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太子:“上午的那碗,你喝了?” 她紅著臉撒謊,底氣不足:“喝了?!?/br> 太子斜斜一睨,洞察一切的目光令人躲無可躲。 不多時,她改口道:“沒喝?!?/br> 太子牽起她的手往里走,“算你識相,別以為在病中孤便不會罰你,孤告訴你,孤只會罰得更重更狠?!?/br> 她貼近,蹭了蹭他的臂膀:“像昨夜那樣罰我嗎?” 太子一頓。 他以為她燒糊涂了,并不會記得。 他明知故問,佯裝淡然:“你記得什么嗎?” 美人驕傲地揚起小臉:“我記得你癡癡地對著我說了一夜的情話,我都不要聽了,你偏偏湊過來,說什么桃桃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太子幾近窒息。 片刻。 他面無表情:“你這個夢做得挺好?!?/br> 美人:“還不止這些呢,我還夢見你當我的小太監(jiān),還自稱奴才,求了我好久呢。” 第124章 她生出悟性來,知道他聽完肯定會走, 于是先他一步, 用自己的嬌軟身子將他留住。 如今她越發(fā)聰明, 也越發(fā)膽大, 小小的手圈在他腰間,抱得又緊又牢。 而后一字一字將昨夜他為哄她扎針說的那些話說出來。 得意洋洋,興奮愉悅。 “你明明就很在意我。”美人倔強又好勝,非要逼他承認:“喜歡人不丟臉,更何況像我這樣的姑娘,本就值得被人愛慕?!?/br> 太子頭疼。 他從未見過如何厚顏無恥的姑娘。 可有一點,她說的很對。 他確實是愛慕她。 現在更甚從前。 太子試圖撥開她的手:“放開孤,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br> 美人偏不放:“那你之前對我又抱又親的, 成何體統(tǒng)?!贝蟾攀窃缇筒碌剿麜o情否認, 她又加了句:“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太子語氣一沉:“信不信孤抽你?” 美人往他身上靠,“抽啊,你來啊?!?/br> 有恃無恐的蠢東西。 太子猛地將人騰空抱起, 下意識想要將她放到高處, 像新婚之夜那樣嚇她,可剛走出沒幾步,想到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她生著病,不宜受驚過度。 罷。 就縱她這幾日。 懷桃趴在太子肩頭,剛準備擠出眼淚哭喊抗議,嘴沒來及張開, 雙腳便又落到了地上。 恰好宮人端藥來,滿滿的兩碗苦藥。 太子:“喝藥。” 她:“那你喂我?!?/br> 換做往常,太子只怕早就甩袖而去。 他最煩別人恃寵生嬌,尤其是用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命他做些什么。 但是這一次,太子卻沒有任何猶豫,端起藥碗,舀一口熱藥遞過去:“來。” 美人嘴角邊笑意滿溢,她雙手撐在幾案上,手心托腮,得寸進尺:“燙嘴,你吹吹?!?/br> 折騰下來,一個時辰已經過去,天已全黑,從窗欞縫隙望出去,今夜無月無星,唯有涼風爽朗。 太子將人抱到床上。 已經吃完藥,用完膳,洗漱完畢,該讓她就寢了。 剛將她放下,掖好被角,她忽然掙開昏昏欲睡的眼,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別走?!?/br> 太子蹙眉。 用手背量了量她的額頭。 不燙。 數秒的功夫,她已經從錦被里鉆出來,半邊身子露在外面,小腦袋搭在他的腿上,仰面望他,大眼睛眨啊眨:“如果我沒生病,你是不是永遠不會來看我?!?/br> 他拉過被角,重新替她蓋好,沒有拒絕她的親昵,一動不動地坐在那,任由她蹭著他。 太子面無表情開口,說了句半真半假的話:“是,不會來看你。” 她向上挪了挪,整個腦袋都貼在他腿上,而后伸出一雙玉藕似的手,想要攀上他的脖子,攀不到,手指一敲一敲地自他脖子下方輕滑而過,像是玩樂一般,嘴里輕快道:“可你現在不但來了,而且還悉心地照顧我?!?/br> 她想到什么,語氣更為高興,喚了他的名字:“楚璆,如果以后我不生病,只是尋常地想見你,你會來嗎?” 太子垂眸,目光深邃:“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她點點頭:“我知道,我在努力勾引你?!?/br> 太子笑了聲。 她等著他的回復,可他卻遲遲沒有回應。 許久,太子轉開目光,聲音低沉悅耳:“睡吧。” 她也不再繼續(xù)往下說,趴在他腿上,緩緩睡去。 小皇后急病發(fā)作的事早就傳遍后宮。 眾人只知道太子傳了御醫(yī)并命宮人悉心照料,卻不知道,一直在小皇后身邊伺候照料的,從來都不是別人,而是太子本尊。 直到懷桃痊愈前,她所有的事,皆由太子親自打理。 阿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家小姐竟有這般膽量,敢對太子呼來喚去。 起初太子只是守著小姐睡著便會離去,后來小姐入睡時,不知道說了句什么,自那之后,太子便夜夜留宿椒殿,倒不是直接睡在小姐榻上,而是枕在旁邊的雕花小床上。 雕花小床本是守夜宮女睡的地方,阿瑯一次都沒讓給過別人,如今太子要,便只能拱手讓出。 阿瑯絞盡腦汁想懷桃到底說了什么,能讓太子留宿,想破腦袋都沒想到,后來終于忍不住,跑去問懷桃。 “我就說了九個字?!?/br> 阿瑯:“哪九個字?” “我怕鬼,需要陽氣鎮(zhèn)壓?!?/br> 阿瑯嘴角一抽,“就這樣?” 美人怏怏地歪倚幾案,“對啊,就這樣?!?/br> 阿瑯瞧她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忙地問:“小姐,你怎么了?” 美人嘆道:“我就快痊愈了,我不想好起來?!?/br> 阿瑯一聽,這還了得,哪有人生了病不想痊愈的? “小姐為何這樣想?” 美人憂傷地望過去:“因為我總覺得我和殿下之間肯定發(fā)生過什么,我想從他嘴里問出來,可是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br> 阿瑯怔住。 她心里的聲音越鬧越大,撞得她胸膛都疼。 美人語氣一轉,抱怨:“其實我不想痊愈,還有另一個原因,我總覺得他這幾天待我好,是因為我生病的緣故,我要是好起來,就再也不能使喚他了?!?/br> 阿瑯笑了笑。 兩人不再繼續(xù)說下去,美人的心思轉移到涼奶糕上,吃得歡快。 阿瑯考慮許久,深呼吸好幾口氣,決定將她瞞著的事說出來:“小姐,其實您和殿下——” 美人抬起頭:“嗯?” 宮人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稟話:“皇后娘娘,殿外有人要見您?!?/br> 懷桃皺眉,“誰要見我?” 后宮那些人,一聽聞太子親自為她請了御醫(yī),又紛紛湊過來,送禮探病,全被她回絕了。 按理說,她們應該知趣,不會再來碰釘子。 宮人:“是您的娘家人,懷府的夫人和大姑娘?!?/br> 懷桃微挑眉梢。 她倒差點忘了懷府的這些人。 她們倒好,竟自己送上門來。 懷桃吃掉最后一口涼奶糕,揮揮手:“傳她們進來。” 外眷無召,無法入宮,懷夫人和大姑娘是被昭貴妃傳入宮中的。 因著之前懷桃生病,昭貴妃敷衍應對的事,太子事后追究,雖未挑明是為了懷桃的事,但是昭貴妃心里清楚,就是因為懷桃,太子才會動怒。 她哪里想得到,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竟能讓太子三番兩次為她撐腰。 昭貴妃在太子那吃了苦頭,轉頭就想撒氣,但是她暫時不能和太子公開作對,所以只能暗暗使些小法子惡心下懷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