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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漂亮的她[快穿]在線閱讀 - 第117節

第117節

    云容沒有否認:“對。”他頓了頓,口是心非地加了句:“她打那樣的主意,分明是要將整個云家拉下水,云家若是出了妖孽,豈非暗示我們云家人皆是妖孽?兄長,你決不能放過她。”

    云成:“若真要動手,只怕是場硬仗。”

    云容緊張起來:“兄長嫌麻煩嗎?”

    云成笑了笑,摸摸云容的額頭,“騙你的,一點都不麻煩,因為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動手了。”

    云容好奇問:“是誰?”

    云成:“蕭衢。”

    若是他沒料錯,只怕蕭衢現在已經將整個李家連根拔起。

    第82章

    云容怔怔地聽著,聽云成將蕭衢做的事一一道來。

    從前對蕭衢的敵意此刻化成羨慕與向往。羨慕他手握大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向往他堂堂正正地為心愛女子赴湯蹈火。

    他知道, 蕭衢應該是喜歡云寐的。要是不喜歡, 哪能做到這份上。

    光從窗欞漏下, 照在銅鏡上,映出他的身影,云髻裊裊,華服錦裙。云容忽地一下子沒了力氣,他像幼年時那樣靠在云成肩膀上,神情沮喪,低頭怏怏地問:“兄長, 我是不是很沒用?”

    云成皺眉, 拍了拍他的后背:“生而為人, 無需有用,對于阿容你而言,隨心所欲即可。”

    云容沉默不語。

    像是有意攀比一般,第二天, 云容主動向皇帝提出, 要晉云寐的位分。

    蕭衢可以給她絕對的支持,那么他也可以。做為皇后,他在后宮能做的,遠比蕭衢多。

    云容想,他不能被人給比了下去。

    可是上天有意捉弄他一般,他剛高傲大度地說完, 那邊皇帝便拿出蕭衢上奏的折子:“今日早朝時,蕭愛卿以朝會天卦所卜卦象為由,請求朕冊封云昭儀為云淑妃。”

    云容恨恨地攥緊衣袖。

    又慢了一步。

    早知道上次皇帝向他提議封妃時,他一口應下就是了。現在倒好,平白無故地給別人表現的機會。

    云容悔得腸子都青了,這一悔,就悔出了病,連秋獵都趕不上。

    皇帝高高興興點了云寐一人去秋獵,云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久之后云寐跟隨皇帝出宮,云容一想想,就覺得撓心撓肺,終日滿臉陰郁神情,怨氣沖天。

    李家徹底被蕭衢搞垮,太后沒了娘家,被趕出宮后不久便郁郁而終,也不知道是真的暴斃而亡還是被人所害。一切無從得知,因為皇帝沒有去查。他不但沒有查,而且還不讓別人查。按理說,太后逝去,理應國喪,可是皇帝卻沒有將太后的死訊公布天下,而是選擇秘不發喪。

    秋獵前,皇帝將虛靈留在宮中,命他在暗地里替太后超度。得知虛靈不能一起跟隨秋獵的時候,云寐向皇帝發過脾氣,可是皇帝鐵了心地要將虛靈留下,并道:“你總是向虛靈師父請教佛法,再這么下去,朕真怕你哪天就出家了,這次秋獵,就你我二人,再無人打擾。”

    云寐聽出他話里的酸意,也就及時止住。但她還是不放心,她想起前世虛靈的死,出發前夕,主動去找云容。

    此時云容正在為自己被蕭衢比了下去的事實而傷神,披衣坐于窗下看著殿外的花樹發呆。

    花樹下扎了一個秋千,是照著云府后花園的秋千做成。這兩個秋千雖有不同,但都是他親手扎成的。云府那個,是云寐四歲生日那年,他為了引誘云寐上當,特意給云寐扎的秋千,他想著騙她玩秋千,然后趁機在她生辰這日摔死她。

    可是云寐一坐上秋千,笑聲如鈴,他的心也就軟了下來。秋千一蕩,就是十年。這期間,他替她搖秋千,明明只要一用力就能將她摔下去,可是他一次都沒能做到過。

    等后來云寐進了宮,他又在宮里扎了個同樣的秋千。

    卻再也沒有機會替她搖秋千。

    云容想得出神,回過勁,目光中多了一個身影。

    花樹下的秋千上,國色天香的一嬌人兒,輕輕晃起秋千。

    云容瞪大眼,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她依然坐在秋千上。

    不是他的幻想,是真的,她竟主動來找他了。

    云容喜不自勝,提裙而出,跨出門檻的那一刻,他忽地想到什么,及時斂起臉上笑容,想要淡定從容,但腳步無論如何都慢不下來。

    滿頭大汗一路小跑至秋千前,直剌剌問:“云昭儀,哦不,云淑妃,你來找本宮,有什么要事嗎?”

    他想起以前威脅她的那些話。說她只有生個孩子才能晉到妃位,如今只覺得臉疼。

    云寐單手扶著秋千藤蔓,朝云容伸出如白玉霜雪般的一只手,那只手在空中輕輕蕩了蕩,便將云容蕩得神志不清。

    等他回過神,他已經走到云寐身后,替她搖起秋千來。

    她也不怕被他使壞摔下去,嘴里嬌嬌地喊:“高點,再高點。”

    云容把握好力度,讓她在空中蕩得開心又不至于跌下去。他聽她笑,仿佛他自己也回到了過去那些歲月。

    他藏起來的痛苦與糾結,因為有她的存在,而變得不再難以忍受。縱使他的痛苦來自于她。

    忽地她讓他停下來,云容忙地扶穩,看她氣喘吁吁對著他笑,他太久沒看她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燦爛的笑容了,自她重新回宮,便總是和他針鋒相對,即使是笑,也是嘲諷與得意的笑容。

    她察覺到他的目光,得寸進尺地吩咐他:“我渴了。”

    云容忙地撇開視線,嘴里義正言辭:“身為一個妃子,竟敢讓皇后替你搖秋千,云淑妃,你好大的膽子。”

    她凝視他,撅起朱唇。

    云容背過身去,沉默半秒,跑進屋里端了茶。

    她接了他的茶,甜甜軟軟道一句謝,他沒接茬,重重哼一聲。

    她喝完茶,將茶杯往他手里一塞,他自然而然地接過來,下意識指了指秋千:“還玩嗎?”

    她搖搖頭,盈盈站起來,“不玩了,外頭曬,我想去里面坐坐。”

    他抬了下巴,假裝不在意,大咧咧在前引路。

    宮人都已經被他趕出去,殿內就只他們兩人。他抬眼望見她正低頭找什么,大概是額頭涔汗,她想擦擦卻忘了帶絲帕。

    云容從袖兜里拿出一塊絲帕,本想遞過去,手懸在半空,最終選擇扔過去。

    一扔就扔到了云寐的臉上。

    她皺眉看他,拿起絲帕,一邊擦汗一邊道:“今日來找皇后娘娘,確實是有要事。”

    她喊皇后娘娘,不喊jiejie,他心里硌得慌。

    云寐:“那日在朝會卜卦,多謝皇后娘娘為我說話。”

    云容驀地沒了精神。

    原來是找他說這個事。還以為她是來找他和好的。

    云寐語調一轉:“皇上將虛靈主持留在宮中,我希望皇后娘娘能夠盡地主之誼。”

    云容愣住,“好端端地,你說虛靈作甚?”

    云寐放下絲帕,斂起笑意:“因為我不想讓皇后娘娘做出什么錯誤的決定。”

    前一世,虛靈作為一個普通僧人跟隨主持進宮講經,云容下狠手殺了虛靈,斷了云寐最后的寄托,虛靈的死,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不久之后,云寐便選擇了自殺。

    云容有些心虛,他不敢看云寐,悄悄拿了她揩過汗珠的絲帕把玩。

    對于出現在云容身邊的男子,他雖同樣厭惡他們,但最厭惡的,還是虛靈。哪怕虛靈不顧性命之憂也要保全云寐,他依舊還是厭惡他。不為什么,就因為虛靈曾經擁有過云寐的愛慕。

    那么寶貴的東西,誰都沒有,就只虛靈一人有。而虛靈,并沒有珍惜。

    云容最怕的,不是皇帝占有云寐,不是蕭衢搶去云寐的注意力,而是虛靈的舊情復燃。

    虛靈以白鹿寺主持身份進宮的時候,云容大吃一驚。他知道虛靈出了家,但是不知道虛靈什么時候去了白鹿寺。而他每次將云寐趕出宮,都是將她送入白鹿寺。

    種種事情聯系起來,他難免不多想。他甚至懷疑過,虛靈這次入宮,為的就是帶走云寐和她私奔。

    云寐往前抓住云容的衣袖,語氣認真,開門見山:“我不許你動他。”

    云容不再掩飾:“你是不是還愛他,云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對他念念不忘!”

    云寐:“我沒有。”

    云容神情猙獰:“你沒有?你沒有你找我說這個做什么!”

    云寐:“因為我怕你殺了他。”

    云容冷笑一聲:“我為什么要殺他。”

    云寐幽幽轉過眼眸,眸光烏黑深沉,一眨不眨地望過去,仿佛能望到人心底去:“因為你嫉妒。”

    云容眼皮一跳。

    他張嘴就要問,話到嘴邊,不敢問,咽回肚里,換上惡狠狠的話語:“我就算殺了他又如何。”

    云寐:“你若殺他,我便自殺。”

    云容嘴唇顫抖,渾身的力氣像是全被抽走,他呆呆地坐在那,看她美艷面龐如花似玉。

    蛇打七寸,她剛好捏住他的要命點。

    云容試圖反擊,話說出來,卻蒼白無力:“你死了最好。”

    對面的人站了起來。

    他以為她要走,余光卻瞥見她的衣裙越靠越近。

    她挨著他坐了下來。她那放肆僭越的牡丹刺繡裙與他的鳳于九天袍疊在一起,她低低湊近,在他耳邊輕聲吐露:“當真是這樣么,你盼著我死?”

    他素日在她面前囂張慣了,如今卻矮了半個頭,腦袋沉沉埋下去,怎么也抬不起來。

    “云淑妃,今日你在本宮面前說的話,本宮念你是初犯,概不追究,若有下次……”

    她不依不饒,一張朱唇幾乎貼在他面上,問:“若有下次,難道你要親手殺了我?”

    她離得太近,他一顆心幾乎快要從胸膛跳出去。他只要輕微一抬眸,便能望見她額間鮮艷的花鈿,妖嬈嬌媚,活色生香。

    他額間也點了同她一樣的花鈿。

    此時她抬起手,雪白的手指撫上他的額間花鈿,而后一路往下滑,最終牽住他的手。

    云容心跳漏半拍。

    就在他以為她要做什么的時候,下一秒,她卻拉住他的手往她的脖頸放。

    細長的脖頸,一掐就斷,她笑著看他,無所畏懼:“來,你現在就殺了我,反正你不是嫌我礙眼嗎,殺了我,也就一了百了。”

    云容推開她。

    云寐半倒在地上,笑容未減:“入宮,爭寵,囚禁,jiejie,你做這一切,難道不覺得可笑嗎?”她抿抿嘴唇,改口:“不,不對,不該叫你jiejie,應該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