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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老大是女郎在線閱讀 - 第24節

第24節

    雨越下越大,雨聲嘩嘩,穿圓領青袍的青年官員推開門,隨從立刻撐起傘為他遮擋風雨。

    有人和青年拱手打招呼:“崔大人,這就回去了?午朝不當班?”

    青年淡淡一笑。

    回到崔府,管家惴惴迎上前,把一張名帖遞給他,“老爺,這個人硬闖了進來,現在就在您書房里等著,他兇神惡煞的,武藝又高強,護衛們實在攔不住……”

    崔南軒掃一眼名帖,面色如常,清俊的面孔上不見一絲慍怒之色,淡淡道:“無事?!?/br>
    他打發走下人,解下斗篷,走進書房。

    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站在窗前,負手而立,凝望屋檐下垂掛的雨幕。僅僅只是一個背影,氣勢有如千軍萬馬。

    “霍將軍?!贝弈宪庨_口道。

    男人轉過身,掃他一眼,眼神像刀鋒一樣擦過他的臉,開門見山,“她是死是活?”

    崔南軒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從外面回來,袍角濕了半邊,在桌角留下一道水痕,“霍將軍日行千里,不眠不休,往返京師、湖廣,是為了在下的亡妻?”

    霍明錦面無表情,深邃的眉目因為疲倦現出幾分冷漠,“你覺得呢?”

    藍底白花瓷杯口縈繞著乳白熱氣,崔南軒手指輕叩桌面,默然不語。

    “嘭”的一聲,霍明錦取出一張腰牌,擲到他面前,“崔侍郎,我是個武人,喜歡直來直往,不必在我面前玩弄心計,我只問你一句話,她是死是活?”

    崔南軒不語。

    “我不像你們文人那么有耐心?!被裘麇\笑了笑,眼底卻冰冷,“一炷香后,如果你還不開口,只能請崔侍郎往北鎮撫司走一趟?!?/br>
    北鎮撫司可自行督查辦理案件,而且只向皇上一人效命,權威頗重,朝中官員光是聽到北鎮撫司之名就能嚇得半死。

    崔南軒一笑,平靜道:“霍將軍什么時候管起督查昭獄來了?”

    霍明錦也笑了,“這不重要?!彼ゎ^看著窗外沐浴在雨中的丁香樹,似是在計算時間。

    紫氣東來,崔府好幾座院子種的都是丁香樹,只有她住的地方種的是幾十年樹齡的桂花樹。

    崔南軒眸光微垂,片刻后,輕聲道,“不知道?!?/br>
    像是對霍明錦說的,也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轟隆一聲,驚雷閃過,剛好蓋住他說話的聲音。

    但霍明錦還是聽到這句話了。他握緊雙拳,嘴唇微微顫抖,似笑非笑,“不知道?”

    崔南軒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離開京師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現在在什么地方……他通通不知道。

    他有種直覺,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可他連她怎么死的,什么時候死的都無從知曉。

    她如此干脆,連死都要和他撇清干系。

    “她走之前,故意放出流言,說先皇后臨終之前,給了定國公什么東西。老師否認了這個說法,可皇上卻堅信不疑……”崔南軒輕聲說,“暫時沒人知道這個流言是她散播出去的,一旦老師發覺,她必死無疑。我給她建一座衣冠冢,抹除了她最后的行蹤,世人都以為她死了。”

    先皇后未曾留下子嗣,皇上和榮王都不是嫡子?;噬系腔院螅試啥▏樟魳s王家眷為由抄了定國公滿門。

    她離開之后,京師里忽然傳出一道謠言:先帝臨終前留有一道遺詔,上面寫著由榮王繼承大統,而那道遺詔被先皇后交給國丈定國公保管,首輔沈介溪帶人抓捕定國公的時候,把遺詔拿走了。

    這完全是謠言,道遺詔并不存在,錦衣衛抓捕定國公時,沈介溪也根本不在場。

    她知道新君登基不久,敏感多疑,故意放出這個流言。皇上果然不問細節,對沈介溪起了疑心,數次找他討要先帝遺詔,沈介溪辯白說自己什么都沒拿,皇上將信將疑。

    崔南軒知道流言是從她那里傳出來的,幫她掃干凈尾巴,沈介溪沒有懷疑到她身上。

    她只是個深宅婦人,有個嫂子是定國公家的庶孫女,僅僅靠著這層關系,她居然真的成功報復沈介溪和皇上……雖然只是小小的挑撥離間,但往往君臣之間的矛盾,都是從互相猜疑開始的。

    他以為風頭過去,等她氣消了,她可能會回來,派出去的人甚至漂洋過海找到爪哇國,始終找不到她的蹤跡。

    人死如燈滅,尚有幾縷青煙環繞盤旋。她卻消失得干干凈凈,徹徹底底,不留一絲痕跡。

    ※

    聽完崔南軒的話,霍明錦閉一閉眼睛,緩緩步出書房。

    希望太渺茫了,她一個弱女子,家破人亡,孤苦無依,親人都死了,她怎么可能獨活?

    在孤島的時候,他曾慶幸當年沒有仗著家族之勢威逼她,不然她肯定會被他連累。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什么圣人之言,什么君子之禮,全都是狗屁,只有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實的。

    經過崔南軒身邊時,他沉聲道,“你為她修衣冠冢,其實只是為了洗清你自己的懷疑,是不是?”

    如果沈介溪查到謠言是她捏造的,難保不會因此疏遠崔南軒。只有她死了,他才是安全的。

    崔南軒笑了笑,俊秀的臉似浸潤了幾分濕漉漉的水氣,雙眸黑白分明,坦然承認:“霍將軍大難不死,學會洞察人心了。”

    霍明錦微微一笑,神情漠然,“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死了的人不會白死。崔南軒,你遲早要還欠她的債。”

    說完,他轉身離開。

    她看似柔順乖巧,骨子里卻執拗,認準了一樣東西,就堅持到底。

    那一次她的哥哥貶低她,她發誓如果哥哥不道歉,就不和哥哥說話。別人都當她鬧小孩子脾氣,沒人往心里去。

    后來聽阮氏和祖母拉家常時說,她果真幾個月不理睬哥哥,直到她的哥哥真心實意向她認錯。

    她心里有所堅持,不觸碰那個底線的時候,她溫柔似水,比誰都好說話。

    一旦真把她惹急了,她決絕得近乎無情。

    螢蟲之火,不可能同日月爭輝。魏選廉的死無可挽回,她只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內宅婦人,不可能扳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沈介溪,更不可能接近皇帝身邊,為家人報仇。

    她應該掩埋仇恨,明哲保身,繼續當她的崔夫人。

    可她偏不。她毅然出走,臨走前還故意給沈介溪挖了個坑,讓皇帝疑神疑鬼,一輩子寢食難安,讓這對君臣生出嫌隙,再難恢復以往的信任關系。

    接下來的事,讓他來做。

    他本該和部下一同死去,僥幸不死,定要讓害他之人血債血償。

    第26章 打群架

    競渡開始了,五只狹長的龍舟如利箭一般,飛快撞斷江面上低懸的彩絳,張開船槳組成的翅膀,翱翔于江面之上。

    江邊吹吹打打,鑼鼓喧天。

    婦人孩童,士子文人,州縣百姓,像飛卷騰挪的海浪,層層疊疊,撲向河岸。

    吶喊助威聲響徹云際,震耳欲聾。坐在竹樓里觀看比賽的人能清晰感受到涌動的巨大聲浪。

    傅桂忍不住站了起來,趴在窗沿邊,指著其中一條朱漆彩繪的龍舟道:“快看,那是三房的五哥哥!”

    傅云英順著她鮮紅的指尖看過去,一條龍舟破開水浪,風馳電掣,直朝她們所在的竹樓撲了過來。船上的青年兒郎都光著膀子,穿白色大口褲,腰束大紅巾子,肌rou賁張,像涂了一層油。他們跟隨鼓聲做出整齊劃一的動作,飛濺的乳白水花在烈日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道彩色霞光。

    她是第一次觀看龍舟賽,傅月在一旁低聲為她講解:“我們傅家和甘泉鎮的鄭家一條船,縣里一條船,周家和李家一條船,楊家、齊家、郭家一條船,還有一條船是其他鄉的?!?/br>
    五條龍舟每年參加競渡比賽,舟中的兒郎俱是從各鄉大姓家族遴選的健兒,個個身強體壯,力大如牛。

    傅桂湊到傅云英身邊,一手托腮,笑著道:“我們家好多年沒贏了,今年族里特地把五哥哥他們叫回來,五哥哥他們常年跑船,力氣大,一定能得第一!”

    傅云英挑挑眉,抬起眼簾瞥一眼站在窗前的傅云章,他身姿挺拔,高挑清瘦,不知道族里有沒有人想過拉他去參加龍舟比賽,黃州縣的人這么迷信,怎么沒想過把他塞進去震懾其他鄉鄰?

    小抓髻忽然被輕輕揪了一下,她捂住發鬢。傅云章低頭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好玩嗎?”

    她心虛地移開目光,不敢說自己正在想象他站在龍舟上揮舞著雙槌鼓勵族中兒郎的樣子——那太滑稽了,他更適合月夜泛舟湖上,一壺茶,一爐香,一盤殘棋,他沐浴在清冷月色中,風吹衣袍獵獵。

    耳畔傳來傅桂咯咯的笑聲:“快看,我們家的龍舟要贏了!”

    傅家和鄭家的龍舟一馬當先,遠遠將其他四條龍舟甩在身后。鼓點密集如雨,江邊的百姓賣力地扯開喉嚨嘶吼,樓上的陳知縣請趙師爺起身,預備獎賞奪魁者。

    傅桂一臉笑容,拍著手歡呼:“要搶到彩旗了!”

    彩旗懸掛在竹樓前挑出的一支長竿子上,誰第一個扯下彩旗,就代表哪條龍舟贏得比賽。

    叫喊聲,鼓勁聲,歡笑聲,還有其他鄉民不滿的嘀咕聲匯集在一處,震得人耳膜嗡嗡一片響。

    傅桂都準備好跳起來慶祝了,喊叫聲突然一滯,江面處驟然響起一聲巨大的聲響。

    一片嘩然。

    兩條龍舟撞在一處。其中一條龍舟翹起的龍首朝著即將獲勝的傅家龍舟撞過來,頓時人仰馬翻,傅家的龍舟直接被撞翻了,舟中子弟紛紛落入水中。

    其他三條龍舟上敲鼓的人愣了片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繼續捶鼓。

    縣里的龍舟飛快擦過傅家翻倒的龍舟,搶得彩旗。

    原本即將獲勝的傅家龍舟突然被撞翻,岸上的百姓半天回不過神,直到陳知縣出現在竹樓外,小吏們高聲唱出最后奪魁的是縣里的龍舟,兩岸觀者才后知后覺地為勝利者歡呼。

    當然,更多的人臉紅脖子粗,正在大聲咒罵撞翻傅家龍舟的周家和李家,各種粗俗污穢的字眼從他們嘴中蹦出來,竹樓里的婦人連忙捂住自家閨女的耳朵。

    傅桂氣得揎拳擼袖,恨不能跳下去把周家人和李家人按進江底,“周家人太卑鄙了!肯定是周家人!”

    傅云章眉峰微蹙,囑咐傅云英和傅月、傅桂,“你們待在這兒,別到處走動?!闭f罷他抬腳上樓,匆匆離去。

    竹樓上,陳知縣神色尷尬,趙師爺此次來黃州縣訪友,他費了不少功夫才把人請到江邊觀看龍舟比賽,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岔子。

    趙師爺倒是覺得好玩,捋捋胡子,笑嘻嘻道:“早聽人說貴縣民風活潑淳樸,果然如此?。 ?/br>
    陳知縣還能說什么?只好撐著笑臉陪笑道:“讓趙師爺見笑了?!?/br>
    小吏們劃著船救起落水的人。傅家和鄭家的人眼看勝利在望,突然遭周家、李家暗算,和彩旗失之交臂,不肯放過周家、李家人,游到他們的龍舟前,合力把他們的龍舟也推翻了。

    “撲通撲通”,落水的人越來越多,漢子們在水里扭打撲騰,小吏們想把人扯開,人都在水里,怎么扯得動?岸上觀看比賽的幾家人群情激奮,也剝了衣裳,甩掉鞋子,跳進江里,幫自家兒郎打架。

    一場混戰,岸上的人根本分不清哪家占了上風,一眼望去,全是翻涌的水花,幾十上百的男人在水中廝打,叫罵聲把岸上的鑼鼓聲都蓋過去了。

    更讓傅云英目瞪口呆的是,江邊的婦人們為了自家男人、兄弟,也加入罵戰之中,最后吵著吵著竟然也打了起來,你扯我的頭發,我撕你的耳墜,尖叫辱罵聲比男人們的還響亮。

    她展眼四望,江里、岸邊、竹樓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打架的打架,圍觀的圍觀,助威的助威,還有幾個老婦人專門跟在婦人們身后撿她們掉落在地的金銀首飾,“各司其職”,好不熱鬧。

    老實說……這是她頭一次看到這么多人一起打群架……實在壯觀得很。

    風中傳來趙師爺的大笑聲:“今天真是令某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吶!”

    陳知縣臉都氣綠了。

    傅月最愛cao心,倚在窗前墊腳不住張望,擔憂道:“我爹不會也在里面吧?要是受傷了怎么辦?”

    傅云英道:“四叔要護著奶奶她們,不像五哥他們那樣沖動?!?/br>
    她話音剛落,一個披頭散發的婆子擠進竹樓里,嘴里罵罵咧咧往外吐臟字,見了幾位小姐,忙止住罵,“四老爺怕小姐們擔心,讓我過來說一聲,請小姐們緊跟著二少爺,先不要回去,等人群散了再回家。”說完這話,她慢慢退出去。估摸著幾位小姐看不到她了,她立刻彎腰抄起鞋子,沖進幾個正打得難解難分的老婦人中間,“不要臉的東西!今天讓你們看看我們傅家人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