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間間
逆著光,只見那盈盈一握白似雪的腳踝,地下踩著細高的鞋子,旁邊還似乎貼著鉆一樣,一閃一閃的,好像晃了眼睛一般,再想往前上看的,自己卻被剛剛卸了自己胳膊的男人,用鞋子踩住了臉,狠狠地貼住了地面。 一時間,大家都反應過來,梁家的人,除了梁家大小姐,還能有誰,有這本事在這河舫橫著走,還能有誰家,能有那么厲害的手下,也沒有誰再能比得上梁家大小姐這一身玉肌了。 果真應了那句河舫的那句笑談,“十里霜葉路,秋風瑟瑟鳴,縱是河舫景如畫,不及禧娘一身玉。” 四周靜悄悄,連喘氣的聲音都沒有了。 “你家老爺,可是何土財主?”又聽見玉人發話。 只見大家都不敢搭話,高大的男人用腳用力碾了一下虎哥。 “是是是,說出來還怕玷污了梁大小姐的耳朵。” “哦。這怎么回事啊?路過這吵的厲害。你們誰來說說啊。” “我說,我來說。也就是這小子偷了二夫人的東西,老爺才讓我們教訓教訓的。” 梁禧聽著這話,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剛剛出盼今夕的時候,喝的多了一些,便叫長青陪自己走一走散散步,說著這個時辰應該沒什么,可以好好清凈清凈,沒想到才過了一個巷子就聽見喧鬧的聲音。 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那男人被激怒,被打成動不了了,還因為別人說一句自己和二夫人的話而在意。 看來也不過是這茫茫世間的又一個癡情種啊。 本來也不想幫,但是那男人被砸了一下后腦勺時,不知怎么,看到了梁禧,與自己對視了一眼,梁禧說不出心中的感受,但是的確被他眼中的戾氣給嚇到了。 又看見他被打一聲不吭,也覺得是條漢子,便在他奄奄一息之時,讓長青出面阻止了。 本來以為是個癡情種,但是后來一聽這個矮個子的男人說自己是那個何財主家的,還說我們梁家要讓他們幾分面子。 就這土鱉?暴發戶? 誰不知道這個何土財主,是娶了一個好媳婦,媳婦家里面留了一座山洞,被這個土鱉趕上好運氣,里面一挖全是煤礦,這才發了財,從鄉下搬到河舫。 這種人沒有一絲底蘊,還妄想和梁家有什么關系? 就他那個后面娶的小自己二十歲的二夫人,這二夫人,原名何香,原來是一位家道中落的小姐,之前也算是河舫有名的書香世家,只可惜她大哥欠了別人一屁股債,后來被賣進盼今夕,聽人說這二夫人倒是生的好,有著一身白肌膚,其實在梁禧眼中這種也不過是比黃膚,再白那么一些罷了。 這二夫人在盼今夜的時候還給自己打了一個宣傳語,河舫第二禧娘。那時候多少人搶著想要去看一看,百姓都笑稱,得不到梁家禧娘,只能看看這何香,也算聊勝于無了。 這何香做了一段時間盼今夜的頭牌,后來幸得何土財主的喜歡,被贖了身出來。 雖說是贖身了出來,但是這何土財主家大夫人是不愿意,納這樣的女子入門,何土財主也只好把她先安置在外,只是不知怎么過幾年大夫人就病了,何香就被接進門成了二夫人。 這種大宅之間的婦人爭斗,不過來來去去也就那些,不提也罷。 到了后來大夫人病死。這何香更是得意。何財主雖然對何香也好,但是任何東西看久了也膩味,他也就經常留宿在盼今夕,何財主本就滿足不了二夫人,可不這二夫人就偷偷在外勾了幾個男人。不過也是,都要當人家爹的年紀了,還談什么能不能滿足如花一般年紀的何香。 其實這些都是家中秘事,但這世道終歸是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這幾年,何土財主和梁禧的二叔走得近,梁禧也從二嬸口中聽過這些私密。大多都是二叔講給嬸嬸當做笑話,而嬸嬸又來與梁禧,講來好笑罷了。 看這樣子,估計是這個二夫人看上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不愿,二夫人便污蔑他偷了東西,讓老爺教訓這個人,又想著留著這個人命,說不定這個人畏懼了,便愿意跟了自己,就二夫人這點小手段,明眼人一看便知曉。 怕是這何香的小聰明,都全部用來討那個年紀大到天天藥鋪抓藥補身體的何土鱉的喜愛了吧。 不過這男人得是有多好看,才讓二夫人就算被人拒絕,還眼巴巴的說要留著一條命,還不能傷到臉蛋兒? “看在我二叔的面子上,還不快滾?你們那些宅子里的骯臟事,別再拿出來丟人現眼,要成事就乖一點,告訴何香,這整個河舫就我一個禧娘,她那點心思收好了。” 其實梁禧這句話是為了點明白何家,別以為自己二叔,與他們家有些接觸就越發得意,這煤礦洞,現在二叔肯與你合作。是因為這個時候,梁家不想惹事,若是再這樣招搖下去, 就他們家那點事,早就要被放到臺面上。這段時間李大軍閥又頻繁出現在河舫,誰知道。他是真心想合作,還是想找梁家什么差錯。 虎哥一幫人聽到梁禧發話,連滾帶爬的馬上走人,又聽見梁禧說“告訴何土鱉,這個人,我不知在哪里看見過,我喜歡的不行,那污蔑他偷東西的人,讓他今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心里面難受不舒服,請何財主給我還一個公道,唉,我竟然連一個我看上眼的人都保護不了。不知我二叔知道了會怎么樣?” “好的好的,梁大小姐,我一定轉告老爺。”虎哥聽完不敢多做停留,帶著他的兄弟立馬滾遠了。 梁禧看人走遠了,這才低頭去看蜷縮在角落里的男人。抬了抬眼,長青立馬反應過來。把一味,二味叫了過來“你們兩個過來手腳輕些,把他抬起來,去請醫生,把他收拾好了。” 一味,二味剛過去想把男人拉起來,卻沒有想到那男人竟然反應劇烈,把她們兩個人都一把推落在地。 一味二味從地上又坐了起來,又去想要扶起那個男人,卻又被推了一個踉蹌。 “小姐,這……” 梁禧沉默了一會兒,自己徑直向男人走去。 “小姐,這臟了您,讓我去扶便是了” 長青想要拉住梁禧,梁禧搖了搖頭。 拿出自己的手帕。走到男人身邊,蹲下來,把手帕墊在男人的下巴上,再大拇指和食指扣住男人的下巴,讓男人與自己對視。只見那男人睜開了眼睛,好似沒看清楚人,又眨了眨眼睛,瞳孔終于對焦。待看清楚人后,男人眼中的戾氣不復存在,浮現上來的確是迷茫? “這模樣倒是好看,難怪何香喜歡你。” 梁禧喜歡他那雙眼睛,不像第一眼看見的那樣滿是戾氣。現在的他的眼睛像迷霧籠著自己。 不,又不全是那種感覺,就像是… 梁禧還想思考如何表達這種感覺時,忽然刮起了一陣風,一片楓葉被吹落在在梁禧腳邊。 男人額前的頭發被風捎帶的變得凌亂起來,男人似乎被額前的頭發弄的有些癢,便不自主的眨了眨眼睛。 梁禧突然回過神來,他的眼睛,不是迷霧,是河舫秋日的風,就像現在的風把巷子里的血腥味都吹散了一般,看著他,梁禧感覺自己在盼今夜里喝的酒都一起吹醒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剛剛你也聽見了,我歡喜你歡喜的厲害,要把你帶在我的身邊,所以快告訴我,你叫什么,最好連名字也和我的意。” “我叫方知閑。”說完這句話,方知閑像是終于支撐不住了,整個人昏了過去。 梁禧笑了笑,抬抬手,讓一味,二味過來把方知閑扶走。 “送到永嘉巷的宅子里面去。”長青幫著一味,二味把人扶到車上,囑咐司機。 “送到我的院子里面。” 一味,二味,長青都停下了動作,轉頭不解的看著梁禧。 長青似乎想要開口勸說梁禧,卻見梁禧皺了皺眉,只好默默地低頭道了一聲,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