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沉靜，緩慢如涓涓流水似的節奏逐漸引發了內心深處的躁動不安。

    “再快一點……”她幾乎是在祈求他。

    吳澤發出野獸一般的喘息，手指卻很輕緩地替她整理好凌亂的發絲。他很順從地加快了挺動腰胯的速度。

    從未有過的刺激讓舒喬發出了嗚咽似的聲音，她的雙手緊緊纏住吳澤的脖頸，仰著頭和他親吻。唇舌交纏得實在用力，以至于疼痛不已。而正因為這疼痛，讓快感變得愈發強烈起來。

    吳澤感覺到臉上一片濕潤，他輕輕推開舒喬的臉頰，果然看見她臉上的水澤，睫毛顫動，鼻尖發紅。

    他和她額頭相抵，腰腹毫無間隙地緊密貼合。舒喬咬住吳澤的肩膀，自己抬落起腰臀。

    高潮的那一刻，她癱軟下來，眼里的淚掉落，被吳澤吻掉。

    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但一句都沒有問。照例地幫舒喬整理好，她縮在吳澤懷里。

    “你有想過，如果高中的時候我們認識會是怎樣嗎？”她突然這樣問。

    吳澤笑起來，汗濕了的額發卷曲，被他抹到一邊。他指尖摩挲著舒喬光潔的臉頰。

    怎么可能沒有想過。少年時期每遇見舒喬一次，他都在內心瘋狂叫囂著上前一步，那種鼓噪的渴望與怯意交織，纏得他望而卻步。

    “我后來有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什么沒有表白，”他的唇角貼著舒喬的肩膀，“但當我第一次牽到你的手的時候，就覺得，這樣就夠了。”舒喬淚意難忍，眼淚流下來冰涼，積在鎖骨那里，一陣刺痛。

    吳澤聽見她極其低微的抽泣聲，抬頭替她擦掉眼淚：“發生什么了？”

    又補充：“你可以跟我說。”

    你可以跟我說。

    舒喬記不清上一次這樣哭是什么時候了，大概是幾年前父母過世的時候吧，葬禮上捧著骨灰盒的時候她似乎并沒怎么哭，因為眼淚已經在病房里流干了。

    無論后來身處怎樣的境遇，都不會像那樣肆意地哭了，因為哭沒有用。

    “只是在想，”她想到霓虹燈影閃亂的無數個夜晚，“認識你是一件很好的事。”

    即使高中就認識他，以舒喬的性格也不會開口要他幫忙，他們彼此都深諳這一點。七年前如果他們在一起，也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吳澤輕拍她的肩膀，把舒喬抱去浴室。

    熱水包裹身體，沖洗掉雜念。舒喬躺在吳澤身前。

    “以前跟我還不錯的女孩，”她聲音很低，“今天跟我聯系了。”

    吳澤擠了沐浴露，在掌心揉開來，化成細膩泡沫，涂在她后背。

    “我想，沒有人可以去指責她，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何況身不由己，”舒喬的手繞在背后，握住吳澤的手。“但我卻在深深地慶幸，”她的身體顫抖起來，“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回家的時候，就很想你。”

    吳澤施力讓她轉過身來，手掌舀起熱水把泡沫沖洗掉。白色泡沫浮在水面，淡淡地暈開一圈漣漪。舒喬盯著，不說話。

    “正因為一切選擇是自己做的，”吳澤捧起她的臉：“所以你不該感到虧欠，也不用覺得自己做錯了，”舒喬輕笑。“大概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否則她不會再跟你聯系，不是嗎？”

    深夜，吳澤凝視著舒喬的睡顏。她無意識地喉嚨發出聲響，往他的胳膊上蹭了蹭。

    他閉上眼，想到了今天上午查到的那些東西，心底翻涌著后怕和怒意。

    李巍。

    該是時候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