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

    第61章巧遇

    “謝謝張大偵探，酬勞照舊。改日再約你吃飯。”掛斷電話后，林亦瑋看了一眼時間，16點30分，還能趕在下班前回到公司。

    快到樓下時，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小美打過來的，壓低著嗓子極度興奮地說了一大堆。

    先是提了小茹收到了馬楓的短信，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參加同學(xué)聚會，接著又講到小偉收到了一封神秘郵件，里面竟然是設(shè)計部前同事的電話錄音，對象好巧不巧正是那位勾引小偉不成反而惡意投訴的闊太太。

    不過等林亦瑋上了樓，進了辦公室，已經(jīng)從小偉臉上看不出之前怒得要摔掉電腦的樣子了。

    只不過在她輕飄飄地說了設(shè)計部依然沒人接活的事后，小偉噌地站起來，拍著桌子罵道：“那個龜孫子！沒人接我來設(shè)計！大不了熬幾個通宵！”

    就這樣，林亦瑋的隊伍里又多了個人。在她的慫恿和鼓勵下，小偉壓著怒火又跑了一趟設(shè)計部。

    等回來的時候，帶過來一個外號叫阿圓的胖乎乎圓臉女孩，笑得很是憨厚，說可以加入她們的項目。

    不管怎么樣，總算可以勉強開工出創(chuàng)意了。

    比起林亦瑋的充實和忙碌，林亦萱這些天要輕松得多，除了等候方子安的召喚和偶爾做個愛心餐外，基本上都在陪著周老爺子。

    其實之前她就已經(jīng)委婉地提過，周老爺子希望自己疼愛的外孫盡早完婚，她也十分樂意遵從老人的心愿。

    可方子安卻總是摸著她的頭，說什么不愿委屈了她，將話題迅速地轉(zhuǎn)開，這讓林亦萱沮喪的同時又隱隱有些不安。

    這個男人，一次也沒有像趙億輝那樣，吐露對自己的強烈愛意和占有欲。

    越長大她越發(fā)現(xiàn)自己父親本質(zhì)的自私和涼薄，而方子安是她絕不能失去的，也是唯一擁有的籌碼。

    所以千方百計地討好周老先生就變成了林亦萱最近的課題，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自己的男友過分勤勉于工作背后的一絲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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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小組的辦公室里，終于上演了一場真正的頭腦風(fēng)暴。每個人都對此次的項目投注了百分百的熱情，連羅哥都從電腦跟前起了身，笑嘻嘻地為大家添茶加水。

    而今天的大家，也在這個被稱為廢物回收站的地方，重新認(rèn)識了自己和他人。原來沒有人不愿意奮發(fā)，不愿意去成功，而是一直以來缺少一個契機，一個從泥潭一樣的大環(huán)境里重新爬起來的契機。

    等最終的創(chuàng)意主題確定后，所有人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小偉和阿圓，因為只有他倆能將這些飄渺的感覺具象化，體現(xiàn)在家居設(shè)計和布置上。

    大家一開始并不是很信任阿圓，畢竟都聽到了小偉錄音里的事情，對于設(shè)計部內(nèi)部的競爭也有些戚戚然。何況買兇訛人的那位已經(jīng)高升，這次設(shè)計部拒絕第三小組的原因除了這單子能成的可能性太低外，多半也有此人在中間作梗。

    但是小姑娘那毫不掩飾直勾勾望向小偉的眼神，立時就讓大家明白她寧愿休了年假也要偷跑回來當(dāng)外援的根本原因，果然還是愛情的力量最偉大啊。

    這下子，除了見多識廣的王路組長和羅哥為兩位設(shè)計師的稿子提點意見把個關(guān)外，其余三人都成了搜集素材的小工。

    先是從公司的作品庫中挑出一些符合這次主題，但又沒有大紅大紫太過曝光的產(chǎn)品，直接拿來主義。接著又搜索近幾年國內(nèi)外知名設(shè)計師的家居作品，把握好最新潮流趨勢。

    王路看著辦公室里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不由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林亦瑋。這個林大小姐，看來絕不是個簡單的紈绔子，她來第三小組，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而太過忙碌的林亦瑋，似乎全然忘記了要和方子安通話的事情。等晚上對方的電話打過來，她還禮貌地詢問：“方總有什么事情嗎？”

    聽到她這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方子安突然就覺得電話接通前的猶豫和緊張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無法形容的失望和無力。

    他只好以想知道第三小組的進展?fàn)顩r為由，請她吃飯。約了第二天中午。

    林亦瑋猶豫了下，還是堅定地拒絕了。

    只不過這次的說辭不再是簡單一句已經(jīng)有約，而是很詳細地說明了她要去藍天特殊教育學(xué)校參加校慶活動，作為一名領(lǐng)舞老師。

    大概是她也覺得連番拒絕自己兩次，有些不太像話吧。掛斷電話后，方子安有些自嘲地想著。可剛剛那個學(xué)校的名字，卻讓他隱約覺得有些耳熟。

    從郵箱里翻出了昨天助理為他安排的行程后，方子安從自己拒絕過的事項里，發(fā)現(xiàn)了藍天特殊教育學(xué)校的字眼。

    這次校慶，方氏作為藍天學(xué)校的長期投資方，有參加贊助。方子安自然也收到了邀請。

    等打電話給助理重新制定了行程后，方子安竟然有些隱隱的興奮和激動，幾乎迫不及待想看到林亦瑋偶遇自己后那訝異的樣子。但愿到時她的眼神里，能有一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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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亦瑋正在整理明天拿去學(xué)校的禮物，除了合身的衣服和鞋子外，她還準(zhǔn)備了一些書和簡單的繪畫工具。雖然和孩子們的相處中她也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可一想到剛剛和方子安的通話內(nèi)容，就覺得自己實在辜負(fù)了他們的赤誠和信任。

    那天偶然在學(xué)校看到了方氏的字樣，便問了小葉老師兩句。得知方氏地產(chǎn)竟然在長期資助藍天后，她就動了心思。

    她想試探一下這一世方子安對自己的印象和態(tài)度。像這樣一場微不足道的活動，他應(yīng)該不會參加。可如果她透露了自己那天會在現(xiàn)場，方子安會不會出現(xiàn)呢？

    林亦瑋其實并不抱任何希望，因為方子安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在她面前總是彬彬有禮，除了客套外的情緒一概隱藏得很好，只是偶爾會忍不住皺皺眉頭。

    所以第二天在后臺擁抱孩子們打氣鼓勵的林亦瑋，看到排在隊伍最后面的方子安時，那驚喜的笑容絕不是偽裝出來的。

    只不過驚喜背后的原因，和他想的截然不同罷了。

    方子安本來想只想單純的開個玩笑，可似乎被她明媚的笑容感染到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張開了雙臂，像孩子們那樣討要一個擁抱。

    等察覺到自己做了什么時，方子安下意識地就想將手伸回來，可眼前的人只是微微愣了下，就向前一步輕輕地抱住了他，甚至拍了拍他的后背才放開。

    這個完全對付小孩子的擁抱，卻讓方子安有些尷尬，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就見林亦瑋將他拉到了孩子面前，笑著打起了手語，仿佛在為他做著介紹。

    孩子們立刻就揚起了笑臉，熱情地拍起了手掌。方子安一邊笑著拍手回應(yīng)，一邊將身子放得低了些，悄悄問林亦瑋：“你給他們說了什么？”

    平日冷淡疏離的人，仿佛被孩子們的快樂渲染得調(diào)皮了幾分，扭著頭賣起了關(guān)子：“等我們拿獎了再說！”

    說是校慶文藝匯演，其實也就是各個班級之間的才藝比拼。這群被上帝薄待的孩子們，仿佛更容易快樂和滿足，他們只是站在臺上，看到臺下觀眾們的掌聲，就已經(jīng)眉開眼笑，臉蛋通紅。

    林亦瑋站在舞臺一側(cè)，和孩子們一起做著動作。

    孩子們用余光看著她，在音樂聲中，模仿了一出森林小動物晨起打鬧的景象，生動形象、趣味盎然。

    方子安坐在第一排靠中間的位置，目光卻總是忍不住看向舞臺最右邊上的人。

    她穿著最簡單不過的白色t裇，胸前畫著大大的紅色愛心，應(yīng)該是這次藍天校慶的主題衫。藍色的破洞牛仔褲下是一雙平底小白鞋，隨著她的舞步盈盈立起、晃悠悠打著圈兒。

    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很簡單，但卻傳遞出了無限的快樂感。似乎是為了引導(dǎo)孩子們保持微笑，林亦瑋的笑容也一秒都沒有停止過。

    這樣一個青春活潑、柔軟可人的年輕女孩，簡直和林亦萱平時晃著他胳膊撒嬌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可不知怎么的，方子安從內(nèi)心里覺得，她的笑容比林亦萱的要生動很多，真誠很多，也好看很多。

    林亦萱總是細細觀察著他的喜好，然后嚴(yán)格制定公式，好將自己規(guī)劃成那個樣子來投其所好。

    不可否認(rèn)，這樣一個漂亮女孩的刻意討好、全心喜歡，確實完全滿足了他男人的虛榮心和成就感。

    可此時此刻，方子安的腦海里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當(dāng)初父母為自己訂下的婚事，是林家大女兒該多好，如果林亦瑋沒有那層私生女的身份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

    ☆、決勝局

    好在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逝，文藝匯演也到了最后評比的環(huán)節(jié)。因為參賽孩子的特殊，每只隊伍都拿到了獎杯和獎狀，只是名字各不相同，都是些最佳勇氣獎、最具創(chuàng)意獎、最靚舞臺獎等等。

    方氏早就準(zhǔn)備好了適合小孩子們的獎品，方子安上臺象征性地頒發(fā)了一兩個獎項，好叫今天臨時受命的宣傳部員工和請來的記者朋友們不白跑一趟。

    全部結(jié)束后，方子安才打聽了一位工作人員，找到了林亦瑋的舞蹈室，發(fā)現(xiàn)她正和那群孩子們抱在一起跳著鬧著，仿佛拿到了獎是一件多么引以為傲的事。

    他倚在門框上看了很久才被一個小男孩發(fā)現(xiàn)。小男孩蹬蹬跑到林亦瑋跟前，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就伸手指向了門邊。

    看到方子安含笑的眸，林亦瑋整理了一下自己有點亂糟糟的頭發(f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

    等他走近，站在孩子們面前。林亦瑋才歪著頭道：“方總，您不聲不響地看了挺久啊。對了，你不是問我演出前說了什么嗎？”

    方子安看著她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心底的愉悅又多了一些，十分坦然地追問道：“說了什么？”

    “我說，只要孩子們好好表現(xiàn)，一會這個帥哥哥，會送大家禮物。”林亦瑋面向著孩子們，放慢了語調(diào)，爭取讓每一個人都清晰地看到了她的唇語。

    孩子們幾乎是一瞬間就蹦了起來，他們的歡呼很特別，無法叫出完整的好字，聽著更像是嗷嗷的叫喚，再加上那齊刷刷的手語和亮晶晶的眼神，方子安看了看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繼那晚酒吧的舞臺后，又一次感到了窘迫。

    他求助似地看向林亦瑋，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正和孩子們一樣歡欣雀躍。他嘆了一口氣，拿出電話，想要打給今天跟來的員工，看還有沒有剩下的禮品。

    就見林亦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了指放在教室后面的一個超大編織袋，示意他去拿過來。

    里面放著的正是她之前準(zhǔn)備好的禮物，因為從小葉老師那里拿到了情報，這些全都是孩子們想要的，方子安也因此收獲了他們滿滿的感激和熱情。

    被孩子們圍在中間爭相擁抱的時候，方子安心里有些局促，連回抱他們的動作都有些不自然，可一抬眼望見林亦瑋那雙帶著笑的眼，心里一松，動作便愈發(fā)溫柔起來。

    孩子們相互雀躍著打手語，和伙伴們分享著各自的禮物，這一份安靜的快樂在看的人眼里，便多了份心酸的感動。

    方子安側(cè)頭看了看林亦瑋專注的眼神，開口問道：“去喝點東西？”

    cao場上擺滿了孩子們自制的小商鋪，有賣零食的，有設(shè)了游戲的，到處是歡樂的身影，家長們帶著孩子拍照留念。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藍天是所特殊教育學(xué)校，這些畫面在方子安眼里實在和普通學(xué)校沒有什么兩樣。

    “你看起來和以前在林家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方子安輕輕開口，將面前的一杯果汁移了過去。

    此刻兩人正坐在一個圓桌上，頭頂蓋著一把大陽傘，倒也不覺得熱。

    林亦瑋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才悠悠地笑言：“林家可沒有這么單純美好的孩子啊。”說完又回敬道：“你也和之前不同啊！”

    “是嗎，那之前你怎么看我？”方子安問得十分直接，仿佛兩人之間已經(jīng)十分熟稔。

    “恩，林亦萱的男朋友。”

    “就這樣？”方子安有些好笑。

    “對啊，不然呢？”林亦瑋聳了聳肩。

    “好吧，那現(xiàn)在呢？”他看過來的眼神里，帶著些期待。

    “恩，一個還算有善心的企業(yè)家？”林亦瑋打趣道，故意給了個不帶個人情感的回答。

    方子安只好學(xué)著她剛才的樣子聳了聳肩，半晌，仿佛一時興起地提議道：“我們交個朋友吧！不考慮方林兩家的姻親和合作關(guān)系，只單純兩個人，怎么樣？”

    事情發(fā)展好像有點太過順利，而方子安除了林亦萱男友的身份外，好像也沒有別的什么東西可令她厭惡，反而像一個單純的大男孩，溫暖和氣。

    林亦瑋故意忽略心底升起的一絲悸動和愧疚，繼續(xù)微笑著和他攀談：“你確定？其實我這人吧一點也不友好，也幾乎沒有朋友。比如說來這里的初衷，簡直稱得上是惡意滿滿，大概是覺得還有人比我過得悲慘，心里便能好受些吧！”

    她自嘲地彎了彎嘴角，又加了一句：“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真如別人嘴里那般，是個冷血無情又行事惡毒的人。”

    方子安握杯子的手緊了緊，覺得這番話其實是在給他打預(yù)防針，她所生存的環(huán)境注定不能像林亦萱那樣當(dāng)個簡單快樂的公主，那么，她是害怕自己算計的不堪樣子被他嫌惡嗎？

    想到這里，他將果汁杯端了起來，伸到她面前，好似壓根沒有聽到剛剛那番話：“來，朋友，干個杯吧！”

    “好！”林亦瑋眼里光芒閃閃，和他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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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幾天，在沒日沒夜的加班后，小偉和阿圓終于做出了初步的方案，所有家具都做了360度的模型圖，連別墅內(nèi)部裝修也出了平面模擬圖，一共兩個系列，山水國畫風(fēng)和極簡風(fēng)。

    之所以選擇這兩個主題，是林亦瑋細細研究了方子安的品味以及別墅區(qū)的受眾定位。

    比稿那天，林亦瑋在兩位設(shè)計師的闡述之后上場，做最終總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