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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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妧捏了一塊咬了一口,酥脆爽口,“好吃!” 兩家人今夜在夜下又開始了共飲共樂,段楓的酒癮上來,一直拉著湯新臺喝酒,錦娘勸了幾句不聽也只得作罷。 忽而她想起了一件事,忙向湯妧問道:“妧妧,那喜蛛可還在?” 湯妧對那只段楓抓的大蜘蛛印象頗為深刻,她幽幽地看了一旁的段錦一眼,點頭道:“還在。” “那你快些拿來!” 湯妧聞言,忙跑向房間,出來時只見她雙手捧著一只木盒,手伸的長長的似想離自己遠點,滑稽的動作惹得段錦“噗嗤”一笑。 她將木盒放于桌上,正疑惑錦娘要做什么時,便見她突然將木盒打開,蜘蛛被驚動地快速往外面爬去,湯妧被那飛去竄動的黑影嚇得蹦起。 這時錦娘看著木盒里蜘蛛織著的蛛網(wǎng)許久,最后好笑道:“看來咱們妧妧離心靈手巧還遠得很呢!” 湯妧不解其意忙向錦娘問到,錦娘卻疑惑地看向湯新臺,這時湯新臺才拍著腦袋無奈笑道:“妧妧她娘最是懼怕蜘蛛,所以每年七夕都不曾準備喜蛛,到了妧妧這兒我倒是一并給忘了!” 而后他指著木盒里的蛛網(wǎng)向湯妧道:“這是喜蛛應巧,前一日捉來喜蛛置于木盒內(nèi)一日,若是第二日喜蛛結(jié)出來的網(wǎng)方圓得體,疏密有致,則預示乞巧者心靈手巧,而今看來……” 他看著那張破破爛爛的網(wǎng),“妧妧若是對女紅再疏懶下去,看以后有誰要你!” 湯妧這時才明白這典故,她摟著湯新臺的胳膊撒嬌道:“不要便不要,我一個人過得輕松自在。” “這是什么話,”湯新臺只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女兒家終是要嫁人的!” “難道這網(wǎng)破了妧妧就嫁不出去嗎?”這時一旁的段錦不解的問道,他不懂這個蛛網(wǎng)跟嫁人有什么關系。 “那倒不是,不過是一個寓意罷了。”一旁錦娘連忙解釋。 “這個蜘蛛是我抓的,既然這個網(wǎng)結(jié)的不好,那就應該由我負責!” 段錦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滿臉的豪情壯志。 湯妧被他認真的動作逗笑了,“你負責什么?” “既然網(wǎng)破了你以后嫁不出去,那嫁我好了!” 此話一出,湯新臺等三個大人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得是人仰馬翻。 湯妧紅著臉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你才嫁不出去呢!” 錦娘擦著眼角的淚花揉著段錦的小腦袋笑道:“傻兒子!” 她余光瞄見那個不知不覺面上已經(jīng)染上了紅霞的可愛丫頭,心里給兒子默默豎了個大拇哥。 兒子好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 小天使們留個言唄~|( ̄3 ̄)| ☆、【捉蝦】 乞巧一過,湯妧的腳也已好了大半,無需再待在屋子里走動不得,因而即使她嫌棄與一群小毛頭共同學習有拉低智商之嫌,卻也迫不及待地重新加入了小蘿卜頭們的隊伍。 今日的課程頗為有趣,湯新臺并沒有讓他們像平常一樣坐于課室內(nèi)讀書習字,而是將他們帶去了流經(jīng)清溪村的那條小溪處。 午后的天依舊炎熱不已,但樹林處卻是一片清涼。林間有風簌簌吹過,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夏蟬在枝頭奮力鳴叫,一行人吵鬧的經(jīng)過時也不能讓它止了聲,“知了知了”的聒噪的惹人心煩。 段錦擼起了袖子,宛如一只靈猴般不過三兩下便爬上了樹,不過須臾,手上便抓了一只夏蟬,初一高興地忙上前捉過來玩。 “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湯新臺輕輕吟出了一首詩,“你們可知這其中之意?” 小蘿卜頭們一起對視了一眼,而后紛紛搖頭。 湯新臺伸手撫著樹干,清朗明亮的聲音緩緩發(fā)出,“蟬飲清露,喜鳴叫,它身居高枝之上,可以傲視群蟲,無需借助秋風,聲音也能傳播遙遠。” “為師亦希望你們?nèi)绱耍瑹o論成長之后際遇如何,自當修身養(yǎng)性,堅守本心,介是無論是否富貴貧窮,自能聲名遠揚。” 他看著站于一旁若有所思的武佑心下暗嘆,前些日子他暗自探查,竟想不到這孩子來自富貴之家,身世頗為坎坷。無論以后他是否回歸,定會對他的心性造成沖擊,他只望現(xiàn)在能好好教導,使其面對以后的事時能做到坦然。 大壯在一邊聽的懵懵懂懂,他拍了拍湯妧的肩輕聲問道:“夫子說的什么意思啊?” 湯妧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遭,一雙杏眼狡黠地彎著,“就是你這樣很好,以后一直保持。” 他不解,轉(zhuǎn)頭看向段錦,段錦無奈地扶額道:“她說你傻!” “壞妧妧,你竟然說我傻!”大壯聞言一惱,就要去拍她。 湯妧忙往湯新臺身后一躲,咯咯笑道:“我可沒說,是段錦說你傻的。” 大壯還要再追,湯妧忙跑到一邊拉著初一,“我可不跟你鬧了,小初一,跟jiejie捉蝦去!” 初一一聽要捉蝦,高興的蹦起,手上的蟬什么時候飛了竟也不知,兩人拉著手,歡歡喜喜得朝溪邊跑去。 湯新臺被這情景逗樂,果然女兒還是需與同齡伙伴多多相處,平日里竟老成的讓他覺得女兒似個大人。 武佑亦無聲地笑看著他們打鬧,只是心里卻惴惴的,手暗自虛握著拳,方才夫子看他的眼神讓他很是不安。 段錦喚他的聲音傳來,他忙抬步追了過去。 溪水清澈,在透過樹葉間散落的光影下顯得波光粼粼,他們一到,段錦跟大壯便迫不及待地脫了衣下去鳧水,兩人自幼游水到大,水性極好,甚至還能在水下潛上數(shù)十息。 武佑也想下水,只是眼神總往湯妧這邊瞟,似是不好意思。 段錦忽的從水底冒出頭來,抹了一把臉,向著武佑喚道:“大牛,快下來一起抓魚!” 說著他就要過來抓他,武佑忙往后退了幾步,又往湯妧那邊瞟了一眼,見她正跟初一玩著,他忙散了腰帶跳入了水中。 湯妧聽得動靜,往他們那兒瞧了一眼,見段錦正跟大壯互相潑水,她頗為遺憾地轉(zhuǎn)過了頭,要不然自己不會游泳,她也想跳進去好好游一遭。初一扯著她的袖子嚷著要捉蝦,她忙褪了鞋襪牽著初一到了溪邊。 這邊的武佑見湯妧走了,方才從水里冒了出來,大壯見狀,游到旁邊打笑道:“大牛你剛才是不是害羞了?” 武佑擺手搖頭,見大壯笑得狹促,他忙轉(zhuǎn)過身游遠了。 這里的小蝦頗為難捉,伶俐警惕,他們的手還沒有下去便已經(jīng)游的不見蹤影。翻開水下的石頭,倒是藏著一些螃蟹,初一眼疾手快一把便抓住了,湯妧怕被那鉗子夾了手,一個猶豫間,其余的螃蟹便全跑了,惱的初一直瞪她。 “你把螃蟹都放跑了!” 湯妧不好意思地干笑道:“我等下一定捉,肯定不會放跑的。” 兩人言笑打鬧著捉蝦戲蟹,另一頭的段錦他們鳧著水,趁湯妧兩人凝神捉蝦期間,偷偷游了過來大叫著蹦起,嚇得湯妧險些一屁股坐進水里,而裝蝦的小木桶也被初一不小心一腳踢翻,原本捉的蝦蟹們統(tǒng)統(tǒng)溜了出去。初一見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時間,初一的哭聲,湯妧的怒罵聲,段錦的賠罪聲,大壯的哄笑聲,武佑破碎的咿呀聲紛紛響起,聲聲入耳。湯新臺立于一旁看著他們的打鬧,從自己的背簍取出了筆墨紙硯,將一塊翻折的小木板攤開,紙鋪板上,將面前的這一幕畫了下來。 天色近晚,一群人才玩得盡興準備回家,與大壯武佑他們告別后,湯妧他們與段錦一起走著,段錦見沒了伙伴,捂著被湯妧揪疼了的臉忙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這臭丫頭手勁兒可真大,段錦捂著臉滿肚子嘟囔,不就是嚇了她一下嗎?捏得他那么疼,夫子也不管管,難怪七夕應巧說她嫁不出去! 他一眼覷過去,見湯妧正瞪著他,嚇得忙跑遠,連道別也不與他們說。 湯妧見狀簡直要笑死過去,初見還以為這小屁孩有多桀驁,想不到是個慫鬼。 他們回家需得從段家附近經(jīng)過,待走到拐角處時,竟見到段家小院門口站著一起高頭大馬。湯新臺眼尖,一眼便瞧出來那馬的體型竟與軍馬有些相似,小院里有吵鬧的人聲,他覺得有些不安,牽著湯妧的手往小院走去。 將將入門,便見段錦扯著一個背影高大的男子高興地蹦跳著,一點也不同于平日里老成穩(wěn)重。錦娘與段楓也站在一處同他講著話,面上一派喜悅之色。 他們聽得了湯新臺進門的動靜,轉(zhuǎn)過了頭來,錦娘見了忙不迭招手笑道:“小林,你看看誰來了,是你湯叔!” 男人這時才轉(zhuǎn)過了身來,湯妧看了過去,只見面前之人身姿挺拔,手腳修長。視線往上,見他面容俊朗,眉眼秀逸,一方薄唇微微抿著,線條平直顯得其似有些淡漠,他抬眼看了過來,眼神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有晚風輕輕吹過,他的衣角翻飛,竟讓人覺得他好似一位處于天外無欲無求的謫仙。 湯新臺聽得錦娘一言有些詫異,恍然間昔日那個不喜言語卻愛跟著他讀書的男童竟已長的這般大了,甚至比他還要高上些許。 段林轉(zhuǎn)身時便已經(jīng)認出了他正是自己以前跟著讀書的湯新臺,他的眼神終于有了波動,泛著微微閃爍的亮光,他抬手向湯新臺作揖道:“湯叔,好久不見!” 湯新臺心情頗為激動,他恍惚了許久,才回禮笑道:“小林,好久不見!” 他直起身,見段林看向了湯妧,他忙要介紹,還未開口,一旁的湯妧忽然上前。 她看著段錦盈盈笑道:“段林哥哥,我叫湯妧,你可以叫我妧妧!” 湯妧只覺得自己的心正撲通撲通地跳著著,她亦能感受到自己的臉也是紅霞一片了,若是在現(xiàn)代,她完全可以大聲呼喊著男神歐巴,可這是在古代,她要矜持,矜持。 她提起裙角向他行了一個極其標準的女子禮儀,兩手合攏置 于胸前,微微低頭屈膝,安靜嫻熟地讓一旁的段錦看得驚詫萬分,面容直抽搐著,這臭丫頭什么時候這么文靜了! 因為過兩日便是中元節(jié),段林當賬房先生所在的東家特意給他放了三日的假,他回來了,段楓錦娘一個高興,又拉著湯家父女來了吃菜飲酒。 湯妧此次卻不同于以往見著錦娘燒的好菜便吃個盡興,在飯桌上時,她夾著菜小口小口的吃著,時不時往段林那里偷瞄幾眼,見他有所察覺又忙轉(zhuǎn)過頭來。一餐下來,竟還吃了不到半碗,看得錦娘卻以為她是身子不舒服,一旁的段錦聞言嗤笑著翻了個白眼。 偷閑期間,他跑去與湯妧咬耳朵,“你總是盯著我哥做什么?” “他帥啊!”湯妧捧著臉看著段林的側(cè)顏一副花癡狀,瞧瞧這完美的側(cè)顏,這禁欲的氣質(zhì),真是要帥暈了。 段錦被她這話一噎,實在不知該說什么了,伸出手擋在了她眼前,“再怎么看他也是我哥,不是你哥!” “那又怎樣,他帥就行!”湯妧撥開他的手,繼續(xù)盯著。 段林疑惑地一個眼神看了過來,見是湯叔家那個小丫頭,他朝她點了點頭,忽想起某人曾對他說過的自己過于冷峻會嚇著小姑娘,便又朝湯妧彎唇微微一笑,便去忙其他事情了。 湯妧忙捂著胸口只覺得心潮涌動,這簡直是暴擊啊暴擊! 段錦看著她那副花癡的樣子朝她呵呵一笑,便不見理她走了。 飯后湯家父女回去時,湯妧還沉浸在男色之中不可自拔,看得湯新臺是好笑又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520/521這兩天小天使們在干什么呢? 蠢虛表示我在一個人打王者………… ☆、【疾風】 第二日一早,湯妧端著木盆從小溪浣洗完衣物,經(jīng)過段家小院時聽到一陣“嗬,哈”的聲音,她駐足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探頭望了過去。 只見段家郁郁蔥蔥的小院之內(nèi),段林立于一旁站著,段錦則在他面前正打著拳法,一套動作打得流暢嫻熟,雖還差些氣力,但在湯妧這個外行人看來卻也是虎虎生風。 她暗自驚嘆,這臭小子居然會拳法。 而后便是段林也演示了一套拳法,這可真當?shù)檬怯幸还膳派降购VΓ^揮動之間,自帶獵獵風聲,其身法伸縮如鞭,氣勢如瀾,其動作行云流水,徜徉恣肆,湯妧不禁看得呆了。 似察覺到了有人暗中偷視,段林凌厲的目光橫掃了過去,見是昨日的那個湯家女兒,他神色柔和下來,收起了方才的動作,偏頭看向段錦,想了想他喚道:“妧妧。”