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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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身體疲倦到了極限,還是手術麻藥的作用,張瑾結結實實地睡了一晚,一夜無夢。清早鳥兒在窗外嘰喳囀啼,她醒過來,晨光還不明亮,周常遠躺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高大修長的身體在簡易的小床上縮成昏暗的一條。 看得出來,他睡得并不舒展。 昨晚他執(zhí)意要留下來陪床,說是怕張瑾半夜萬一發(fā)燒,甚至連她可能要起夜都考慮到了。 他神情是那么的認真緊張,眼里的關心厚重又純粹。 張瑾的心不是石頭做的,說不感動是假。不管周常遠對自己抱著的是怎樣的感情,他能為自己做到這個份上,張瑾是再不忍心讓他一直擔心下去。 窗口的光渾渾整整灑進病房的時候,醫(yī)生來給張瑾抽血換藥,換藥時并未忌諱,撩起她寬松的上衣,撕開腹帶一邊消毒一邊道:“后天就可以出院了?!?/br> 周常遠剛睡醒,薅著額前碎發(fā)正在揉眼睛,冷不丁看見她白靈靈的肚皮,上面三個傷口,一下子清醒過來。 傷口很小,更像是子彈穿過的感覺,顏色猩紅。 “會留疤嗎?”張瑾到底是在意的,忍不住問。 醫(yī)生斟酌道:“得看人。人和人體質(zhì)不一樣,最后恢復的結果也不一樣,大多數(shù)情況還是會留疤的,不過到時候會比現(xiàn)在淡很多。如果是疤痕體質(zhì)的話就不幸運了,以后傷口說不定還會增生。” 周常遠見張瑾失落,安慰道:“留疤了也沒關系,可以去弄幾個紋身遮住,我身上就有?!?/br> 他說著挽起褲腳給張瑾看,腳踝上是一串簡單的字符,她看不懂,但也覺得很酷。 張瑾以前從未想過紋身,并不是排斥,只是沒動過這方面的念頭?,F(xiàn)下聽周常遠一建議,她不 知為何突然萌生出興趣來,或許自己該去做一些過去不曾嘗試過的事情,這樣有助于她走出從 前的生活,開始轉變,重新認識自己。 “剛好我認識一個紋身很厲害的朋友,我這個就是他做的,到時候有需要我?guī)闳??!?/br> 張瑾黑如墨玉的眼睛笑開,點頭輕道:“好啊?!?/br> 手術的第二天,張瑾就已經(jīng)能夠起身下床,簡單進食。周常遠幫她聯(lián)系了車禍的另一方,達成和解,順便將她受損的車子也送進了修理廠。 出院這天,他們沒有直接回周常遠那里,而是先去張瑾家,拿一些她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 周常遠在給張瑾講Joyce的近況,以及她這段時間在外游玩碰到的趣事。張瑾捂著肚子,邊開門邊笑:“你別再逗我笑了,這樣不利于傷口恢復?!?/br> 周常遠幫張瑾拉開門,兩人的笑聲卻在門口處戛然而止。 玄關的燈下立著一人,一副正打算從里面開門的樣子,正是陸愷。 陸愷的眼睛在周常遠攙著張瑾的手臂處轉了轉,隨即看向張瑾,皺眉問:“你去哪里了?電話也不接,人也找不著?!?/br> 張瑾見周常遠臉色凜起來,忙拉一拉他衣擺,示意他冷靜。她并未回答陸愷,繞過他走進室內(nèi)。 這屋子才幾天沒進來,咋一看就顯得空曠陌生了,她環(huán)視一圈,隨即坐在沙發(fā)上,才淡淡開口,直接道:“說吧,找我什么事?!?/br> 相處了這么些年,陸愷她還是了解一些的,要是沒事,是不會專門來找她這個看見都要繞著走的人的。 面對張瑾的直白,陸愷反倒不自然起來,半晌,才躊躇道:“那個,離婚協(xié)議我收到了,有一點還有問題。其他條款我沒有異議,就是這個房子……” 他說著,看張瑾一眼,見她并無什么反應,摸一摸鼻子,接著道:“這個房子,布置和采光極好,地方寬敞,離Nina公司也近?!?/br> “不是我要和你搶房子,這房子最后還歸你。就是最近這段時間,Nina生產(chǎn)前,能不能先騰出來。這一塊附近的房子實在是不好買,我們又急著住,否則我也不會來求你?!?/br> 張瑾臉上看不出神色,陸愷補充道:“你不放心的話,離婚協(xié)議可以先不著急簽,等Nina生產(chǎn)完,我們從這搬出去后再簽,到時候……” “別。”張瑾終于出聲,打斷陸愷。她嘴角掛起笑,清淡又諷刺,說:“離婚的事可別拖著了。” 陸愷一時不知她什么意思,屏息等她后話。 她笑道:“協(xié)議還是盡早簽了吧。至于這棟房子……對我也沒有多大意義,就是個棲身的地方,你按市值折成錢,算進協(xié)議里吧?!?/br> 陸愷不差錢,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是最滿意不過的了。他沒有直接提出來要房子,是因為沒想到張瑾會這么輕易的讓出來。他猶記得兩人當年一同買下這個房子就是因為張瑾稱心中意,后來 房子裝修布置,她也是頗費了一番心血。 這房子曾經(jīng)確實是張瑾身后最堅實的港灣,如今,就只是一棟房子了,還是一棟讓人連覺都睡不好的房子,再沒有留戀的意義。 張瑾語氣淡然,隨意到不像是在決定一棟房子的去留,而是一件衣服,一雙鞋子。陸愷一時不知是高興還是唏噓,但也只是一時。問題已經(jīng)解決,他不再多留,也沒再問張瑾到底去了哪里,為什么聯(lián)系不上,匆匆地離開,就和沒來過一樣。 張瑾許久后才站起來,身體有些搖晃仿佛站不住,周常遠扶住她,只說了一句:“Gin,因為他,你在肚子上留了三個刀口。”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張瑾卻明白。 她不能再因為陸愷讓自己受傷害了。 回去的路上,周常遠忍不住問張瑾:“那棟房子……沒關系嗎?”張瑾在那房子上花了多大的心思 周常遠是知道的,當年他和Joyce也一起給幫忙出過主意。 “沒關系了,我一個人住著太空曠,并不舒服。況且,那房子里回憶太多,住在里邊想起來,怪惡心的?!?/br> 對,惡心。最開始的撕心裂肺過去以后,她慢慢地接受了現(xiàn)實,理智冷靜下來,越想越覺得惡心,過去真是瞎了眼,怎么會一股腦栽在這樣一個人手里。 請來前夫神助攻一下,把張瑾小周同居的退路給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