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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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妧立馬斂了笑意。 他正要追問,疾風又往他這邊湊過來,段錦惱了,直接拉著湯妧便進了馬棚,離疾風遠遠的,將她困在了角落處。 他一手撐著柱子,一手抵著墻面,一只腳還蹬了在墻上,將湯妧困在了他與墻角這個極小的空間里,他生怕她又跑了。 鼻尖縈繞的滿是姑娘家的甜香,他生怕冒犯又怕她跑,便這樣以奇怪的動作站著,他小心翼翼,滿含期待的問道:“妧妧,你想好了嗎?” 湯妧局促著,縮在角落里被他炙熱的目光盯著,覺得手腳都軟了,她低頭腦袋,緊咬著唇,閃爍著眼神不敢看他,過了許久,她才輕微的點了點頭。 段錦眸子瞬間便亮了,他忙屏住呼吸,生怕呼吸聲都將她嚇著了,他慢慢湊近,小心翼翼的發聲,“那你,是不是,也心悅我?” 她不是都點頭了?難道還要她說出來嘛?這話叫她如何說得出口,她抬頭瞪了他一眼,又低下了腦袋,段錦被她這一眼瞪的莫名其妙。 心忽的就揪起了,“妧妧,你?” “我剛才不是都點頭了嗎?”她又瞪了他一眼。 段錦頓時愣住,呆呆的看著她,這話的意思是?“你剛才點頭,是說也心悅我?” 他不敢置信,一雙星眸瞪的大大的,他又問了一遍,“是真的?” 湯妧緊閉著眼,暗罵了他一聲傻,似蚊子鳴叫般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一聲段錦聽的真真切切,他面上漾起笑意,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他連忙收回困住她的手腳,局促的站著。 “那你,那你怎么不去同我說?” 大過年的她還要找到他的舅舅姨姨家跑過去說嗎?她要不要面子的! 湯妧朝他狠狠一瞪,氣惱的偏過頭去不理他。 這破嘴!段錦后悔不已,他忙道歉道:“我,我說錯了!妧妧你別惱好不好?” 湯妧睨了他一眼,哼唧了兩聲。 段錦又笑了起來,心里是大大的滿足感,他高興極了不知道手腳要往哪擺。 “妧妧,我好高興,我能抱抱你嗎?” 高興嗎?她也高興,湯妧緊咬著唇憋住臉上的笑意,微微抬起了手,那便抱吧! 段錦直接伸手環住了她的纖腰,抱起她高興的轉了好幾圈,要不然顧忌著這里是湯家,他還要大笑幾聲。 湯妧被他忽的抱起騰空,驚呼了一聲,忙拍著他的肩,嬌聲道:“快放我下來,頭暈!” 段錦聞言忙將她放下,卻又亮著雙眸看著她傻笑著。 “傻!”湯妧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兩人就這么傻笑著看著對方。 看到湯妧都覺得自己有些傻了,忙斂了笑又低下了頭,能不能別這么看著她!真傻! 段錦咽著有些發干的喉,看著她那方才被她緊咬著,現在正殷紅粉潤的唇,他心里泛起了癢意。 “妧妧,我,我能親親你嗎?” 抱就算了,還要親?湯妧疑惑,難道表白心意互道喜歡后,立刻就要又抱又親嗎?是這樣嗎? 她緊閉著眼,沒有說話,似在無聲的邀請著,段錦的耳朵已經紅透了,他見湯妧這副任人作為的模樣,心里升起一股沖動,他緊攥著拳,慢慢的,慢慢的,低下頭去。 炙熱的鼻息已經噴在了她唇邊,好似有東西輕輕碰上了她的唇,癢癢的。 她忙將頭往后仰去,伸手將唇緊緊捂住,不行,不行! 她預感到要是這么做了,她得被她爹打死! 湯妧慌亂著眼看他,段錦這下急了,忙按著她的肩道:“妧妧,你別怕我,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真的!” 那一雙眸子是如此的急切,他生怕她又怕他,到時候又跑了,那他上哪哭去。 這時湯新臺的聲音忽然在遠處響起,似在喚著湯妧。 湯妧連忙推著段錦,“快走,快走,叫我爹發現了他得打死我們倆。” 見段錦仍固執的盯著她,湯妧無奈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緊抿著唇,又接了一句,“至少現在不行。” 段錦聞言,緊張的臉上又帶起了笑意,他被湯妧推著往外走,忙轉過身揉了揉她的頭,“等我再來找你。” 說完,不過兩個眨眼間,他便不見了蹤影。 這時湯新臺走了到馬棚外,湯妧剛轉身便見到了他,嚇得顫聲道:“爹。” 湯新臺疑惑的問道:“剛才我遠遠的聽見有聲音,怎么了?你的臉怎么那么紅?” “啊?”湯妧一愣,而后忙道:“剛剛我看見一只老鼠,所以臉嚇紅了,嘿嘿!” “老鼠?”他疑惑,臉能被嚇嚇紅?但見湯妧畏懼的模樣,他還是點了點頭,“看來得買些老鼠藥了!” “嗯嗯!”湯妧忙不迭點頭。 “快進屋吧,別受涼了!”他替湯妧綁好有些松垮的斗篷,轉身去了前院。 湯妧這才舒了一口氣,忙捂著臉進了屋。 只剩下馬棚里圍觀了這一切的疾風不滿的哼哧著。 作者有話要說: 湯爹:哎呦,我的傻女兒呦,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的嘞!!! ☆、【無題】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著, 他們掩在被窩之下互相想念著對方,每每憶起互相表白時的甜蜜心跡,面上滿是掩不住的笑意。 皎皎月光之下,少年人初初萌發的情意啊,是如此的純妙美好,他們懵懵懂懂, 沒有憂愁沒有顧忌, 不知前路如何漫漫, 不明世事如何變幻, 滿滿當當的甜蜜滋味啊占據著此時他們的心。 * 一朝天子一番天下。 五十多年的休養生息的政策,雖安撫了民生,國力漸強, 卻也造成了許多貪腐。新帝登基,便開始實行新政, 從朝野到庶民, 從京都到縣鎮, 一番改革風波從上至下, 遍及天下,新帝手段強硬,朝野中贊同的更加滿意, 反對的卻也無人敢阻。 這其中的一項便是地稅少交了兩分銀錢,稅糧卻每戶每丁每年需得交上三石,這也說不上是好是壞,總之有人歡喜有人愁。 聽聞此消息時, 湯新臺先是一愣,一番思索后卻是內心一沉,他執筆蘸墨,過了半晌才在紙上寫出了兩個字。 他看著那兩個端正有力的字,喃喃念道:“糧草先行。” 今年的中秋,臨陽縣特意舉辦了大型的燈會,一來為慶祝佳節,二來也是因為國喪,元宵燈會未能舉辦,故而為彌補遺憾也為恭祝新帝,特將今年中秋的燈會舉辦的濃重些。 故而段楓譚雁秋夫妻倆特邀了段家與湯家眾人前去臨陽賞燈。湯新臺道不舍得于氏孤單一人獨過中秋,便婉言謝絕,倒是囑咐湯妧去好好玩爽,無需顧忌。 錦娘因著娘家小妹臨近生產,她需要去照顧,故而也不便去,本來段楓見狀也不想去了,倒是被錦娘好好訓了一番,什么兒子媳婦的一番心意,要是他們一個都不去那得多傷心,于是段楓便凄凄哀哀的帶著段錦湯妧還有楚漪一同走了。 臨走前還頗為不舍的回頭看著錦娘,結果被錦娘一個白眼擋了回去。 楚漪本來也不太好意思去,倒是湯妧硬拉著她,而且去前湯新臺還特意找她囑咐了一番:好好盯著妧妧,莫讓她離段錦那臭小子太近。 一路上,段楓前頭趕著牛車,湯妧與楚漪坐在一處嬉嬉笑笑,段錦則像尊黑面佛似的黑著臉盯著她們。 楚漪見他不好發作的模樣,心下更是得意,嘴里說著許多她打聽的京城官戶人家還有她從明淵那里聽來的趣事,吸引了湯妧的全部注意力。 見段錦那憋屈的樣子,她心下冷笑,叫你得罪我,憋屈死你! 牛車忽然一下顛簸,湯妧沒有坐穩要往一旁倒去,段錦忙伸手要接她,只是接到一半,湯妧卻被人攔了。 正是楚漪,她一把摟住湯妧的纖腰,帶入了自己懷里。那姿勢,真是攻氣十足啊! 段錦臉徹底黑了,他一把扯過湯妧到了自己身邊,“那邊你坐不安穩,到我這兒來。” 湯妧被段錦箍著掙脫不得,惱的瞪了他一眼,他們這番鬧騰段楓自然也知道了,他轉頭一看,便見段錦正摟著湯妧,怒視著楚漪,似是爭風吃醋的模樣。 湯妧瞧見了段楓似笑非笑的模樣,又羞又惱,掙扎的更是厲害了,“段伯伯,我……段錦你快放開我!” 聽了她言,段錦轉頭便看見自家老爹正好笑的看著自己,他當下挺直著腰板,手上一個用力,直接將湯妧按進了自己懷里。 她的臉貼上了少年的胸膛,只覺得周身都縈繞著少年身上好聞的氣息,她雖看不見段楓的反應,卻聽見他笑著道:“呦,我可什么都沒瞧見!” 真是沒臉見人了!她又羞又氣,一腳踩上了段錦的鞋面,頗為用力的碾了兩下,待聽到他的抽氣聲后,手肘用力往后重重一錘,感覺到他松了手,湯妧立刻閃到一邊,離得他遠遠的,哀怨的瞪著他。 段錦捂住胸口呲著牙抽氣,這臭丫頭是要謀殺親夫啊!可疼死他了。 待他抬眼見到湯妧坐的位置時,心忽的一緊,他忙討好道:“我不鬧你了,妧妧你快坐進來些,小心跌下去。” 原來她一下子坐到了車尾處,半邊身子都快吊在外面了,湯妧見狀忙坐進了些,卻是不理段錦,任憑他如何討好也偏著頭不理他。 楚漪樂的在一旁看戲。 一路的吵吵鬧鬧,待到將近日暮時,他們終于到了縣城譚家,段林與譚雁秋帶著家仆一同在府外迎接他們,段楓見狀,原本心里微有的芥蒂也散了,歡歡喜喜的與他們交談,進了譚府。 譚家雖然是商戶,但府內卻也修建的頗為精致典雅,亭臺軒榭,假山池沼,還有各種各樣錯落有致的花草樹木,構成了這如畫的園林。 湯妧看著驚嘆,只覺得行走間可謂是一步一景,充滿了自然之趣,叫人仿佛置身于煙雨江南之中。 “我爹最喜歡江南的建筑風格,特意尋了江南的工匠打造了這園子。”見湯妧滿眼的驚嘆,譚雁秋介紹道,“你若喜歡,盡可轉轉。” “當真?”湯妧亮著眸子問道,前世的蘇州園林她沒能去逛,逛逛這里的園子也是好的。 見她點頭,湯妧便忍不住面上的笑意,連忙道謝。 一行人一路走來有些疲倦,譚雁秋喚來家仆帶著他們先去歇息一番,夜時再一起用飯。 可是湯妧高興的歇不下,尋來了一個丫鬟帶路,叫她帶著自己好好逛逛這園子。 沒走上兩步便遇見了段錦,段錦叫丫鬟退了,自己牽過湯妧的手跟著她一起逛園子。兩人互相表白心意后,又經過數月的相處,湯妧總算不像一開始那樣有些親近便會羞紅了臉了,這還是段錦死皮賴臉下來的結果。 一開始時段錦牽她的手,總被她紅著臉甩開,直到有一次他緊緊牽著叫湯妧如何甩也甩不掉,她又羞又惱,抬眼瞪向段錦,卻見他滿臉的受傷。 他委屈道:“妧妧,你不喜歡同我接觸嗎?” 湯妧被他那樣受傷的眼神看得心一軟,怒氣頓時xiele,支支吾吾道:“不,不是。” 聞言,段錦立刻笑了,原本暗淡的眸子瞬間點上了亮光,“不是便好,妧妧你別怕我,我不會怎樣的!” 如此,湯妧也只得隨他去了。 兩人牽著手,走了幾步,湯妧橫了段錦一眼道:“你將丫鬟趕走了,誰帶我游園子?” “嘿嘿,”段錦得意一笑,將落后半步的她拉到了自己身邊,“這美景是要自己發現的,別人帶著你有什么意思,況且有我陪著不是更有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