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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雀

    難得,駱昀晞不用坐飛機連夜趕回去,顧詩琳卻沒多少時間跟他鬼混。

    早上,顧詩琳還在床上犯迷糊,濃郁的奶香直接把她饞醒。然而一雙腿酸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她努力了幾次,都沒能下地。

    客廳輕微的聲音漸近,顧詩琳干脆臉一轉,繼續裝睡。

    小崽子的吻那么溫柔,那么輕,淺淺的在她耳邊吹氣。

    “動的了嗎?”

    顧詩琳繼續裝睡,細雨綿綿的吻落下來,一下一下,輕忽忽的,明明有些癢,卻讓人生不出煩郁。

    早餐很好吃,被人伺候慣了的大少爺為她洗手作羹,精心又美味,沒有絲毫可挑剔的地方,顧詩琳忍不住說了聲謝謝。

    分手的時候,駱昀晞沒做任何挽留,把她送出門口,轉身一瞬,玄關的門便從身后關上。

    顧詩琳忍不住發了條語音,“身子還行嗎,要不要幫你買點六味地黃丸瑪卡什么的補一補……”

    坐上駕駛位時,一條新的語音發過來,也就三個字,“罩得住!”

    車開到療養院,駱姜云打電話來,晚上的募捐演出她去不了,駱天培早上身體不適,她要陪他。

    幾年沒聽她真的說過,駱天培本人沉穩內斂,永遠是那種氣勢凌人的感覺,突然聽說他身體出狀況,顧詩琳小小的驚了下。

    和想的差不多,余凱沒吃早飯,護士也都知道她每天會來照顧,剛開始還貼心仔細的照顧,但是被余凱反抗幾次,發現他又聽顧詩琳的話之后,自然樂的省心。

    “你今天看起來很精神,昨晚一定睡的很好吧!”

    “還不錯!”余凱張嘴,配合的吃點送到嘴邊的rou片粥,其實他手上的禁錮已經去掉,但還是沒有老實吃飯的打算。

    “我就說你會一天比一天棒。”

    顧詩琳喂完粥,護士打了熱水過來,她沾了熱毛巾幫他擦臉洗手,明明知道他是故意依賴她,依舊推拒不了。

    余凱的手上很多傷口愈合留下的細疤,干凈修長的一雙手,全是掙扎劃傷留下的痕跡。余家沒有破產前,他已經自殘過好多次。

    “我下午有演出,陪不了你多久,你能自己照顧自己嗎,”

    余凱想了下,說,“不能!”

    顧詩琳被他的回答搞的哭笑不得,“為什么?”

    “你是去陪駱昀晞。”他手指在她頸側點了下,哪里一抹吻痕未消,顧詩琳皮膚又白,明晃晃的,刺眼至極,“我也要你。”

    “別耍小孩子脾氣,我晚上打現場視頻給你看。”

    顧詩琳好說歹說,又哄了好久,還幫他把手指甲修了一遍,余凱才勉強答應,前提是她明天必須待一天。

    這么磨蹭著,過了午飯時間,她又開車去看顧茂茂,這個meimei已經做了引產手術,躺在醫院的高級病房里,臉色白的像鬼,開口第一句就是,“顧盛給我打電話了。”

    顧詩琳不太明白,“我每天都跟他留言,他卻只回復你,還是你們更親。”

    然而她變相的捧夸,顧茂茂并不領情,甚至還翻了個白眼。

    “   你以為他聯系我,是打聽誰?”

    …………顧詩琳一時語塞,良久才說,“他如果再問起我,你說的慘一點試試。”

    也許顧盛就一時心軟,心疼他這個jiejie,然后回來呢。

    “他在到處找那個余王八,你變著法讓他回來,安的什么心。”

    安的什么心?

    她怎么知道?

    怕她這個弟弟出事?也許吧!

    也許她真的圣母過了頭,好比余凱……明擺著殺夫仇人的兒子,她好好的家被他們拆散,偏偏不忍心放下。

    她甚至因為余凱也是這場陰謀的受害者,而無比同情憐憫。

    “畢竟有警察,那些余氏的股東也在找他,窮寇莫追,你還是勸勸顧盛吧!”

    顧詩琳走后,顧茂茂病房的內間走出一個人,赫然就是失蹤許久的顧盛。

    他還是穿著休閑隨性的衛衣牛仔褲,精神不錯,只那張可愛正太臉上多了副無框眼鏡,讓人看著有些邪氣。

    “你說的沒錯,我開始有些討厭她這對誰都圣母心泛濫的性格了。”顧盛邁著步子,隨意的坐到一邊的沙發上,“你還要躺多久。”

    慘白著臉的顧茂茂咬牙切齒瞪他,“你能有點人味兒嗎?”

    “我無所謂,”顧盛瀟灑的攤手,“你不急,我更不急。”

    顧茂茂對顧盛懼意已深,越看他隨意閑適,越覺暴風雨將至,憋著委屈解釋:“我現在這樣,跟他說話實在沒底氣。”

    顧盛佩戴的手環展開是面光觸電腦,他在那里噼里啪啦的各種cao作,顧茂茂看過去,也就是一塊藍色的光影,猜他一定是又入侵誰家監控系統什么的。

    “我現在終于知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了,對比一下,反而那個死木頭余凱靠得住點,我放著好好的余家太子妃不當……”

    她嘟嘟囔囔的整說著,凌空飛來一個什么東西,啪的砸到她枕頭后的墻壁上,落在她枕邊。

    顧茂茂一看,是個仿瓷果盤,心說這要是玻璃的,自己還有命嗎?

    顧盛丟這么一下,似乎并沒解恨,關了手環的光屏,又走到病床邊,兩手撐在床上,一左一右,俯身之時,臉近在咫尺。

    “自己貪得無厭,卻要怪別人?”

    顧茂茂:……

    “忘了當初跟余凱和駱天培上床時,你那迫不及待的浪樣子了……”

    顧茂茂想大吼,但事實是,她嚇的恨不得昏死過去。

    在別人眼里,顧盛是那種偶爾皮一下,人設卻絕對乖巧懂事的小男孩,從小不諳世事,不懂什么為人處事,對自己的專業無比癡狂熱愛的技術宅。

    只有顧茂茂知道,這個人有多冷酷邪惡。

    在他眼里,親人朋友誰都看不上,誰都是棋子,但你永遠不知道,他做事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顧茂茂當初被他利用,跟余凱上了床,以為從此便擠入上流社會時,他不知怎么安排的,又讓自己恰巧碰到了駱天培。

    那晚連顧茂茂自己都是暈眩的,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和首富先生上了床,甚至還保持了聯系。

    “也許,姓駱的看你這么楚楚可憐,心一軟,幫你移民到國外,過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錯。”

    “他?”顧茂茂才不傻,駱天培只會殺人滅口,解決她這個吃里扒外的后顧之憂,畢竟自己幫他逮鴨子,最后鴨子卻非到了別人哪里,他估計恨死她了。

    “放心,他自己沒本事吞成余家,不會賴在你頭上。”顧盛溫柔一笑,“你告訴他,我可以幫他解決駱氏背后的那只黃雀,只要他誠心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