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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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走,段錦便沒有那么好脾氣了,他看著封澄不屑笑道:“你可小心不要輸得太慘?!?/br> 他“哼”了一聲,先牽著疾風走了,封澄在后,看著他的背影直冷笑,你開竅了又怎樣,少年不識愁滋味,莫說妧妧還不懂,便是她爹那一關你也過不去。 湯新臺的書房湯妧往日進出的次數極多,可鮮少有一次讓她覺得如此沉悶不安。書房的擺設一如既往,一張案桌,上面整整齊齊地擺著筆墨紙硯,那是她早晨方拾整過的,桌案上的花瓶還插著她采來野花,為書房增添了一抹靈動之意。四周擺著書架,每一層架上都按照一定規律存放著湯新臺這些年來收集來的書籍,案桌后方還有一個畫桶,那里放著初一畫的畫卷。 一切如常,一切不如常。 “妧妧,”湯新臺啞著聲音開了口,“三年時間已過,你娘葬在云山寺也已經三年多了,她一個太孤單,還有兩月又是中元,我想端午過后便去云山寺,將你娘的墳遷回來?!?/br> 他的神色滿是懷念,他的聲音滿是溫柔,湯妧一聽很是欣喜,可是細細思索之下,她又覺得這里面有一股莫名涌動的暗潮。 “好啊,我也想將娘遷回來?!币皇怯惺湃ブ巳胪梁笕瓴坏靡苿拥囊幘兀聰_了英靈,否則一早便將于氏帶回來了。 她接著又小心翼翼地開口,“爹,我也去,行嗎?” “妧妧,你留在家,等我們回來可好?” 湯妧見他反對,又開口求道:“我同爹一起將娘接回來,不行嗎?” “路途遙遠,你只怕受不住?!睖屡_聞言還是搖了搖頭。 湯妧看著他滿臉的不贊同,忽的福至心靈,她猶豫問道:“爹,您不止要去云山寺,您還要去京城對不對?” 封澄一來,湯妧便感覺到了,他絕不是單純的來探望故人那么簡單。 湯新臺揉著她柔軟的發,“你外祖父外祖母皆在京城,我自然也是要去見見的。” “不,”湯妧搖著頭,“您是要卷入京城的風云之中?!?/br> “妧妧,”湯新臺聞言愣住,他看著她的眼嚴肅道:“小小年紀,莫管這些?!?/br> “爹!”湯妧見他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頓時惱了,“您忘了娘是怎么死的了嗎?” “當今皇帝昏庸無能,您一心一意為他,換來什么下場,湯家換來什么下場,狼狽地被趕出京城,連外祖生辰都不敢回去慶賀,世人皆說伴君如伴虎,那些朝臣或許還有自保能力,您一個小小言官,能有什么法子,多少前朝臣子,死的最多的便是史官和言官??!皇帝昏庸,你還管他作甚!” “放肆!”湯新臺一拍案桌,震得筆架都倒了,“身為言官,若是不敢諫言,還有何存在價值!” “言官自然要諫言,可當今皇帝昏庸,再如何諫言他也聽不進去,不如換一個!” “大膽!”湯新臺只覺得心神直顫,“看來我真是將你慣的無法無天了,竟敢說出換一個的話!” “如何不敢,自古能者居之,他無才無德,你們還任由他占著那個寶座做什么,來糟踐百姓嗎?” “你!”湯新臺的手高高揮起,湯妧看著那揚起的手梗著脖子不肯低頭,她恨,她怨,這個皇帝毀了她的家。 湯新臺看著女兒那怨恨的眼神,他竟不知道,這么些年來她一直怨恨著,他顫著手,慢慢放了下來,低著聲音道,“出去。” 湯妧紅著眼跑了出去,湯新臺無奈地扶著桌案起了身,他在一處翻翻找找,找到了多年前他身為言官時,他的上級曾留給他的一本手札,手札的內容并不是什么帝王隱晦,不過是那個上級為官多年的心得體會罷了,曾經,他也喪命在這個官位上。 他如何不曾怨恨過,退縮過,只是身在其位,當謀其政。帝王可以不顧自己的職責而昏庸無能,可他們言官卻不能懈怠責任,這不是為了帝王,而是為了百姓。 這是心中的信念。 一路向外奔跑,湯妧竟跑到了小山坡下,她停了腳步,緩緩了心緒,慢步走著。 她不理解,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如今,她從來不曾理解過古人的忠君思想。文死諫,武死戰,她佩服他們的信念,她卻不接受他們的想法,或許這是現代人都有的想法,這與這里的理念格格不入,可是她想,她不會變的。 可是……湯妧又不安起來,即便她不認同,也不應該同她爹吵起來的,只是現在回去她又別扭的很…… 算了,中午回去給他做頓好吃的,再給他賠罪吧! 還站在坡下,便聽到了大壯跟初一的喝彩聲,她忽的想起來,段錦好像在跟封澄賽馬。 她原本頹靡的心緒又激動起來,她倒要看看,段錦能不能比過封澄這個接受過專門訓練的。 只她還沒走上山坡,便聽的一聲馬的長鳴聲,她忙跑過去一看,便看見段錦忽的從疾風那邊竄起了身,一躍而起直往封澄撲了過去。 “段錦,你做什么!” 湯妧看得觸目驚心,她看見兩人一起從馬上墜下,在坡上打了好幾個滾才穩住了身勢。 所有人都駭得忙跑了過去,湯妧只覺得胸中燃著一股騰騰怒火。 “你怎么了?有沒有摔到哪?”她忙上前去查看封澄,見他倒在地上面色煞白,一手緊捂著肩疼的說不出話來。 她惱的瞪向一旁坐著的段錦,“你方才做了什么,你差點害死他!” 任性也不是這個模樣,這已經不是胡鬧而且害人了! 段錦顫動著唇,雙眼發紅地盯著她不說話,神情好似委屈極了。 湯妧看了更是惱怒,竟然毫無愧疚之心,她轉過頭不再理他。 段錦顫悠悠地伸出手扯著她的袖,委屈道:“妧妧,我……” 她忙縮了自己的胳膊,朝他又是一瞪,而后喚著大壯,“大壯,你快幫我將封澄帶到段大夫那里去。” 誰知大壯竟朝她喝了一聲,“不要!”而后走到了段錦身旁,想要將他扶起來,段錦卻是搖手拒絕只盯著湯妧看。 她又看向初一,誰知初一也是站到了段錦身旁。 “初一你不幫jiejie嗎?” “不要,我要幫老大,不幫jiejie!”初一鼓著腮幫子搖頭。 “你們,真是好樣的!” 湯妧冷笑道,而后攙扶著封澄慢慢起身,她看他們一眼,“等我回來再算賬!” 封澄的肩一碰便疼,她只得小心翼翼的,封澄緩過那股疼勁來想要說話,“妧妧,我們是……” “閉嘴,有話遲點再說,先看大夫?!彼鲋獬我徊揭恍⌒牡淖吡藥撞?,想了想,雖心中惱怒,還是回著頭問道:“你怎么樣?有沒有摔到?” 一直坐于原地的段錦只紅了眼,眼中似有盈盈淚光閃爍,他伸手一擦,手攥緊成拳頭偏過頭去不說話。 湯妧壓抑著火氣,看向大壯,“你們也扶著他去找段大夫看看,由不得他任性!”而后,扶著封澄走了。 她竟然就這樣走了! “老大,你的腿……”大壯在一旁猶豫道。 “腿什么,反正她也不在意!”段錦又是委屈又是憤怒,少年郎的心意在這一天之內被置于了冰火兩重天。 一邊歡喜,一邊心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六一兒童節快樂??! (*^▽^*) ☆、【道歉】 湯妧封澄二人攙扶著, 來到了段大夫處,還好他今日在家,并沒有上山采藥。 段大夫看著二人問了句,“如何弄的?” “從馬上跌了下來。”湯妧看著封澄那慘白的面色,猶豫著開口。 段大夫聞言沒有再問,他提著封澄的手按著他的肩半晌, 下了結論, “并沒有什么大礙, 只是脫臼而已?!?/br> 湯妧這才舒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骨折,否則到時候以太傅那護短的性子,只怕會找段錦麻煩。 段大夫往自己的藥柜里翻翻找找, 找出來一個棉棒,他遞給封澄, “咬著?!?/br> 封澄看著他那隨手遞來的東西, 猶豫著不想伸手, 這也不知被多少人咬過…… 他最終搖著頭道:“我忍得住?!?/br> 段大夫哼了一聲, 直接將棉棒塞入了他的嘴里,“少年郎莫逞強,待會兒咬著舌頭了, 你們還要出筆診費?!?/br> 他一手提著封澄的手,一手按著他的肩,輕輕揉轉,封澄緊咬著棉棒“唔唔”地發不出聲, 忽的他一個使勁,手法嫻熟,力道強勁,只聽“咔”的一聲,封澄面上登時流出了許多冷汗。 “好了,”段大夫拍著他的肩,感慨道:“少年郎年輕力壯,靜養兩日便好了,從馬上跌下來也只是脫臼,當真是萬幸?!?/br> 封澄一口吐出棉棒,動著有些發酸的腮幫子,提了提自己的手,已經好了,雖還有些發疼,但較之之前卻已經好上了許多。 湯妧一邊掏出帕子幫封澄擦著他面上的冷汗,一邊向段大夫道著謝。 “我們身上沒有帶銀錢,診費稍后送來,多謝大夫!” 段大夫只罷了罷手,轉身又去磨藥。 封澄頗為艱難地向他作揖道謝,兩人起身離開。 出了段大夫的院門,湯妧一直忍不住往來路上張望,卻一直沒見到段錦他們的身影,都這么長時間了,怎的還不來? “妧妧,”封澄見她模樣,忽然開口,“你方才……誤會段小兄弟了。” 他抿了抿唇,其實不大愿意開口,“我與他比馬時,踏月跑入草叢,驚起了一條蛇,那蛇一下竄起咬住了它的脖頸,踏月受了驚,我拉著韁繩也牽制不住它,段小兄弟這才將我從馬上撲了下來,而且我能察覺到,摔下來時是段小兄弟護住了我,我才不過是脫臼罷了,是他救了我一命?!?/br> 湯妧張了張嘴,又看向了來路,最終她轉頭看向他,“我先將你送回去?!?/br> 將封澄送回了湯家小院,湯妧還來不及開口喊湯新臺,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封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最終只能苦笑,留不住的,終究不過是……無緣無分。 一路腳步匆忙地走著,湯妧原本想去段大夫處看看,可不知怎的,她腳步一轉,竟往小山坡的方向走去。 待她到了,竟發現段錦他們竟還在那兒,段錦仍坐在原地不動,大壯正急得圍著他打轉。 “老大,你的腿流了好多血,咱們快去找段大夫吧!”他扯著袖子要去堵住那還在外滲著鮮血的傷口,結果卻被段錦一把推開。 “你先別理我!” “我理你,行嗎?”一道軟糯女聲忽的想起,段錦抬頭望去,竟見湯妧正提著裙子往這邊跑來,他詫異地張著嘴,想要開口說話,轉而卻又緊抿著唇低下頭去。 湯妧喘著氣跑上前來,蹲下一看才發現,段錦的小腿處已經洇濕了一片,灰色的褲腿拉了一條很長的口子,不用拉開布料都能看到一片鮮紅的血rou。 “你……”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開與血rou黏在一起的布料,這才發現他腿上的傷口是有多深。 一條很長的口子,竟有她的兩個巴掌長,應當是摔下來時被銳石劃開了,皮rou已經翻開,還有汩汩地流著血,那傷口看得她觸目驚心,心里竟揪心地疼。 她都不敢拿帕子按上去止血,“你蠢的嗎?這樣了竟還發倔不肯去找段大夫!” “我就是蠢的才會……”他低著頭緊攥著拳,后面的話他不敢再說下去,他抬頭看著湯妧,竟發現她一雙杏眼早已是紅通通一片。 他忽的慌了,就連先前馬受驚他撲向封澄時都沒這般發慌,“妧妧,你,你別哭??!” “誰哭了!”湯妧吸了吸鼻子,一滴熱淚忽的落下,“大壯,你快背他去找段大夫?!?/br> “別哭了,我去找段大夫就是?!彼奶鄣厣焓帜ㄈニ樕系臏I珠。 湯妧沒有躲開,卻覺得有些別扭,她低頭一看,發現他手上也有許多擦傷,她瞪了他一眼,忙讓大壯來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