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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漂亮的她[快穿]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她每天一起床,都會望見身邊躺了個陌生男人,他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雙眸,他不厭其煩地告訴她:“你叫趙安安,你愛嚴煜,我是嚴煜,我也愛你?!?/br>
    偶爾家里會來客人。

    是四個男人。

    他們會排隊輪流向她自我介紹。

    他們很有趣。有小提琴家,有明星,有導演,還有一個醫(yī)生。

    其中就屬這個醫(yī)生最有趣,他會特意告訴她:“我是個gay,所以我會是你一輩子的好朋友而不是戀人?!?/br>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里有淚,分不出是笑是哭。她眨著眼望他,誠實地告訴他:“我有老公了,所以我們肯定不能做戀人?!?/br>
    她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總之每天醒來,都是嶄新的一天。

    真好。

    ——《豪門嬌妻》完結

    第66章

    谷雨沉沉,滿兜一夏的熱燥緩緩順著水汽散開來, 寺廟后面有片花圃, 沾了疏雨, 花開得如錦繁華。

    丫鬟紫硯換好了衣裳,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挽著包袱,走一步往前后探兩眼,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鵝卵小路滑,她一個不留神,腳下踩滑,眼見就要摔倒。

    還好有人及時搭了一把。

    細細白白的如蔥玉手,柔若無骨, 宛若凝霜雪的皓腕上一對金玉鐲, 扶她的時候, 鐲子磕在一起,清亮悅耳。紫硯抬眸看,望見一張瓊姿花貌的臉,穿了丫鬟的衣裙, 卻依舊難遮其風采盛姿。

    紫硯掩住眼中的驚艷, 恭敬地喊了聲:“云主子?!?/br>
    云寐扶著她往前,聲音柔柔軟軟:“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紫硯將包袱遞過去:“都在這?!彼肫鹗裁?,又道:“外面的都已經(jīng)打點好了,主子不必憂心?!?/br>
    云寐含笑頷首,“那就好,辛苦你了。”

    彼時她們走入花叢深處, 從花圃穿過去,松柏大樹后墻,有道窄窄的小門。從小門出去,就是下山的路。

    越是往前走,紫硯就越是害怕。

    主子今天要做的事,一旦暴露,對她們而言,將是滅頂之災。

    她問:“主子,你還會回來的,對嗎?”

    云寐拿起手里的帷帽,輕薄的紗遮住烏發(fā),垂至腰間。隔著帷紗,她的笑容如漣漣新月,朦朧神秘,“我當然會回來?!?/br>
    紫硯咬唇喃喃道:“那就好。”她看著眼前的弱柳美人,遲遲未能移開目光,心里生起一股為其赴湯蹈火的勇氣:“主子,你放心去,這里有我。”

    云寐伸出手,撫上她的面龐,嬌媚的嗓子極具魅惑:“乖,你記著,我不但會回來,而且還會帶你一起回宮?!?/br>
    紫硯癡癡地點頭。

    送到小路盡頭,云寐示意她留步,獨自一人踏花而去。

    灰青色天際低沉欲墜,與寺廟發(fā)白舊墻連成一線,從花藤拱門下邁出去,總算又見著點碧色,是常青的參天松柏。

    她輕挪蓮步往前,忽地聽見身后有誰喚她,聲線澈亮,語氣猶豫,不知該喚她什么,最后省略了稱謂,“你現(xiàn)在要去作甚?”

    云寐低眸一笑,沒有回頭,“白刀大人,你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是不是晚了點?”

    白刀騰空而起,落到她跟前。

    他穿了身新袍子,藍白色相間的錦斕翡衣,萬年披肩的長發(fā)此時以玉冠簪戴,是她這個世界男子時興的裝扮。

    他抿起薄薄的唇,手里握著一扎竹簡,如實以告:“我去做了套新衣裳,趕回來時,晚了點。”

    平素他都會第一時間和她出現(xiàn)在任務世界中,這一次卻沒有。他覺得她似乎已經(jīng)完全對司命系統(tǒng)的業(yè)務熟練,即使他不在跟前,也不會怎樣。

    他看她一眼,心想,或許還是他太樂觀,沒有他的起始陪伴,她可能不太習慣。

    白刀往前更近一步。

    她看出他的心思,說出的話比蜜還甜:“新衣挺好看的,很適合你?!?/br>
    他心滿意足,禮尚往來:“你很配你的新宿主?!?/br>
    她媚眼一斜,眸中泛起淡淡的笑意,抬手至半空,高度剛好足夠撫上他衣襟。

    她不以為然地說:“白刀大人,不是我配她,是她配我,世間女子,無一副皮囊能與我原有的美貌比肩。空有一身傾國色,卻無一縷媚魂骨,再好看的女子,也只能是俗物一個。能得我來入住她們的皮囊,是她們的幸事?!?/br>
    她越來越自大了。

    他卻不再厭惡。仿佛已經(jīng)默認,她說的話,皆是實話。

    白刀不動聲色地一拂而過,半空中出現(xiàn)她早該得到的天眼畫面。雖然他來得晚了點,但是該走的形式還是要過一遍。

    不等他開口,她先一步接過他的官腔話,半開玩笑半嘲諷,仿佛在抱怨他來晚了:“我的宿主,叫云寐,是云家的小女兒,云家素來與皇家有結親的舊例,云父寵愛小女兒,有意讓小女兒云寐坐上皇后之位,但是云家的嫡長女云容卻私底下求云寐,說自己從小癡戀皇帝,求云寐將皇后之位讓給她。”

    她瞄他一眼,嘴唇微微撅起,他立馬識趣地往下接著說:“云寐本就不想卷入深宮斗爭,于是就將這門婚事讓了出來,另外定了樁尋常親事,只求一人白頭偕老。卻不想,云父死得早,云寐未來得及出嫁,被皇后云容以守孝三年為由,命她推遲出嫁的事,守孝不到一年半,男方忽然解除婚約,云寐被云容召進宮中,從此被迫成為宮中人。云寐這才知道,原來同父異母的云容一直都對她懷恨在心,求來皇后之位,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作踐她。”

    云寐讓出皇后之位,原本是想平淡度日,不想嫁得有情郎的心愿落空,反而淪落成為深宮人。深宮日子難熬,她做了宮妃,卻從來沒有機會面圣。

    她進宮那日,云容湊在她耳邊告訴她:“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除了臉一無是處,我要讓你一輩子孤獨老死,夜夜對鏡落淚至天明?!?/br>
    皇帝甚至寵愛云容,云容越發(fā)有恃無恐,她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拿云寐作筏子,后來更是時常逐云寐出宮,將云寐趕至寺廟帶發(fā)修行。如此反復,長年累月,云寐不堪重負,最終撐不下去,一杯毒酒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含恨死去。

    白刀:“要想達成任務,必須完成宿主的一個心愿?!?/br>
    她早就知道:“奪走云容最為看重的皇后之位與皇帝寵愛?!?/br>
    白刀:“是的,完成這個,就可以達到及格線。”

    后宮被云容把持,孤軍作戰(zhàn),根本找不到機會沖出重圍。后宮里的其他人知道她是皇后厭惡的人,也不會和她結成同盟,她要想完成任務,必須另辟蹺徑。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剛好碰上云容發(fā)脾氣將她趕到寺廟,她在寺廟住了一個月,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

    前朝后宮向來脫不了干系,云家如今是云容同父同母的嫡兄做主,云容之所以能得到寵愛,其中大半是她哥哥的功勞。

    那是云容的哥哥,不是她的。

    她必須有自己的靠山。

    在這個男人當家做主把持朝政的世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征服男人,讓他們?yōu)樽约核谩?/br>
    佛寺小門邊站了個僧人,一襲海青百衲僧衣,清癯身條。

    隔了一段路,云寐輕柔喚那僧人的俗家名:“衛(wèi)深!”

    僧人回過頭,一張白俊的臉,神情冷清,嘆一聲“阿彌陀佛”,道:“小僧法號虛靈,世間并無衛(wèi)深此人,施主莫要喚錯?!?/br>
    她碎步跑上前,一雙手搭上去,遂了他的愿,改口喊:“小女子見過虛靈大師?!?/br>
    虛靈打開小門,鐵鎖已經(jīng)發(fā)繡,門上盡是灰塵,吱呀一聲兩道木門開,他余光睨,瞥見她小心翼翼提了裙,生怕被門檻上的泥濘弄臟裙角。

    這條下山的道,與另一旁的康莊大道不同,隱蔽而窄小。他們走在石板路上,旁邊郁郁蔥蔥的草木交織錯雜,她一直提裙抬腳,走路姿勢笨拙,為的就是不弄臟衣物。

    虛靈猶豫片刻,彎下腰去:“上來罷。”

    她愣了一會,繼而高興地趴上去,“衛(wèi)深,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好?!?/br>
    虛靈腳步略微停滯,他清透的聲線顯出幾分不自在:“佛法無邊,施主莫要大驚小怪,還有,小僧法號……”

    不等他說完,她哎呀呀嘟嚷起來,“知道,你叫虛靈嘛,可我還是習慣叫你衛(wèi)深,你剃光頭發(fā)穿了百衲衣,也還是衛(wèi)深。”

    虛靈不再執(zhí)著于糾正她的稱謂。反正今天說完,明天她還是會照舊喊他衛(wèi)深。

    他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乇持律?,她一雙小手從他肩頭垂下去,舒展手心,拂路邊枝條上的嫩葉。風從她的指縫間漏下,她側臉抵在他的后背上,柔柔地說:“衛(wèi)深,我有點害怕。”

    他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蕭衢今日來寺中為老母親祈福,沒有帶侍衛(wèi),行蹤神秘,只帶了幾個家仆。

    他親手為蕭衢敲的木魚念的經(jīng)書,所以知道,蕭衢下山時,將會從哪條路經(jīng)過。

    他擋不住她,也不能擋她。

    她有她要走的路。

    虛靈放緩步子,漫不經(jīng)心地拋出句:“我會隱在暗處,一直看著你。”

    她往前蹭了蹭,雙手往回收,摟住他的脖頸,“你見過蕭衢了嗎?他長什么樣?好看嗎?是個好相與的人嗎?”

    虛靈悶了聲:“待會你一見,便知道誰是蕭衢,他往那一站,氣勢如云。這樣子的人,注定不是個好相與的?!彼謫枺骸澳愦_定此法行得通嗎?萬一他不上你的當?”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不,他一定會上我的當。”

    他也就不再往下勸。

    山下安排的人已經(jīng)就緒,云寐拿了銀子出來,虛靈在旁邊看著。他驚訝于她的老練,哪里有半分露怯的樣子。

    時間差不多了,眼見就要行事,虛靈退至暗處,她沒再回頭看他。

    前一秒還在和人說說笑笑,下一秒聽到馬蹄聲,立馬變了神色。

    林間風聲大,呼啦啦卷起落葉聲,道路沾了雨水,駿馬奔騰,濺起泥濘。

    蕭衢縱馬疾馳,修勁挺拔的腿夾緊馬背,寬肩窄腰,一襲交枝團花紫袍金燕靴,英姿颯爽,自風里劈過,飆發(fā)電舉。

    林間除了風聲,馬蹄聲,還夾雜著女子的呼救聲。

    蕭衢皺眉望去,不遠處的大樹下,幾個流氓地痞正圍著個女子,那女子驚慌失措,叫的中氣十足,歇斯底里,生怕旁人聽不到似的:“救命??!救命??!”

    身后的幾個家仆問:“主人,是否要上前管管?”

    蕭衢沒有回話。

    他的馬兒依舊迅猛疾疾,半點慢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幾個家仆立馬明白過來。

    主人不想多管閑事。

    蕭衢縱馬擦肩而過的瞬間,隔著帷帽,云寐忽地抬起頭,望見他硬朗的側臉與淡漠的神情,如霜雪般冷冽入骨。

    她想起虛靈對她說的話,似蕭衢這般絕情絕義唯利是圖的男人,絕不會為旁人白費功夫。

    蕭衢百無聊賴地往樹下睨去一個眼神。

    風剛好掀落柔弱女子的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