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報恩(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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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經過B大,最終停在市南的郊區。 四周建筑物稀少,開闊透風,連路燈都是稀疏的。 邸南將妙妙帶到一處新建的柵欄門前,卻沒敲門進去,而是在門口張望一眼,轉而去了燈光昏暗的墻角處。 墻角還沒建成,有一片缺口,沒有防盜刺。 邸南打開手機電筒,照亮一人高的墻頭,問:“敢翻嗎?” 妙妙怎么也想不到,大冷天的晚上,跑到這荒郊野嶺竟然是來翻墻,還是跟著邸南。 她看了看男人光亮的皮鞋,大衣袖口露出的潔白的衣邊,再低頭瞅一眼自己長長的裙擺,勉強道:“敢是敢,就是……” “沒關系。”邸南道,將手機交給她照著,兩手一攀,修長的身影躍上了頂,朝著院子里四處望了望,才坐下來,朝她伸出結實的手臂。 “上來。” 妙妙生來就是在墻頂漫步的生物,四肢靈活,借著他的手力,輕松坐到了墻頭,只是冷風一吹,她發現,這院落空曠平靜,并無任何特別。 邸南已經跳下去,站在墻根,壓低聲音道:“下來吧,我接著。” 天生的靈敏度還在,這對妙妙并不是什么難事,但這次,她選擇放松肌rou,結結實實地掉下去。 黑暗中發出一聲悶響。 邸南準確接住了妙妙,也慣性后退了一步。 女人柔軟的長發交纏在臉側,身上的、衣服上的清香撞進鼻孔,兩處隆起更是柔韌密實地擠壓下來。 他的臉埋在她的發絲里,聲音顯得悶悶的。 “唔,還挺沉。” 妙妙就要瞪起眼,他慢條斯理道:“我是說重力和加速度。” 院子很大,里面還未完工,水泥地只鋪了一半,能看出林立著許多格子間一樣的小屋子。 “這是……”妙妙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這是市里通過動物防疫討論會后,新建的流浪貓狗收容中心,落成后,將是本市最大的動物收容中心……我叫人給你留了一個兼職護工的職位。”邸南說。 他見過妙妙給小區和醫院的流浪貓投食。它們平時極警惕畏人,見到她卻從來不躲。而她嘴里通常嘀嘀咕咕的,像是在溝通對話,他就知道,是在通過它們找嵐姐。 以后,這收容中心將聚集B市各個角落的流浪貓,每天有新的送來,也有舊的出去,是搜尋嵐姐信息最方便高效的地方。 眼里迸出閃亮的光彩,妙妙上前一步,環視四周的格子屋一圈,轉頭抱住邸南。 “謝謝你。” 他有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不是一個人。 邸南陪著妙妙在院里走了一遍,最后走到偏側門房的時候,她突然站住腳,眉頭緊皺,四肢有些僵硬。 “怎么了?”邸南覺出異樣。 “狗……有狗……”她轉過眼珠子看著他,低聲道:“快跑!” 她說完轉身就溜,緊接著果然有狗吠的聲音從面前的黑暗里沖出來,且有逐漸逼近的趨勢。 兩人一口氣跑回墻角,爬上墻頭向院子回望的時候,門房一角的燈已經亮了,所幸那只惡狗叫喊著,卻沒有再追過來,應該是有繩索栓著。 出了院子,兩人呼呼地喘氣,四目對視,都是沒見過的狼狽,不禁一齊笑了。 “你很怕狗?”邸南問。 “其實和正常人一樣,就是對狗的存在比較敏感……” 邸南拍掉她肩膀上的土,“回去吧。” 寒風漫漫,吹歪路旁的冬青,翻起衣領。妙妙一手攏住飄開的長發,一手拉開車門,心里是暖的。 妙妙廚藝進步很快,嘗試了沒幾次,邸南下班回到家已經能吃上她做好的飯了。 飯后他主動承包洗碗的工作,睡前的休閑時間,多是妙妙看著電視,他在電腦前寫論文。 氣氛如兩人初識時和諧,卻要比那會自在熟稔得多。 邸南覺得一切都在往掌控的方向發展,直到妙妙準備開學返校的那天,家里出現個客人。 耿彥玻一大早到訪,來接妙妙回學校。 少年高高挑挑地戳在客廳,很扎眼。 妙妙沒料到他不打招呼就直接過來,低頭收拾東西,回避與邸南對視。 邸南只是看著,始終沉默,等到耿彥玻拉走行李進了電梯,她背著包要出門的時候,才在門后叫住她。 這段日子,兩人的肢體接觸都很規矩,此刻他卻站得很近,身體幾乎貼著她后背,一手握在她的腰上。 指尖使了一點力,微微陷進胯部柔軟的皮膚里,她明顯感覺到了,身體僵著不敢亂動。 門外是電梯運作的聲音,門里的靜謐卻濃稠地劃不開。 一會兒,也可能是一瞬,男人溫熱的氣息從頭頂撲灑。 “在學校乖一點,我有時間來找你。” 臉已經紅透了,妙妙不敢抬頭,于是聽話地點點頭。 他極清淡地笑了聲,松開手指,“去吧。” 妙妙低著臉飛快地跑了出去。 今年年過得晚,出了元宵節,春天忽得就來了,校園里開了迎春,接著開玉蘭。 春雨帶著絲絲寒意,妙妙心情卻是雀躍的,踩著下課鈴奔下樓梯。 今天邸南來看她,已經到學校了。 她跑到教學樓后,約定的地點不見邸南身影,于是去側門的走道避雨,卻看到,等著的人正在里面和人說話。 邸南背朝外站著,對面的人是鄒楠丁。 自上次撞破在床的事件后,鄒楠丁再沒有見過邸南,沒想到他會約在學校,當面和她道歉。 他誠意挺足,還帶了一卷畫,是給鄒父的,用作壽禮。 鄒楠丁接過畫筒,眼角余光捕捉到妙妙的身影,腦中閃過一念,順著邸南的手臂就勢抱住了他。 “好聚好散,就以擁抱結束吧。”她說。 邸南打算推開的手于是松下來,最終在她后背輕輕拍了拍。 玻璃門后的女孩沖進雨里跑開,鄒楠丁這才松開邸南,看著門口,狀似無辜道:“我好像看見妙妙了……” 兩幢教學樓靠近一側校門,妙妙一路跑出校園,在一個街區外才被邸南追上。 兩人衣服都濕了,發絲淋著水。 邸南牢牢拽住她,聲音帶了一絲慍怒,“跑什么?就不能先和我問清楚?” 她扁著嘴不說話,臉上掛著的分不清是雨珠還是淚珠。 “剛才是我因為上次的事和她正式道歉,最后抱一下只是和解的意思。”邸南沉聲解釋。 她抬起眼皮看他,抽抽搭搭地問:“真的?” 他擦開粘在她臉上的發絲,“我要是想和她有點什么,何必挑在學校這種地方。” 她終于不掙扎了,只是抹著眼睛。 雨越下越大,邸南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冰涼的雨珠滲進衣服里,妙妙漸漸有些發抖,他將人抱在腿上,用外套裹住取暖。 “去哪里?”她小聲問。 “回家,你得洗澡換衣服。” 邸南緊緊抱著懷里的人,她終于不掉眼淚了,他輕嘆說:“以后不許這么沖動。” “嗯。” “要信任我。” “嗯。” 他輕輕提起唇角,看向車窗外,雨點斜敲玻璃,天空烏云密布,他的心里卻是撥開了陰霾。 濕衣貼在身上,又沉又冷,只有邸南身上是暖烘烘的。 妙妙挨著他,身體也嵌在一處。 車子駛過水洼,顛簸搖晃,邸南眼里漸漸有了波瀾。 他低頭略帶警告地瞅一眼縮在衣服里的人,又有些防備地透過后視鏡注意司機。 寫啊寫,終于寫到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