅云英的頭發(fā),嘆道:“我就曉得我家英姐和我心有靈犀……”

    挖藏寶礦洞的人早晚會被強盜殺人滅口,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每天一睜眼就想著怎么逃出去,但強盜看守得太嚴了,而且山下到處是他們的眼線,即使逃出賊窩,也可能被山下村子里的人抓回去埋了。

    就在他絕望之際,幾名高手忽然從天而降,直奔他被關(guān)押起來的地方,救出他后立刻一把火燒了賊窩。

    所有的驚心動魄只在他腦海里轉(zhuǎn)了一遭,他拍拍自己的胸脯,眼角上挑,含笑問:“你四叔我聰明吧?”

    傅云英不由得失笑,知道他怕嚇著她,故意避開驚險的事不提,沒有拆穿他,“對,多虧四叔您機敏,才能化險為夷。”

    傅四老爺笑了笑,忽然咦了一聲,“昨天上山的人身手利落,下手狠絕,不像是縣衙的捕快……”

    傅云英嗯了聲,道:“昨晚上山的是錦衣衛(wèi)……救您出來的是霍大人。”

    傅四老爺呆了一下,瞪大眼睛,“霍大人?那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霍明錦霍大人?”

    傅云英點了點頭。

    “他怎么會救我?”傅四老爺一臉不可置信,“人家可是堂堂指揮使啊!”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他揮揮手,“說來也是巧,他救過你,這一次又救了我,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可惜咱們報答不了他什么。”

    霍大人身份貴重,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的感激對他來說輕如鴻毛,說不定人家根本不記得他們。

    傅云英想了想,沒有提自己請霍明錦幫忙的事,岔開話道:“四叔,我把奶奶他們接到武昌府了。”

    傅四老爺雙眉一皺,臉上笑容變淡,嘆口氣,“宗族的人欺負你們了?”

    傅云英說了宗族的人隱瞞消息想趁機霸占家業(yè)的事。

    傅四老爺并沒有露出意外神色,陰沉著臉聽她說完事情經(jīng)過,雙拳慢慢握緊,聽到最后,冷笑一聲,“是我高看他們了,還以為他們好歹會留一點情面。”

    他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忍著怒氣,拉起傅云英的手,“好孩子,苦了你了。”

    她才多大?臨危不亂鎮(zhèn)住宗族,保住一家人,還把鋪子也收回手中了,聽她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一切只是按部就班一樣,他卻知道她要面臨多大的風(fēng)險,她面對的是一群吃人的豺狼,一旦露出破綻,那些人會活活生吃了她!

    她扛下來了,還帶著人來銅山救他……沒有英姐的話,他們?nèi)叶蓟畈幌聛怼?/br>
    傅四老爺有些哽咽起來。

    傅云英笑著搖搖頭,“事情都過去了……四叔沒事就好。”

    傅四老爺眼中淚光閃動,一半是心疼的,一半是氣的,眼中幾道陰狠之色轉(zhuǎn)瞬即逝,柔聲說:“我早就想要搬家的,只是故土難離,你奶奶和嬸子又拋不下一大家親戚,這次正好,沒牽沒掛,走了個干干凈凈。”

    “只是可惜了月姐和桂姐的親事……”

    既然搬走了,就不能再回去,傅月和傅桂的親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傅四老爺收起惆悵,道:“姻緣天注定,興許她們的緣分不在黃州縣。”

    接下來,叔侄倆討論鄉(xiāng)下田地鋪子的事。

    傅四老爺聽傅云英詳細說了處理鋪子的過程,問她:“鄭家、齊家、王家、李家早就眼饞咱們家的鋪子和那幾百畝水田,幾次提出過想買,我一直沒松口,這一次你怎么沒賣給這四家,卻挑了周家?”

    周家一直和傅家有仇。

    傅云英道:“鄭家、齊家、王家和李家有的向來和傅家交好,不敢買,有的趁機壓價,想趁火打劫,我挑了周家,一來他們家一直想壓其他幾家一頭,迫切需要西大街的門面;二來他們家不怕傅家,收了田地以后能好好經(jīng)營下去,不至于被宗族的人糾纏;三來他們家想看宗族吃癟,就等著我和宗族鬧翻,我提的要求他們都應(yīng)下了,比其他幾家可靠。”

    自那次在書院想打她反被羞辱一頓后,周大郎后來又被她找著機會收拾了幾回,徹底偃旗息鼓,不敢和她對著干了。他曾告訴周家人,“傅云那小子非池中物,你們以后看到他記得繞道走。”

    周家人和傅家祖祖輩輩都有仇怨,到如今不管兩家人怎么努力都沒法重修舊好,干脆就這么一直互相敵視下去。

    周家樂得看他們傅家里頭亂起來,傅云英趕回黃州縣后,一直密切注意傅家動靜的周家人打聽到消息,當場高興得哈哈大笑,“有好戲看了!”

    二話不說,帶著一群年輕后生找上門。

    姻親吳家、盧家和其他親戚都袖手旁觀,一直和傅家有仇的周家卻是頭一個趕來主動給傅云英撐腰的。

    事情就是這么諷刺。

    傅四老爺嘆息了幾聲,“你做得很好,我之前教你的應(yīng)對法子雖然瞧著穩(wěn)妥,其實不一定管用。以前我沒和你提起,怕傷了家里人的臉面,今天頭一次告訴你……”

    他停頓了片刻,問:“知道桐哥為什么住我們家嗎?”

    傅云英搖了搖頭。

    傅四老爺冷著臉道:“當年蘇家大官人出事的時候,留下幾座大宅子,好幾間鋪子,他們家是做茶葉生意的,說一句日進斗金也不為過……蘇大官人一走,宗族就把家業(yè)給瓜分了。傅老三是他們家的姻親,蘇家人求他主持公道,他買下蘇家的水田,你曉得一畝多少錢?只要三百錢!”

    傅云英覺得有些齒寒。

    水田七八兩銀子一畝,最次的也不會便宜到只要三百錢。傅三老爺這是乘人之危。

    “這事他做得不地道,可是他說這樣是為了把錢省下來留給桐哥母子,免得讓蘇家人占了便宜,大家都說他想得周到,后來他把蘇桐母子幾人接過來養(yǎng)活,也確實對桐哥好,我還以為之前的事是我誤會了他……”傅四老爺冷哼了幾聲,“原來我沒有想多。”

    傅四老爺越想越覺得生氣,“這是云章不在家……要是云章在,他們敢這么放肆?”

    傅云英扭頭看一眼半開的窗子,窗外天高云淡,春天快過去了。

    會試之后是保和殿復(fù)試,復(fù)試評出一二三等,最后是御前殿試,殿試分三甲。

    不知道傅云章殿試考得怎么樣,再過幾天,北邊的捷報應(yīng)該就到了。

    ……

    黃州縣。

    一頂轎子停在巷口,小廝蓮殼上前揭開轎簾,簾啟處,一張眉目如畫卻憔悴不堪的臉。

    傅云章單手握拳,掩唇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上浮起幾絲不自然的嫣紅。

    蓮殼忙扶他下轎,“少爺,先去請郎中……”

    傅云章?lián)u搖手,下了轎子,慢慢走到門前。

    門前掛的白燈籠和糊的白對聯(lián)早就取下了,一并連匾額也換了,現(xiàn)在這一家掛著周家的門牌。

    周圍住的都是傅家子弟,周家住到這兒等于羊入狼窩,但周家人就是要把宅子買下來,他們自己不住,每天大搖大擺跑過來晃幾下,故意氣傅家人,光是看到周圍傅家人青青白白、郁卒憤恨的臉色,他們買宅子的錢就沒白費!

    傅云章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里頭跳出個周家人,叉著腰指著他喊:“現(xiàn)在這里是周家的房子……”

    正想諷刺幾句,認出他是大名鼎鼎的二少爺,嚇得臉色一白,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

    傅云章臉色微沉,咳了一聲,問旁邊小心翼翼靠攏過來的傅家人,“四叔家的女眷去哪兒了?”

    他平時對族人冷淡歸冷淡,態(tài)度還是客氣的,這么冷冰冰發(fā)問,族人汗如雨下,埋下頭,囁嚅道:“說是去武昌府了,連夜走的。”

    一路馬不停蹄趕回來……還是晚了一步。

    萬幸英姐沉著應(yīng)對,沒讓他們得手,可如果她疏忽了呢?

    她膽子再大,終究只有一個人,一個女孩子,行差踏錯,一生便毀了……宗族有的是辦法逼死不服從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