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項子恒胸口就跟堵了塊棉花似的,渾身都燃燒著烈焰,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了進去,他的腳步聲很大,吵醒了黎夏念,她一睜眼也被嚇了一跳,她記得她一直坐在門邊來著,怎么就躺下了? 不過她也很困很冷就是了,可能是睡著之后本能的尋求溫暖才變成這種姿勢的吧,她連忙起身,礙于沈諾受傷,她的動作很輕,小心翼翼的退出他的懷抱。 正是她這個慢吞吞的舉動更加刺激了項子恒的腦神經,這是幾個意思,不舍得離開沈諾的懷抱? 他氣急了,抓過她的肩膀狠狠就是一口,用足以表達憤怒的力道,直到血腥的味道在口中彌漫,他才松開,“難道我下午還沒喂飽你,讓你這么饑不擇食的送來給他吃?” 黎夏念痛得悶哼一聲,想要張嘴解釋,可一說話,喉嚨啞得不成樣子,更加令人想入非非,就連那兩個保安都替項子恒鳴不平了。 “項少找了你大半宿,沒想到……真是太不守婦道了!” 本就生氣,又聽到這樣的話,項子恒就更是鎮定不下來了,他看著黎夏念袒露的胸口和大腿,看著沈諾敞開的衣襟和腰帶,整個人都籠罩在瀟森當中,一把揪起沈諾的衣領。 黎夏念將衣服提好,一把抓住項子恒的手,“他……咳咳……”黎夏念清了清嗓,想說他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想說他受傷了,可她一個字都說不出。 因為喉嚨太痛,忍不住流了兩滴眼淚,沒想到竟成了導火索,項子恒咬著后牙根,歇斯底里的吼她,“怎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愧疚,解釋不了,這眼淚是什么?對不起我的證明?” 項子恒一把甩開她,揪起沈諾作勢就要揍下一拳。 黎夏念再度撲上去,沈諾身上的傷都是因她而起,她怎么可能再讓他挨一拳,當務之急是趕緊去醫院啊。 “黎夏念,讓我看到這一幕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護著野男人,尤其還是沈諾,你心里究竟還有沒有我!” 這他媽的是什么滋味,他在外面找了她一宿,都要急瘋了,結果她卻跟沈諾藏的這么深,沈諾做|愛部分地點,熟識的人全都知道,沈諾垂涎三尺的覬覦著黎夏念,他最清楚。 躲在漆黑的房間里,就算是沒做到底肯定也免不了肌膚相親…… 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怕他會變成魔鬼,吞了眼前這個讓她焦躁不堪的女人,他一把扭住她的手腕,“好,不舍得讓我打他,我不打,走,你跟我回家面壁思過去!” 項子恒扯著她就往外走,已經無法顧忌她那沒穿鞋子的腳。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才保安冷冷吩咐,“誰都不準管沈諾,就讓那個色|魔睡死在里面,畜生,混蛋!” 黎夏念心一抖,那里面全都是老鼠,沈諾傷勢又那么重,要真的沒人管的話,幾天他都出不來。 明明是為了幫她,她沒法坐視不管,“項……你聽我……” 本來她說話就費勁,項子恒還完全不顧她的想法,很快她就被帶上了樓梯,保安也跟了上來,當真誰都沒有管沈諾。 黎夏念用力一摔,掙脫開項子恒的手就往回跑,“沈諾受傷了。” 前兩個字聲音發出來了,后面那三個字卻悶在了喉嚨里,項子恒瞬間就被扎心了,眼看著女人喊著沈諾的名字撲回沈諾身邊,他狠狠踹了一腳墻壁,推門走了出去。 “項少?” 項子恒怒吼了一聲,“鎖門,不是愿意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嗎?那就讓他們膩個夠!” 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他那么絞盡腦汁的阻止她跟沈諾碰面,那他根本阻止不了她那顆sao動的心,明明都把她累睡著了,可她醒來不是乖乖在酒店里等她,卻是偷偷溜來跟沈諾私會。 好隱秘的偷|情場所啊,他在樓上拼盡全力的游說大商副總買股份,她卻在樓下…… 通道門鎖上,項子恒煩躁的用腦袋撞了好幾下墻,隨即盯著門板靜默了好半天,沒有挽留聲,也沒有認錯聲,那女人居然絲毫行動都沒有,好像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樣。 項子恒在走廊里來回轉圈踱步,氣得腦袋發熱,手直抖,他掏出一根煙狠狠的抽著,然后一根接一根。 他的心就好像被貓撓了、又好像爬滿了螞蟻,有著難以承受的苦悶,抽了五根煙,他停住腳步瞪著門板,氣得要死卻還是舍不得。 正要打開門鎖進去看看,緊密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端傳來,很快抵達他所在的位置,急救人員推開門快速跑了下去。 項子恒有點發蒙,也跟著進去,之間黎夏念抱著沈諾,不停的拍著他的臉頰,見醫護人員趕到,她無聲的流起眼淚,臉上的表情像似松了口氣。 醫護人員將沈諾從黑暗的房間里抬了出來,項子恒這才看清沈諾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額頭上布滿汗滴,被抬到擔架上時,他痛得哼了一聲,眉頭鎖緊。 難道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樣? 沈諾看起來很痛苦,卻還不忘到處摸索著,“夏念,沒事的、我會保護你,夏念……” 他越動身體就越動,斗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淌。 黎夏念連忙跟了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跟著醫護人員快速朝外面跑去。 項子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回眸失望的看著他,甩開,隨著一聲跑出酒店。 項子恒轉身就追,被一個醫護人員攔住,“貴重物品麻煩家屬保管一下。” 項子恒接過醫護人員遞過來的手機,是黎夏念的,此刻正插著充電器,顯示著最低電量,應該是剛剛才充上電了。 他將手機解鎖,正是微信頁面,好幾天信息都是幾分鐘之前傳給他的,他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打了靜音,所以她第一時間就跟他解釋了,是他沒看到。 項子恒快速去追,等他跑到門口的時候,救護車已經開走了。 醫院里,護士給黎夏念接了一杯溫水,又開了一盒喉寶給她吃。 她穿著醫院里的拖鞋坐在診療室門口等著,不多時醫生出來,她連忙起身,想問情況怎么樣,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 “不必擔心,沈先生只是肋骨挫傷,不是骨折,好好靜養的話,一個星期就能好。” 黎夏念緩了口氣,剛好護士將沈諾推出病房,她向醫生點頭道謝,跟著去了vip病房。 沈諾臉上都是血跡,向來意氣風發的沈家三少,只有傷別人的份兒,認識這么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沈諾被人揍得這么慘,人心都是rou長的,心痛也是人之常情。 黎夏念接了盆溫水放到床頭柜上,溫濕了毛巾,剛要去擦,手腕就被一把握住,她扭頭,是項子恒。 她將手抽出,之前拼盡全力想要跟他解釋,現在,就算是喉嚨不痛,她也不想跟他說話。 項子恒沉著臉抿著嘴,搶過她手上的毛巾,動作還算溫柔的幫沈諾擦拭起來。 就沒見過這么蠻不講理的男人,每次生起氣來都跟瘋牛似的,不分青紅皂白的折磨她,這根本就是不信任她,如果她要跟沈諾的話,都輪不到他登場! 護士拎著醫藥箱進來,“黎小姐,我看你也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似乎沒料到房間里多出一個人來,護士楞了一下才往里走,將醫藥箱放在茶幾上,從里面取出了藥棉花和碘酒。 黎夏念在沙發上坐好,護士看著她肩膀上那個猙獰的牙印,“誰這么缺德啊居然下這種狠口,肯定是三少吧。” 護士以為是沈諾,趁著他昏睡忍不住怒罵,“打女人的男人最禽獸,過后就算他對你再好,你也別理他!” 項子恒表情一僵,卻只能默默給沈諾擦拭身上的污跡。 上藥的時候黎夏念痛得嘶了一聲,護士鳴不平,“跟你說哦,這男人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打你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然后就沒玩沒了,像黎小姐這么漂亮的女人,什么好男人找不到,趕緊逃離苦海吧!” 黎夏念重重的點了點頭,認同了護士的話,她肩膀上這個牙印就是項子恒一而再再而三才留到現在的。 她現在都要委屈死了,在那么漆黑的地方,到處都是老鼠,她心里一直默念他的名字,期盼著他能心靈感應般的找到她,結果他卻只知道發脾氣。 項子恒見她點頭,手一抖,毛巾呼在了沈諾臉上,他連忙撿起,放進盆里,轉身推開護士,“我來。” 護士被他那個不容拒絕的表情震懾,乖乖退出了病房。 項子恒看了一眼她肩上的牙印,那時候他有咬得那么狠嗎?他剛伸手,黎夏念就躲了一下,目光冷淡的倪著他。 病床上的沈諾突然痛苦的哼出聲,“夏念。” 黎夏念連忙起身,項子恒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第344章 狂風暴雨終摧折 項子恒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病床上的沈諾還沉浸在痛苦之中,一聲聲的喊著‘夏念’兩個字,畢竟是為了她才受傷的,讓她如何坐視不理。 黎夏念用力推了項子恒一下,目光里有著對他的反感和對沈諾的擔憂。 項子恒再疼她愛她都改不了本質里的獨占欲,只要是異性、哪怕是瑞瑞,他都會嫉妒抓狂,他緊緊的壓著她,就好像宣誓主權一樣,低頭就要吻上去。 黎夏念喉嚨嘶啞,無法說話,見他行為如此蠻橫,就更是生氣了,一扭頭躲開了他的唇。 兩個人雖然算不上老夫老妻,但這種親密無間的事也體驗過十八般武藝了,從來都只是欣喜的迎合,這還是黎夏念第一次抗拒他。 他伸手一把捂住她的耳朵,強硬的將她的臉頰扳過來,“就算沈諾幫了你,你也不可以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無論是誰看到那樣的情景都會頭腦發熱的,所以……” 話說了一半,他又壓低身體,用蠻力掌控著她的頭,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就跟強吻一樣,完全不顧及她的心情和感受,黎夏念直勾勾的瞪著他,每次都是這樣,犯了錯不認,就知道用這種強行的親熱來解決問題,就好像征服了她的身體就能征服她的心一樣,說句對不起就那么難嗎? 他吻得黎夏念嘴角生痛,他的力道她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好似發泄一樣,心里的委屈在這樣不平等的屈辱之中越變越大,眼底的淚也越積越多,黎夏念一動不動,就好像木偶一樣。 項子恒動作一頓,得不到回應的親吻原來是這么的無趣,他緩緩起身看著眼淚珠子般往外涌的女人,一時啞言,想要認錯,可一張嘴說出來的卻是,“誰、誰讓你偏要去酒店的,你都不知道我的用心良苦。” 黎夏念吸了吸鼻子,坐起身,他的用心良苦她自然明白,他不愿意她跟沈諾見面,可她的用心良苦呢,他懂嗎? 每天看著他忙完了恒諾的事情,還要去忙海悅的事情,起早貪黑,他們甚至好多天都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了。 瑞瑞上學住校,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她,就像無邊的黑夜一樣,她很寂寞,如果生活是這樣的,那他們在一起還有什么意義,因為那些沒玩沒了的工作,連見面都成了奢侈。 她只是想盡可能的幫他,即使是利用沈諾,只要能將他肩上的重擔卸下去,就算是再不想碰面的人,她也會去見。 “夏念,別怕、別怕……”沈諾的喘息聲很重,應該是藥勁兒過了,肋骨又開始痛了,一只手緊緊捂著受傷的地方,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 黎夏念站起身,從項子恒眼前走過,拿起毛巾忙沈諾擦額頭上的汗。 項子恒站在她身后,這一幕還真是刺眼,他恨沈諾,為什么就是陰魂不散,如果他能消失就好了。 項子恒身形一震,剛剛他都想了些什么?他居然會有那么惡毒的想法,甚至想要付諸行動! 只聽哐當一聲,黎夏念回身看去,握著毛巾跌坐在床邊,不禁自嘲的笑了,那個男人居然就這么走了,她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想怎樣,一面生氣反感他的大男子主義,一面又不想他輕易離開。 沒想到項子恒這一走兩天兩宿都沒出現,沈諾這邊一直昏昏沉沉的喊著痛,黎夏念又無法離開,吃了大劑量的喉嚨藥,她的嗓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她心里還別扭著,沒有直接給項子恒打電話,而是給李闖撥過去,旁敲側擊的問項子恒這兩天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嗎?前天半夜老大接到廣州皮革廠那邊的電話,說是原材料出了問題,有一個國外的訂單恐怕會因此滯后,他連夜飛廣州了。” 前天晚上不正是他們冷戰那晚,也就是說他離開病房就接到了電話?她心里多少釋然了些,原來不是放著她不管,而是忙工作去了。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糾結工作和我相比哪個更重要這種傻問題。 掛了電話她在走廊里沉思了一會兒,吵也吵過了鬧了鬧過了,他的大男子主義恐怕是改不了了,沒辦法誰叫她愛上的就是這么一個人,等他從廣州回來和好如初吧。 沈諾也好的差不多了,她這也算是知恩圖報了,待會兒跟沈諾知會一聲她就回黎勝上班去,打定主意她推開病房門,沈諾正在講電話,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沈諾聲音提高了好幾分貝,太過用力的喊,挫傷那條肋骨痛得他嘶了一聲。 皺著眉頭,卻還是控制不住情緒,“你確定,是老爺子派人抓的喬杰?” 聽到這話黎夏念整個人都傻了,老爺子抓喬杰只能說明一件事,老爺子知道念愛念惜的事情了,所以那晚她才會被人丟進酒店倉房里,沒準連廣州皮革出現問題都是被人設計的,不然怎么會那么巧,老爺子是怕項子恒有所防范! 黎夏念轉身就往外跑,腦子里有一萬個恐怖的念頭閃過,沈建元究竟想要干什么,難道他連瑞瑞是項子恒兒子的事情都知道了? 簡直不敢想象,沈建元的嗜血無情可是史無前例的,一直以來對她手下留情全因他以為瑞瑞是沈家的根,如果被他知道全都是騙局,他肯定不過放過她的,然而懲罰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對孩子下手。 黎夏念慌不擇路的沖到電梯間,狂按著下樓鍵,顫著手給瑞瑞學校打電話,學校那邊有項羽波事先安排好的人,無需太擔心,可她依舊反復的囑咐了校方好幾次才掛斷電話。 電梯門拉開,黎夏念快速上去,繼續打電話,給幫她照顧孩子的兩個保姆,可撥了好半天,電話都無人接聽,這下她就更是慌了,“怎么辦?怎么辦?念愛念惜……” 電梯門忽地拉開,還是原來的樓層,她楞了一下,原來她忘記按一樓了,沈諾衣服扣子都沒系,“不會有事的,我這就給我爺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